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妹妹的婚后甜宠日常》第2/53页


  跛足道人禁不住抚掌笑道:“妙极,妙极!她若能度脱这人间至尊,倒是大功德一件,当抵这笔风月情债,纵警幻仙子也无话可说。”
  说毕,二人如青烟一径散去了,再不见个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  原著是曹公的,脑洞是作者的,男主是林妹妹的,妹妹是大家的,还请小天使们多多支持,鞠躬~


第2章 第二回
  刚从庙里回来,就有人来请:“二太太请林姑娘过去。”黛玉思量宣慧法师的话,所谓福祸终躲不过,便撇下紫鹃带了一个小丫鬟往荣禧堂去。
  进入堂屋,迎面见王夫人和薛姨妈临窗对坐,大炕上铺着猩红洋毯,炕中设着一张樱桃木刻丝小几,上头摆着几盆果点,想是两人本在说家务人情话。
  见她进来,薛姨妈忙掩住口不说了,满面堆笑道:“林姐儿来了,这不刚听见你大喜呀。”
  尚未说完,王夫人跟着笑起来:“前日里有媒人来打听,正是个天大的造化。已交换过庚帖,大姑娘同廉王爷的八字再合不过,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黛玉登时心中一紧,又听王夫人向薛姨妈叹息:“记得外甥女进府里才那么一丁点大,眼见也快有婆婆家了。她和宝玉一般在我跟前长大,比我的女孩儿差不多。这苦命的孩子尝足了没父母的苦,这回能觅得如意郎君,老太太和我也就安心了!”口里说着,一面拿绢子拭泪,这般惺惺作态叫人开了眼界。
  薛姨妈先解劝了她两句,便问:“这么说,近两日王府就来家里相看了?”
  王夫人点点头,眼角的泪珠瞬时收得干净,转忧为喜:“王府先时打发人来传话:王爷说相看倒不必了,不敢唐突了姑娘,便按三书六礼择吉日下聘。”
  说着,转头看向黛玉,笑道:“林姐儿不用担心,婚事有我和你舅舅来操办,自会替你打理得风风光光。”
  黛玉脸上不显半分喜色,反而眉尖深蹙,目含清愁。
  薛姨妈看她这般模样,便悄悄儿朝王夫人摇手,王夫人知其意,叫人请凤姐过来。
  不多时,忽见凤姐打帘子进屋,穿着家常桃红洒花袄,通身的粉光脂艳。先满脸春风的向太太们问好,再携着黛玉的手,故作细细打量了一回:“瞧我当日怎么说的来着?天底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儿,原来是未来王妃娘娘的气派呢!”
  黛玉一声也不答应,眉目俱冷了一筹,手里的帕子早已给捏皱了,王熙凤察言观色,自然知觉了七八分。
  俄见王夫人将眼色一丢,凤姐忙揽过黛玉陪笑道:“这会子想必林妹妹是害臊了。我先送妹妹回园子里,一路上再慢慢说。”
  当下两人出了房舍,凤姐的眼神儿一径瞟到黛玉脸上去,一叠声笑道:“林妹妹,那廉亲王原是圣宗皇帝的幺儿,与上皇整整差了两轮,比今上只大一岁,今年将满二十四,连侧妃都不曾立,后院虚设,最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况且我听你琏二哥哥讲,这位王爷模样生得极出挑,一身天潢贵胄的气派,堪配妹妹的人品才貌。”
  黛玉垂着脸,冷笑道:“呵,既是这般秀丽人物,怎会蹉跎至今?怕是有暗疾才肯要我这不中用的人。”
  凤姐内心有鬼,赶忙摆手哄她说:“妹妹是个多心的,才有这些想头。这廉王府是什么地方,咱们家不比先时的光景,要不是王府亲口应承的,那也攀扯不上呐。”
  这话未尝没有道理,黛玉想了一想,猛地煞住了脚:“嫂子,我只问一句话。按我一个父母都不在的孤鬼儿,婚事合该老太太做主。舅舅和舅母替外甥女操心,不知有没有回禀老太太?”
