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王不见王》第2/114页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不仅仅是她那遗传自母亲的,隐约带着翠绿的瞳孔,更是她那空荡荡的家。她从没有享受过父亲安稳的拥抱和母亲温柔的安抚,更多的时候,陪伴着她的除了家里巨大的书房里那些数都数不尽的书,就只有Susianna――她的保姆。可是即使是Susianna,也不会总陪在她身边,她有自己的家和小孩。

她最恨每天的傍晚,因为每到那时候,唯一能陪她说话的Susianna,就会下班。缺乏爱的孩子,很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所以即使满心不愿,她还是从不出言挽留,只是静静牵着她家保姆的裙角送她出门,强挤出微笑,用憋的红红的眼睛不舍地看她的保姆,软糯糯的声音似乎还藏着哭腔,说道:“Su,你明天要早点来陪我哦。”

她静静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她那心软的法国保姆擦着眼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直至身影完全被血色的残阳淹没,眼里哪里还有刚刚的不舍,不过是一片漠然。然后她回头,深深的凝望着本该是避风港的家,讽刺的笑了。这扇看似精致的门后,埋葬了沈雅静的懦弱与奢望,扼杀了她的天真和烂漫,磨砺出了她的浑然天成的演技。她将门推开,从容的走进门后那片沉沉的黑暗。

她很早就学会了演戏,为了取得更多而演戏,为了不被抛下而演戏,为了……

她不得不演戏。

她曾经也曾卑微的奢望过父母的爱与怜惜,直至她5岁那年生日。本来好不容易要为她庆生的父母临时接到电话,马上订了机票要赶回去,她当时真的是用一种几乎绝望和破釜沉舟的心情,死死地拽住母亲的裙角,哭着怎么也不放手。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父母面前哭泣。

可是赶时间的母亲,还是毫不犹豫掰开了她的手指。母亲推开了她,头也不回地就跟站在门口,一直不耐烦地看着她哭闹的父亲带上门走了。沈雅静当时瘫坐在地上,第一次对父母有了怨恨。她甚至开始想,父母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轻易地抛下我,我却这么痛苦的难舍他们呢?

她不懂,她虽然早慧,却还是没到能心甘地体味到所谓命运这回事的年纪。只是,即使不懂得自己因何要承受这些冷待与漠视,小小的沈雅静还是清楚的学到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她所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罢了。

从那时起,沈雅静心里就埋着一个深深的念头。她要快快长大,快快独立,快快地成为一个成熟优秀的人。到了那时,她将不会再被父母抛下了,因为,这次要换她抛下他们了。也是从那时起,沈雅静就决定,她一定会为自己找到一个家人,一个永远不会抛下她、背叛她的家人。

她用一个账本,一笔笔记下她从父母给的那张银行卡里里花销的钱。她拿着钱,心安理得地报了很多培训班――训练芭蕾的,训练钢琴的,训练礼仪的,训练绘画的……她还日日缠着Susianna与她全法语交谈,以期能最大限度实现她家保姆存在的价值。

她如一块海绵,近乎饥/渴的摄取一切有用的知识,丰富自己,提升自己。她为自己造了一张羞涩温柔的面具,白日里便佩戴上,将她一切的冷漠、讽刺和尖锐,都藏在面具后面,仿佛在透过一层玻璃,看着眼前的凡尘浊世。玻璃的内侧,静得可怖;玻璃的外侧,乱得可怕。

就这样,扮演着,伪装着,虚假着,沈雅静为自己营造出了一个温柔美好的假象,迷惑了众人的眼睛,也模糊了现实与虚假的界限。她成了同学老师眼中的优等生、小公主,她赢得了好多好多的掌声和欢呼,可是悲哀的是,她曾以为会使她开心的关注和喜爱,并没有温暖她那颗冷得发了硬的心。欢笑欢呼响得越大,奖章奖状垒得越高,她便越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疼。可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她已经能自然的忽略掉那些疼痛,继续坚定的往下走――义无反顾地又或者说是死不悔改地。

她想象过无数次,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父母。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种方式。

那年,她刚刚13岁,刚刚露出少女稚嫩的风华。虽说与父母感情无多,但必要时总归是免不了要与他们一起出席些社交场所的。况且,即使是大人之间的交际,有时也会有意识地带上孩子聊作缓和或说借口。而那天,也不过也是个普通的晚宴。沈雅静如常的扮演者自己的乖乖女的角色,正襟危坐在后座,目不斜视的看着放在膝上的小型手抓包,心思也一如既往的跑得很远;父母坐于她左右,各自闭目养神,不言不语;司机静静地开着车,车内的气氛静的仿佛凝固。

然而意外发生得太过猝不及防。

他们本来是在安安分分地等候红灯,谁知左前方一辆满载的大卡车转弯时猛地右/倾,整个车身翻转在地,并以其惯性冲着沈雅静他们所在的小轿车撞了过来。司机尽了最大能力掌控着方向盘试图闪避,却终究只能等着碰撞的来临。

