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anhei》第2/6页




正文 part8.
更新时间:2012-10-07 21:23:00 本章字数:5115

  休息了几天,从新振作精神的古月染,面带笑容的回到了办公桌前。桌上放着前台送来的报纸,古月染给自己沏了杯大红袍,悠闲的看起了报纸。大红袍是路月影临走前托凡依带给她的,他知道她爱喝茶。  还没大略翻完报纸,赖紫寒就把古月染叫进了办公室。“休息了几天,看你的气色也好多了。”  “谢谢赖紫寒,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一会抽空去趟国宾馆和膳食,把之前接待的账单取回来给财务送去。另外,上次接待的时候林经理借出来的那套茶具不小心摔了,回头去跟他打个招呼,就说我们也给报了,问下多少钱。”  “行,我一会就去,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好,去吧。”古月染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又被赖紫寒叫住了:“还有这个,带给凡依,让她从里面选些照片,做个关于李市长这次考察的接待总结。”说着递了个U盘给她。  “恩,好的。那赖紫寒,我出去了?”古月染试探性的问了下,生怕赖紫寒又有什么事情吩咐。  “行,去吧。”  古月染退出了主任办公室,那个专属赖紫寒一个人的工作空间。她来到凡依的办公桌前,把赖紫寒嘱咐凡依做的事情给她重复了一遍。  “又写总结呀?要不你帮我吧,你文采比我好,我实在写不了那东西。”凡依一听到要写总结,一个头都变成两个大了。  “不行,我要去国宾馆还有膳房,去……”  “国宾馆?我帮你去,行不?”还没等古月染说完,凡依就给打断了。她听到国宾馆的时候异常兴奋,因为那里有帅气能干的胡韦林。  “可是,赖紫寒说让你写报告的呀?我们这样互换不太好吧。”  “你帮我写好了,再传给我。反正都是电脑打了,她又看不出来,然后下午我们一起出去取账单,好不好?反正一天的时间在这里跟这些老太婆们耗着也是耗着,就带我一起去嘛。”凡依看了看周围那些已婚同事们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的,再用无辜的眼神期待着古月染的回复。  “那你得请我吃哈根达斯。”古月染真是败给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了。  “没问题,成交。你写完了,我请你吃饭还有哈根达斯,然后一起去取账单。”  “那我现在就得去写,不然来不及了。”古月染看看了手机上的时间边说边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写总结去了。  还没开始投入工作,BEN就发MSN来了,“丫头,上班了呀。”  “是呀,总不能一直休息吧,我也要赚钱养活自己。”  “不错不错,我在广州开会呢。”  “开会还跟我聊天,不怕被挨批评呀。”  “没事,中场休息中。晚上一起吃饭呀。”  “不用了,第一天工作,有些忙,下午还要出去,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呢,下次吧。我忙去了,回聊。”发完就把MSN选择了隐身。  古月染现在可只想快点写完总结,因为她的肚子已经在闹腾了,哎,没吃早饭的后果呀。打开U盘里的照片,都是关于李市长这次来广州工作的照片。古月染一张一张翻看着,挑选着适合放入总结中的图片,可是她的眼神却在中途定格了。  那是一张她与路月影的背影照,背景是古老的平江路。十公分的肩距,加上那样的月色那样的街道,使照片透出一股暧昧。这照片应该是没有被处理过得,却已经很完美了,古月染心里开始感激这张照片的作者了,在与路月影离别之际,为他们留下了最后的纪念,正如那远走的背影一样,她们的关系似朦胧的夜色,似渐渐暗淡路灯,越来越模糊,然后疏远着。  古月染收藏了这张照片,继续投入了工作中。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初稿发给了凡依,在凡依送给赖紫寒审批的过程中,古月染忍不住又打开了那张照片,还有她偷偷从U盘中取走的那些有路月影的照片。她不想忘记路月影,留不住人也只能留住那些图像了。  “要不要谢谢我呀。”不知不觉凡依出现在古月染的背后。  “谢你什么呀,你请我吃饭可是我用脑力换回来的。”  凡依指了指那张被古月染打开在桌面上的“背影”说:“这个可是我的杰作呀,不该谢我嘛。”  “你拍的?”  “是呀,那天在膳房,我就不相信你说的话,一个老同学会那么关心你嘛,所以我就在你们转身后,问摄影师借了相机,本想拍下来勒索你的,没想到你小样当晚就跟我坦白事实了,所以我没提起这事情了。”凡依仔细地看了看,继续说:“没想到我的摄影天赋也不错呀。”  “别臭美了,我饿死了,为了这张你的杰作,午饭我请你吃西提牛扒去。但是哈根达斯你跑不掉。”  “好耶,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西提了,想着就流口水。我们出发吧。”  “走,我们这就出发。”  国宾馆办公室内,胡韦林瞅着自己那套哥窑茶具心疼不已,暂不论价格高低,茶壶表面布满的纹路,足以证明这个壶的年龄,是胡韦林用的最久最顺手的茶壶了。可偏偏就这么给摔了。虽然已经接到胡渊的赔偿承诺,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惋惜。要是换了一般的客人胡韦林是绝对不会借出去,就算借出去不小心坏了,至少作为茶具的主人还能发个牢骚。可这次偏偏是江城的市长,胡韦林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正打算把这套茶具收起来的时候,古月染和凡依来了。  “胡韦林,我们来了。”凡依没有打招呼就直冲胡韦林的办公室。  “来取账单的吧?我已经让助理去财务那边拿了,你们稍等一会吧。”胡韦林边收拾着那残缺不全的茶具,边说着。  “没事,我们不着急。”古月染看了看胡韦林的茶具说:“可惜了这套茶具,不然还能喝上壶好茶。这壶你养了很久了吧?”  胡韦林放下手里的活,疑惑的看着古月染:“你懂茶具?”  “我说胡韦林,你可别小看古月染,她可是个行家。”凡依在一旁打岔着:“我看也就一般的壶,上面都有小细缝了。正好从新买套新的,挑贵的买,反正有人报销。”  凡依这话让胡韦林更加的疑惑了,他没有想到古月染这个小丫头还懂这些,在他思维里,像古月染这般大小的女孩子,应该只对那些高端品牌的衣服饰品感兴趣。  “别听凡依胡说,我哪是行家,只是平日里喜欢喝喝茶,也就对茶具懂一点点了。”古月染望向凡依,说:“你不懂就别瞎说,就是因为那些小细纹这壶才值钱,那些小细纹是日积月累的茶叶养出来的,所以可惜了。”  就在大家围绕这个壶讨论的时候,胡韦林的助理回来了。“林经理,李小姐,古月小姐。账单我取回来了,麻烦两位过目。”  古月染接过账单细的对照了下,确认无误后,收进了随身携带的手提包中。古月染对胡韦林说:“林经理,我们此行主要是拿账单,其次就是来赔偿你这套茶具的。你看,是按照你起初的价格,还是你重新选购一套,由我们来买单?”  “不用了,我也不是在乎赔偿的价格,原先的也是朋友送的。如今摔坏了,也就没有了。只是以后没有用的那么顺手的茶具了。”胡韦林惋惜的看着那个被摔了盖子的壶。在一旁的古月染沉默了,凡依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知道一个地方,也许可以帮你找到符合你心意的茶具。”古月染突然说道。  “是吗?其实我也不太懂茶具,顺手就好了。”  “古月染,要不我们现在就陪胡韦林一起去看看吧,如果他看中了,就直接买了吧。反正这个也是今天的工作之一嘛。”凡依听到要去买茶具,兴奋的很。她早就想跟古月染学学那高雅的泡茶功夫了。  “我没问题,就不知道林经理下午是否有时间了?”  “有古月小姐这样的内行同行,帮我做参考,我可是求之不得了。”胡韦林说着,拿起了手边的座机给外面的助理打了个电话:“推迟下午的会议,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下,晚点回来再议。”  “那我们走吧,胡韦林座你的车,哈哈。”凡依提议要座胡韦林的车,而事实上他们确实是开了胡韦林的车子出去,而且凡依还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虽然凡依不说,但是古月染已经看出来了,那丫头看来是对胡韦林有意思,不然不会那么主动的要跟自己一起去国宾馆,看胡韦林的眼神也不会那么的明亮。毕竟也是爱过的人,古月染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挑选完茶具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离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古月染开始无聊的上着网,阅览着网页。鬼使神差的又打开了那张照片,那张被古月染取名为“背影”的照片。  ‘如果该说的话还没说,是否也应该继续沉默,错过无疑是一种结果,回头能留住什么,没有谁犯不该犯的错……’古月染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了。“古月染,下班出来吃饭呀。”  “好吧,反正我也不想回家,在哪里?”是悦月,昨天晚上拒绝了她的邀请,如果今天再不赴约,估计悦月要发飙了。反正也好久没见了,今天看样子也不会加班,古月染就欣然答应了。  “六点,巴蜀传香,回头见。”还没等古月染说拜拜,悦月就匆匆挂了电话,这丫头的肯定是偷偷躲在厕所打电话呢,古月染心想。  六点古月染还被堵在路上,广州的交通是越来越拥堵,特别上下班的高峰期,每条主干道都被各种各样的车子塞满了,公交车时不时的来个急刹车,古月染随着车上的人群东倒西歪着,心里好个不痛快。到最后,古月染索性提前下车,选择了步行。离约定的时间足足晚了半小时,古月染才赶到了目的地——巴蜀传香。  “大小姐,你终于到了,我等的肚子都饿了。”悦月捂着肚子,一副可怜相。  “那就点吃的呗,服务员,菜单。”  “等等,还有人没来呢。”  “还有人?谁呀?你们家的那位?”  “嘿嘿,是的,还有一个神秘男嘉宾。”  “小样,还跟我搞神秘呀?别告诉我是路月影哟。”  “得了,你心里除了路月影,还有人吗?真是的,是魏代伟的朋友,也是今天打算介绍给你的帅哥。放心,绝对比路月影有味道。”  “敢情是个鸿门宴呀,那我还是撤了吧。”  “别,见见再说嘛,说不定就看上了呢。我跟你说呀,小伙子不错,青年才俊,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国宾馆的经理了。房子车子都具备了,放心绝对符合你妈妈挑女婿的标准。”  “等等,你说国宾馆的经理,不会是……”还没等古月染说完,悦月的男朋友魏代伟和他的朋友就出现在了古月染的视线中,果不其然,如古月染所想的一样,那所谓的青年才俊正是胡韦林。  那时古月染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搞了半天今晚是个相亲宴,对象还是胡韦林。古月染竖起了菜单,把头低的恨不得贴到桌子上去。她盘算着该怎么跟胡韦林打招呼,结果悦月就把古月染面前的菜单抽走了。  “胡韦林,这个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我的闺中好友,古月染。”  丫的,混蛋悦月,古月染心里埋怨着,却不得不与胡韦林打招呼:“嗨,林经理,这么巧呀。”那表情尴尬到极点。  “真是巧呀,才分别几个小时,咱们又见面了。”相对于古月染的表情,胡韦林自然多了。  “怎么?你们两个认识?”悦月与魏代伟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句话,这人呀,恋爱谈久了,也就有了默契了。  “对,我们工作的时候认识的。下午,古月染还陪我去买了新的茶具。”在胡韦林一番解释与介绍之后,悦月顿然明白了。  “那正好,你们早就认识了,以后相处也就不尴尬了,以后没事呢,你们两就多出来吃吃饭喝喝茶什么的。还有……”  “点菜啦,我饿死了。服务员,来一份蟹黄豆腐,铁板牛蛙。来来来,你们自己看菜单。”古月染用这样的方式打断了悦月的话题,顺便给悦月抛去了个眼色,这才安然度过了那个尴尬时期。  于是悦月心知肚明,在整个饭局过程中便没有再提起这个尴尬的话题。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谈着各自的话题,饭后悦月提议去‘老地方’茶吧坐坐,古月染拒绝了,以前都是悦月魏代伟路月影和古月染去的,她不愿意去重温那种感觉,因为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古月染说很晚了,想回家了。站在一旁的胡韦林说:“我也想回去了,悦月魏代伟你们过二人世界去吧。古月染,走,捎你一程。”  “好。”  夜色里,胡韦林的丰田车载着古月染离开了闹市区,回归了属于他们安静的郊区。那场景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出现过,胡韦林安静的开着车,古月染亦安静的坐在一旁。那种感觉很微妙,伴随着车内的轻音乐,让人有些陶醉。  “原来你是单身,我还以为那天与你一起出现在医院的男子是你男朋友呢。”胡韦林打破了车子里沉重的气氛。  “如果是我男朋友,那天就不会发生医院的那一幕了。”古月染回想起那一幕,平静了许久的心又开始有些疼痛了。正是那一幕让她更加明白了自己与路月影之间的距离。  “你这么优秀原来也单着呀。”古月染笑了笑,带有些调侃的语气反问胡韦林。  “哪有,我也就一般。还处于打拼状态,我是不着急,我的那些哥们倒是比我还着急,总是不停的给我介绍对象,威逼利诱的强迫着我相亲,这不,今天把你给牵连进来了。”  “原来你也是被逼迫的呀,我好不到哪去,直到你出现前的十分钟我才知道,我是被算计了,我们都是悲剧呀。”古月染终于如释重负。  “要不,我们两个凑合下,把悲剧变成喜剧得了,省的日后重复这样的悲剧,哈哈。”胡韦林开玩笑的说着。  “别,那会更加悲剧。哈哈哈哈哈。”古月染想起下午凡依的表现,她估摸着,如果真的与胡韦林凑合了,凡依肯定会伤心的。何况自己还没到非要找个人凑合的年龄。  “说是捎我一段的,怎么都把我送回家了呀,真是不好意思了。”转眼就到了小区门口。  “顺路顺路,呵呵。”  “那我就先下车了,谢谢了,回头给你带些好茶叶。”  “好的,再见。”  “再见。”  目送古月染渐渐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胡韦林才启动车子往反方向开去,其实胡韦林住在古城的另外一端,可他并没有告诉她,是不愿看到古月染歉意的眼神,还是害怕古月染看出些什么呢。更或者连胡韦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在想着什么。