  凤姐不免暗里一阵唏嘘,面上却不大好显,勉强陪笑说道:“妹妹这话说得糊涂了。前两日太医还来瞧过,老太太病得人事一概不知,莫说是你的婚事,眼珠子想撑开都艰难,每天只得按时喂饭喂药。”
  黛玉听了,心中一硌,暗暗打定主意:老太太不过病了几日,竟已盘算着要将我打发出去。可怜我孤苦伶仃,无人为我主张,假若不遂了这些人的愿,还不知有何等糟践人的法子。
  既是如此,不管那廉王爷是好是坏,死活都到外头去不碍着人的眼,好歹换得一点儿清净。
  且说过了两日,廉王府果然派来一对领头掌事和媒妁,后头跟十二人乐班敲锣打鼓,再是数十人抬着红纸成封的彩缎金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送进了荣国府。
  金银焕彩,珠宝生辉,满满当当的堆在前厅蔚为壮观,其中有泰半还是上赐的宝物,任谁看着心里都十分受用。
  尽管廉亲王水澜不得当今青眼,但应享有的虚名还是一样不少,毕竟他占着皇叔的尊号,天家的颜面和威严不容丝毫折损。
  聘礼至,荣国府烧香鸣炮,凤姐少不得替王夫人拨冗接待。廉王府的送礼人将礼帖和婚书交与后,凤姐忙命摆上酒馔,分派众媳妇婆子好生款待。
  一时热闹散后,凤姐照礼单大概点了点数目,即刻来呈报王夫人,喜不自胜道:“太太,数目俱已点清,等太太示下入库。”看四周无人,又在耳边轻轻的说与:“廉王爷怕是不敢委屈了林妹妹,出手非凡哩,一件件都是好东西。”
  王夫人斜睨了她一眼,轻蔑道:“那也是看在荣国府和贤德太妃的情面上,姓林的都死绝了,还有什么体面?拣出好的记册封库,不值当的送到潇湘馆去,免得落了口舌,讲咱们亏待了她。”
  凤姐面上讪讪,忙岔开话问:“太太,王府的人方才说圣上赐婚的旨意隔日便会下来,钦天监选的吉日仿佛就在下个月初三。日子是有些赶,我担心林妹妹会不会……?”
  王夫人连眼皮子都不曾抬,语意森森:“林妹妹不妨事,你叫两个人看紧了她,有事打发人赶紧回我一声。还有传话给袭人,不许再叫宝玉去潇湘馆,到底男女之分,前后人多嘴杂,倘或没个忌讳的,倒坏了宝玉的声名品行。”
  凤姐颔首不绝,说道:“太太吩咐,我记下了。说来还是太太思虑得周全,宝兄弟打小和林妹妹一处,若知道一个要去了,恐怕还要闹一场。”
  皇帝赐婚本是莫大的恩典,套在廉亲王身上却是无奈之举。
  水澜将满二十四,作为唯一的皇叔,再不选妃未免说不过去。但据说永庆帝对其厌恶至极,自不会指门当户对的替他添臂膀,恨不得翻遍宗室找一家最讨厌的塞进去,可又不能太差了徒惹非议,这样的人家岂是好寻的?
  正为难时机,恰好风闻绝户的前巡盐御史之女要议亲。无权无势,空负功臣遗孤的清名,再合适没有的人选,永庆帝忙不迭做个顺水人情,美其名曰感念林卿功绩,体恤其女少时失怙,特以指婚廉亲王为妃。
  荣府上下人等虽都知道黛玉的婚讯,但因凤姐的吩咐,都不敢走漏半点的风声。兼之王夫人借由头命宝玉常到贾母处侍疾,同时嘱咐跟前伺候的袭人、麝月等丫鬟都瞒住消息,并不让他知道。
  直到三日后,外有门吏报六宫都太监特来降旨,荣府外男人等忙启中门跪迎。贾赦和贾政亲自接待都内监下马,走至厅上南面而立,捧敕清嗓,宣读上意。
  这一日逢宝玉也在外厅,便随家人一同迎旨。正跪得烦闷之际,忽而听到其中赐婚二字,顿觉失魂落魄,头顶恍如浇了盆凉水一般,最后也不知怎么回去的,只呆呆跟着旁人走。
  可巧迎面碰上紫鹃,宝玉一把将她拉住,死死不放:“好姐姐求你告诉我,林妹妹是不是要嫁到廉王爷府上去了?”
  紫鹃吃了一惊,忙问:“你怎么知道的?琏二奶奶不是吩咐阖府上下都不准告诉你。”
  宝玉听如此说,旋即滴下泪来:“原来你们都知道,不过瞒着我一人罢了。”
  紫鹃抽回手,故意怄他:“一年年人都大了,不可再管小时候一般的行为。转眼你也到该说亲的年纪,姑娘既然定了廉亲王,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儿,你哭什么?”
