《[明朝]科学发展观》第285/323页


  曾铣虽然许久没有听见这号角声,可此刻也不敢有半分的怠惰,只匆匆拾了衣服就冲了出去。
  他和杨博奉命,同麻将军镇守蒙古试验区已经两年了。
  这两年里除了例行演兵以外,几乎都无风无雨,连兵营里的狗都不打架。
  蒙古试验区划了两大块草原,用草方格和树林划分区间,又有专人收割和处理牧草,技术日益娴熟。
  他们在草原上虽然见不着京城的种种繁华,可到底天高地阔,又事少人闲,也算是个好差事了。
  由于还是深夜,到处都点着火把,曾铣只抬起头来看是何处出了问题,便看见了灯台上高高悬起的红灯。
  【集合】。
  远处,唐顺之已经整合好了执罡军和总兵,少数人还在顺着号角声匆匆赶来,可大致的阵型已经全部准备就绪。
  曾铣身为副将,只仓促的赶到他的身边,看见麻将军骑着马立在高处,并没有要出击的意思。
  “怎么了?”
  唐顺之示意他凑近些,压低声音道:“不是我们的事情――巴尔斯和阿尔楚他们打起来了。”
  曾铣心里一惊,本能地观望远处是否有火光,皱眉道:“谁夜袭谁?”
  “也不算吧。”唐顺之看着远处昏沉的夜,只慢慢道:“怕是各怀鬼心,索性干一架。”
  阿尔楚看不惯他们这些穷亲戚,巴尔斯和格?`图台吉同样眼红他从朝廷那里获得的种种好处。
  “这仗恐怕不会打到试验区里来,毕竟有明军守着。”唐顺之想了想道:“这里我们留着观察事态,听斥候那边的消息,你先去写封急信发往京城,把内战的事情大致讲一下。
  曾铣匆匆点了点头,直接快步离开了这里。
  京城。
  严世藩在梦里睡的正沉,突然被人直接拍了拍脸。
  他正欲睁眼,差点被提灯的亮光刺着眼睛,只抬手遮住了那光线,恼火道:“谁啊?”
  “严大人,”那锦衣卫并没有与他客套的意思:“朝鲜那边来急信了――他们的使臣三日后就到。”
  “朝鲜?”严世藩愣了下,从翻身下榻道:“信呢?”
  他白天都在整理蒙古那边探子陆续发来的信息,还没把一串人名背熟,怎么朝鲜这边来事儿了?
  朝鲜那边不正在内讧着吗?
  他唤来侍女点亮了灯,自己接了密信划开火漆,只借着那锦衣卫的灯光皱眉细看。
  朝鲜那边,爆发了大范围的天花。
  而且已经从南部的几个小城一路蔓延,都城也已经出现了类似病症的人。
  严世藩愣了半天,心想这是来找大明朝求种痘术来了。
  他许久没有休息,此刻脑仁还隐隐作痛,只能接了沾了井水的帕子擦一把脸,匆匆的同那锦衣卫去太医院。
  太医院那边早就灯火通明,每个医官都有些焦急和不安。
  孙太医一见着严世藩,便如同看见救星似的冲过去,连声道:“严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啊严大人!”
  “等等。”严世藩接了下属递来的一盏热茶,只匆匆抿了一口提神道:“朝鲜那边是怎么个意思?”
  “求我们去给他们的皇族种痘,起码要把最要紧的那批人护住。”
  严世藩想了想道:“这若是去了,怕是就回不来了吧。”
  孙太医正等着这句话,苦着脸道:“严大人,我们自从中央医院开办之后,又要顾着宫里头的贵人和老臣们,又要照顾百姓,哪里还能分得出人啊。”
  更何况,那可是疫病。
  进了疫病区还想回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严世藩虽然已经心里有数,此刻也不敢妄下决定,只扭头看向那锦衣卫道:“沈大人一般这个时候睡了没有?”
  那锦衣卫愣了下,只琢磨道:“最近都在筹划京师布局图纸,恐怕就算睡也是宿在那发改委了。”
  “你叫上三个人,驾一辆好点的车去把沈大人接来。”严世藩将浓茶一饮而尽,疲倦道:“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因为皇帝在临走之前,可是这么跟他说的。
  “你记住,朝鲜未来,只能与蒙古一样。”
  “要么自行归顺交权,再无二皇之名,”
  “要么直接强军压境,逼他们把那龙袍脱下。”
  此二者,都必为我大明的囊中之物。


第135章
  沈如婉进太医院的时候, 已经是丑时三刻了。
  她一眼就看见了严世藩,还有他的三四个下属。
  其他医官都已经去隔壁会议厅商议种痘之事, 也要在今夜出个结果。
  “怎么说?”如今两人已是熟识, 不用再如从前般客气。
  “你这时候叫我来, 恐怕不是为了种痘的事情吧。”
  “对。”严世藩站在窗旁,手里端了杯茶道:“陛下之前的意思, 是要拿下朝鲜。”
  “拿下朝鲜?”沈如婉皱眉道:“朝鲜本就为我大明藩国,如今也没有反叛。”
  “你见过朝鲜皇帝的龙袍吗?”严世藩挑眉道:“五爪龙, 不得用正红色,只能穿金的。”
  “皇上要的,是他们真正如藩王一般,做个漂亮的棋子。”
  别说龙了, 就连所谓的朝廷, 也不要留下。
  “你的意思是?”沈如婉愣了下,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可是瘟疫之事关乎人命。”
  “听孙太医说,天花这种东西, 但凡做好隔离,控制好人口进出,都好解决。”严世藩叹了口气道:“如今陛下和虞统领都不在, 我虽然是外务使,可也不敢妄作举动。”
  “你想想, ”沈如婉并没有思索,而是看着他道:“按照陛下的一贯做法,他会怎样?”
  陛下的做法?
  严世藩愣了下, 脑子里浮现出无数的画面来。
  他要罢掉早朝,便推脱给青玄之术,再也不在金台上临朝。
  他要送沈如婉出宫,就放话民间,还让虞鹤去寻了白鹿一对。
  就连自己应付蒙古人的时候,为了彻底绝了他们的面圣之心,都习惯性的跟皇上一般,把诸事往道教要务上推。
  青年的眼睛里突然放出光来,直接两三步出门,唤了锦衣卫道:“去把蓝天师和陶天师请来!”
  陶仲文是在睡梦里被拉起来的,而蓝道行仿佛早有预料,等锦衣卫去的时候,连衣冠都已穿戴整齐,就等着他们来。
  可是两道长进了大厅,才发现那两人都已经坐在桌前桌后的椅子上,不知不觉已经睡过去了。
  蓝道行瞥了眼明显已经开始做梦的严世藩,示意锦衣卫不必出声,只取了纸笔,闲闲研墨。
  陶仲文本身是研究丹术的,对如今的事情一窍不通,颇有些纳闷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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