在那危机的一刻,在沈雅静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她猛地被身侧的母亲拥进了怀抱,随即跟母亲一起被父亲牢牢护在了身/下。

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拥抱,也是最后一次拥抱。

小轿车的车身在撞击中被抛到了空中,翻转好几圈后轰然以副驾驶侧的车身落地。沈雅静早在被父母的温暖包围时就已愣住了,而后更是被一连串的翻转、撞击和轰鸣弄得头晕目眩,等她稍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仿佛来到了地狱。

血,到处都是血,湿了她身上的小礼服,湿了她的发。微微抬头,只见她一向从容的父亲,满身鲜血,在玻璃与废铁中静静地躺着,脖子扭曲成了个诡异的角度;而她的母亲,尚存着一口气,但大约是在撞击中被折断的肋骨刺穿了肺部,呼吸带着湿音且不断从口鼻溢出鲜血。沈雅静在刹那间近乎目眦尽裂。

一股微弱的力量推着她,沈雅静强迫自己从混乱中清醒。只见她的母亲,她已经说不出话的母亲,以眼神,坚定地示意她从车内爬出去。不知是因为她当时已经六神无主,还是因为母亲当时的眼神太过坚持,沈雅静强撑着酸软的手脚,依照母亲所言的往车外爬去。

她似乎有些脑震荡,眼前总有重影,也感到恶心想吐。车内到处都是尖锐的碎片,划得她伤痕累累。可她顾不得疼痛,心里只记得母亲要她爬出去。在她的脚终于也脱离了车体后,她虚脱般地瘫倒在地,鼻尖清晰地萦绕着焦糊味,混杂着一种熟悉而陌生的刺鼻气味。她几乎是在立时就被人抬上了担架,并且将其迅速地带离已经面目全非的车体。她在担架上挣扎的回过头,隐约间看到了母亲带着鲜血的脸庞,欣慰又温柔的眼神,和那张张合合说着什么的唇。

她还没来得及辨析出母亲的唇语时,就被送上了停在安全距离外的救护车。几乎是在她被转移上医疗救护床的瞬间,身后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在那爆炸声中,沈雅静猛地记起,那股她闻到的刺鼻气味,是汽油味。也是在这爆炸声中,沈雅静记起了母亲的唇语,那开开合合的双唇,分明是在说着:Je’taime。(法语,意为‘我爱你’。)

她再也支撑不起自己脆弱的精神,堕入了一大片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为明天(周四)晚上十点左右。文比较慢热,希望大家不要心急。我想慢工出细活地写这篇文,希望能够写出我心中的故事,也希望能予大家些许的感动。

此致,敬礼。

PS:女主的身份其后会逐一交代,其后几章可能会有男主小小打酱油。开始有些慢热,希望大家耐心的看下去,谢谢。

PPS:为神马JJ现在框框掉的词越来越无厘头了……

5第二章 惊闻噩耗的杨家(抓虫)

2003年对于杨贤硕来说,算得上是比较特别的一年。这一年里,肩负着公司巨大希望的SE7EN正式出道并且大受好评,这无疑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欢喜与成就感。他也时不时地用饱含希望的眼神,看着另一个他深深期待的小少年,当然,这种眼神,对于那个彼年还没有修炼成妖孽的权姓少年来说,只能说是使他芒刺在背。

就是在这样的2003年里,杨贤硕惊闻了他大哥一家的噩耗。

那天他和弟弟杨敏硕难得的一起回父母家吃饭,饭桌上,年迈的父母不可避免地叨念上了他的婚姻大事。扭头看见弟弟隐含幸灾乐祸的眼神,杨理事危险地眯起了本就不大的眼睛,饱含警告的目光直直的戳向自家没有兄弟爱的弟弟。感觉到了威胁,杨家小弟果断站出来转移话题,提到了远在法国的大哥。

果然,父母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开始对那个很早就离家在法国定居的大哥各种批评声讨。杨贤硕偷偷松了口气,开始淡定的扒饭。

其实他知道,父母抱怨归抱怨,心里是以大哥为骄傲的。要说他们兄弟三个之间,谁最坚毅果敢,那毫无疑问的是大哥了。【注1】从杨贤硕很小的时候起,大哥在其印象中,就像不会倒下的一个路标一样。虽然大哥个性沉默不语,但他的温柔总藏在细微小处。

他的大哥志向远大,很早就敢独自一人踏上异国的土地求学,并且不要父母一分钱的完成学业。而后他娶了个令人称羡的大嫂,夫妻定居在了法国。此后,因为大哥大嫂忙于事业,便几乎没有再回过国,只在逢年过节,给父母兄弟寄来礼物,发来电子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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