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第2/203页


  船舱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云善渊听到了锁扣开启的声音,而她下一刻就懂了为什么男孩特意提到多少要吃一点。
  大汉拿着一只边缘残破的瓷碗,其中放了四个窝窝头,窝窝头上还有好几个灰色的指印,着实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
  大汉将碗‘哐当’一声放在了地上,看着云善渊嘲讽地说,“呵,这人不是醒了嘛!”
  大汉说了这句就又看向男孩,“我就说她烧着烧着就能退了,压根不用去看郎中,你可别再闹腾!我知道那种老把戏,你想找大夫是假,想逃是真!
  我告诉你,可别做这些无用功,把我惹急了,直接给你一刀。别以为自己有多金贵,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后你们这些鞑子狗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吃吧,没让你们死之前,不许饿死!”
  男孩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似乎对于大汉的嘲讽充耳不闻,伸手拿起了两个窝窝头,然后朝着云善渊使了一个眼神。
  云善渊看着自己沾满尘土的手,又看到那本就不干净的窝窝头,她真是从未想过还有这一天,看来真是天降大任,必被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了。她还是抓起了两个窝窝头。
  大汉就往空了的碗里倒了一碗水,转身就想要离开。
  “大叔,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水。”云善渊见破碗里的那些水,根本就不够两个人分的。照这一点都不善待俘虏的态度,估计是不可能随叫随到给水喝,还是趁此机会讨要一些才好。何况这具身体刚刚熬过了一场高烧,正是缺少水分的时候。
  大汉当即就皱起了眉头,想要破口大骂,转身就看到了云善渊楚楚可怜的眼神,小女孩的身体还有些瑟瑟发抖,像是不多给一些水,她就会委屈地哭出来一般。
  云善渊的性格本与软弱搭不上边,但这时她不介意示敌以弱,七岁的孩子经历了这一切不哭才奇怪。此刻,她却是奇怪地流不出眼泪,但表现出小女孩害怕委屈的一面并没难度。
  只要大汉不是太过丧心病狂,看到小孩明明非常害怕却没有大吵大闹的委屈表情,多少都能引起大汉的恻隐之心。
  她要的也不多,只要一点水解渴而已。
  “真是麻烦!还以为自己是侯府小姐呢!”大汉缺还是把铜水壶往地上一搁,“没多的碗了,要喝自己倒。”
  大汉说完这句是真的头也不回地快速出了船舱,然后立马从外面落了锁,听到他脚步声在雨声中越来越远。
  男孩等到船舱门被关上,他看着瓷碗中的水,目光有些许纠结。可还是吃起了一个窝窝头,慢慢地咀嚼,仿佛吃得是某道珍味美食一般。
  云善渊见男孩的动作,她也不再犹豫,先拿起了碗喝了一口水。她真是急需补充水,一碗慢慢咽了下去,又再喝了一碗。
  水凉,寡淡无味,但比起之后要多不好吃就有多不好吃的窝窝头,已经是在正常可接纳范围内。
  窝窝头,冷、硬、糙。还不能一口吞,不只是对胃不好,还要考虑到慢慢吃容易觉得饱。只能一边喝水一边才得以下咽。
  云善渊没光顾着自己,碗只有一个,男孩也不能硬塞窝窝头。她往碗里添了水,把碗移到了男孩跟前,“给。”
  男孩犹豫了一下才拿起了碗,云善渊注意到他特意选择了刚才自己没有碰过的那边,也不管那一侧有些破损,就着碗喝起水来。
  两人相顾无言地解决了一个窝窝头,把另一个放到了衣服中。
  一是因为实在不想吃下第二个难吃的窝窝头,但也考虑到万一饥饿需要应急可当做储备粮。
  外面的风雨越发得大了,可以感觉到整艘船在风雨中晃得越发厉害。
  云善渊先是稳住了水壶,而后问男孩,“你刚才说找机会逃走,那知道他们有几个人吗?我们现在在哪一条河道上?你有计划了吗?”
  男孩抬头注视了云善渊片刻,像是觉得她的冷静与她的年龄与身份有些不符合,刚才她对那大汉的示弱不过是演戏,但对此男孩也并未表露出其他情绪来。
  “包括刚才的大汉,绑我们的是三个天地会的反贼。我还看到了另外四位船工,可也不能排除还有更多的人。直到上船之前,我和你才被摘去了蒙面的头套,我没能看清走得是哪一条陆路。
  但是根据马车的驾驶速度,还有顺流而下的船速,以及我看到的那条河道宽度。他们应该是避过了京城的搜捕,转道进入了京杭大运河无疑。”
  就凭这一番话,云善渊知道她的临时绑友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这算是不幸中好消息了。
  虽然尽信书不如无书,而且对红楼与鹿鼎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加之这个复杂世界的时间与正史不同,很难让云善渊做出精准的推测。
  不过天地会、水路向南、陈近南、韦小宝、可能会出海,又联系到史湘云记忆中也听过闹了几年的三藩叛乱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些消息综合在一起让云善渊有了一个大致地判断。
  三藩叛乱时期,韦小宝的天地会香主的身份已被康熙发现,他带着几个老婆隐居在通吃岛,而后施琅围攻台湾,郑克爽出海逃到通吃岛,陈近南似乎就是在通吃岛被郑克爽所杀。
  此时,船上天地会的人要去见陈近南,目的地也就是台湾附近了。
  “朝廷还没有韦大人的消息吗?”云善渊继而发问,通过韦小宝的行踪,可以佐证她的推测方向是否正确。她知道男孩一定清楚一些情况,尽管以男孩的年纪所知的消息也可能会流于表面。
  男孩答到,“没有。这与我们的处境有关吗?你知道什么?”
