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百无禁忌》第2/166页


  我情窦初开的那年,慈航静斋的斋主还不是现在这一位,那时候我十八岁,在大漠遇到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剑客,他和我同行数月,结下过命交情,我偷偷地喜欢他,可他只把我当朋友,我以为他天生冷漠,不喜情爱,没想到他第二年的江南见到了那一代的静斋传人,一眼痴一生。
  上天让我长得不美,却又让我多情得很,过了一段时间,我又陆陆续续喜欢过几个男人,也许当真是我太优秀,百余年的时间里,我从普通杀手晋阶成为金牌杀手,从金牌杀手逆袭补天阁主,又从补天阁主成为魔门圣君,江湖人闻风丧胆,白道视我为心腹大敌,声名赫赫,但感情方面始终得不到什么结果。
  我上一段感情就在三十年前,那也是个剑眉星目的俊朗书生,他因得罪权贵全族被杀,流落江湖后是我救了他,我收留他,替他报仇,他在我的小木屋里住了三年,我本以为这一次可以许下终身,没想到他却爱上了伺候我多年的婢女阿桃,宁愿给我做奴仆也不肯做我的男人,我只好放了他和阿桃,后来我回过味来,发现应该是阿桃比我长得漂亮的缘故。
  我说自己不漂亮,其实是美化之后的说法,我长得有一点丑,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我的头发是干枯浅黄的,像乱蓬蓬的杂草,不论怎么保养都保养不好,我的眉毛很淡很稀疏,像久病的人,眼睛大而无神,有点像死鱼的眼睛,有时会闪过诡异的光,鼻子是塌的,嘴巴倒正常,但唇色青白得可怖,是我十三门奇功中的一门《冷尸法》带来的副作用。
  这些年由于武功精进,我的身体一直保持在十八岁的巅峰状态,有些像传说中的青春不老,但因为天生容貌的不过关,对我来说并没有值得开心的地方。
  我吃着瓜看完了一整场代天择主大会,不出意料的是,慈航静斋又准备搞事情,明明来的人是郭威的儿子郭荣,她们却看中了一个他身边姓赵的陪客,正如当年隋末代天择主,明明造反的是李渊,她们却撺掇李世民搞事一样,要知道那个时候,李建成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无非就是要挑个有资本争夺,或者说篡夺天下的,但起步点不能太高,不然显不出“倾白道之力”的功劳,大家总要有利益上的交易,而不是一昧的从龙之功。
  我其实挺喜欢郭荣,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很有几分明主气质,尤其他也生得一派剑眉星目的俊朗样子,是最最能让我动心的那一款男人。
  慈航静斋明明看中的是姓赵的,却没有明说,一副对郭荣很有兴趣的样子,我明明看到苏潋对姓赵的眉目传情了,她们慈航静斋一直就那样,中意谁就让弟子撩一下。
  眼看着大会就要落幕,我吃完最后一块瓜,清了清嗓子,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用蕴含了内力的大嗓门说道:“都等等,让戚某说两句。”
  我的声音震碎了雅间的窗户,加上我又站了起来,于是所有的人都看向我,我看向底下,一步瞬移向下,掏走了慈航静斋准备好的玉玺,返回原地,在不少人的眼里,我甚至都像没动过,手里就突然多出了一块玉玺似的,这里要稍稍感谢一下石之轩,我一统魔门之后学来了他留在花间派的幻魔身法。
  底下的人都看着我,他们都认识我,这世上不认识我的人太少了,太多的小孩夜里听着我的名字止啼,有人惊恐,有人惊惧,有人咬牙坚持,有人果断逃遁。
  苏潋小美人的脸白了,我销声匿迹三十年,但江湖仍旧有我的传说,毕竟我和至少六个静斋斋主死磕过,单看我现在活蹦乱跳地在这里,而她们都已入土为安这一事实,就该知道我不是很好惹。