正文 part9.
更新时间:2012-10-25 02:02:01 本章字数:13319

  初秋的一场细雨洗去了夏末的余热,天空阴沉沉的,淡淡的凉意从泥土了钻了出来,沉寂了一年的秋天即将拉开帷幕。古月染不喜欢没有阳光的秋天,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凭吊起过往的岁月,那些影像似倒带般迅速流过大脑。  画面定格在了那年的初秋,一样的季节一样的天气。那是古月染第一次去西提吃牛排。胸前的花边大盘上叠着个精致的小盘子,上面放着叠成玫瑰花状的餐巾,花边盘子的左边放着两把叉子,右边放着刀和勺。右前方摆着玻璃高脚杯,在暖色灯光下,这些餐具显得格外金银剔透,像是准备谱写一曲华丽的乐章。暗黄的灯光伴着音乐,让人有一种迷离的错觉。  菜单是套餐形式的,古月染不知道该点那个价位的,因为在她看来都比较贵,与她平时的用餐还不一样,主要是不知道什么好吃,什么能吃。最后还是路月影拿定了主意。套餐的每个单项里都有好几个选择,让古月染犯了难,最后她选了几个名字看起来还不错的食品。  菜品是一道一道上的,第一道是沙拉,古月染的是最传统的水果沙拉,路月影的是素菜沙拉,古月染不喜欢吃那些没有煮过的食物,相对而言她还是喜欢水果,虽然路月影总说生吃的素菜营养丰富,古月染却还是习惯不了那样的味道。第二道是汤,古月染的是奶油菌菇浓汤,喝起来还不错,有股很重的奶油味,路月影的是法式蜗牛汤。  “那真的是蜗牛吗?”古月染指了指路月影汤里那一块一块的据说是蜗牛肉的东西说。  “是呀,你尝尝,味道还不错。”  “不吃,看了就恶心。”  “猪,这个可是很补的。”路月影轻轻刮了一下古月染的鼻子,“来,吃一个吧。”边说边把剩了蜗牛的汤勺递到了古月染的嘴边。  “不吃,不吃,再补也不吃,想起来就恶心。”她转过头去,一副誓死不从的壮烈表情,逗得路月影咯咯直笑。  “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主菜来了。”  说着服务员递上了古月染的酥烤牛排,路月影是欧风红酒烤牛舌。又是一道古月染觉得恶心东西,不过闻起来还真的比她的牛排香,那香气让古月染有种把它吃掉的冲动,但是想想那是牛舌头,她还是作罢了。古月染学着路月影的样子拿起了刀叉,轻轻切下一块准备送入口中,她被吓了一跳。“路月影,为什么这还带着血?”  “你要的五成熟的,当然有血丝啦。”  “你不早说,早知道我要十成熟的了。”  “谁让你学我的啦,笨蛋。不过牛排就要吃五成熟的,太熟就老了,太嫩吃了会拉肚子。所以,这个带些血丝没事。要不你吃我的牛舌?”  “那我还是吃带血丝的牛排吧。你的那些蜗牛,牛舌的,我不敢恭维。”古月染勉为其难的吞下了一口,再切下一刀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挺恐怖的,只能唤来服务员,拿去重新加工了下。  第三道的甜品古月染的是焦糖南瓜布丁,路月影的又是个奇怪的东西,名叫毁灭地球。其实就是冰激凌球外包了层巧克力,浇上热巧克力酱,巧克力球就融化了,露出冰激凌来。  “你对地球不满意吗,点了个毁灭地球,这个也太慎人了吧。”  “好吃呀,你尝尝。”由于是巧克力和冰激凌,古月染这次没有拒绝路月影递过来的勺子,味道还不错,就是太甜了。  从西提出来的时候,古月染已经撑的动不了了。路月影说,为了健康着想,他们必须得步行回学校。  一路上,古月染直夸牛排好吃,甜点好吃,饮料也好喝,是她长这么大吃到最好吃的东西。  “那请你吃饭的人,好不好呢?”路月影搂住了古月染的小蛮腰,低头,眼里充满了爱意的问古月染。  “好是好,就是太残忍了,动不动就吃蜗牛牛舌的,要么就是直接毁灭了地球。”  “这样就残忍啦,那如果把你一起毁灭了,岂不是更残忍。”路月影把古月染抵在了路边的矮墙上,嘴唇离古月染越来越近。  “不要,在大马路上,你也敢放肆,小心我叫非礼。”说着推开了路月影越低越近的身体,笑着跑开了,路月影在后面追着,古月染在前面跑着,那画面纯真而幸福着。  古月染的回忆被一阵汽车喇叭声打断了,是凡依的车。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单位门口。思绪伴随着一路,让她忘却了沿途的孤单。  “丫的,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呀,我按了好久的喇叭,你才反应过来。”  “没想什么,可能是还没从睡梦中醒来吧。”  “你丫的,就搪塞我吧。在大堂等我,我去停车,不准先上去。”  还没等古月染回过神,凡依就开着车消失了。等待是煎熬的,就像古月染等路月影那样,还好等待凡依只需要短短的几分钟。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突然伸进来一只修长而又刚劲有力的手臂,使得电梯门再一次打开了。  “胡韦林?!”古月染与凡依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里?”凡依兴奋的问胡韦林。  “来开会的,估计又要开一天。”胡韦林有些无奈的说,眼神却瞟向了古月染。  古月染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胡韦林,这是自上次那场尴尬的相亲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而偏偏由于没有太多空隙的原因,胡韦林几乎是与古月染紧贴着的,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成熟气息,让古月染有些乱了心智。好在她们所在的10楼很快就到了,她拖着凡依,礼貌性的与胡韦林道了声再见,便溜一样的消失在过道里。  “慢点呀,后面又没有人在追你,难不成你赶着去投胎呀。”凡依不满的在后面大叫。  古月染放慢脚步,说:“上午要把下周接待的时间表列出来,交给赖紫寒。听说这次的来头还不小。要动用到国宾馆的总统套房呢。”  “谁呀?这么隆重?”  “不知道啊。管他是谁呢,反正是谁都一样要接待。”  “也是,那你快去吧,我上午也找些事情打发一下时间。”  一上午都在赶着那份接待细节,古月染忙的都忘记胡韦林在楼上开会的事情了,直到午饭时间,胡韦林突然出现在她办公桌前,她才记起早上电梯里的那幕尴尬。  “古月染,一起吃午饭吧。对这附近不熟悉,找不到好吃的。”  “我已经约了凡依了。”古月染看了看还在埋头苦干的凡依,心想,怎么着也得拉个人一起,免得不自在。  “那就一起呗。”说着,胡韦林直径走到向凡依,没一会就见凡依收拾了东西与胡韦林一起走向了她。用脚趾头想想,古月染也能想得出凡依心里的激动了。  他们在离单位最近的快餐店吃了午饭,古月染自顾自的吃完后,便以还有工作没完成为由,匆匆离开了,胡韦林欲追上去,却怕太狼狈了,只能目送古月染的离开。  “喂,人都走远了,你还看?”凡依怂了怂胡韦林。  “没有,没有。快吃饭吧,下午我还得继续开会。”  两人在古月染走后没多久也回到了单位的大厅。临分别时,凡依邀请胡韦林晚上一起用餐,胡韦林答应了。不要怪我麻烦,今天没有事情,所以我就又来了。今天我想告诉你一点事情,关于那个美好的时间遇见美好的人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从来都没亲口说出来过,因为这件事一提,我就会关不上话匣子。  那个时候啊,我总是会梦见你,那个温和美好的少年,而昨夜你在我的梦中,又是以那样温柔的样子,夺走了我所有的注意。昨夜的梦里,你蓄着细软的黄棕色头发,斜开的刘海在微风的吹拂中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你的一只眼睛,完美了你脸上温润的笑意。  你轻轻地走到我的面前,拉住我因紧张而不知放哪的左手,冲我微微地笑。  你说,陪我去买点东西,妈在家等着。  我开心地低下头任凭红晕写在脸颊上蔓延过羞赧的笑容,我是多么想抬起头来对你说:嗯,好。可是就这两个字,却像是被谁狠狠扼住喉咙之后的窒息,无法传达到你的耳朵里。  榠?  你看着我那奇怪的样子,竟然一下子握住我的肩膀,然后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而此时,我突然惊醒,天花板上倒映着摇曳枝桠的影子,我坐起来紧搂住自己就仿佛这样就可以挽留你余留的气息,我就这样,从半夜开始坐到黎明,我一直在笑着,把头埋在双膝之间、我是真的很开心,因为在梦里,你喜欢我的那用心样子,我想我不会忘记。  天明,我走出寝室,走在教学楼后面的小径上,有微微的冷空气清爽到沁人心脾,石板路上的是昨夜凝结的细微露珠,我闭上眼似乎真的能听见秋蝉鸣泣。  如我所愿,你准时出现在这里,看见我后,自然地坐在了我的身边。  你对我说,一起去吃个早饭吧。  我认真地看着你,顺带点点头。你眸子里写满的是那么深的笑意,让我的目光就这样直直地流连忘返。在我的心里,任何美好的词汇都仿佛因你而生,而你的完美却成了我心上的顽疾,我触碰不起。  就像我那些用来打听在你心里位置的话语,在你面前避之不及,我真的是没有胆量,因为无论是若有若无的暧昧,还是若即若离的距离,我都一并想把它放在心里,在你面前对我的感情,我从来都是绝口不提的。  谁让你现在的身份,可笑的是我的好朋友。认识你我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好的特别,但是又有谁知道在我内心深处,那份隐藏至深的情谊。春去秋来,夏天又过,我们一起去上课,一起去背书,一起打水仗,一起看电影。我总是很喜欢看你坐在我身边时望着太阳的样子,那时你伸出手遮住眼睛,左耳的金色耳钉被强光反射得像是宇宙中最闪亮的星星。你嘴角依旧翘出完美的30度角度,风吹鼓了你的衬衫还吹拂过你宝贝的头发,流海轻扫过你高挺的鼻翼时,你帅气的甩甩头,把它甩到了一边。也就是短短的几秒种,但我也抑制不住脸红,然后你就会伸出手揉乱我的头发,看我张牙舞爪的向你扑过来,之后你再静静地躲开。  那天,你说,小榠,我喜欢你的性格。  然后你伸出手抚了抚我被风吹乱的发,收敛了一直以来的微笑。  我抬起头看你忧伤,看到我开始讨厌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我那么想了解你,可是每次问到关于你的事情,你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回避,搪塞,甚至,说那些很蹩脚的谎言。  我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道疤,被热火灼烧过的疤,可只要你愿意,我相信无论付出什么,都一定会用最高明的医术妙手回春。  我依旧喜欢走这条小路,依旧喜欢在这里遇见你。之后那一天,你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穿着球衣的男孩。他很阳光,个子很高,总是看起来心情很好,又热血友善。你指着我对他说,这就是我的好朋友夏榠,然后又对我一脸笑意的说,这是我的铁哥们安子恒。  果然人以群分,你们两个大帅哥一起走,不知会吸引多少女生注意。我说这话的时候正好看到子恒笑开的样子,像是拨云见日的感觉,大气而自然。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就像你一样,一直挂着笑容,直到你开口的那句,那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你转身离开的时候插上了耳机,我猜你一定又是在听艾薇儿的歌。因为我偷偷翻过你的P3,里面只有她的歌,翻来覆去都是。  那天的早饭,我是和子恒一起吃的。说实话他比你多了一丝霸气,他不会像你这样温柔,但是他又不会像其他帅哥一样的目中无人。我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喜欢冲我笑,只是他的笑容阳光而邪气,就像是不会忧伤的小孩子,让人不自禁地跟着单纯。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只要子恒来找我,你总会躲得远远地,连看我们一眼都不会。有的时候,我们出去看电影打水仗叫上你,你就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  我明白你的意思,因为你总对我说子恒人不仅长得帅,家里还有钱,人品更是没得说。虽然风评他很花心,但是他真的是一个很负责人的男人。你说,我要是你的话,就会主动去追他,大三的女孩子毕竟年龄不小,应该找一个依靠了。  我什么也没说,也是唯一的一次,就直接地从你面前起身走掉。走了一段路,我没出息地回过头,看你站在原地看着我,那一刻,我突然就抑制不住夺眶的泪水。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是多么想跑到你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你,不让你从我身边挣脱,然后大声地告诉你就算全世界都认为安子恒比你好,只要是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天堂,永远是掌控我悲喜的晴雨表,永远是我无法摒弃的唯一存在。  可是我没有,就只有这样胆小的离开,看似坚定的脚步里你有没有看到它的踟蹰不前。  陆雨酲,你不知道从三年前那个夏天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注定不会爱上别人了。所以我总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或行走或骑单车的你,然后假装偶遇地从你身边经过,寻找着任何一个能与你有目光或语言交流的机会。  也许是我一直以来的执着推动了情节发展,终于有一天你的单车由于避闪不及撞到了我。我坐在地上看你第一次那样的对我说话,扶我去医务室。  你转身对你身后的朋友说,帮我跟老师请个假,我得送她到医务室。  那个你,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清秀的眉眼里写满了焦急,你的手很暖,扶我坐上了你的单车,尽管腿上的伤口疼到我直皱眉头,但我依然觉得,那天阳光正好,我很幸福。  扬了扬骄傲的脸,学着你的样子看着阳光,从我这个角度,为什么它那么刺眼。也许是位置不好吧,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夕阳正巧在不远处打出了淡淡的橙黄色,我的心在此刻也不知不觉变得温和。  可是你就这样出现在了球门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比我娇小比我精巧,她把一封牛皮纸的信封塞到你的手里,而你拿到那封信时,我看得出你脸上那抹不曾回避而肆意绽放的笑容。  你满脸的惊喜,那是和我在一起时完全没有过的表情。你伸手揉了揉她的发,然后我转身不去打扰这无疑被我瞥见的“美好”。  我一直自私地以为你不会对我之外的任何女生好,可那我自以为独占的温柔,只是你无意间的习惯。巨大的落差淹没的我心痛不已,不得不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回避。我在任性,我在等你发现我的消失,我在等你的电话,可是到了晚上八点,依旧一个也没有。  八点十分,你的电话打来了。电话那头你的声音虚弱的让我忘却了我的难过,你说小榠啊,我在校门口,可以陪我出去喝几杯么?  几乎是毫不犹豫,我就立即应允,狂奔到校门口。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对面的霓虹灯闪烁着夜晚的繁华,好多对情侣在街边手牵手行走,这种简单的幸福对我而言,都是一种奢求。  而你站在的那里,风景依旧。那抹与你不符的憔悴让你在低下头的时候,突然使我开始心酸。  我本以为那天晚上,是我可以安慰你而占据你心里的开始,可是在你一杯一杯的啤酒之后,你竟然红了眼圈。  你说,小榠,她来信了。她的朋友把信交给我的时候,我还高兴呢。可是谁知道她竟然说她已经找到了爱的人…  你低下头,你说,她要结婚了。  你大睁着眼睛,冲我一遍又一遍的说,马上就要结婚了。马上就要结婚了。  你灌下了一瓶啤酒,我坐在你的对面看着你,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出来。哭不出来,安慰不出来,只是看着你一瓶有一瓶的喝酒,然后听你说,小榠,如果她能和我在一起,我会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肯给我机会?  你说,我爱她已经快七年了。我不能想象没有了她我的世界还有什么了啊。  一字一句,我的心顿时千疮百孔,后面你无非就是絮叨那个女生和你拥有的甜蜜过往以及残忍今朝,我望着你,此刻我死一般平静,死一般平静。  然后,我抢过你手中的酒瓶,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架着你走出了饭店,走进了计程车里。你任我摆布,安静地躺在我的腿上,我的手指拂过你坚毅的脸庞,自我想到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觉得可以追逐的远方,我的心,便往死里疼。这一刻的我多么想紧紧地抱着你,多么想亲吻你尽管此刻的你一身酒气,可是这又有什么可以让我在意的?陆雨酲你知道吗?但凡是和你的名字相关的三个字,从来就没有让我安静的念出过。每一次啽呓到你的名字,我都会没出息的捂住胸口,捂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悸动,捂住这份我明明很知道的无助。  下车的时候,我给子恒打了电话,我们两个人架着你回到你和子恒合租的房子里,扶你躺到你的床上。你的床边有一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写字台,上面摆着一个木制的相框。我偏着头看见相框里你和一个女人绽开笑容到两个人都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尤其是这个女人,她妩媚高挑,她长发飘逸,她身材婀娜,她看起来如女神般高高在上,岂是我这等要什么没什么的人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也就是一瞬间,我突然控住不住情绪,泪水厚积薄发,我跑出了你家跑到一脸泪水等待风干而来不及用手去擦。可是当我停在了小区的门口的时候,竟然想回头再望一下你住的楼层那从窗口倾泻而出的昏黄的灯光。于是我满脸泪痕的哽咽着,回头的时候,出我意料的看到了追随而来的那个人。  他不是你,我知道他永远不可能是你。可是如果不是你,我就没有必要隐藏我一直埋在心里的泪水和绝望。黑色的枝桠在轻轻摇晃,晃出一阵发着有点冰冷的夜风。映照着安子恒冷静的面孔,竟有种哀伤在他的眼中流动。  你应该知道了他的事情了。  他直直地走向我,直视我莫名开始逃避的眼眸。  你、你回去照顾他吧…我的话…没事的…  你早就应该放弃他了。  你回去吧…  从一开始,他对你就只是那种铁哥们的感情。  你回去吧…  你不应该这样一直让自己难过。  我求求你了!不要说了好吗!现在我的心里就像被人剜了一刀一样地疼,我求求你别说了好吗!像你这样总是被别人追的人,是不会懂得自己心爱的人要死要活的爱着别人的感觉的!  我捂着脸蹲在地上,眼泪如洪水一样决堤的淹没着我本来就很脆弱的世界。我就是这样的无助,一听到你不喜欢我的消息就开始无助,像是没有买装备学技能的英雄,脆弱得到;了不堪一击的地步。  一双手握住我的双臂,轻轻地把我扶起,然后,把我拉扯进了一个安全的怀抱。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明显的听见了他的心跳声,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他的矜持,甚至还有,他的坚持。  他说,小榠,我喜欢你。从第一次看见你出现在陆雨酲身边,我就开始注意你。