  云善渊并未隐瞒她所知,“我被抓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个人说什么韦大人、陈近南、出海。我们是不是会被带到某个岛上去?”
  男孩听了这句话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缓缓摇头,不确定地说,“海上的情况复杂,如果他们的目的地是台湾,我们想要再逃就难了。还是要在其之前设法走,至于韦大人,我们不能依靠这些不确定的消息。”
  云善渊也没想过找韦小宝帮忙,这只是最后的一步。以韦小宝的性格应该会保住两个孩子,不会让他们被杀害。
  但是天地会的三人是冲着陈近南去的,而这位传闻中的英雄人物在书中是悲凉地死在了郑克爽手中。也就是说现在他们两个肉票说不定会先一步与郑克爽见面,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落到他手里能好处吗?
  有机会的话必须逃,不能等待被动地救援。
  云善渊想到这里对男孩点了点头,她才问了男孩的身份,“你知道我是史家的人,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男孩瞥了一眼自己腰间的黄带子,又看向云善渊的小孩脸,他最终淡淡地说,“我叫艾四。你就叫我四哥吧。”


第二章
  云善渊当即就猜到了艾四的真实身份,爱新觉罗·胤禛,康熙第四子,即便她没有看过清穿文,还会没听过一度承包了遥控器的四爷吗?
  此时,胤禛不说透身份,对彼此都好。同为肉票,两人不分是不是皇家中人,也才不会多了那份隔阂。
  云善渊看着胤禛的月亮头,他看上去也不会超过十岁,反正也对不上正史的时间。听闻康熙对皇子的教学严格,胤禛这个年纪就懂得不少,也就不足为奇。
  “四哥。”云善渊还是叫了出来,她希望胤禛的运气旺一些,让他们两人能顺利脱逃,他可别没做成下一任皇帝就挂在这次绑架中了,这就是彻底改写历史了。
  云善渊虽不是四爷控,但在这一刻,真心希望他们两人都不要折在这里。
  如果能在患难中活下来,她不求日后四爷对贾王史薛四大家族高抬贵手,只求能赐她一个自由身,哪怕是青灯古佛也行。她从没想过在这个年代成亲,可是不成亲更要有所依仗。
  “这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说不定他们会在哪里靠岸停船,那就是我们的机会。所以快抓紧时间休息。”
  胤禛看了看云善渊的小身板,他后半句话没说出来,真是担心这小女孩到时候跑不动。然后,他就闭口不言又闭目眼神起来。
  虽然胤禛忧虑怀疑的神色一闪而逝,但被云善渊还是捕捉到了,看来小少年版四爷还没练就完全的喜怒不形于色。
  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这具身体经历了一场高烧,确实有些虚弱,但云善渊并未察觉更多的后遗症,恰恰相反,由于神魂对身体也有影响,她借这具身体复生后,反而增强了体质,不会是逃亡中拖后腿的角色。
  云善渊也闭起了眼睛,抓紧时间休息这一点是对的,所有于逃跑无用的事情都要尽力避免,比如浪费体力在谈话上就不明智,而心中的慌张与害怕感就用雨声来缓解。
  外面的狂风骤雨打在船上,发出了咚咚作响声,每一声仿佛也都敲击在了心上。她借了史湘云的身体新生,如果能躲过绑架这一劫,之后要怎么生活下去。
  史湘云在襁褓中丧母,她的父亲也刚刚过世,史家虽有两位叔叔为侯爷,但史家的经济条件不容乐观。
  史湘云父亲缠绵病榻好几年,史家已经分家,而史湘云时不时会去两位叔叔家暂居,她一个孩子早就拿起了针线,以两位婶娘的说法,女儿家早些学女红没有不好的。
  对此,史父也未能多做什么,史父重病后,虽还挂着官职,但都是没有实权的虚职。从他的身体情况上来说,常常是连家里的院子也走不出去,这一年更是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在史湘云的记忆中,家中的积蓄也都为父亲治病快用尽了。
  史父见史湘云学会了女红,竟然还说,她以后多少还能依靠卖绣活过日子。
  史湘云的年纪尚小,对史家的经济状况没有太多的深究,也没意识到史家大房的不对劲。
  云善渊却是在接受了这些记忆后觉得奇怪,先说史家一门双候,史父的两位弟弟都被封侯,史家又没花钱如流水的纨绔子弟,家中的排场也不是铺张浪费的做派,怎么就缺钱到了这个地步?
  再说保龄侯的爵位,为何么越过了史父,直接封给了他的二弟史鼐?这并不符合正常顺序,而且史父言语中透露出的那些意味,对两位弟弟并不亲近,在弥留之际,对史湘云说的是将来如果遇到什么事,还是要去贾府找她的姑奶奶贾母。
  云善渊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事。
  如果她不留在史家,那么只能去传说中富贵的贾家。
  贾代善在两年前也已经病逝,国公传到贾赦这一辈就是一等将军了。史湘云原本的记忆里也对贾家有些向往,这几年她会时不时去贾府小住,贾母这位姑奶奶对她还是照顾,起码从吃穿住行上来说比在史家要好很多。
  但是,云善渊却不愿意一脚踏进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贾府,那与她希望可以得到自由身的愿望背道而驰。相比起来,清苦一些的日子也没那么难接受。
  云善渊当然没想要做针线补贴家用,然后等着年纪到了被嫁出去,只是打破这种生活的转折点与突破口在哪里?找个江湖人做师父教她拳脚功夫,然后她就能肆意江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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