  我咧开笑,摆出魔门开会时的和善表情,说道:“今天戚某来有一件正事,正好今天列位江湖同道都在,就当做个见证。”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长长的白绢,几乎写满了墨字,底下有个显眼的手印,很是威风地从二楼掷下。
  白绢上是我花了一贯钱找了个落魄秀才写的保证书,大大小小百余条,大概就是慈航静斋保证在戚霜破碎虚空之后一百年不得以任何形式参与改朝换代事宜,底下落款一边是我的签名,一边是现任斋主的血手印,当然,她不肯按的,是我握着她的手按上去的。
  苏潋小美人三天前到的扬州,一直没能得到慈航静斋那边的消息,却认得出她师父的手印,她虽然害怕,却当即拔出了剑,她也不同意,我只好如法炮制了一遍当日在慈航静斋的暴行,期间打废为苏潋小美人出头的江湖人士若干。
  我把玉玺交给随同的阴癸派弟子,找了个青山秀水的地方破碎我的虚空。
  其实我挺坏的,走的时候顺走了慈航剑典,我不打算给雪玉娇,我埋在家里地窖装臭豆腐的第三个罐子底下了。


第2章 论御猫的腰力(1)
  我飞升了。
  根据我们那儿的术语来说,这叫破碎虚空。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躺在一处废墟里,边上没人,我仔细地看了一遍废墟,从残破的砖瓦和佛像的工艺来看,我判断自己腾地方了,我琢磨了一会儿站起身,发现自己赤条条的。
  老天爷可能看不惯我的富裕,我飞升之前夹带在身上的金银珠宝一样都没让我带走,我光着身子站在荒郊野外的废墟里,抬头看天,还是一个太阳,再一次判断,我不大可能是飞升到了仙界,这更像是换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至于到底是充满着踏破虚空强者的世界,还是普通的世界,单看不远处骑着马过来的蓝衣剑客就知道了。
  那个剑客很弱,大概等于0.05个苏潋,而我等于十个苏潋她师父。
  但他长得很俊,我对男人的审美在于剑眉星目,最好是带着那么一点书生气的剑客,然后是刀客,使枪的排后一点,使奇门兵器要再次一些,这个蓝衣的剑客完美地符合了我最偏好的那一类审美。
  我三十年前就已经发誓从此心如止水,毕竟我也是要脸的人,可惜美色当头,心还是忍不住狠狠地动了一下。
  蓝衣的剑客发觉到了这边的情况,离得稍远看不清骨龄,我判断他年纪不大,在八十岁以内,因为他的脸红得实在太快,一路红到了耳朵尖尖,我不用低头也知道映入他眼帘的是怎样一幅模样,这是一具全天下武者都梦寐以求的绝佳躯体,浑身没有一处多余的皮肉,天生开了一百零八道骨窍,经脉强度达到了人所能想象的极限,罡气内敛,毫无罩门,堪称完美无缺。
  但对女人来说,就不是那么美妙了,我那么多次失败的感情经历,大半源于这具细瘦如豆芽菜的身体,男人只要不是天生变态,很少有人能欣赏我这样的体态。
  何况我还长得不美。
  我所经历的全部的人生,几乎都花在了武学上,破碎虚空后,我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我的武道已经达到了巅顶,再往上不可能了。
  我有点难过,还有点生气,甚至产生了一点心如死灰的感觉,连剑眉星目的蓝衣剑客都不在乎了,我觉得人生失去了意义,再也没有值得我去追求的东西了。
  然而蓝衣剑客并没有不在乎我,他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背对着我,问了我好几遍需不需要帮忙,我没有理他,他犹豫了一下,从马上的包裹里翻出一套衣物,估量着距离抛给我。
  我任由衣物落在离我两步远的地上。
  蓝衣剑客没有听到穿衣服的动静,他又问了一遍:“姑娘,你还好吗?”