你说我不懂你的感觉,可是我现在和你就是一个感觉。  他说,他要死要活的爱着那个女人,我也这样喜欢着你。你说,你的感觉,我会不知道么?  他说,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  我听见了他轻笑的声音。在这样的时候,我竟然在猜测他是不是像平时一样露出那种轻勾嘴角邪气的笑容,那种可以迷惑那么多女生的笑容,淡淡的,在这个时候,发着点如蒲公英味道一样的苦涩。  他说,我不会逼迫你选择,我等你。  然后他牵起了我的手,走在了我的左边,选择了一个你永远也不会选择的,离我的心脏的最近的位置。一路上就这么走着,没有一句话,他高大的身影走在我身边时,我内心的复杂。  陆雨酲,你让我怎么办,你知道我的选择么?我本来总是说我不计回报,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放大我的悲伤,申请下来回家乡实习的名额,然后拖着我的旅行箱,踏上了通往北方的列车。我总是喜欢坐在靠着车窗的位置,因为那里离月台最近,我可以最轻易看到你有没有来,你的身边是不是总保留我一个人的位置。  我本以为,忘记很简单的。只是不想起而已,哪里有那么复杂。可是我才知道,人是有回忆的。就算是有一天因为某种原因不想再记得,也总会是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或是阳光明媚的白天,任凭所有曾经丢弃的回忆敲打心里最温润的角落,用眼泪打湿心中干旱的几年荒芜。我以为你在感受到我渐行渐远的背影时可以挽留我。可是当一切成为幻影的时候,所有的悲伤全都由无形化为有形,变成锋利的长矛,刺痛了我本以为无懈可击的坚强。  因为得不到,所以我是那么渴求。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一直回头看你,我的心里已经被你占得满满的。而你就像最坚强的早苗,在我心里,日经月累,慢慢地长大到枝繁叶茂,占据我心里所有的角落,一点空隙也不给我留。我不知道是我的泪水成全了时间的无奈,还是你的承诺,注定不会海誓山盟。所以我决定,我想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你知道么,我一个人在外面就算是再苦再累我也没有后悔过。但是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几个月之后,我还是一遍一遍的在这里思念你,担心你,怕你还会像之前一样一有点什么伤心的事情就不喜欢对别人说,除非灌醉你,你才会吐露真言。有的时候我还会难过的想着,那个你最深爱的女人她过得好不好,甚至还会埋怨她,为什么你这么好,却入不了她的法眼。每次上街的时候,我最喜欢走几步路回一次头,因为我希望在一个值得让我惊喜的时候,你会在我的后面抱住我说小榠我想你,你怎么舍得离开我。其实除了这个之外,我还幻想过多少和你见面的场景,可是,这毕竟是幻想。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想回去的原因。因为虽然现在的城市都是与你有关的思念,但是原来的那里我一回去就会控制不住的忧伤,触景生情。一直以来对于我的离开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有半点惭愧,没有人来告诉我你的情况,甚至连你都从来没有联系过我。我猜想是子恒跟你说了我对你用情至深,也许子恒和你发生了争吵让你觉得无法面对我。可是我一直觉得这种出奇成功的逃避并没有那么简单,我换了号码换了工作甚至换了风格,只是心里的那个你永远换不了,一直以来都停留在那个美好的夏天,直到那个你喝醉的晚上,让我的悸动戛然而止。  除你之外,我不懂何为用情。可是你的心里一直以来活着的都是那个女生,其他的人在你的眼里,不过是生命旅途中的匆匆过客,来来往往,就算是从前的熟识消失了,也不会觉得丢失。  是啊,我在你的眼中不就是一个熟识吗?从我认定了这点之后,我便开始拼命地工作,拼命地工作,甚至加班都加到了下半夜。我用事业的成功来弥补爱情的失误,我认为这就是我生命中的连锁反应,只有这样,才不会加倍的心痛。  直到那天,我回原来的城市出差。本来这个工作我并不想接手,上司对我的信任以及命运的安排让我终于坐上了飞机飞回了这个埋葬我青春年华的地方。我穿着正装走在大街上,看着街上偶尔擦肩而过的青涩情侣,我的脸上总会露出淡淡的笑意。  我觉得,也许是时候见你了。我一直相信的就是这一年以来成为了公司公认的“拼命三郎”之后,我忘记了所有有关爱情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我每次提起你的时候,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就仿佛是伤好了之后触碰那块伤疤的时候,连痛觉都被剥夺的那种安静的知足。于是,我凭着记忆里的地图走到了你原来租的房间里,因为你无意间告诉过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在这里一直住到结婚。深棕色的木门散发着一点发霉的味道,我犹豫着用手敲门的时候,竟还有一种轻微的颤抖。我一面说服着自己“只是看一个老朋友而已”,一面鼓起勇气敲了敲门。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安静的我可以听到门内的声音。随着开门的声音响起,我准备好的像你之前一样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面对我的并不是你,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老者,看起来已近耄耋之年,格外和蔼可亲。我询问他,他说他是你的房东,他告诉我说住在他这里的两个小伙子一个月前搬走了,搬走之前,有一个小伙子因为车祸成了重伤,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其余的客套我什么也没有听进去,我甚至连一句谢谢也没有说,直接跑下了楼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刻我内心是多么的忐忑不安,我竟然可耻的希望,如果相对而言,我希望重伤的是子恒而不是你,这样的话,她不在了,他不在了,也许你会回头看看你从来都不曾考虑在心里的我。  可是,上天就是惩罚内心不纯的人,这也是他平衡世界的完美之策。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跑到哪里去,竟然一路奔到了那所大学门口,在门口的时候,被命运捉弄一样的遇见了安子恒。  我没有一丝的寒暄客套,我只有心里尚存的一丝希望。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我跑到他的面前,没有考虑到他看到我的时候的那种惊讶和惊喜,反倒提起了那个最让我和他不想面对的问题——你,陆雨酲,现在在哪里。  他看着我的眼神霎时间黯淡了下去,就像是全世界的灯都熄灭了那种悲凉的黯淡,在他的眼眸中,看不见那些让我的侥幸存在的命题。  他说,那天雨酲在街上遇见她了,那个时候她正要过马路,可是迎面来了一辆抢红灯的车,在即将撞向她的时候被他狠狠地推开,然后他被车轧到了,死前只剩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  我可以理解为,只是“遇见——过马路——被轧——死亡”这四个程序吗?这怎么值得人相信呢?至少请告诉我你们已经打了招呼,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个时候彼此就在身边,你们已经决定好了晚上要一起吃晚饭,你们已经决定好了要对彼此说什么祝福的话,就这样烂俗的剧情,却不得不让我相信真切的发生在我的身边,子恒陪在我身边我们两个人一起来到了你的墓前,你墓碑上的照片上,微笑依然。就在这人鬼殊途格外清晰的时候,我终于因狠狠的心痛明白了,原来这一年里提起你的时候心里没有了那种悸动,并不是因为多么能够忘记你,换句话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因为你已经死在了我的心里,你的死法太贵,占据了我整个世界,还有整个人生,说什么伤口愈合后触碰伤疤不会疼痛的那种知足,其实伤疤还是一直存在的,不会掉落的,刨根到底之后,会比从前更疼更难愈合的啊!  雨酲,我爱你,我一直很爱你,我甚至可以代你去死,只要你能活过来。我才明白我多么的自私,你喜欢谁,你爱着谁,那是你的事情,我想要的,只要你能对我笑能对我温柔的呵护能给我最美好的夏天能陪在我的身边这样就好了啊,爱不爱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你尽管这样的你代表的都是难过,但是我又怎么会后悔呢?什么能比你活着更重要的呢?  雨酲,今天我站在你的坟前,对你说了这些我从来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过的话。照片上的你停留在了最美好的22岁,尽管这一年你爱上了一个得不到的女人,又为了这个得不到的女人付出了你的生命,但是,你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22岁的那个午后,那个万里晴空的午后。自我想到你死之前只剩下了一只胳膊一条腿,我的半个身子就像是被钢钉钉过一样的钻心的疼。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体会你的痛苦和伤心。如果你活着,你还会不会在微风吹过的时候轻轻揉乱我的发,轻轻冲我微笑,轻轻地对我说,小榠,我喜欢你的性格?  杨柳依稀,清风拂面,故人已去,伤怀今生。你可知,这一别是今生的多少年,倘若来生再见,定当替你担负所有伤痛,换你来做我,我来做你,下一生,你不要爱她,让我,还是来爱你。  雨酲,时间不早了,子恒和女儿还在车里等着我,我会一直来看你的,每一年的今日,我都会在这里陪伴你。硬要说我内心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我为什么挺不住那种心里的难受,转而离开你身边。  夕阳落橙黄,涟漪轻荡漾。来世若相识,不弃伴身旁。  整个下午凡依显得格外兴奋,就连走路也都带着飘,办公室的每个人都察觉了这个小细节,私下都问古月染凡依是不是恋爱了,在大家眼里这两个同时进接待办的小姑娘平日里可是形影不离的。  “凡依,你怎么了?吃完饭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发生什么好事情了,让你这么开心呀?”古月染用MSN问凡依。  “我邀请胡韦林晚上一起吃饭,他答应。”对方回复,顺便加了个大笑的表情。  “怪不得,你小样喜欢上人家了吧。上次去国宾馆取账单的时候,我就察觉出来了。”  “嘿嘿,瞒不过你呀。晚上一起去呀?”  “不了,我不当灯泡,下午我出去送些东西,一会就直接回家了。你就期待你们的两人世界吧,嘿嘿。”  整理了下资料,准备出发的时候,古月染的MSN又接到了新的信息。“丫头,在干什么呢?”  “在单位,准备出去呢。”是BEN发来的信息。  “哦,你去吧。”  下午出门的那会儿,阴霾的天气总算有了些阳光,古月染骑着电驴慢慢的行驶在大街小巷中,呼吸着秋天的空气,心情顿然无比舒畅。她喜欢在广州的小巷子里开电驴,不需要开的很快,可以慢慢的看遍小巷的历史。午后的大妈们,三三两两懒散的坐在自家门口唠着家常,打着毛线。比起住在高楼里的见面不打招呼的人来,这才是古月染向往的生活,多了份祥和,少了份势利。  想从前,妈妈没有带着自己入住新家的时候,古月染也曾过着这样的生活,跟小朋友们一起在巷子里玩耍,隔壁奶奶做了甜汤包了粽子,也总不忘给古月染留一份。那时的日子虽然有些清苦,却也快乐。如果不是为了妈妈着想,古月染定不会搬去那没有人情味的住宅小区里。尽管以前的邻居们都为萧妈妈感到开心,毕竟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总是不容易的。  送完东西,时间尚早,古月染萌发了回老巷子看看的想法。可想到现在生活的  不顺心,她便害怕回去,害怕那些温馨的邻里情勾出自己的眼泪。想到这些,她打消了这个主意。  没有目的的她开着电驴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老地方”茶吧。不知道怎么了,就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里,来都来了,就上去坐坐吧。  复古装修的茶吧,桌椅都是原木色的,木质的楼梯,踩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想来年数肯定不短了。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盆小植物,都是主人亲自挑选的。古月染坐在从前经常坐的位子上。这张桌子是沿窗放的,窗下就是一条小河,不时有船娘摇着船唱着小曲,从下面经过。  要了壶铁观音,悠闲的看着书架上找来的杂志。由于是工作日,又是下午,茶吧里除了古月染外几乎没有几个客人,很安静。如果是从前,这样的时候定会有路月影陪着古月染,有时悦月和魏代伟也会来凑热闹。他们喝着古月染泡的茶,聊着学校大大小小的事情,无聊的时光也就那么被打发了。  那样的日子再不会有了,古月染孤单的泡着茶,无奈的望着窗外的景色。想念路月影的心,像是被无数小虫子在啃着,疼的眼泪打转却流不出来。  “想哭就哭吧,憋着难受。”眼前出现一只拿着纸巾的手,古月染抬头迎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拥有那双眼眸的主人,似乎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因为他散发着同样的忧伤。  古月染轻轻扬起嘴角,略带无奈的说:“只是有些伤感,不想哭。坐下喝杯茶吧。”  “好呀,但是不喝这个,喝个普洱吧,我自己的茶叶。”  “好呀,普洱陈年的好,有沧味,可惜这里的普洱味道不纯,呵呵。”古月染接过对方的普洱放在一旁,先用热水在紫砂壶上来来回回淋了数十遍后投入茶叶,再来来回回淋了数十遍。  “为什么要淋这么多水?”  “这样能把霉味逼出来,一会喝起来的时候味道会更加醇厚。”  “原来如此。”  经过几道工序之后,普洱茶终于出壶了,汤色浓红明亮,独特的陈香缓缓飘之鼻尖,那些思念早就抛之脑后了,现在古月染一门心思想好好品这壶普洱茶。入口的醇厚回甘更是让古月染赞叹不已。  “经你这么一泡,味道真是跟我之前喝的不一样。却是有两下子,不得不佩服你。”男子品着茶,眼里颇具欣赏。  “过奖了,不知道如何称呼?”古月染这才想起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呢。  “雷古德,秦始皇的秦,平凡的凡。”  “把秦始皇与平凡放一起解释你的名字,你真是不平凡呀。我叫古月染。我们这算是以茶会友吗?”  “算是吧,现在心情好了没?”  “恩,好多了。人家是无酒不欢,我是无茶不欢。没事了,我也该回家了。谢谢你的普洱。”  “不客气,有缘的话,我们再一起喝茶。”  踏着晚霞的余光,古月染心情愉悦的骑着电驴穿梭与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果然是一壶茶下肚,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以前路月影让古月染生气了,便会用从父亲那里找来的茶叶“孝敬”古月染,因为一喝茶她就不生气了。  回到小区,在楼下就看到了哥哥的车子,可在家中却只有妈妈一人。古月染顿感奇怪。  “妈,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哥哥嫂子的车子不是在家吗?”  “今天他们买了新车,晚上开着新车出去的。”  “什么?”古月染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爸爸不是说郊区的房子没赔到多少钱,所以就不买新车子了吗?”  “是呀,刚才你爸爸也回来过了,后来被朋友叫出去吃饭了,我以为他不知道的,毕竟那些钱全在你嫂子兜里揣着呢。谁知,他竟然说知道。后来我就问了,那车子写的谁的名字,你爸说是写了你哥哥的名字。”  “什么意思?当初让我学车的时候就说要买车的,后来说钱不多,不买就不买吧,反正开不开车我也无所谓。现在又买了,还写了哥哥的名字,已嫂子的脾气肯定是不会让我碰车子了。妈,不是我在乎这些,只是她们两个每天都是一起出去的,也就一家店,有必要开两辆车吗?”  “这个有没有必要不是我说了算的,我气的是,这么大的事情,你爸爸竟然在我面前提都没提,我想是怕你心里不平衡。”  “我就是不平衡,是他答应我的事情,又不是我问他要的,后来说不买就不买,我也没说什么。可为什么现在哥哥说买就买了呢。那我当初学什么车子呀。还有爸爸不跟你商量,明摆着不把我们当一家人。”古月染越想越气,“妈,你看看你忍到现在,他们也没见的你好。”  “那能怎么样呢,日子总是要过的呀。反正你爸回来后,我肯定要问他的。上次说钱不多,所以之前你小姨那借出来的装修款,还没还,现在买车倒是有钱了。”  “那钱还没还?我以为之前不给我买车,是为了还那个钱。气死了,还说什么对我们好,我承认,给我买电脑买相机买手机,过年过节还给我钱,但是那些加起来跟车子比差远了。再说是他答应给我买车的,现在算怎么回事呢?”  “你爸爸说,这个车子买着一起开的。”  “算了,我是不指望了,都写了他们的名字,轮得到我吗?”  “不生气了,吃饭吧。”  “没胃口,我不吃了。回房间上网了。”  回到屋里,本想打电话给悦月诉苦的,结果却听到她在电话那头哭泣的声音,“你怎么了,悦月?谁欺负你了?”  “魏代伟说要跟我分手,刚跟我吵了一架,他跑了。我找不到他了。呜呜呜呜……”悦月在电话那端不停的哭泣,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你别着急呀,你在哪里呢?我现在去找你。”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好像走了很久很久,可是还是找不到他。”  “告诉我在哪条路?周围有没有超市、咖啡厅、饭店之类的?”  “在建南路,我前面有个全家超市。”悦月已经渐渐止住了哭声。  “就在那个超市等我,别走开。”  “恩,好的。”  挂完了悦月的电话,古月染拨了魏代伟的电话,可没有人接。她想了下,拨通了胡韦林的电话。胡韦林告诉他十五分钟后到她家楼下,古月染利用这十五分钟,换了身利索的衣服,跟妈妈大体说了下情况,就出门了。  胡韦林是在与凡依共进晚餐的时候接到的古月染的电话。当凡依邀请他一起晚餐时,他以为古月染也会一起去所以才答应的。结果却是只有他与凡依,本想推掉,但看凡依是精心打扮过后来赴约的,也就没好意思开口,谁料凡依竟然在晚餐期间暗示想与自己交往,他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那顿晚餐,他吃的十分煎熬,想早点结束,凡依却慢慢吞吞的,丝毫没有结束用餐的意思。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凡依的话题。  在接到古月染电话的那一瞬间,胡韦林总算找到了借口。他告知凡依,朋友有事,他必须得赶过去。然后招来了服务员买了单后,自顾自的走了,全然不理会凡依的感受。  其实凡依知道那个胡韦林嘴里的朋友指的就是古月染,虽然刚才接电话的时候他很小声,她还是听清楚了对方的名字。从今早见到胡韦林起,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得到证实。本想在临别时简单直接的问胡韦林是否愿意于自己交往的,刚才的暗示胡韦林都视而不见,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没有听明白。现在撂下她一个人,有些委屈和倔强从心底升起。