  宝玉诧异极了,急得满脸紫胀,喊道:“谁说我要成亲?我的一颗心早放在林妹妹那里,如今妹妹热喇喇的突然说要去,哪里还有心思成劳什子的亲!”
  紫鹃看宝玉的神情不似作伪,一面上来握他的嘴,一面叹气:“现下再不能说这样的话,无端端坏了姑娘的名声。前两日我就听说太太和薛姨妈定了宝姑娘,等林姑娘出嫁就办喜事。”
  宝玉一听,两只眼珠儿直直的起来,拽着紫鹃往潇湘馆走:“我有话只管去和林妹妹说,她肯定是听信了小人背后论的长短,却不来问问我的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留言_(:зゝ∠)_


第3章 第三回
  及至潇湘馆屋前,王夫人所派的两个婆子门神一样立着,见了宝玉忙给拦下,口内劝说:“姑娘刚歇午觉,宝二爷快回去。”
  宝玉正急怒攻心,拖着紫鹃要往里头硬闯,抬脚便踹在迎上来的婆子胸口,在那里放声大哭:“妹妹,你今天若不见我,我宁愿立刻死在这儿,将心迸出来给你瞧,挫骨扬灰了跟你一块儿吹到廉王府去!”
  说着,碧纱窗中忽然传出一声幽幽的长叹,说道:“你既来了,有些话是该当面说清,便进来罢。”
  宝玉才走上前两步,一个婆子却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喊:“林姑娘不要纵着他,太太嘱咐了不叫宝二爷进去!”
  一语未了,又听窗内人连声冷笑:“两位妈妈也一并进来,且在外间守着看着,听齐全了方能去回禀。”两个婆子对望一眼,方垂下头不吱声。
  宝玉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疾忙走到里间。只见黛玉坐在椅上,一身水绿色衣衫与湘帘无二,出落得越发超逸脱俗,心神一荡便要去握她的手,却被紫鹃眼明手快给阻开了。
  黛玉见状,皱皱眉儿说道:“二哥哥,莫说我已经定下亲事,以后对其他姐姐妹妹也切不可这样随意。”
  宝玉看她这样生疏,眼泪走珠似的滚落下来:“妹妹,咱们自小一处长大,有我的必然有你的,内心从未与你分出个彼此。现如今,你成亲这样的大事连一声都不告知,岂不是辜负了我们素日情长,辜负了我对你一片真心实意。”
  紫鹃在旁忍不住把嘴一撇,轻轻的啐道:“告诉你又怎样?当年连个金钏儿都没胆量救,还妄想护着姑娘呢。”
  宝玉这话在往常也听过不下十来次,黛玉自忖从前和他怄气哭闹还象在眼前,今日真到这步田地时,反而心平气和起来。或许离开这风刀霜剑严相逼之地,内心也禁不住有股欢欣之气,但又不知前路如何,算得喜忧参半。
  因黛玉半晌不做声,宝玉才要再表明心迹,却见她把眼一闭,静静说道:“咱们确实比其他姐妹熟络些,不过‘天下无有不散筵席’,就算合上一千年,少不得有个分开日子,不必太伤感。”
  说罢微微叹息,黛玉心中免不了一阵酸涩。回身从箱子里拿出两块白绫绢子来,宝玉认出是挨打时让晴雯送来的那块旧帕,虽不知她要作甚,心底已禁不住突突乱跳。
  黛玉瞧着那字出了会神,目光带着三分怔忪,不妨猛地往火盆里一撂,紫鹃和两个婆子措手不及,绢子已经烧了起来。
  紫鹃知她心意,又痛惜她体弱,连忙腾出手搂住黛玉,劝道:“姑娘仔细些这火盆,别烧着了手。只是何苦烧那帕子?到时伤心又要哭起来,再添一些病症。”
  黛玉低头不语,满面泪痕,将另外一块又撂在火里,瞬时烧得焦黑,才道:“最后哭这一回了,姐姐便随我去罢。”
  宝玉直瞪着这一簇簇红旺旺的火舌,仿佛那火是在灼他的五脏六腑,整个人沸然炙起,只觉得手麻脚滞,动弹不得。
  耳畔似还萦绕着黛玉清冷的话音:“昔时你赠我旧帕之情铭感五内,便题这三首绝句回报于你。二哥哥若曾当我是个知己,以前那些疯话就如这火烧的帕子再不要提了。如今我要去了,你多保重!”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婆子架着宝玉一回到怡红院,袭人接过人便暗道不好。只见他双眼盯着门口出神,问什么都不答话,恐和之前发作了狂病一样,先差人去回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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