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科学发展观》第305/323页


  哪怕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而来,他们也不会强占房舍睡个好觉,也不会抢任何人家的猪狗牲畜打个牙祭。
  这个全新的认知,几乎让汉阳城的百姓们为之惊讶。
  大家一边胆战心惊的领药领粥,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这支沉默的军队,还有那鲜明的标语。
  少数人已经不认识汉字了,也有人压低声音告诉他们这其中的意思。
  于此同时,三四十人动作极其麻利的找了块空地,开始搭建台子。
  百姓们不敢靠近这军队,却也都远远观望着,只在这短暂的平静里赶紧喘息一口空气。
  谁知道未来又会发生什么?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这戏台般的台子搭起来之后,竟然不是为了当中刑决砍头的。
  有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官员站在上面,拿着喇叭,开始对着这看似空无一人的城市宣读入城书。
  胡宗宪本身就是寻仙考文试第一的成绩入京的,写起文章来也是恣意通畅,既能够表意清楚通俗易懂,又能够把各种复杂的思想和见解都串联在一起。
  他这一封文书只有五分钟之长,但是表达的信息足够清楚了。
  第一,你们的李氏王族辱佛叛道、目无明朝,在上任之后有诸多妖孽之象。
  第二,正义的明军已经前来,把这些祸乱百姓的王族和世家大族全部抓获了。
  第三,明日巳时,我军会当众拆毁焚烧此宫城,再立衙门重新管制东韩省,从此只有父母官逢届换任,再无所谓王族之说。
  胡宗宪这边等着严世藩,每过一个时辰就上台子朗诵一遍,越背越说的清晰明了。
  与此同时,粥庐药庐渐渐排起了长队,越来越多的人敢从藏身之处里慢慢走出来,接触这个新的降临者。
  严世藩带着人把所有衙门都抄了一遍,正欲回宫城检查结果,就听见了找到传国玉玺的捷报。
  原来士林派在弑君之后,混乱中把那玉玺掠走,藏在了某个士大夫宅邸的井中。
  勋贵派集结军队在京城四处杀戮,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一方玉玺。
  ——不过话说回来,勋旧党的军队呢?
  不应该也有那么个一两万人吗?
  “回禀大人,”斥候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为首的将领听说明军前来的消息,已经带着军队火速南下撤离了。”
  严世藩揉了揉脑袋,心想真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得亏自己当初没有选择让朝鲜使臣带走或者不带走医官救场,而是让他们回去传播此国将亡的乱言。
  怎么说,自己也是见证了一段历史啊。
  等严胡二人集结,严世藩只看了眼夜色中还在排队领粥的人群,不紧不慢道:“情况挺好?”
  “已经取下了南北之城的间隔,只是设立了几个关卡,有医官和守卫在那里辨认。身体康健的都可以过来。'
  胡宗宪想了想又道:“明日当众放火拆了皇城的话,什么时候开始建新的朝廷。”
  “明日。”严世藩不假思索道:“你和毛将军在此率领一万守军驻地,监督衙门修建之事——赏银也都如京城招工署的规格,但凡主动务工者都予以奖励。”
  “你们要去哪里?”胡宗宪下意识道:“万岁爷不是说?”
  “叛军已经南下。”严世藩想了想道:“整个朝鲜也就湖广之地一半大,我跟陆统领把整个半岛都巡逻整改一遍,沿路上碰着叛军直接清剿了事。”
  汉阳城攻下来,想要搞定其他的分块,实在是再轻松不过。
  如今唯一令他期待的,也就是明天的那一场烈焰焚城了。
  火星噗的冒了出来。
  虞璁抱着瑟瑟发抖的小英短,示意佩奇滚远一点,不要再把脑袋拱过来吓着它。
  乔治是只小母猫,皮毛光滑眼睛明亮,除了胆子小之外没什么问题。
  没人的时候能喝完一整盆的羊奶,人一来就躲到床底下去了。
  虞璁之前还在跟着沈如婉研究宫城布局的事情,没事还得去中央公园把溜出去玩的豹子给拎回来。
  朱厚圳坐在篝火旁边,看了眼吃的满嘴是油的弟弟妹妹,只擦了把汗看向父亲道:“爹,为什么这些豹子猫什么的,都不伤我们?”
  虞璁这边没心思啃烧烤,只吹着凉爽的夏风在那摸英短毛绒绒的小耳朵,只挑眉道:“你觉得,他们应当伤人?”
  “说不清楚。”朱厚圳只思索了一刻,才又开口道:“只是觉得,这些动物到了宫里,仿佛都成了玩宠。”
  “嗯?”虞璁笑了起来:“圳儿有什么想法,大可以说说。”
  “他是见着野猫了。”大皇子在旁边教妹妹烤鸡翅,笑起来道:“当时我跟他在御花园里玩,亲眼见着一只野猫扑杀了一只比自己大几头的雉鸡,叼着它的脖颈就进了花丛,还没有吃完。”
  平日里那么温顺可爱的猫儿,露出真实一面的样子,让朱厚圳一度不敢去摸饼饼柔软的毛。
  “哟呵?”虞璁噗嗤一声笑道:“岂不是很有趣?”
  “四哥怕是吓着了。”朱寿媖慢悠悠道:“毕竟猫儿小雉鸡大,他那天晚上回去连点心都没有吃。”
  “这宫里的御猫御马,无一不是被驯化过得。'
  虞璁放下了乔治,任由佩奇过来直接把它叼着后颈带出去玩,看着孩子们笑眯眯道:“若是主人想看见他们凶恶暴虐的一面,就会被教导厮杀之道,想着法子把残暴的一面都露出来。”
  “若是想看见他们乖巧温顺的一面,恐怕会直接敲掉牙齿,爪子也悉数磨平。”
  朱福媛坐在兄弟姐妹之中,只小声道:“人也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有些尖锐。
  朱载壡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下来。
  “人,也是如此。”
  虞璁已经习惯了给孩子们当人生导师,只设问道:“荀子说人性本善,孟子说人性本善,你们觉得呢?”
  朱载圳只托着腮想了许久,缓缓道:“犹如阴阳,合而分之。”
  “暴虐嗜血,温顺乖巧,都是原本就存在的东西。”虞璁接过朱寿瑛递来的烤香菇,慢条斯理道:“完全看上位者如何引导。”
  所以经营和谋略之才,是作为君主所必要的东西。
  孩子们都开始渐渐长大,徐渭也渐渐没有再教导他们数理,而是给虞璁上折子,说可以请皇子殿下他们去大学里看看了。
  “话说回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虞璁待吃完那串香菇之后,不紧不慢的擦了嘴道:“明德明智都至关重要,所以父皇才决定——放两个孩子先去大学里跟班学习。”
  “如从前一样,想要入学就读工科医理,想要得到这两个名额,只有一个途径。”
  “那就是争。”


第146章
  话音未落, 几个孩子的脸上都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
  虞璁想了想,扭头吩咐黄公公把明儿的事情先推了, 换成带孩子们去大学里转一转。
  “大学”这个概念, 其实只有两个人有明确的概念。
  一个是早就去过那里的朱载壡, 一个是侧面跟徐渭问过几句的朱载圳。
  其他的孩子虽然早就去过两座大学观光,但并不算真的了解。
  虞璁作为一个应试教育成长起来的年轻人, 其实很明白‘具体概念’这个东西,对于小孩们而言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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