正文 part10.
更新时间:2012-10-25 02:02:01 本章字数:7462

  TMD!老妈让我上一个什么破数学课,我垂头丧气地迈进这个班。我很依赖人,而且怕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驻扎,即使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也是一种煎熬。这个数学班里由老师开始到学生全部都是青蛙,一点儿也引起不了我高超的审美视线。可惜我这么一个花痴,真是苦了我了。  门又被推开了,我揉了揉太阳穴,懒洋洋地抬头望了一眼门外。我本不想继续补习,可我却情不自禁地收住了回家的脚步。因为,我遇见了你。  你单肩背了一个背包,白色T恤配了一条长长的韩式裤,还有一双休闲鞋,很阳光很青春;大大的眼睛只要一笑,就会在嘴角挂上一丝温柔的弧度,像极了我曾经描述过的理想型。可是你不是,因为你就是你,谁也无法替代的你。  我记得我当时羞涩地低下头去,放入口中一枚泡芙,甜甜的奶油一下子把我征服了,就像这个夏天的你一样,只是初见,就把我的心征服了。  这不是原来的那家泡芙,是新的一家,做出来的泡芙很好吃,有我喜爱的口味。  那一天,我遇见了一个会做我最喜欢的好吃的泡芙面包房;  那一天,我遇见了注定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你。  xx年x月x日  又看见你了!  你知道么?在上课之前我又特意去了那家面包房,面包房的名字叫做“倾心”,里面的阿姨总是很和蔼,她知道我喜欢吃泡芙,每次都多放几个新花样的,但我还是最喜欢吃纯牛奶的奶油泡芙,因为它有一种化不开的滋味。  我走进那个补习班,手里拎着一袋泡芙,还用手机打着电话,笑得没心没肺。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轻轻地用余光打量,用这种蹩脚的方式,本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可为什么里面就没有你。  我走到好朋友的身边,坐下,把包包放到身边的凳子上,开始一个一个,一口一口地吃着泡芙。  “这里有人么?”  我抬起头,眨着眼睛摇了摇头,因为我看见你正在看我,嘴角牵起的就是微笑的弧度。我拿起了包包,把位置让给你,然后低下头去吃泡芙,一个一个,一口一口。面前摆着什么我怎么也看不清,因为旁边坐着你,就算视线也会因为看你的余光而看不清前方。你身上并没有我所憧憬的那些帅哥王子身上的薄荷柠檬清香,而是有一种淡淡的阳光的味道。我很喜欢这种味道,因为一嗅到,就会感觉很安全。你很安静的动着笔,一点也不浮躁,只是安静地听着老师讲课,安静地记着笔记,有时还会无意间地瞄到我,只是这时候,我早就脸红得像火烧,只能拼命地吃着泡芙,掩饰内心的小鹿乱撞。  直到好友奇怪地看着奇怪的我,我才意识到我在干什么。  “惨了,被发现了么”  我小声地念叨,讪笑着看着身边的好友。  xx年x月x日  放学后的补习,我拿着不及格的成绩单,走在路上。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天空无比阴沉,本是晴朗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着小雨。  难道上天就这么不公平?我抹了抹不知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泪水,却越抹越多。我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中悬挂的是满满的乌云,一点也没有放晴的意思。  天,你在哭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的失败而悲泣?呵呵,这又是什么逻辑。没日没夜的学习结果却换来不及格,我的失败,不都是你给的么?  一把雨伞,突然遮住了我细雨如丝的天空。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你的笑脸。  “嗨,下雨的话是不是应该加快脚步啊”  我抬起脸,又迅速地别过头。  糟糕,为什么这么狼狈的时候偏偏你来。  “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你的询问,我没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成绩单,拿出波澜不惊的面孔和表情,拿出波澜不惊的声音。  “没什么”  “是因为没考好么?”  话音被打断,我惊讶地抬头看看你,猛地发现你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手中的成绩单上。我低下头,似乎所有的丑态都让你看到一样,深深地埋下头。  “对不起我只是想说,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我想了想,把满目疮痍的卷子交给你,整张卷子考的无非就是三角函数那点破东西,可是我不知怎么的,就是学不会。  “三角函数我学的还可以如果不嫌弃,我好像可以帮到你。”  “真的?”  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你同是认真的表情,找不出一点虚情假意。笑颜不知不觉就露在脸上,我这一刻才发现,你是个很热心的人。  “那就麻烦你了!”我冲你笑着,但是我是认真的,“我会报答你的。”  你用你修长的手指在我头上敲了一记,似乎在笑我的天真。  “报答的话,就快点走吧。”你看了看表,“马上就要迟到了哦。”  “哦,那我们就快点走吧。”  雨点在地上投出一个一个的小漩涡,像是击打在我心里的涟漪。我一直没敢抬头看你,就算是在天南地北的闲聊,我抬头的方向始终是你握着伞的手,没有直面你的勇气。是啊,我一直想,我是一个很失败的人,这样的接触对我来说已经就是天大的赏赐了,已经是接近我心中,童话中,青春洋溢的男生在有着夕阳斜洒进窗户的教室里给女生辅导的场景了。  我真的就可以,做这样的女主角么?  手里握着的成绩单,血红的数字,我又低下了头。  果真,我还是不配你吧。  “那个”你的目光轻轻地落在地面上,“下个月,护城河那边挺适合玩水的,你要去么?”  顾不上什么羞赧不羞赧,我似乎是忘记了周围还是一个有着行人的大街,似乎以为那是一个只有着你我的的世界。突然笑出了声,你看着我,似乎愣了一下,可爱的没处说。我抬头望着你,冲你点了点头,像做梦一样。  尽管才相识两个多月,但是,爱情,似乎只是一瞬间的动心。  是的,我听说,青春期的女孩子,总是自恋的认为自己喜欢的男孩也喜欢自己。是啊是啊,否则,你为什么会这么大胆地邀请我呢?  我可以看成,是小说里的一见钟情么?  如果是这样,那该有多好呢?  xx年x月x日  今天是被你邀请的日子。我穿了一件很休闲很阳光的休闲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你的身边不给你的阳光添上乌云。我一路上心情大好,同样也是心跳不已。阳光洒满了我的侧脸,染上了名叫纯情的粉底。粼粼波动的湖水散发着爱情的味道,柔媚摇摆的枝条轻抚在我的脸上,指引着你的影踪。  你的身边,有很多人,很多,只对于我而言的陌生人。  看见了呆站着不动的我,你向我招招手,招呼我过去。我低下头,有点失落。呵呵,我开始嘲笑起自己,以为现实中的爱情总会像小说一样,什么一见钟情二见倾心都会在短短的数十秒钟发生。  我似乎是不该来吧。我不喜欢参加陌生人的Party,因为这样,才会更显露我这个陌生人,拥有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孤单与寂寞。  失落中,你站在我的面前。出乎我的意料,你穿了一身黑衣。尽管是黑色,却无法掩饰你身上散发出的堪比太阳的光芒。你冲我美好的笑着,与你相比,我强挤出来的笑容是那么的僵硬。  “给你,”你右手递到我眼前的是一盒泡芙,精美的包装,小巧的泡芙,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谢”  “我们快走吧,那边还等着呢。”  我的道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你就截断了我的话。“那边”,我知道,你是在指你的朋友们,那些所谓你的“熟人”,我的“过客”。在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世界”的意义有多么重要。这是上天在告诉我,我们的世界根本就是大相径庭而让我对你放弃么?我看着你的眼睛,不知你有没有发现,其实那一刻我在微微的苦笑。  “你是在担心这么多‘陌生人’么?”  你看透了我的内心,我迟疑了一下,轻轻地摇摇头。  头发被你揉到微乱,我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你,你的脸上现出我从未看过的毫无保留的温柔笑容。  “怕什么,都是一群自来熟人来疯的朋友快走吧。”  看着你脸上的笑容,我还能说什么呢?也许是应该相信你吧。我露出了一个安静的笑容,慢慢地从你手中接过了泡芙,静静地跟在你身后。  一行人,热热闹闹,果然是一群自来熟的家伙。看着开始和我说话的朋友们,你悄悄的回头向我露出调皮的笑容,仿佛在向我炫耀你的精准预言——我会和这帮家伙混得很好。我朝你眨眨眼,竖起大拇指。也许只是个小动作,但是我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特权吧。我看着你的背影,悄悄地扬起了幸福的微笑。  护城河里有很多鱼,游得很欢畅,你的朋友们建议我们应该玩水,于是我们租了小船。因为船比较小,只能容纳两人,我不知道你和朋友们是怎么交代的,分伙的时候他们异口同声地把我和你甩到了一条船上。  “你们等着下水吧!”你自信满满地和他们说着宣战宣言,然后把水枪交给我,自己坐在了驾驶的位置上。我看着你坚实的背,嘴角怎么也控制不住地上扬。我多希望这段时间会长一点,再长一点,再长一点,让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足以拼凑起一个梦境。  河水劈头盖脸地砸到我俩的身上,激起了我俩的气势。我们两个拥有着天赐的默契,不出多久就将他们攻击的求饶了。我站在船上高兴地止不住的笑,你看着我傻到家的样子,陪着我大笑。也许是太过开心而忘记了这条船的容积,小船不经意间的颠簸,我为了保持平衡不仅后退一步,可是随着后退时右脚的悬空,让我意识到了我已经一条腿停留在空中。本能使我挣扎着,双手求救般的乱抓着。其实如果落水,就这种程度的话不能受什么伤,然而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手突然抓住我的双臂,惯性是我就这样子向前冲去,船翻落河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我早在这紧急时刻占了你的便宜,跌进你的怀抱了,把你也带到了河水中。  我们似乎都愣了,那一刻除了你怀抱的温暖,我什么也记不清了。  “对不起!”我赶忙站起来,不用说,我肯定满脸通红。  “小、小心一点”  你竟然也像我一样,脸红得像是被喷了番茄酱。也许是从没有看到过从容的你失态的一面,我捂住嘴笑了起来。笑声中包含的东西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出来,那里有掩饰紧张的缓解,有心情悸动的幸福,有亲密接触的紧张,有事态过后的释怀。  是的,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你的笑声,放肆而又真诚的笑声,伴随身边水滴落入湖中,激起了一朵朵水花。  不只在湖面上,在我的心里,也是。  “喂,你们还好吧。”  “嗯还好!”  你向前来的友人挥挥手,回过头给了我一个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笑容。  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xx年x月x日  我依旧买了一袋泡芙,只不过还是纯牛奶的味道,因为里面有一种爱情的浓香。  我们两个从那次护城河事件后就再没有坐到一起过,不是你在前面就是我在前面,我知道,这种说不出来的感情不是躲避,但是这是一种什么感情,我不知道,尽管我那么想知道,也只是无济于事。  很纳闷。是的,我很纳闷。我不知道是因为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心惶惶的不知怎么控制这种不安的感觉。我想要先发制人的询问,可是,每当纸条被从本上撕下来,安静地躺在我的笔下时,是我又开始闹别扭。  我在等,等你来说那句我们都难以启齿的,“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我不知道。我开始反悔了。如果一切都是那次护城河之旅的错,如果一切都是那次不经意的亲密接触的错,如果一切都是我情不自禁的错,如果一切都是我不开口的错,那么,我是不是不该答应那次美其名曰“约会”的错误本身呢?  可是,我喜欢你,这也有错么?如果能让我们回到从前,就算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让我静静地看着你的背影过活,只把你埋在心底的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不是就是最大的救赎呢?  也许,一切没有如果。  勇气冲昏了我的头脑,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把那张写着“怎么了,是不是我错了”的条夹在笔里传了出手。心怦怦跳得厉害,我轻轻地回头看你接过那支夹着纸条的笔,你的脸上都是让我看穿的假装的镇静,你不知道吧,这一刻我很痛心,很痛心。  你知不知道,这种痛心的滋味呢?  我打算转回头。打算。就在这打算的一瞬间,那张夹在笔里的纸条不知怎么的盘旋着掉了下去,被你旁边的男孩子捡了起来。你看着他捡起纸条,你想抢却被那个男孩子先一步展开。他用心地看着,用心,别有用心,然后他冲你笑着,笑着,一脸坏笑。  “你和那个女生?!恭喜恭喜啊”  讨厌的声音,随着老师的“下课”一起响起。我飞快地低下头,飞快地收拾东西,耳边那个男孩刺耳的笑声就要把我的耳膜穿破。他把我和你的纸条无聊而又讨厌的公众于世,多少议论的眼光向我们投过来。虽然这里是补习班,但是参加补习的同学基本都来自同一所学校。起哄声中,我似乎能看到我今后在学校的立场会变得有多么滑稽与孤独。彻底的孤独,在绯闻面前大家都是没有无能为力的,尤其是我,有点自卑,有点不自信,有点羞赧,有点害怕被开玩笑的我,那种被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命运,似乎触手可及。  突然间,你生气了。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纸条,一语不发。你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教室里的同学也都识趣的噤声,然后收拾东西离开。我感受着你的目光刺入脊梁的灼热,用心地听着你收拾东西发出的缓慢的声音,你知道么,这一刻我的心有多么害怕。  害怕你突然间给我的冷漠的目光,害怕你讨厌我,害怕你生我的气,更是害怕你知道,我喜欢你,这满满的,却对你来说有点沉重如包袱一样的心意。  早知如今,何必从前。  终于,这个教室空空的只剩我们两个人。我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像灌了铅一样。你也同时缓慢地走着,我聆听着你的脚步声,就像是聆听着定时炸弹的读秒,一声一声,残忍的让人哭不出声来。  突然,手臂被你抓紧,我回过头去,却发现早就不能和你的目光对视。  一秒,两秒,安静的能听见心跳声。  “对不起。”  不知不觉,声音从喉咙里跑出来,轻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没关系算了”  你轻轻地笑,不知为何,在我眼中,那么虚弱,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微弱的阳光。  “就当做没发生过吧。”  “没发生过没发生过”我自言自语道,直到泪水浸透了脸颊。你惊讶的松手,我转身走向门口,任你在我身后叫我的名字,也在没有回头。我抬头看天,难过的不想流泪。在认识你的一年多的时间,总是依赖你阳光一样的笑容来驱散天空中的阴云,总是依赖你好听的声线来洗涤我的天空。可是,今天,我第一次发现,我这一年以来的天空只不过是一个自我安慰的全景图,不知什么时候,肮脏到用什么也无法洗到像从前一样干净。这个天空,那么恶心,那么沉重,就像要压下来砸死我。  就当做没发生过吧。就当做没发生过吧。  颠簸的巴士里,我的眼泪失重的下落。  就当做没发生过难道连我记忆里拥有一点美好的过往,都是奢侈的请求吗?  xx年x月x日  躲了你多久?我不记得了。我每天望着天花板,说实在的,没有你的这几个月,我不知是怎么活过来的。本以为“就当做没发生过”会想说说一样简单,但是,我根本做不到。  拎着包包走向“倾心”,无意间看见关门的阿姨。我满脸疑惑地坐过去,看到了她难过的表情。她对我说,以后“倾心”再也没有了。我扯了扯嘴角,本来想给阿姨一个宽慰的微笑,但是却扯出了一丝想哭的冲动。  以后“倾心”没有了,再也没有这样一家店会做出让我倾心的泡芙了,再也没有这样一段时光会让我在这之后“倾心”二度了。  我转身向补习班走去。我实在是没出息,实在是想看你。对不起,我不是想再打扰“就当做没发生过”的你的世界,就算只是为了我的私心,我也不会再纠缠也不会再多说一句话。我以后,只会一直远远地看着你,记着过去,那个你“当做没发生过”的过去。  说好了“就当做没发生过”,谁也不要食言。因为这是我们最初,也是最后的约定。  上课开始,你没有来;  上课15分钟,你没有来;  上课25分钟,你没有来;  上课35分钟,你来了,没有看我,直接奔向接待处,缓缓说出了“退学费”三个字。我坐在教室里,因为做着习题而安静的教室,你用清晰的声音,就像说给我听。  “以后,”你缓慢而清晰地说,“再也不来了。”  我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终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落泪了。我一直习惯自己在黑夜里落泪,因为这样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有多胆小,多狼狈。可是今天,眼泪没有听从我的指挥,它甚至不按照预定的轨道,自己突然的砸到了笔记本上。一滴,一滴,一串,一串,连滑过脸颊的时间都没有,争先恐后地落到本子上,争先恐后的晕掉从前不知是谁给我写的一句话上。  “我输不起我的人生,但是我丢了最珍贵的东西,而且丢的那么决绝,甚至连后悔的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一点。”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xx年x月x日  我终于接受了你离开我的事实,花了好久的时间。在你消失的时间里我学会了很多,学会了自己解题,学会了阳光的微笑,学会了穿休闲的衣服,学会了自己一个人的坚强。  却始终没有学会,怎么“就当做没发生过”,始终没有学会,怎么忘记你。  xx年x月x日  今天,收到你给我的信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怀着激动而复杂的心情展开的信,我的手很轻,就怕碰坏了你一边一角的文字,就怕碰坏了这段被你尘封的感情。  “好久不见。”  我自嘲地笑笑,原来你也会这样外交的辞令。  “你还好么?”  我?我当然还好。好的每天都要心疼一次,每天都要难过一次。  “看你躲我的样子我心情很复杂。因为我不知道我那句话伤害了你。你没来补习班的几个月,我每天都坐在这里等你,每天都买一袋泡芙等你。我尝过你喜欢吃的纯牛奶味道的泡芙,果然原味的顶过其他味道的啊。  我吃了几个月的泡芙,在这几个月中我好好地思考着这几个月的事情,感觉像是梦一样。呵呵,说得这么肉麻你应该要觉得我很恶心吧。不过,无论你现在是怎么想我,我都想告诉你。  是的,我喜欢你。在那次给你讲题之后,我就发现我喜欢你了。那次的护城河之旅是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回忆,真的是很美好,让我很幸福,让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那天我有种想向你表白的冲动,但是怕你迷茫,我就忍住了。之后,我一直不敢向你说话的原因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一直在后悔,如果不是那阵让你等待的时间太长,不是那阵时间我的勇气不够,我们也许早就在一起了。  直到纸条事件发生,我都以为我还有机会。你还记得那天我说的‘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吗,现在想想,我的态度真是含糊,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做那个起哄没有发生过,以后我们在一起,我陪着你一起向前走。但是,上天就是这么残忍,我在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一定是讨厌我了,否则只要你那天回一下头,你就能听见我说‘我喜欢你,可以请你做我女朋友吗’,那句我鼓起所有勇气想对你说的话。  呵呵也许对你来说,这已经是无足轻重了吧。  算了吧,这回真是算了吧,真是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了。不过,我会记得你,我那么喜欢的女孩,给我的那段有苦有甜的时光,我不会忘了那段事情。也许我们之间就是没有缘吧,  我喜欢你,我爱你的笑容,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是过去时了吧。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祝你能找到一个让你依赖的人。  我爱你。”  心被这些文字揉碎了,我望着窗外的柳树,一语未发,瞬间,连眼泪也没有。  我爱你。  呵呵。  我爱你。  我爱你。  手中的信上落上了雨滴,我突然不受控制一般,放声大哭。  对不起,我连爱你都承担不起。  对不起。  xx年x月x日  伤心,是因为太久的分离,  视线,模糊了寂寞的雨滴;  你我的背影才是上天的心意,  似乎没有理由相爱就会活在一起。  十三年的单纯,  童年里的回忆;  十四岁的情窦初开,  爱情笑得讶异;  十六的荼蘼十八的雨季,  身边出现了你;  牵牵我摇晃的裙摆,  温柔着看我的笑意。  直到彼此的远去,  我知道的并没有什么被我们忘记。  落寞的身影,牵手微笑的你,  无法挽留,这天定的貌合神离。  开始只是欺骗的手段,结束时悲伤怀疑,  当你的衣角停止摆动,我失重的心才慢慢捡起。  算了吧爱情,伤人的招式无师自通的无敌,  算了吧爱情,不过是让我垂死挣扎,我也不会介意。  我爱你,亲爱的,这个心意,什么时候才会传到你的心里。