  我觉得他有点过于烦人了。
  蓝衣剑客却不觉得自己烦人,他又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我的动静,于是判断我可能智商有问题,他没再开口,从包裹里抽出一条腰带,蒙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朝着我走过来。
  快到我面前的时候,他捡起了地上的衣物,犹豫了一下,再次问我道:“姑娘,如果你不说话,展某就当你默认了,此间山林虎豹蛇虫众多,展某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眯着眼睛看他五官轮廓极为出众的脸庞,有点想叹气,像这样单纯又没什么实力的男人在我们那儿是很容易吃亏的,雪玉娇最喜欢这样的,她通常会假装成落难的美小姐去占人家便宜,然后反咬一口要人家负责,等人家真心爱上了她,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个黯然神伤的可怜人。我很不喜欢雪玉娇这一点,她修炼的功法让她不能和心爱的男人睡觉,就想出这样的方法折磨别的男人,实在是很不好。
  然而我没有动。
  我无耻地站在原地,任由展某红着耳朵小心翼翼地给我穿上男子的内衫,他的内衫很长,拉平后差一点点垂到我的腿弯,然后是裤子,他似乎做了极大的心理斗争,才用滚烫的手提起我的脚踝,为我套上裤子。
  裤子有点松,我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自己系腰带,但目光瞥见展某红得快要滴血的俊脸,我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任由他给我系腰带。
  展某的动作真的很小心了,然而他的实力真的是很弱,蒙着眼睛就像是断了五感,大体的动作虽然没有出纰漏,却还是蹭到了我的身体好几下,第一次他浑身发颤,恨不得立刻跑走,第二次他俊脸红得不能再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第三第四次就放松了一些,他为我穿好一整套衣物,才礼貌地后退了几步,摘下了蒙眼的腰带。
  “事急从权,实在是冒犯姑娘了,今日之事展某必定守口如瓶,假如姑娘日后需要展某负责……”他说着,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他没再开口。
  同样是占美貌少男的便宜,雪玉娇总能骗得他们争先恐后负责,到了我这里,话就卡进了喉咙。
  肤浅的男人。
  然而我也很肤浅,即便有气,一对上展某的脸,也就气不起来了。
  这个男人实在不是一般的好看。
  剑眉星目本就是男色里的顶配,已经足够帅气了,他偏偏还要在这份帅气里加码,他的眉形状极好,微微斜开向上,颜色犹如最上乘的墨,眼眸清澈而温润,黑白分明,鼻子高高的,他的唇更是长得让人一看就很想吻上去。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唇角微微翘了一下,有些松了口气地说道:“怪不得这么矮,原来是个小女娃啊。”
  我觉得这个男人有点过于残忍了。
  残忍的展某这下安心了许多,他把我抱起来,一只手托着我的腿弯,一只手按住我的脊背,就是那种抱小猫的抱法。
  展某的马是最普通的那种大黄马,我从轻功身法大成之后就没怎么骑过马,他把我托上去之后甚至没办法坐稳,好在他随即也上了马,就坐在我的身后,他提起马缰,几乎算得上环抱的姿态。
  大黄马高高兴兴地在荒林里飞奔起来。
  我没有一丝矜持地向后紧紧靠着展某的胸膛,这人应当也是从小习武,身板练得极好,只是腰有点细。雪玉娇说过男人肩宽腰细,必定有力,我的肩不宽,腰极细,导致我当初练武时为了增加腰力花费了不少功夫,到了男人这里反而是倒过来的,这让我有些不太相信。
  但一个男人,弱一点并不是缺点。
  除此之外,展某并不熏香,他的身上只有干干净净的皂角香气,还有一点习武之人总会带着的汗味,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是以并不嫌弃他。
  虽然轮不到我嫌弃他。
  我就着展某的胸膛开始回忆从前,从我十八岁的初恋回忆到三十年前,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展某带着我出了荒林,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赶到了一个镇子上,大黄马停在客店门口,他抱着我下马。
  我有点不太舍得他的怀抱,我这辈子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时候不多,尤其还是这样一个又俊又年轻的男人。
  但展某对我的态度很温柔,就像对着一个小孩子似的,他好像没有发现我的长相有多糟糕,一路上都在试图让我开口,问我的亲人,问我的住处,问我是怎么一个出现在荒山野岭的,我知道他是真心想要帮我,不是所有人都能对着一个疑似智障的丑女如此耐心细致,我又卖不了几个钱。
  其实我不是故意要装作智障的,我只是有一点尴尬。
  毕竟我刚刚占了人家的便宜,又厚着脸皮被抱了一路,假如我现在告诉他我不是个智障,还是个早就过了十八岁的成年女人,我觉得他一定会恼羞成怒地想抹了我的脖子,即便抹不了我的脖子,他也可以不再理会我。
  我权衡了一下利弊,决定还是装智障,毕竟这还是比较容易的。
  展某给了客店伙计一点银钱,让他去买一身女娃穿的成衣,还有给马吃的草料,估计还能剩下些余钱,伙计麻溜地去了,展某找掌柜开了两间客房,要了两碗面,他吃清汤面,给我吃鸡汤面,面里还有一只鸡腿,一个荷包蛋。
  我觉得这个男人有点过于让人心动了。
  我把鸡腿夹给展某。
  展某惊了一下,抬头用那双神光湛湛的眸子看着我,他的唇上浸润了面汤,颜色漂亮,看着很欠吻的样子。
  我低下头,咬了一口荷包蛋,再一次被自己感动了,这样一个男人,我居然没有把他捉来私藏,实在是魔门巨佬最后的良心了。

当前:第2/166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