正文 part11.
更新时间:2012-10-26 14:28:10 本章字数:6187

  在挂完电话十五分钟后,胡韦林出现在了古月染面前,古月染见到胡韦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他的手机拨通了魏代伟的电话。魏代伟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有些措手不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古月染会找胡韦林。无奈他只能实话告知古月染在家里睡觉。  “你为什么要跟悦月分手,她现在迷路了,一直在哭。你怎么那么狠心,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了?难道你一点也不念旧了吗?”古月染气愤的指责着魏代伟。  “她太任性自私了,永远只想着自己,这些年的忍让,让我疲倦了。”  “她自私?如果她真的自私,就不会为了你留在广州了。好吧,就算她自私,你要跟她分手,你也不能就这么把她一个人丢在大街上呀,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你知道她哭的有多伤心吗?”古月染越说越气愤。驾驶座上的胡韦林生怕再这样下去,古月染要破口大骂了。于是抢过了电话,对魏代伟说:“我现在去接你,你必须得跟我们一起去找悦月。”  接到悦月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幸好建南路离魏代伟家不远。车子里的四个人沉默的有些可怕。胡韦林打开了音乐来缓解这种气氛。淡淡的歌曲缓缓的流出来,那歌曲似乎拥有无穷的魔力,就那么轻易的勾出了悦月的眼泪,她用纸巾使劲的揉着眼睛,倔强的不愿意让大家看到她的眼泪。  在古月染的指路下,胡韦林的车开到了学校旁边的夜排档。老位子老样子,菜的味道没有改变,一切都亦如从前,只是为什么校园恋情终不能长久呢。  “古月染,为什么来这里?”魏代伟质问着古月染。  “这个是我们一直来的地方,你不会忘记吧。你与悦月也是在这里认识的,我只是想让你记起以前的快乐。”  回想当初,悦月遇到魏代伟是一种缘分,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不如不遇见,就像她与路月影那样。当时悦月不小心撞翻了魏代伟他们桌上的酒瓶子,可能是因为年少气盛的关系,再加上酒精的麻痹,魏代伟的那些朋友差点就对悦月动了手,是魏代伟及时阻止了,他看着悦月急哭了的脸蛋,心生怜悯。后来在他追到悦月之后,那帮朋友都还会翻出那段儿来,笑话他是别有用心。也正是因为他的英雄救美,才能轻而易举的杀退重重情敌,掠获了悦月的芳心。  那一段时间,他们如胶似漆,为了纪念那一场相遇,他们总是会来捧夜排档老板的场,后来连带着古月染和路月影也成了这里的常客,他们经常四个人五个菜六瓶啤酒,菜的分量总是比别人多,也许是老板感谢他们经常来捧场的缘故吧。  然而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那些快乐永远那么的短暂,短的还没有开出huarui就已经凋谢了,遥想当年,美丽的誓言,欢乐的时光,在如今就轻易的被心碎和痛苦替代了。  “小丫头身边换人了呀?以前那个帅哥呢?”老板娘上菜的时候调侃的问了一句。  “帅哥不要我了。”古月染无辜的回答着。  “怎么会呢?那天不是还一起来的吗?”想起前不久还见古月染与路月影一起来吃夜宵的。  “老板娘,我作证,你就别为难她了。”魏代伟在一旁打着圆场。老板娘笑了笑就离开了。  “你是不是也打算换个人呀?”古月染没好气的问了魏代伟。  魏代伟被古月染的话问的无语,胡韦林看着尴尬,说:“快吃吧,菜凉了,伤胃。”  “我没胃口,想回家了。”悦月确实没有心情,她想回家,回属于她的地方,那个可以容纳她一切悲伤与眼泪的地方。  “可是我还没吃饱呢。要不魏代伟你送悦月先回去吧,我想你也不会有胃口继续吃下去了。”古月染使了个眼色给魏代伟,胡韦林也在一旁敲边鼓。魏代伟推辞不过去,只能起身尾随着悦月离开了夜排档。  曾经爱的如胶似漆,现在判若两个陌路人,肩与肩的距离仿佛隔上了千里。看着逐渐走远的背影,古月染对胡韦林说,“我们也走吧,不吃了。”  “你不是还没吃饱吗?”胡韦林疑惑的看了看古月染。  “我也没胃口,刚才那么说是为了让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我相信悦月肯定有话要跟魏代伟说。”说着从包里拿出了钱包准备买单,却被胡韦林挡了下去。  “我已经付过钱了,我送你回去吧。”  一路上,魏代伟和悦月都保持着沉默,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的走着,斑驳的路灯,突兀的树枝,一切显得孤单而落寞,如同悦月的心,那种有话说不出,有泪哭不出的感觉,充斥着原本开朗的心灵。那段回家的路原本总是觉得很短,而今似乎有千万里那么远,压抑的气氛让人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终于到了楼下,悦月忍住不先开了口。“上去坐坐吧。”  “不了,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为什么突然说分手?是因为她吗?”悦月早在两个月前就感觉魏代伟的那些细小变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有些电话要么直接拒绝,要么就是避着她出去接听,以前无论什么重要的电话魏代伟都是会当着她的面接听的。好多次悦月找魏代伟,总是找不到人,以前的他总是会第一时间让悦月找到。后来有一次,悦月偷偷看了魏代伟的手机,上面有几条暧昧的短信,看的她的心硬生生的疼。可她忍了,因为她不想就这么放弃自己多年的爱情,她甚至安慰自己,魏代伟只是暂时厌倦了,过一阵子,他玩累了,还是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不是的,我没有别人。你别胡思乱想,只是你太任性了,我受不了了。”魏代伟回避着悦月的眼神。  “哼哼,借口吧,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要瞒着我呢,如果你不爱我了,我会选择成全你的。请不要再侮辱我的智商了,好吗?”  “真的没有,你上去吧,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说着魏代伟欲转身离开,却被悦月从背后抱住了。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再任性了,好吗?”悦月几乎是哭着说的,这个是她最后的退让,以前的她不可能也永远不会说出这么没有骨气的话的,而今却对魏代伟说了,卑微的祈求着他的怜悯。  “悦月,我们不可能了。真的。我太累了,这份感情走到现在我累了,走不动了,不是不爱,只是乏了。”魏代伟轻轻掰开悦月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没有追上去,已经没有了骨气,她不能再失去最后的尊严。尽管心疼到站不起来,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也还是撑回了家。  那一夜她失眠,像是迷失在茫然的人海里,忘记了回家的路,找不到前进的勇气。那一夜她把过往三年的记忆倒带了无数遍,直到眼泪流不出来为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透,天边只有淡淡的光亮,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六点。  悦月穿戴整齐,拿起桌子上的袋子就出了门,袋子里是魏代伟的一些日用品与衣服。当初两个人从学校毕业后,本是想同居的,可由于魏代伟父母留下的房子离悦月工作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为了方便工作,悦月一个人租下了这套一室一厅的小居室。周末的时候魏代伟会留宿在这。如今,分手成为了现实,这些东西也就没有必要再留着。  广州的另一端,悦月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魏代伟的家门,房子里充斥着难闻的烟酒味,客厅的地上丢满了酒瓶和烟头,她走向魏代伟的房间,门没有关严实,所以她看到了房间里一切的场景。衣服丢满了地板,有男人的内裤,女人的胸衣。床上两具chiluo的身体在疯狂的纠缠着,女人销魂的shenyin和男人的喘气声交杂在一起,一声声都刺透了悦月的心。以为已经哭干的泪水再一次在眼中打转,她像是被定了格,直到手中的物品摔落在地方,震醒缠绵中的两个人。  魏代伟看到了悦月,那个chiluo的女人亦看到了悦月。她没有悔意的盯着悦月,问魏代伟:“亲爱的,这个是谁呀。”  “悦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悦月……”魏代伟边穿着衣服边解释着。还没等他说完,悦月转身就跑开了,她要尽快离开,因为她害怕再多呆一会就会窒息过去。为什么,为什么才分手,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把女人带回家,霸占了原本只属于她的床。悦月哭了,在走出小区的那一刻,淅淅沥沥落下的已不是眼泪,是孤寂的雨滴,悦月终于明白,衡量爱的是心痛而不是动心,她爱他,早就超出了想象。  雨在下,覆盖了悦月的泪水,她突然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去向哪里。什么也没有了,当初为了能与魏代伟在一起,悦月放弃了老家安排的税务局的工作,而今爱情背叛了心灵,那些甜言蜜语变成了挥之不去的惆怅,而她变得一无所有。  古月染在下班后的第一时间赶到了悦月家,推开门的霎那,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客厅的窗帘覆盖了外面投射进来的阳光,拉开的一瞬间,清晰的看到了满屋子被一层烟雾罩着,悦月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地上是一堆用过的纸巾。“悦月,你还好吗?”  听到古月染的呼唤,原本已经干枯的泪再次涌了出来。“古月染,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到那一幕,他与别的女人在纠缠,在我们没有分手前他们就开始了,所以魏代伟真的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不哭了,不哭了。我又何尝不是呢,我懂你的心情,但是亲爱的,我们必须活的精彩,那样才能让他们懊悔。”古月染想起了路月影,想起了那个刚分手的晚上,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想起了悦月。这一切的一切究竟谁是谁的替代品呢。  如果记忆是一片空白,那将是生命最痛的呼吸,悲伤不过是用眼泪洗涤后的残液,伤口,在爱情蜕变后变成刀刃,深深地扎在心里,只为祭奠残酷的黑色青春。那场属于他们的青春,在这一刻彻底谢了幕,痛了的只有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而男人在此刻都早已另结新欢了。  魏代伟给悦月送来留在他那的物品时,古月染已经走了。悦月在古月染的开解下,眼泪止住了,也开始吃东西了。魏代伟开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对着电脑啃着泡面。  “怎么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还好,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就吃这些,也没什么大碍。”悦月瞟了一眼身边的魏代伟,继续埋头咀嚼着那盒速食面。  “东西给你送来了,还有钥匙也搁在桌子上了。以后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好似任务,也好似责任一样的说了这些话,如同机械。而悦月早已经无所谓了,人都留不住了,也就不在乎那些子虚乌有的话语了。  我望着你那璀璨如玉的眼眸,看着你的俊秀脸颊,脸微微一红:好哇你,是不是什么花你都喜欢哪,还想要包后宫?花心!  你摇摇头说,我有喜欢的花。  ——是什么是什么?  你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蜷缩在角落的疲倦小猫在等待我的喂食,“喵喵”的叫着。用尖尖的爪子抓着硬梆梆的地板,好似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我最喜欢香甜花。  我听到了,听到了香甜花三字。  从此之后,便把它的名字记在心中。  后来我才知道,香甜花,是我生日的生辰花。  你说,这是不是巧合呢?  然后,我们开始了像公主与王子般的浪漫生活。  只是,像啦,不是真的。  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幸福……  若时光能永远停留在此刻多好。  3年后,医院。  我最讨厌的地方。  你无力的躺在病床上,点滴缓缓的输入进你的身体里。你脸色苍白。  骨癌……已扩散。  接到的是医生的病危通知。  我紧咬嘴唇,血腥味布满口腔,眼泪滴答滴答。  为什么……为什么……  你努力的扯出一个大大的虚弱的微笑,安慰我说,没事的,茜……  我豆大的眼泪掉下来:筌……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的……  你咳嗽:我……还没死呢。  我不再说话……  “嗯,你还在陪着我……陪着我呢……”我静静的对着你微笑。  医生告诉我你的病情恶化了。  你的寿命不长了。  长则三月,短则半个月。  我惊呆。  虽然知道你会离我而去……  但时间,怎么这么短呢。  我走到你身旁,握着你的手。  你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了。  我隐藏着自己的情绪,装作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筌,你怎么跑到阳台来了,有冷风吹呢,会感冒的,我们回去吧。  我拉着你的手,你却丝毫不动。  你全身颤抖,吐出一句话:茜,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长了……能不能,让我放纵一次?……  ——筌,你知道了?……  ——茜啊,你那微红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  ——筌,不要这样对自己好不好?……我看了好心痛……  你一把抱住我,轻轻的把我的头往你肩上靠。你亚麻色的长发拂过我的脸颊。  ——茜,你看天空的小鸟飞的多自由……我也妄想过有一天,我能和你畅游在大地和天空之间,毫无顾虑……  我还想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我们在的薰衣草中举行婚礼……让薰衣草来见证我们的爱情……  可惜这一切,不能实现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待在你身旁,看天空的小鸟自由飞翔……这样,我就很幸福了……  筌,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温柔,让我狠不下心来……  我轻轻推开你:好……  你努力的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茜,谢谢你,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呐,我果然猜的没错,你在医院告诉我,你喜欢香甜花,是因为我。  我知道了你还喜欢铃兰,因为,铃兰的花语是勇气哦。你想拥有勇气。  我想拥有铃兰的勇气,有勇气去接受你会离我而去的事实。  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医生的话,很准。  你的生命之花已枯萎……  就在我带着你去看白玫瑰时,你却呜咽一声,便倒在我肩膀上。  你趴在我肩上,呼吸急促。  你支支吾吾说出一句不完整却很完整的话。  令我潸然泪下。  ——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再找一个……人替我来爱你……我在天堂……会很高兴的哦……  说完后,你去了天堂……  那个没有忧伤的地方。  你却使我,黯然神伤。  你的葬礼上,你依然那么英俊潇洒。  你静静的躺在花丛中,像花中王子。  被白玫瑰簇拥的你。  嗯,你说过,我要好好的。  我会乖乖挺听你的话,要好好的。  但是,我不会再找另一个人顶替你。  你永远都是我的筌。  独一无二,倾城无双。  此生除了你,别无所爱。  1年后。  “姐姐——姐姐。”一把稚嫩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  一个小女孩朝我飞奔而来。  我把小女孩抱起:“筌筌,怎么了?”  筌筌撒娇:“姐姐!筌筌肚子饿了!”  我笑笑:“姐姐给你买好吃的,走!”  筌筌高兴的点了点头,我牵起筌筌胖嘟嘟的小手,走向商店。  当年筌离世后,我领养了一个小女孩。  为了让他永远在我心中,我把她命名为:筌筌。  筌筌蹦蹦跳跳的,突然蹦到了希望广场。  象征希望的白鸽飞往天空——  筌,我爱你,但放不下你。  但是过往的事情,我忘不掉。  这辈子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吧。  虽然你已经不在了。  但是,我们曾经拥有的过去,会在消逝的时刻化为永恒……  筌,你给了我一个幸福的回忆和过去。  “哦,你走吧。”继续冷漠的回应着,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让魏代伟的心震了一样。他以为她会像昨天那样哭泣,挽留,如果真是那样他也就安心的走了,而现在这副冷漠,淡然的表情,反而让他有些担心和难过。  “等等。”悦月在他即将走出去的那一刻叫住了他。魏代伟以为她积聚的伤心要爆发了,却没想到悦月只是为了归还他家的钥匙。  “悦月,你还好吗?如果想发泄情绪,就冲我来吧。”  “我没事,多亏了这把钥匙,让我死了心。你听着,不是你不要我,是我李月甩了你。你可以走了,记得帮我把门带上。”说完回到了电脑旁。  大门被关上了,魏代伟真的走了,悦月开始哭了。窗外的雨很配合的落了下来,悦月忍不住趴在窗台上看着魏代伟离开的背影。那个背影在雨夜显得有些落寞,听着雨滴落地的声音,望着越走越远的身影,那些曾经的誓言像是一下子被泡在了悲伤中,每一个誓言的闪过,就像一把刀狠狠的在悦月的心口上划着。  都说真爱一个人,那么在他走的时候,你要笑着对他说再见,而不是哭哭啼啼的挽留。悦月做不到笑着再见,却也没有挽留,所以她是爱他的,因为爱,她放他自由,放他回到他来的地方。  这一刻,悦月终于懂得,失恋是会哭的,因为那些悲伤是需要被排除体内的。  “古月染,睡觉了吗?原来失恋是会流眼泪的,当初你没哭,所以不正常。”悦月看古月染的MSN还在线。  “还没,在看照片呢,发你看看?”古月染把那张“背影”传给了悦月。  “是你与路月影?什么时候拍的?”  “就是前阶段,接待的时候遇见的,他与江城李市长一起来的。是我同事偷拍的,拍的还不错吧?”  “你是不是又想他了?”  “也许吧,但是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有些爱情也需要一个人承担,既然他现在有了别人,那就由我来承担那份爱情吧。”  “染染,出来喝酒吧。”  “好,还是学校那的夜排档吧。你等我,我打车过去。”  古月染跟妈妈说,悦月失恋了,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所以要去陪她。妈妈答应了。古月染终于可以彻底放松一下,今晚她不打算回家,要与悦月痛痛快快的喝酒,痛痛快快的哭泣。



正文 part12.
更新时间:2012-10-28 15:21:55 本章字数:6037

  寂寞的灯,孤单的背影,熟悉的马路,陌生的人,陌生的情侣熟悉的站台。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桌椅,不一样的是身边的人与心境。  终于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回到了古月染与悦月刚认识的那会儿,没有魏代伟亦没有路月影,只有她们两个一起笑一起哭。在那些故事的剧终之后,带走了她们最深的感情,留下了满心的伤痕累累。  “古月染,如果当初我没有遇见魏代伟,也许我会听妈妈的话,回到老家找份安逸的工作,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个婚生个孩子,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如果没有遇到他,如今我也就不会伤心,不会在他离开后感到孤单与害怕。如果没有遇到他,我还可以是那个大大咧咧,咋呼咋呼,什么也不怕的李月。”  “是呀,我也经常想如果没有遇见路月影我会怎么样?可是悦月,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最后的最后我们只能被伤害,被抛弃,也更加回不到以前了。”  “你说,这个就是我们付出这么多年的结局吗?”悦月迷离的喝着酒,双眼空洞的望着古月染。  这个就是结局了吗?自己与路月影的结局真的就这样了吗?古月染不知道,抑或她不愿意去面对,突然想给路月影打电话。却在即将按下绿色确定键的时候停下了。  “也许这个就是结局吧。他们身边有了别的女人,我们还算什么呢?当我们把这份感情看的很重很重的时候,也许在他们心里你我只是个过客。以后的路是一条斑驳的、没有人陪伴的旅程,是只能由我们自己去完成的旅程,我们放弃了不代表会将他们遗忘,毕竟曾经爱过。悦月我做不到不去想念路月影,真的,我做不到。”  原本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在此刻被悦月悲伤刺激的再次撕裂。那些思念像是绝了堤的洪水,汹涌而来。  “古月染,你看,他们跟以前的我们一样快乐,不知道他们的那份快乐能维持多久,希望不要像我们这样在欢笑中开始,在悲伤中结束。”看着邻桌有说有笑的情侣,仿佛看到了当初的他们。  “不知道,谁能预料明天的事情呢。就好像当初朋友说我伤害了那些追求我的人,只为了等一个飘无虚渺的人,当时我不相信,因为我总觉得路月影不是那种飘无虚渺的人,如今却得到了证实。”  古月染想起了一位老朋友说的那句话,他也是当时众多追求者之一。那时的古月染为了路月影伤害了许许多多喜欢自己的人,就为了那个没有许下任何承诺的却说走就走的人,也就那么心甘情愿不计后果一门心思的等了,而今那位当初热烈追求自己的人结婚了,而她孤单依旧如从前,也许这个就是报应吧。爱情就像信用卡,当你在别人那透支爱情的时候,就要想到总有一天你会还给另外一个人,而且代价是非常昂贵的。  悦月拿出了万宝路,给古月染也递了一支。“你还带着它呀,想当初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跑到操场上抽烟,而你虽然不会抽但也会舍命陪君子。还记得你第一次抽万宝路的时候,被呛得眼泪直流。”  “是呀,还不是托你的福,让我现在抽的越来越熟练了。”两个同病相怜的闺蜜,一起遥想着当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们一杯接着一杯喝着,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从前,没有牵绊亦没有束缚。还记得刚遇见路月影的那会儿,古月染为了练习800米长跑,每天晚上都到操场跑上几圈,那时的她没有漂亮的衣服,穿的是几十块一身的运动装。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结识了路月影。  路月影是在一次古月染瘫痪在地上不愿意爬起来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同学,你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没事,没事,我就是休息一会。”古月染尴尬的回答着。  “我在看台上看到你突然就躺下了,以为发生了意外,所以过来看看。没事就好。对了,跑步不能说停就停,要走上一会,等心率恢复正常了才可以停下休息。”  那时的路月影高高瘦瘦的个子,满脸的单纯与善良。也是从那天起,古月染每晚跑步的时候都能遇到这个男生。后来的后来,流言四起,为了规避流言古月染尽量躲着路月影,因为那时的她配不上他。路月影没有放弃,他不紧不慢的守候在古月染身边,用诚心感动着她。直到一年以后,萧妈妈带着古月染驻足了新家,古月染才接受了路月影的爱。  那时两人都算是学校小有名气的人,一个是院学生会主席,一个是系里的文艺骨干。好一对金童玉女,很多认识他们的人,包括悦月和魏代伟都认为他们毕业那会就会结婚,可毕业后路月影临时决定出国深造着实让大家跌破了眼界,当然最后的分手也让当初那些看好他们的人深感遗憾。  古月染想到这些,眼泪再忍不住落了下来。“悦月,为什么誓言到最后都会变成谎言呢?我们的痛,他们会知道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路月影已经有了别人,不要我了。”  “古月染,不难过,你还有我,我还有你。从现在起,我们都不要相信男人,都是骗子,一群混蛋。喝酒!干杯!”  古月染和悦月全然不顾四周群众的眼神,依旧举着杯抽着烟。这让人群里的胡韦林再也坐不住了,唤来了老板为古月染他们买了单,把这两个喝的已经不太清醒的人一一塞入车子后座,然后不顾一同前来的凡依,便开着车扬长而去,消失在了那个喧闹而又杂乱的夜市中。  凡依好不容易想出了一个让胡韦林不能推却的理由,把他约了出来,没想到胡韦林会带自己来到这个破破烂烂、鱼龙混杂的大排档。更可恶的是又一次为了古月染丢下了她。受了气的小鸟都会愤怒,何况被胡韦林抛下两次,还是为了同一个女人,脾气再好的女人都有妒忌心理,更别说这个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凡依了。女人此时此刻的怒火像是被点燃的导火线,那些敌和友早就被抛之脑后。  秋风透过半开着的天窗吹进车内,那暖暖的缓缓的,像极了宽大的怀抱。悦月顿然清醒,她的酒量向来胜过古月染,上学时每次喝酒,古月染总是第一个趴下的,没有路月影之前,悦月都会让自己清醒,以便搀扶古月染回宿舍。  “胡韦林?怎么会是你?”悦月清醒后的第一句话。  “如果不是我正巧在那,你们两个早就被如狼似虎的痞子们活吞了。”想起方才那些邻桌的小痞子们,胡韦林依然有些后怕。这时他才想起凡依,再次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已是无人接听。  “回你家吗?”胡韦林阁下电话问道。  “也只能回我家了,古月染这样子回去肯定会被骂。”看着迷迷糊糊状态下一会儿喊着路月影,一会儿喊着妈妈的古月染,悦月的心像针刺了般疼,那种疼已入骨入髓。  在胡韦林的帮助下,悦月把古月染扶进了家门。给她换上了自己的睡衣盖上了被子,她就退出来房间。  “悦月,”胡韦林低着头,胳膊支撑着大腿,交叉着双手,欲说不说的样子,让悦月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她静静地坐在另外一端的沙发上,好像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样,安静的安静的等候着。  “我想说,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单独去那里喝酒,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但是古月染,她不是好好的嘛,怎么会跟你一起喝酒一起流泪呢?”沉默了许久,胡韦林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想你醉翁之意不在我吧。敢情你对古月染有兴趣呀,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悦月在这个情况下还不忘开胡韦林玩笑。  “我只是想更多的了解她。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反正感觉她挺特别的。你就告诉我吧。上次我在国宾馆门口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孩子,古月染竟然和女孩子的男朋友一起赶到医院,然后我们走的时候,古月染的心情特别的不好,我也不敢多问。只是感觉每次去那个夜排档,古月染都不开心。”  “原来你已经见过路月影了。好吧,我就告诉你吧。”悦月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再次坐回沙发时,不禁叹了口气。  “那个男孩子叫路月影,是古月染以前的男朋友。我们都是从一个大学毕业的,路月影早我们一届。那时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很看好这对金童玉女,郎有才女有貌,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呢。”说到这里悦月脸上露出了连日来久违的笑容。“路月影毕业后,去了法国深造,其实以他家的条件是肯定要出国的,只是他的出国来的太突然了,临走前一个月才告知大家的。那段时间古月染几乎哭肿了眼,路月影每天都陪着她,安慰着她。他临走前对古月染说,如果遇到好的就别等他了。当时我们都劝古月染不要等,但那傻丫头不听,还是等了。”  “你们为什么劝古月染不要等呀?”胡韦林打断了悦月的话。  “笨呀,你想呀,如果路月影有把握最后能与古月染在一起,怎么会不许她承诺呢?何况路月影的家境是不会允许他留在广州的,而我们几个好友也都了解古月染的处境和家庭,她不会丢下妈妈离开广州。”悦月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道那丫的怎么想的,说等就等了。两年里追求她的男人多的去了,比路月影优秀的对她好的,也多的去了。她硬是把心一横,等了。结果是,路月影两年后回来对古月染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要不要去江城。古月染拒绝了,路月影就提出了分手。”  “啊?”胡韦林惊讶着。  “古月染倔强的答应了,可是心却像被掏空了一样,但是始终都不愿意表露出来。每次我想尽办法让她哭,她都很淡然的一笑了之,就是不愿意哭出来。也许是今天看到与她同病相连的我,那积压在心底许久的伤痛才一并爆发了。”  “怪不得,那天我看着她神情恍惚的。那么说来,那个男人很快就认识新的女人了?”  “不知道,不知道是像魏代伟那样先结识了新情人才抛弃旧情人,还是先抛弃旧情人再找的新情人。反正当时分了没几天,古月染就发现路月影有了新欢,应该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悦月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  “其实悦月,你也别难过,魏代伟也是有苦衷的。”胡韦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悦月。  “没事,他不要我是他的损失,没有他我还是会过的很好的。你放心吧。”  “恩,那样最好。”胡韦林看了看手腕上的欧米伽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照顾好古月染,等她醒了告诉她,我明天早上会来接她上班,让她不用去赶车子了。”  “好,你走吧。”  送走胡韦林,已是第二天凌晨了,酒意让悦月一点也没有睡意,却不得不强迫自己睡觉,已经两天没上班了,悦月告诉自己明天不可以再请假了。都说世上伤心的人比开心的人多,可更多的时候是人们认为伤心是会上瘾的,就像悦月,就像古月染,那些伤无处安置,每一夜每一夜都会来打搅她们的心。  第二天清晨,阴霾了许久的天空终于放晴了,在广州秋雨下一场气温就会降低一次。昨儿还是十七八度,今天一下降到了十度上下,天气预报说冷空气来了,这场冷空气来的太突然,就像那些消失的幸福一样,让古月染措手不及。  丰田车停在悦月家巷子口时,古月染已经冻的不行了。她赶紧逃进了车子里,身体顿时暖和了许多。由于路线问题,胡韦林先送走了悦月,才反道把古月染送到了单位门口。  不该发生的事情总是在发生,不该遇到的人,总是在转身的那一刻遇见了,是注定抑或是宿命。古月染下车的时候,凡依正从她身边经过。  “凡依,等等我。”古月染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跟胡韦林说,反手关上车门紧跟着追上了前面的凡依。  凡依看了看古月染,勉强挤出了些笑容。“谁送你来的呀?”她是明知故问,那辆车她再熟悉不过了。  “胡韦林,昨天我跟悦月喝酒喝多了,正好被胡韦林撞见,就送我们回悦月那了。所以早上顺带送我过来。”古月染如实回答着,却不知这样淡然而又真实的回答,已经勾起了凡依的怒火。  “昨天我也在,他是撇下我离开的。”凡依若无其事的伪装着心里的不满。  “啊?你怎么会跟他去那儿的?又脏又乱的。”  “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去那呀?你们能去,我就不能去啦。”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感觉你不属于那里。以前我们学校就在附近,所以习惯了,不怕杂不怕乱的。我是怕你接受不了那种地方。”古月染连连解释着。  “怎么会呢,只要胡韦林喜欢的地方,我都能接受。”说着走进了电梯,电梯里挤满了上班的人群,她们的对话也只能被暂停。  一整天除了吃饭,古月染和凡依都没有什么交集,凡依亦没有像往常那样在MSN上找古月染聊天。古月染感觉到空气里的僵持,有一股寒冷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经过凡依办公桌前的时候,亦是寒冷,凡依没有像往常那样与她来个眼神交流,就连吃饭时都安静的可怕。一股不祥的感觉让古月染不安。  回到办公桌前,古月染依然感觉不妥,好像眼前这个凡依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眼前这个拒自己千里之外,让人无法靠近。  “凡依,你怎么了?”终于在反反复复删删写写之后,用MSN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没事。”  “那你下班的时候带我到公交站台,可以吗?”  “胡韦林不来接你?”凡依这么一问,古月染顿然明白了。  “凡依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只是朋友。”  “我没误会呀。我没事的。下班等我,送你回去。”发完凡依抬头望了下古月染,正巧两人眼神碰到了一起,互相心照不宣给予了对方一个微笑。  下班时候的员工是最积极的,五点还差几分钟,打卡机前面已经站满了人。凡依最不喜欢这个时候,好像都是赶着去投胎似的。她总是最后一个打卡,而古月染是最后第二个。  走出大厦大门的时候,白色丰田已经停在了门口。胡韦林高大帅气的站在车门边,吸引了无数美女的眼球。见到古月染走出来,他迎了上去。  “古月染,今天降温,你别去坐公交了,我开车送你走吧。”  “不用了,我搭凡依的车。谢谢你,你回去上班吧。”古月染看了看身边的凡依。  提起凡依,胡韦林才注意到她。“凡依,昨晚你怎么回去的?打你电话关机了。”昨天是搭着丰田去夜排档的,胡韦林自然要关心她怎么回去的,毕竟是自己把人家姑娘留在那鱼龙混杂的地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歉意。  “当然是打车回去的,不然走回去呀。”凡依瞥了一眼胡韦林,扭头与古月染说:“人家都来了,你就让他送你吧,别辜负一片好意。反正我也不顺路。”  “凡依,你别误会,我……”  “行了行了,当我朋友就别废话了,快去吧。”凡依打断了古月染的话,笑着把她推到了丰田边上,自己则扬长而去。转身以后,憋屈打垮了伪装的笑容,心像破碎的水晶般散落一地。  这个世界,最密集最靠近最不能躲开的,其实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在关系之中,情爱关系又是最本能最刺激最有悬念的关系,让人无法绕开。  在古月染准备上车的时候,胡韦林拿出了一件外套给她穿上。  “哪里来的?你买的?”  “这不天气降温了,看你早上穿的单薄,顺路买了一件外套,也不知道大小如何?你试试看吧。”  “我不要,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不能收。”古月染把衣服还到了胡韦林手里。  “那我只能扔掉了。”说着扬手欲往旁边的垃圾桶扔去。  “别,扔了可惜,也不便宜。算了我收着吧,但是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对我好了。”古月染是从苦里面走出来的孩子,这种浪费的奢侈行为她决定不会允许。  丰田里面放着万芳的《新不了情》,“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一曲结束,古月染的忧伤爬满了脸颊,为什么回忆可以无处不在,无缝不入。为何愈合的伤口要一次次被撕裂。她望着窗外,仰着头,深怕一不小心眼泪就流了出来。  “古月染,为什么不接受我对你的好?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胡韦林终是憋不住心里的喜欢,但他却选错了告白的时间。  “凡依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古月染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但对你,我是先入为主。”  “呵呵。”古月染冷笑了声,“喜欢是可以被取代的,就像天上的风筝和放风筝的人,风筝断了线,有多少人会去捡回来再放呢?”  “我知道,你受伤了,还伤的不轻,但是受伤的心需要找人来修补,我愿意做这个人。”  “但是,我还不愿意被修补,这样挺好,只有一次一次的疼,才可以提醒自己轻易去爱的后果。”  “染染,不要这样想,其实……”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还有不准叫我染染!”说完推开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是狠心是倔强是坚强?只是不愿意流露出心里最深处的痛。



正文 part13.
更新时间:2012-10-29 00:02:01 本章字数:5809

  “丫头,明天约会呀?”大晚上的BEN又在电脑那端发着让古月染头疼的信息。  “说了很多次了,不想见你,就是不想见你。再发这些,以后都不理你了。”一个胡韦林已经够烦人了,又加上了个BEN在这儿胡搅蛮缠,着实让古月染崩溃了。  路月影离开这么久,古月染的心还是亦如当初,未曾放下过。或者说古月染现在需要顾忌的东西太多太多了,那些天真的爱情已经在离开路月影的时候结束了。她不能把自己的要求放在首位,因为她有妈妈,有那一家子不是亲人的亲人。  曾几何时,她向往的爱情是甜蜜的,没有杂质的。可是经过路月影之后,她明白了最初的甜蜜,到最后可以变成无尽的痛。抛开一切,胡韦林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工作相貌都无法挑剔,可古月染怕了,她伤不起了。  “丫头,丫头,真的不理人了?”  “心情不好,别惹我!”古月染匆匆下了线。已是深夜,关了电脑躺在床上,翻出很久以前写过的日志,路月影的名字飘飘扬扬的散落于房间的每个角落。如那年的雪花落满江城大地一样。  与路月影交往的第一个冬天,路月影带着古月染回了江城。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大地苍茫一片,在月光照射下田野与道路一片银装,白的让人不忍心踩在上面。或深或浅的脚印踩在地上,像是作曲者谱写在五线谱上的音符,让原本干净整齐的小道增加了几分生气。  她和路月影边走边玩着雪,一会是雪球划过天空留下一条弧形落在了对方身边,一会是冰冷的双手捧着雪敷在了对方的脸上。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外婆家的乡间小道上与弟弟们嬉戏的场景,那快乐不参合任何杂质。  路月影家的院子比外婆家的大,一样有着天台和走廊,只是骆家的大院子里是大大的果树,路月影说这个是枣树,等枣子成熟的时候,满树都是枣子,满院子都是枣香。说的古月染口水直流,只能望树止馋了。  骆妈妈骆爸爸都挺喜欢古月染的,特别是骆妈妈每天晚上都要与古月染聊很久很久。或闲谈路月影儿时的顽皮,或扯着家常,那副场景温馨的让所有人都嫉妒,那时的古月染以为这个就是自己最终的归宿,无奈事与愿违。  如今想起那些点滴往事,古月染的心都会冷到颤抖,那是心寒。那些关于路月影的照片几乎都烧光了,最后一张合影,却怎么也舍不得扔进火盆,就这么被保全下来。每每忆起时,翻出来看一看,摸一摸,仿佛路月影还在身边不曾离去。还有那段偷偷拍下来的视频,也一直被保留着,那是古月染第一次从爸爸那里接过礼物——数码相机,给路月影拍下的抽烟罪证。每次路月影惹古月染生气了,她都会拿出这段视频用来威胁路月影,让他向自己道歉,路月影也每次都会妥协。  而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去,像被风吹散的浮云,淡的只留下一丝丝苦涩的回忆了,那回忆里却是数不尽的快乐和道不尽的欢笑。  反复听着《我最亲爱的》——我最亲爱的你过的怎麼样,没我的日子你别来无恙,依然亲爱的我没让你失望,让我亲一亲像过去一样  跟随着音乐轻声的哼唱着,心痛莫过于此,唱着一首歌想着一个人,回忆着一段尘封在岁月里的爱情,然后亲吻着照片中那个已经远走的人,再见已后会无期,思念却才开始蔓延。  终还是忍不住拨通了那个号码,那一头却是好听的“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只是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只是想再听听他的声音,只是还没有学会忘记,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忘记了回忆,而她依然恪守着她对他的爱。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桌上的鲜花束安静的躺在那儿,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眼球。这已是胡韦林连着第二十天送来鲜花。古月染与以往一样瞄了一眼,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自从那天表白之后,胡韦林便开始了鲜花攻势,每天都由送花的人一天一束,二十天来不曾间断过。起初大家还会起起哄,后来也就没什么兴趣了。古月染从最初的气愤变成了现在的无动于衷。而凡依的嫉妒却在日益增加。  第二十五天,凡依终于忍不住在午饭的时候与古月染聊起了胡韦林的事情。  “胡韦林也不差你怎么就不接受呢?既然你不愿意接受为什么不跟他说清楚呢?”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但是他要这般纠缠我也没有办法呀。我总不能要求全市的鲜花店都不要卖花给胡韦林吧。其实不是说我不接受他,无论换了谁这个时候我都不愿意接受,因为我还没有做好接受另外一个人进入我的世界。”  “可是你就能这么折磨他吗?你就不能找个男朋友让他彻底死心吗?你知道吗,昨天我去国宾馆看得他消沉的不得了,他的秘书说他最近的话比以前少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开朗了。”  “凡依,我不能为了他,随随便便拉个人就当我男朋友吧,再说我已经跟胡韦林说的很清楚了。至于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也很惋惜,可我无能为力。对了,你不是喜欢他吗,不然你多去看看他,开导开导他,说不定能增加感情呢。”古月染漫不经心的喝着服务生刚送来的奶茶,若无其事的说着。这一句着实把凡依惹火了。  “我才不要捡你剩下的呢!”说完起身就跑了。留下古月染一个人在那儿稀里糊涂的,猛然回忆起刚才说的话,才发现那话儿确实有些许伤人。  回到办公桌前,发了个MSN简讯给凡依:“对不起,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最近心情比较糟糕,说话都不经过头脑,你别生气。”  许久也不见凡依回复,心想这次那丫的真的生气了。估计又要几天不理人了。没料到没一会儿,凡依就拿着泡好的咖啡走了过来。“虽然你平时都喝茶,但是今天只有咖啡,你就将就一下吧。”她递过了其中一杯咖啡。  “凡依,中午我不是那意思,你别想多了。”  “没事,我也一时气急才掉头走掉的。真的没事,晚上一起去酒吧喝酒,咱们俩好久没喝酒聊天了。”  “恩,好的。晚饭我请,算是赔罪。”  “行,酒吧我来,算是回你的礼。”  广州的酒吧多为劲爆型的,上学的那会儿跟着同学来玩过一次,她不喜欢这样喧闹的氛围,何况路月影也不喜欢她来这样的地方,说酒吧的人太杂了,容易出事。后来工作了之后,也就是凡依心情不佳或者在工作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时候才会相约一起来到酒吧喝上一杯。  今日的酒吧与往日没什么区别,一样有DJ拿着话筒调节着气氛;妈妈桑带领着一队又一队的sanpei小姐在场子里窜来窜去;年轻人在中间的舞台里扭动着屁股摇摆着头,有些是嗑了药的,显得异常兴奋;领舞在舞台上方借着一根钢管,妖娆的跳着钢管舞。  她们寻了个较为安静的角落,说安静,是因为这个角落离影响比较远,能看到酒吧的一切却隐秘在酒吧的角落。凡依要了一瓶红酒,平时古月染定是不会喝红酒的,因为会过敏,可是今天她豁出去了,谁让自己最近因为胡韦林的事情惹凡依不开心了呢。加了些雪碧也就凑合着喝了起来。没坐一会,凡依便说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是那种男女混合用的,用磨砂玻璃隔成了一间一间。中间区域是公用的洗手池,每个洗手池边上都有个小篮子,那个是用来放小费的。  洗手间外,凡依与一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在一旁咬着耳朵,但在那喧闹的酒吧里就算咬着耳朵说话,还是能让身边的人听的清清楚楚的。  “东西呢?”凡依问着小混混,说罢,小混混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白色药丸状的东西。  “大姐,这个只要放一颗就好,不然会出人命的。”  “我知道,一个小时后在305包厢等,按照之前说的行事。”  “好的。”小混混言听计从的样子,敢情凡依真成了黑色会的大姐大似的。更或者她就是个大姐大,只是这个身份没有人知道,除了赖紫寒,这个她爸爸多年的情妇。  回到桌子前,古月染已经一个人把一杯加了雪碧的红酒喝完了,凡依疑惑的看着她。  古月染淡然的说:“很久没喝红酒了,味道还不错,喝一口也是过敏,不如多喝些,反正都一样。”  “对,来,给你倒上。”凡依拿起古月染的杯子侧身去倒红酒。  “我先去个卫生间,记得帮我加些雪碧。”看着古月染逐渐走远的背影,凡依顺手拿了一颗白色药丸放在了红酒杯中。  等古月染再回到桌前时,一切都已经归位,小小药丸包安静的待在凡依的包包里,红酒杯已经摆放在古月染的座位前,调酒壶里也已经由服务生加满了红酒。一切没有什么不同的,包括凡依的表情。  “来,我们干一杯。”凡依提议。古月染没有防备的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然后凡依的手机响了,她转身看了个信息,说:“古月染,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坐回儿,我一会就回来。”  “恩,好的。等你。”凡依走了没多久,古月染便感觉到了眼前晕乎乎的,随后迷迷糊糊趴倒在了桌上。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凡依回来了,扶起了古月染走向了305包厢。  包厢里几个小混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其中就有刚才那个给凡依药丸的小混混。“利索些,多拍两张照片就好,不准动粗。”凡依在一旁对着刚才那个小痞子说。  “知道,大姐。”说罢让另外一个小痞子脱掉了衣裤只剩下内裤,然后给古月染的上衣慢慢褪去,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被另外几人撞开了,其中一个直径走向古月染,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几个小痞子欲上前阻止,却被另外几个人拦了下来。  “我说,兄弟,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进水不犯河水,你何必趟这浑水呢?”凡依走上前,与那个为古月染披上衣服的人面对面。从衣着不难看出,此人便是这几个人中带头的。  “她是我朋友,也是你朋友。下迷药这种手段用在朋友身上,未免太卑鄙了。”  “小子,怎么跟我们大姐说话的,知道她是谁吗?是苏亦皓的女儿!”刚才给凡依药丸的小痞子说。苏亦皓,真名不姓苏,姓李,名九。是广州黑白两道上出了名的人物,而范凡依正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  “这场子是我的,我决不允许我的朋友在这里发生任何意外,哪怕是掉一个头发也不行。不服气你们尽管来着找我,记住我叫雷古德。”说完抱起了早已经睡得天昏地暗的古月染离开了305包厢。  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凡依,虽是苏亦皓的女儿却从不干涉这条道的事情,这次是真的被胡韦林伤到了,她原本只是想拍些古月染与别人亲热的照片,其实也就装装样子,不会允许那些小痞子真的糟蹋了古月染,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胡韦林看到那些照片后不再喜欢古月染。却被这个叫做雷古德的小子给搅和了。  “大姐,大姐。”小痞子在一旁怂了怂凡依。她才回过了神。“刚才那个就是雷古德,市委书记的侄子,他爸是公安局长,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知道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回去吧。回头谁也不准跟我爸提起此事,知道吗?”  “是,大姐。”  “没事了,我先走了。记得把钱付了。”  ‘老地方’茶吧内,古月染在熟睡了两个小时后终于醒来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悦月。她揉了揉眼睛,感觉头很疼很疼。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悦月皱了足足两个小时的眉头,终于有了缓解。  “啊?我怎么了?”古月染环顾了下四周,“我怎么在‘老地方’?我明明在酒吧呀?”  “你还说呢,要不是遇上雷古德,你早就被那些小混混给糟蹋了。”悦月拿了杯水欲递给古月染。  “什么?”古月染懵了。“怎么可能?我是跟凡依一起去的,她只是离开了一会,我……”还没说完,凡依便打来了电话,电话大意就是问古月染去哪里了,自己回到酒吧就不见了古月染。  挂完电话,悦月继续道:“怎么不可能?你的衣服还是我帮你穿上的呢,雷古德是把自己的风衣披在你身上带你回这儿的,一回来就翻出了我的会员资料,找到了我的电话,不然我怎么会在这儿呢。”  古月染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齐的衣服,还是没有回过神了。直到几杯茶水下肚,才问道:“谁是雷古德?”  “怎么,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正巧雷古德送点心来,“来,吃些东西吧,这个是我自己做的糕点,尝尝看。”  “原来是你呀,谢谢你。”古月染看到这张脸顿然想起了前不久的那壶普洱。“上次跟我一起喝茶的帅哥。”  “敢情你的脑袋记茶比记人厉害呀,呵呵……”说着递过一块裹着紫色酱汁的蛋糕,“尝尝,自己做的。”  古月染摇了摇头,说:“我不吃甜食的,特别晚上,容易长胖。”雷古德也只能作罢,反倒是悦月,吃了一块又拿起了一块,边吃边说道:“不错,不错,甜而不腻,好吃。”  “真的?那就多吃些,剩下的给你打包回去。”  “行,谢谢啦。”说完又拿起了一块,还没来得及放到嘴里,她又歪着头问雷古德:“请问,这个蛋糕多少钱一块呀?我可没带多少钱。”  “不贵不贵,也就5欧元一个吧。”雷古德停顿了一下,看着悦月纠结的表情,在一旁轻声问着古月染是否有钱借她付账的样子,他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不过呢,现在还没推出,所以今天算免费试吃。”  “那还能带走吗?”贪心的悦月,好吃的悦月,一听不要钱就又来劲了。古月染在一边超级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然可以了,靠你宣传呢。”雷古德傻乐着。  “你这么又给我们免费吃,又让我们带的,不怕被老板知道?”古月染问道,“雷古德,你不用理会那丫头,你让她带,她可是不懂得客气的,真的会带走的。”  “没事,没事,我们老板不会说的,因为我就是老板,哈哈。”  “什么?”古月染与悦月异口同声道,眼前这个穿着白围裙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老板。  “别那么惊讶,我说的是真的,要不给你看看营业执照?”  “不用,不用。我们相信你。”古月染连忙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今天太谢谢你了。”说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我开车送你们吧,古月染你这个样子估计危险。”雷古德担心迷药没有完全失效。  “那就麻烦了。”还没等古月染拒绝,悦月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古月染真是败给了这个丫头,本来是不想再麻烦雷古德的,毕竟跟他只是萍水相逢,而且方才他还救了自己,她真的是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结果悦月这丫的真的是那个什么,吃了人家的拿了人家的,还好意思让人家送她回去,服了她了。  一路上,由于迷药的作用,古月染的话并不多,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反而是悦月,一路直夸蛋糕好吃,夸的雷古德乐呵乐呵的,还说下次做了新口味再让她去尝试。  临下车前,雷古德提醒古月染说,今晚的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让她小心身边的人。那样子严肃又较真,但他始终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古月染,因为他不想这个原本就很忧伤的女孩子再多一件烦心事情。  城市的另外一个角落里,凡依一个人坐在硕大别墅的客厅里发着呆,直到大木钟敲过了十二点,爸爸开门进来才打断了她的沉思。  “小丫头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跟爸爸说说。”在外面强势的范亦皓,在家里可是对女儿温柔到极点的。  “没事,睡不着就在这儿坐回,顺便看看你几点回来?又去赖紫寒那了?”  “别没大没小的,什么赖紫寒,要叫阿姨。”与赖紫寒的关系,范亦皓的老婆早就知道了,也曾经闹过,却无济于事,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以范亦皓的势力,就算没有赖紫寒,也会有别的女人,况且赖紫寒也比较安静,这么多年守着范亦皓,并没有什么过分的想法。  “习惯了,在单位里叫习惯了。不说了,我回房间了,妈妈好像心情不好,你别顾外面的彩旗,就忽视了家里的红旗。”说完就回了房间。  她今天太冲动了,竟然会对古月染做出那样的事情,凡依事后不停的埋怨着自己,但一想起每天古月染桌上的鲜花,还有胡韦林为了古月染两次丢下自己跑掉的事情,凡依心里的妒火就不禁再次燃起,这嫉妒也许就是女人的天性。



正文 part14.
更新时间:2012-10-29 12:02:01 本章字数:10858

  午夜的电脑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着那段录像,路月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边打着点滴看着电视,一边还抽着烟,短短一分零一秒的短片,却被古月染反复看了无数遍,重复到在梦里都能出现与短片里同样的场景,也许真的是因为深爱过,所以当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那么久以后,古月染依然在看着那段片子,回忆着那份曾经甜蜜的爱情。直到眼泪无声无息的布满脸颊,才愿意关上电脑,一个人埋在被窝里,是哭是笑亦无法知晓。  那天路月影打扰了古月染的梦境,占据了整个黑夜,好像伸出手就能触摸到他的脸颊,可偏偏路月影离的越来越远;好像再走几步就可以扑在路月影的怀里,可偏偏怎么也走不到;好像踮起脚尖就可以碰到路月影的下巴,可偏偏怎么努力都点不起脚尖;于是天亮了梦醒了,人也恍惚了憔悴了……  没精打采的骑着电驴去上班,虽已经梳洗了一遍,可梦里的场景依旧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是不是又要见面了呢?古月染嘀咕着。见与不见抑或是两个矛盾体,纠结着搅乱了古月染的心。  办公室里一切依旧,已婚妇女们一大早就泡着咖啡三两成群的凑在一起讨论着昨晚的电视节目,或者聊着东家长西家短。未婚的姑娘小伙们在电脑前上着网看着八卦,与情人发着腻乎的短信。古月染独自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翻着今天送来的报纸,啃着另外一半早饭。  滴滴的MSN声响起,打开一看是凡依的消息:“看起来憔悴的样子,你怎么回事呀?”  “没事,就是做了一夜的梦,没睡好而已。”  “丫的,做什么美梦了?”  “梦见路月影了,邪乎吧。”  “不会是春梦吧,哈哈。那你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呀?”  “不用了,下午要出去下,顺便去喝口小茶提提神,你要不要去?”  “好呀,反正没事,跟你一起去。”  “恩,那我们吃完饭就撤。”  约定了下午的行程,古月染陡然提起了精神。抓紧着手头上那并不多的工作,不到十一点便空了下来。百般无聊,打开MSN看看有谁在线,正准备找个人聊天,就受到了BEN的信息:“丫头,早安呀。”  “大叔,十一点了,可以说午安了。”  “呵呵,也是也是。忙不?”  “刚忙完,正无聊呢。”  “最近过的怎么样呀?还好吗?”  “不太好,前些天差点就出事了,幸好朋友路过。”  “啊?出什么事情了?这么严重?”  对话内容省略一千字…………  在聊完那天酒吧发生的事情之后,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在凡依催促下,古月染只好与BEN告辞。  “丫头,要不要我去看看你呀,明天正好在广州。”  “不用啦,吃饭去了,大叔,回头聊。”  初冬的午后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几许惬意几许懒散。古月染与凡依步行在青石板铺成的平江路上,路边坐落了大大小小的咖啡店、书店、茶吧等。陆续还能看到在此拍摄婚纱照的准新人们。  斑驳的树,古老的石灰墙,穿着旗袍的模特儿在老街上拍着宣传片,导演在一边NG了很多次,围观的人一批换着一批。  ‘老地方’茶吧位于平江路的中断,大门正对着的是平江路上最古老的一个亭子,据老人们说,很早很早以前在这个亭子里上演过一场感人至深的爱故事,一户富家小姐与平民小伙相爱,在小姐被父母送上花轿与别人成亲的前一晚,他们相约在此碰头,然后一起私奔,却不料被新郎发现,他率领着家丁紧跟着把他们堵在了这个亭子里,那晚月黑风高,家丁们对这平民小伙子一整拳打脚踢,直到小伙子断了气,富家小姐见爱人撒手人寰,便纵身跳入了平江河里,殉了情。  古月染带着凡依坐在了老位子上面,店里的服务生见古月染来了,立马拿来了茶具。她从包里掏出了上次路月影留给她的大红袍。随着一洗一泡的过程后,大红袍浓郁的兰花香便散发了出来。喝一口,如同滞留在花间,古月染一副陶醉的样子,让凡依不免笑了出来。  “古月染,你的表情太逗了,陶醉的,像是喝了什么人间极品似的。”  “你尝尝就知道了,确实是人间极品。”  凡依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说道:“恩,不苦。”  “外行就是外行呀,这么一小杯要分三口喝完,一口喝完是牛饮,二口喝完是解渴,三口才叫品茶。再说茶本来就不是苦的。”  “那为什么办公室里的泡的茶叶是苦的?”  “那是因为用马克杯泡的,茶叶在水里浸泡的时间太久了也就苦了。来,再尝尝第二泡。”说着从壶里倒出了第二泡茶水。  这回凡依学会了,分了三口,然后说道:“我还是喝不出来,不过好像比刚才那杯好喝。”  “哎,早知道不带你来了,不懂得欣赏。”古月染叹气道。  “给我来一杯,有好茶古月染你怎么不叫我这个懂茶的人呢?”不知道雷古德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反正古月染寻声望去的时候,雷古德已经站在她身后了。凡依抬起头迎上了一双犀利的眼神,只那一眼,便足以让她心惊胆战。  “以为你不在店里呢,来,尝尝这款大红袍。”古月染久违茶友,满脸的微笑是打心底的高兴。  “何止是我,悦月也在,不过在厨房偷吃呢。”雷古德饮完杯子的茶说道。  “哦?那丫头也在这?难道你们有一腿?不然她怎么一个人跑来,也不叫上我呢?”  “哪里哪里,是我今天又做了款新口味的蛋糕,所以找她来试吃的。只叫你不吃甜食,不然也打电话给你了。”  凡依在一旁听着这些她听不懂的话题,仿佛古月染忘记了她的存在。“染染,我去个洗手间。”凡依借故离开了下,一来她确实想去洗手间了,二来她想出去透透气,雷古德的气场太过强烈,让她心虚不已。从洗手间出来,却被雷古德堵在了门口。  “离古月染远些,不要再伤害她,否则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女儿。”  “那天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只是……”  “不管事实怎么样,我只知道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赶到,古月染就出事。”  “啪~~~”一击清脆巴掌声,“原来是你,是你在背后伤害古月染。”是同样在洗手间里的悦月,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上前狠狠的给了凡依一巴掌。  凡依捂着脸蛋,眼泪在眼眶打转,长这么大,连她的父母都没有动手打过她,却在这里挨了这个小丫头的巴掌,恨,眼里充满了恨意。她死死盯着悦月,让悦月感到了一丝透骨的寒意。  “你没事吧?”雷古德走到了凡依身边问道,顺便把悦月拉到了身后。  “不用你假心假意的,现在你满意了吧。”说着,凡依跑了出去,但是她的泪却没有流下。  “悦月,你太冲动了。”雷古德满眼指责的看着悦月。  “你早就知道是她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悦月完全不顾雷古德的指责。  “你斗不过她的,以范凡依这样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就此罢手的。”  “我不怕她。”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提防着些。还有不要告诉古月染,毕竟他们在一起上班,撕破了脸,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的”  “恩。走吧,我好久没喝古月染泡的茶了。”  茶具前只剩下了古月染,凡依的手提包与外套已经被拿走了。雷古德与悦月像没事人一样坐了下来。“你朋友走了?”雷古德问道。  “是呀,有事先走了。”  悦月想起刚才的一幕,还有那晚古月染被灌迷药的事情,心里的憋屈就不打一处来。“古月染,其实凡依她……”说道一半,雷古德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悦月一下。  “恩?凡依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喝茶喝茶。要不我再去取上次那个普洱?”  “不用了,我这还有别的茶,最后喝普洱吧。”古月染边说边把壶里用过的茶叶倒在身边的垃圾篓子里。“悦月,你是不是想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与凡依有关?”古月染淡然的说着。  “你都知道?”悦月疑惑的看着雷古德。  “恩,我心里有数。没事,喝茶吧。对了,悦月,这个时候不是该在上班吗?怎么溜到这来了?难道你换工作了?”为了营造气氛,古月染扯开了话题。  “跟你一样,假借工作原因溜出来的。不过一会要回赶回去的。”  “啊?不留下来吃晚饭呀?”雷古德插话到。  “当然不啦,要回去打卡呢。”  “哎,我还打算亲自下厨做几道拿手的好菜留你们吃晚饭的呢。”  “哦?雷古德,你是想留悦月,顺便留我吧?哈哈。”古月染打岔道。  “哪有,反正都是要吃饭的嘛,就顺便了。再说麻烦悦月两次帮我试吃蛋糕了,想借此表达下谢意的。”雷古德有些脸红道。  “有的吃,我肯定留下,不过要先回去打卡,再过来,古月染你等我的哟。”一听说有吃的,悦月这个馋猫真的是再远也愿意赶来赶去的。  “好好好,我也回去打个下班卡,回头在这里一起品尝秦大厨师的手艺。”  那天的晚饭,雷古德做了一桌子的菜,当然古月染也小露了一手,做了个蒜苗肉丝,那个菜是当初专门为了路月影学的,可惜他没有来得及品尝,就不要古月染了。那晚‘老地方’茶吧只属于他们三个,室内有说有笑,温暖至极,室外野风突起,寒意一阵一阵。  到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了,与往常一样,古月染与爸妈打了个招呼,洗漱完毕后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打开MSN,BEN的头像便闪了起来。是中午最后一条再见的信息。  古月染见BEN在线,回复了条消息:“大叔,还没睡觉?我刚到家。”  “恩,我也才回来。”  “打球去了?”  “没有,刚从南京回来,累呀。”  “出差啦,明天不是到广州吗?今天为什么不直接从南京到广州呢?跑来跑去肯定累啦。”  我匆匆吃完晚饭,就对老五说:“晚上还去阅览室吗?”他看了看我,马上领会了我的意思,就点了点头。老五吃饭的速度不自觉地快了起来。老五吃完饭,洗刷了碗筷,就与我一起走出了宿舍。楼道里热热闹闹,每个宿舍都坐满了人。未吃完饭的正端着饭菜坐在床沿吃着,吃完饭的或者去了洗刷间,或者上床看书。已有人吆喝着“上班!上班!” “上班”在这里就是凑局玩扑克的意思。从楼道里走过,不时有饭菜的味道传入鼻孔。我背着一个黄书包,书包中放着一本《朦胧诗选》,一本泰戈尔的诗集。《朦胧诗选》是八七年六月我上高三时,在家乡县城的新华书店里买的 ,两块三毛五,从牙缝里节省下来的钱。泰戈尔的诗集是来师大后,在校图书馆借的;上高中时,我只是从一本诗集上见过泰戈尔的几首诗,来这里发现他的诗集真是令人暗喜不止。  老五没有背书包,手中也没有拿什么,他说他只是去随便看几本杂志。老五学名叫袁炳芹,“老五”是我们宿舍的舍友对他的称呼。不知是从我们这届才开始的做法呢,还是高校原来就存在的一个传统,北院的男生宿舍里突然流行起按年龄排行大小来了。这里的男生宿舍都是住八个学生,这样每个宿舍中都有一个老大,也都有一个老八,宿舍楼成了哥们大家庭了。  “她会去吗?”在楼梯上老五悄悄地问我。  “按照她的规律应该会。”  我们出了宿舍楼,来到外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背着书包离开宿舍,他们或者是去教室,或者是去阅览室。有一些女生在校园中散步。宿舍楼前的圆形大花坛里,菊花已长出花蕾。我和老五从花坛的北侧走过,沿着砖铺甬道。甬道曲曲折折。然后我们向西,经过餐厅的南墙角。过了墙角,就看到了阅览室那一排平房,和平房前的大片空地的一部分。另一部分还没有看到,因为视角的问题被阅览室那排平房的东墙给挡住了。在餐厅与阅览室这两座建筑物之间,隔着一个篮球场,篮球场是东西向的长方形,水泥地。几对篮球架支棱着。太阳挂在校园的矮墙上,象一枚烧红的金币,从依傍那院墙而生长的芦苇丛梢透过来了它的光线。它的光落在了地上、墙上、篮球场北面的草丛上。 我和老五从篮球场上走过。阅览室门外已经有十几个学生在等开门。总是这样,总是有一些人在等,总是在开门之前拥挤着一大群焦急地等待的学生。在这个远离市区、处于稻田的包围之中的地方,在这个仓促间建里起来的、只有几栋小型宿舍楼、几排平房教室的北院,这个三间平房大小的阅览室无疑成了最好的去处,成了在这个院落学习的七八百学生倍受青睐的地方。尤其是,这里全是大一学生,刚刚进入大学,繁重的学习负担没有了,心理完全放松,总于有了足够的空闲时间。谁不看好这里的几百种各类杂志和报纸呢。  十几个学生中没有她。今天她是不是有特殊情况而不再来了呢?可是现在时间也尚早,也许她在宿舍正准备要来,也许正在来的路上。我和老五来到阅览室门前的人群中,不时地回望着我们刚刚走过的那条路。  太阳一点一点在空中向下滑落,黄昏的霞光映照着院落。路上的学生逐渐地多了起来。他们从宿舍楼下来,背着书包,或者,拿着书本。他们中的许多走向了这里,也有一些走向教学区的各个教室。  阅览室门前的学生慢慢地堆满了人。  “来了。”老五用手轻轻地捅了一下我的腰。  我心里一阵惊喜。越过众多的人头,我看到她出现在校园长长的甬道上。她仍然身穿那件米黄色的宽松衫。那是一种鲜艳醒目的色彩。就是循了这色彩,我能在人群中很快地把她找出。  与她同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女生,三个人边走边谈,样子亲密。她们来到阅览室前,离开我们这边的人群,远远地站着。  “熟透了。”老五低声说。  我觉得这话刺耳,用词粗俗。  我的目光被她吸引过去。  门开了,大家蜂拥而入,纷纷抢占位子,抹桌子,拉椅子,然后到柜台处借杂志。  我和老五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坐在那里,看着不断进入的学生。  她们三个姗姗而入,在最里面的那个窗口旁找到了座位,然后又一起起身去借杂志了。  老五看着我,手指朝她们去的地方一指。  我捻动手中的钢笔,犹豫着。老五伸手夺过我手中的笔,仍在桌子上,从背后推了我一把。  她还在那儿,十几个学生涌在柜台边,朝里面摆在架子上的杂志指指点点,大声小声地说着话。我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慢慢地移过去,在她身后停了下来,悄悄地向四周打量了一下。没有人注意,没有人知道我的企图,除了老五,他远远地坐在那里,一脸轻松。  她几乎与我一般高,宽松衫闪闪耀眼,让人心慌。从这里看不到她的眼睛,这比较安全。她手里已经借到一本杂志,正替同伴借。她的头发刚刚洗过,散发着清爽柔和的气息。我感到有点迷乱,预先想好了如何开始,眼下全忘了,时间一点一滴地响着。  她借完杂志,抱在怀里,从人群中走出。我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我终于也借了杂志,回到座位上。  “怎么样?”老五问。  我没有回答,只感到自己脸上微微一热。  整个阅览室静了下来。窗外的院子里流溢着黄昏鲜亮的光。靠近院墙的芦苇一丛丛地挺立着,象是竖琴。风轻轻地漫过芦苇。黄昏中橘黄色的粒子,一束束从窗口流入。灯亮了。我静静地望着窗外。那粒子、风和光到处充盈着,在叶茎、叶稍、空中和墙角。  坐在学校的院墙上,我对老五说:“她的教室。”  “哪一个?”  我朝正东的一排平我朝正东的一排平房指了指:“那一排最西头。”  “打听的?”  “留心观察的。”我校北院的教室都集中在校园的西南角,总共六排平房。要注意一个学生在哪一个教室并不难。  “她的座位。”我说,“恰好靠近窗子。”  “恰好?”  “是的,这对我有利。”  “我不明白。”  “如果我打算给她写信,可以直接从窗外放到她的桌子上。”  “那么早就写信?”  这时课外活动时间到了,各系的学生陆续从教室走出,校园里顿时热闹起来。  “早?也许。可是我为什么不能创造条件,寻找机会,并从正面坦然认识和交往呢?”  “缺乏一种勇气。”  “也许做贼心虚?”  “也许性格所致,”老五说,“有一种人内心往往会产生很美的情感,但缺乏与人,尤其是与女生交往的经验和技巧。”  “喂!两个人在干什么呢?鬼鬼祟祟?”  我们吃了一惊。朝下望去,是祥子,宿舍老三,一群学生把排球打飞了,他追球追到墙下,正怀抱着球,朝我们这里仰着脸。  “重要事情!”老五朝下面喊到。  “玩吗?”老三拍拍球。  “免啦。”两人象拉锯。  祥子走了。  “转过身来吧。”我说着,在墙头上小心翼翼地一百八十度扭转身体。  眼前是广阔的稻田,五六里处就是处在这个省会都市边缘的一个工厂。在那里高高的烟筒耸立着。  “地址写不写?”老五问到。  “当然要写,不然她班的同学见到信会起疑心,寄信人地址要写外校或者外地的,要让人确信信是从我们学校外寄来,是被班里的同学放到她的桌子上的。”  “署名吗?”  “不署名。读完后她会猜,也许还从此开始留心周围的情况了呢。”  “我听着怎么越来越象个阴谋了?”  “知道她是哪个系的吗?”  “知道了她的教室也就知道她是哪个系的了。教育系学前教育专业。”  “这个专业里我认识一个人。”  “同学吗?”  “不是,是在我们学校北院学生会里认识的。我俩负责文艺。”  “太好了!”我一拍大腿。  “么呢?”老五的都市方言又出来了。  “帮我打听一下她的名字。”  我得知了她的名字——乔虹,并在放学后一个人躲在教室里开始给她写信,其实那不能称为信,只不过是在一张纸上写了席慕容的《祈祷》:“我知道这世界不是绝对的好/我知道它有离别 有衰老/然而我只有一次的机会/上苍啊 请俯听我的祈祷/请给我一个长长的夏季/给我一段无暇的回忆/给我一颗温柔的心/给我一份洁白的恋情/我只能来这世上一次/所以/请再给我一个美丽的名字/好让她能在夜里低唤我/在奔驰的岁月里/永远记得我们曾经相爱的故事。”只这一首诗,别的什么也没写,没有称呼,没有署名,没有格式。学生们都回去吃饭去了,整个教室里空荡荡的,我来到那个窗下,推开,把信丢到她的课桌上。  这之后我就常常从她窗外走过,看着她伏案书写或凝神听课的身影,我心里就挂念着她是否收到了信,有时,在课间我课间我做在我的教室前的高地上看着在外面活动的学生,她有时就从教室里出来,参加到活动的学生中去,唉,那于是就成了我的秘密的赏心悦目的时间。  常常是走在校园的路上,从宿舍到教室,或从教室到宿舍,有时一抬头,就发现了她,她或者在我前面的路上,背对着我走,或者有时就远远地迎面而来。  那时她常穿鲜艳的上衣,远远地望见了心里就怦然一动,有一种温温暖暖的感觉。  我如此地挂念着我的信,想着收信的人,人与物萦绕于心,挥之不去。  在一个人的一生之中,有时,一些景况只出现一次,它一闪而过,永不再有,永不再来,比如一些心情,一些感觉,一些由于钟情于某物某人而产生的痴迷或沉醉的状态,我们的感觉达到过一个强度,然后就永远低于这种强度。  “他喜欢上一个女子,但他自卑,胆怯,同时又不知如何行动,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他贫穷,所以自卑,也因此孤傲,因为他受过伤害,所以胆怯,因为他不善于与女生交往,所以不知如何行动。他爱了,但缺乏征服的力量。  “他犹豫、徘徊、痛苦。但他后来找到了写信的方法,于是开始写信。  “一天晚上,快放学了,他写完一封信给她的信,觉得非得马上把它发出去不可,但附近又没有邮局,寄信要步行十多里去市里,于是他便登上去市里的路。  “天黑漆漆的,没有月亮,只有城市的灯光在深处闪烁,空旷的田野寂静无声。他内心有些恐惧,但自己给自己壮胆,一个小时后,他把信投进邮局门前邮筒之中。  “回到学校时,校园里已空无一人,宿舍楼在深夜中静悄悄的,人们已进入梦乡,他从那座女生宿舍楼下走过,向她那树木掩映的窗口望了一眼,又望了一眼,然后回到自己的宿舍,悄悄上床睡觉。”  我倾诉已尽,感到轻松,也感到疲惫,而我也意识到自己也许表情严肃,语调低沉,是否也有些夸张和矫情?也许,因为事先我就立志想用长篇的表白打动乔虹,所以带有一点阴谋性质,是有意而为而不是自然而然无意流露。  当我终于结束,乔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借给她一本诗集,她收下了。  接下来的五六天里,我在做什么呢?为什么没有继续行动?记不清当时在做什么,也记不清当时我的心理、感觉和打算。  当时的我也许认为事情还未发展到频繁接触的时候,也许是想歇息一下,也许由于想到那个男生,我心中便有块垒出现,但也许,两次与乔虹正面的接触与交谈并未在我身上产生想象中的那些美妙感觉,早先远离她时那期待和渴望的心情,那种神秘感在后来走近她时消失了,只感到平平淡淡,也许,在那几天里我懈怠了,平静了,并且有些失望。  那几天里我按兵不动,我记不清究竟是为什么。  我班的一个男生,就是那次碰见我与乔虹在篮球场上交谈的那个男生,有一天在路上碰到我时对我说:“出去走走呀!”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之中透着着急和神秘。  而我当时如此鲁愚,竟未明白他意有所指。  我正处于紧要关头但我却浑然不觉,某种机会正被我错过。  那几天之中我未舍身处地地想想乔虹的心情会如何,也未设想外语系的那个男生会采取什么行动。  如同一场战役,我从未去注意全局的形势发展,也不了解敌方情况。  只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自己的感觉是:还未到频频出击的时候。  那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男生采取了有力的措施?乔虹发现对我没有感觉?但是,是不是有另外一种可能——一种可能——乔虹见我这边没有什么动静,因而等得内心着急,产生了对我的怨恨,于是她便采取了有违她的真正意愿的行动,以图治治我,解解气。  也就是在五六天后,当我从阶梯教室再次出来,又想放松一下,我看见乔虹与那男生正一起坐在教室外道路旁路灯下,两人相距有一米的距离,我心中自然一惊,但表面上又表现一副镇定而无所谓的样子,我在水池边洗了把脸,冲了一下脚,然后返回教室。  以后的晚间,常见他们两个坐在教室的某条路旁,刺目惊心,我的心逐渐变得坚硬起来,决心不再有任何行动。  但我真的做到了若无其事吗?当接连几个晚上没有看到她的时候,我竟然开始寻找他们的身影,从一条路到另一条路,从一个教室到另一个教室,只是我不知自己为什么寻找,找到以后我又能怎样呢?  一次,我扩大了寻找的范围,打算从餐厅后面的一片荒地穿过准备去校园北部看一看。荒地里杂草丛生,黑漆漆的,乍一走进,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试探前行。突然,我听到“啪!”地一声响。循声望去,隐隐约约之中,只见乔虹和那男生正坐在墙角的石阶上。乔虹他们两个坐在暗处久了,一定适应了黑暗,或许当我一闯入这个地方,他们就看到了。我看见乔虹伸出双手在空中一击,“啪!”又是一响,象是在拍蚊子。  原来他们已从明处转到暗处。  我那徒劳的寻找于是便停止了。  大一生活结束了。北院的学生全部搬进位于市区的南院。南院院落广,学生多,碰到乔虹的机会少了。奇怪的是,自从进了南院就再也没有见乔虹与那男生在一起过。我投身到那时的校园经商热的潮流中去了,也读了许多的书,经历了许多的事情。  大约半年后,宿舍老二交给我一本书。我一看,那是从前我借给乔虹的那本诗集。老二说,书是乔虹请他转交的。  老二又兴冲冲地对我说,说乔虹给他书时说过一句话,那句话是:“都认为我那时在同人谈恋爱,其实不是”  我听后心情漠然。  只是书旧得厉害,我看着心疼。  后来,听说乔虹与住在我们楼下的一位体育教师谈上了。于是常见她一个人走来,走向教师宿舍,有时,楼道里碰见了就默然走过,找不到要说的话。  但是有一次,当我怀揣商品,步履匆匆地在各宿舍推销时,乔虹正站在那体育教师宿舍门外。她看到我后竟然侧身凝视,神情之中仿佛有突然闪现的激动。因为相距六七米远,所以不能确定那激动是否存在。如果存在,是她以为我那匆匆而行是奔她而去的么?  “丫头又不见我,我去广州干什么呢。再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舒服呀。”  “也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明天见。”  “明天见?难道……丫头愿意见我了?”  “是呀,上次某人不是说从法国给我带礼物了嘛,看在礼物的份上也得见见呀。再说明天也没事,就怕大叔对丫头期望过高,见了会失望。”  “晕,是丫头对我期望别太高了。”  “怎么会呢,上次有看过照片,大叔还可以啦。快睡觉去吧,明天还要赶火车。”  “恩,丫头,安。”  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了,让古月染反而觉得这位从未谋面的陌生朋友才比较真实,所以她想见见他,那个被自己喊了快一年大叔的人。对这个拥有一份不错薪资,又单身的男人,古月染充满了好奇心,但是她知道自己与BEN之间不会发生什么,因为他与她不在一个城市,就像她与路月影一样。  那晚古月染没有梦见路月影,也许是因为心太累了,那夜她睡的很熟,直到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古月染才伸了懒腰爬了起来。由于昨晚睡觉的比较好,早晨的心情异常舒畅,与萧爸爸萧妈妈一起用完早饭,古月染拿过萧妈妈递来的牛奶后,便骑着电驴上班去了。  当天上班的时间过的很快,也许是心虚的原因,凡依没有找古月染一起午饭,古月染也无所谓。反而是那些喜欢八卦又没事可做的老妇女们,在私底下嘀咕着猜测着。  与BEN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在约定的餐厅外,古月染见到了BEN,比她想象中的要完美许多。大概一米七八的样子,干净的短发,不算很大的眼睛佩戴着半框眼镜显得很斯文,深蓝色的大衣,深色休闲牛仔裤,单肩挎着一个电脑包,成熟、简单又带些活力。看起来顶多二十八九的样子。  “大叔?”古月染试探性的叫了声,MSN里虽然一直称呼BEN大叔,但现实中这么叫起来还真有戏别扭呢。  “丫头?”然后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天的必胜客里,客人并不是很多,两个人坐在无烟区较为安静的位置,BEN询问古月染吃什么口味的披萨,还有喜欢吃的东西以及饮料,然后叫来了服务生,BEN除了点了个蔬菜沙拉外,其余的都是按照古月染的喜好点的。  原来他也吃蔬菜沙拉,古月染心想,在点单的过程中,古月染一直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透过眼镜,看到了眼角细细的皱纹,脱下外套里面是件较为休闲的毛衣,由于经常打球的原因,三十多岁的BEN并没有发福的迹象。  “看什么呢?”BEN轻声问道。  “没什么,你也吃蔬菜沙拉?”古月染回过了神。  “是呀,营养价值高。在法国的时候,除了肉和披萨面食外,就只能吃些蔬菜沙拉来淡化油腻了。”  “对了,你不是说给我礼物吗?礼物呢?”说起法国,古月染就想起了她的礼物。  “正要跟丫头说抱歉呢,昨天都准备好了,但是今天大早赶火车去锡市的时候,就忘记拿了。下次给你吧。”  “咦?你不是在广州开会吗?”  “没有拉,是在锡市。”  “那你是专程赶到广州来请我吃饭的?”  “恩……也不算吧,火车也停广州站点的,我只是提前下车了。”  “感动呀。”古月染停顿了下,见BEN没有再回话,便又说道:“大叔,你去法国哪里的呀?好玩吗?是普罗旺斯吗?”  “不是,是一个叫做Angers的城市,是个乡间小镇,挺漂亮的,与中国的建筑完全两样,人们住的都是一栋栋的小洋房。”  “真的?那一定很美。”  “是呀,回去了传给你看照片。那边的人开车都很快,有一次坐当地朋友开的车,时速表上飙到了180,我就问另外一个朋友是不是平时他们也开那么快的。结果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BEN看着古月染的眼睛问  古月染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朋友对我说,法国人知道在中国车子开的是很慢的,所以那天已经是降低了速度在开车。可想而知,在国外,公路上的汽车行驶的有多快了。”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有一出没一出的聊着,一会聊法国,一会聊工作,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得过去了。走出餐厅的时候,外面刮起了冬天的第一场北风,吹得脸颊有些疼,但心却是暖暖的。  开着电驴把BEN送到了车站,那天的见面在简单的一句再见后宣告结束。古月染在北风中骑着电驴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分离二十分钟后古月染到达了家中;一个小时后,她坐在了电脑前;一个半小时后,BEN上线了。  “丫头,我到家了。”  “大叔,我早到了。”  “丫头,对我印象如何,是不是很丑呀。”  “哪里哪里,帅的不行,标准的成熟男人。”  “那你喜欢吗?”  “喜欢,不过是侄女对大叔的喜欢,哈哈。”  “晕。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快睡觉去吧,一整天都在赶来赶去的,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好吧,我先洗澡了,回头聊。”  BEN是个有深度,有品味,有修养的成熟型男人,确实是古月染喜欢的类型,只可惜他不属于广州,就像古月染不属于上海一样。再加上年龄的差距,都说三岁一代沟,他们之间竟然有三个代沟。  如果他们在一个城市,也许古月染真的就会心动。更或者,她已经有些心动了。她摇了摇头,埋怨自己没事胡思乱想什么呢,八字连捺都不知道在哪里呢。何况古月染向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鬼事儿。  关掉了电脑,她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然后努力试图睡着,却满脑子都是路月影,BEN和胡韦林时而飘过脑海,却占据不了路月影的位子,结果那一夜,梦里又全是路月影,真真切切的,就好像雨过之后的风景,格外明朗……



正文 part15.
更新时间:2012-10-29 13:02:01 本章字数:9562

  “丫头,明天约会呀?”大晚上的BEN又在电脑那端发着让古月染头疼的信息。  “说了很多次了,不想见你,就是不想见你。再发这些,以后都不理你了。”一个胡韦林已经够烦人了,又加上了个BEN在这儿胡搅蛮缠,着实让古月染崩溃了。  路月影离开这么久,古月染的心还是亦如当初,未曾放下过。或者说古月染现在需要顾忌的东西太多太多了,那些天真的爱情已经在离开路月影的时候结束了。她不能把自己的要求放在首位,因为她有妈妈,有那一家子不是亲人的亲人。  曾几何时,她向往的爱情是甜蜜的,没有杂质的。可是经过路月影之后,她明白了最初的甜蜜,到最后可以变成无尽的痛。抛开一切,胡韦林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工作相貌都无法挑剔,可古月染怕了,她伤不起了。  “丫头,丫头,真的不理人了?”  “心情不好,别惹我!”古月染匆匆下了线。已是深夜,关了电脑躺在床上,翻出很久以前写过的日志,路月影的名字飘飘扬扬的散落于房间的每个角落。如那年的雪花落满江城大地一样。  与路月影交往的第一个冬天,路月影带着古月染回了江城。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大地苍茫一片,在月光照射下田野与道路一片银装,白的让人不忍心踩在上面。或深或浅的脚印踩在地上,像是作曲者谱写在五线谱上的音符,让原本干净整齐的小道增加了几分生气。  她和路月影边走边玩着雪,一会是雪球划过天空留下一条弧形落在了对方身边,一会是冰冷的双手捧着雪敷在了对方的脸上。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外婆家的乡间小道上与弟弟们嬉戏的场景,那快乐不参合任何杂质。  路月影家的院子比外婆家的大,一样有着天台和走廊,只是骆家的大院子里是大大的果树,路月影说这个是枣树,等枣子成熟的时候,满树都是枣子,满院子都是枣香。说的古月染口水直流,只能望树止馋了。  骆妈妈骆爸爸都挺喜欢古月染的,特别是骆妈妈每天晚上都要与古月染聊很久很久。或闲谈路月影儿时的顽皮,或扯着家常,那副场景温馨的让所有人都嫉妒,那时的古月染以为这个就是自己最终的归宿,无奈事与愿违。  如今想起那些点滴往事,古月染的心都会冷到颤抖,那是心寒。那些关于路月影的照片几乎都烧光了,最后一张合影,却怎么也舍不得扔进火盆,就这么被保全下来。每每忆起时,翻出来看一看,摸一摸,仿佛路月影还在身边不曾离去。还有那段偷偷拍下来的视频,也一直被保留着,那是古月染第一次从爸爸那里接过礼物——数码相机,给路月影拍下的抽烟罪证。每次路月影惹古月染生气了,她都会拿出这段视频用来威胁路月影,让他向自己道歉,路月影也每次都会妥协。  而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去,像被风吹散的浮云,淡的只留下一丝丝苦涩的回忆了,那回忆里却是数不尽的快乐和道不尽的欢笑。  反复听着《我最亲爱的》——我最亲爱的你过的怎麼样,没我的日子你别来无恙,依然亲爱的我没让你失望,让我亲一亲像过去一样  跟随着音乐轻声的哼唱着,心痛莫过于此,唱着一首歌想着一个人,回忆着一段尘封在岁月里的爱情,然后亲吻着照片中那个已经远走的人,再见已后会无期,思念却才开始蔓延。  终还是忍不住拨通了那个号码,那一头却是好听的“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只是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只是想再听听他的声音,只是还没有学会忘记,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忘记了回忆,而她依然恪守着她对他的爱。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桌上的鲜花束安静的躺在那儿,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眼球。这已是胡韦林连着第二十天送来鲜花。古月染与以往一样瞄了一眼,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自从那天表白之后,胡韦林便开始了鲜花攻势,每天都由送花的人一天一束,二十天来不曾间断过。起初大家还会起起哄,后来也就没什么兴趣了。古月染从最初的气愤变成了现在的无动于衷。而凡依的嫉妒却在日益增加。  第二十五天,凡依终于忍不住在午饭的时候与古月染聊起了胡韦林的事情。  “胡韦林也不差你怎么就不接受呢?既然你不愿意接受为什么不跟他说清楚呢?”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但是他要这般纠缠我也没有办法呀。我总不能要求全市的鲜花店都不要卖花给胡韦林吧。其实不是说我不接受他,无论换了谁这个时候我都不愿意接受,因为我还没有做好接受另外一个人进入我的世界。”  “可是你就能这么折磨他吗?你就不能找个男朋友让他彻底死心吗?你知道吗,昨天我去国宾馆看得他消沉的不得了,他的秘书说他最近的话比以前少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开朗了。”  “凡依,我不能为了他,随随便便拉个人就当我男朋友吧,再说我已经跟胡韦林说的很清楚了。至于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也很惋惜,可我无能为力。对了,你不是喜欢他吗,不然你多去看看他,开导开导他,说不定能增加感情呢。”古月染漫不经心的喝着服务生刚送来的奶茶,若无其事的说着。这一句着实把凡依惹火了。  “我才不要捡你剩下的呢!”说完起身就跑了。留下古月染一个人在那儿稀里糊涂的,猛然回忆起刚才说的话,才发现那话儿确实有些许伤人。  回到办公桌前,发了个MSN简讯给凡依:“对不起,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最近心情比较糟糕,说话都不经过头脑,你别生气。”  许久也不见凡依回复,心想这次那丫的真的生气了。估计又要几天不理人了。没料到没一会儿,凡依就拿着泡好的咖啡走了过来。“虽然你平时都喝茶,但是今天只有咖啡,你就将就一下吧。”她递过了其中一杯咖啡。  “凡依,中午我不是那意思,你别想多了。”  “没事,我也一时气急才掉头走掉的。真的没事,晚上一起去酒吧喝酒,咱们俩好久没喝酒聊天了。”  “恩,好的。晚饭我请,算是赔罪。”  “行,酒吧我来,算是回你的礼。”  广州的酒吧多为劲爆型的,上学的那会儿跟着同学来玩过一次,她不喜欢这样喧闹的氛围,何况路月影也不喜欢她来这样的地方,说酒吧的人太杂了,容易出事。后来工作了之后,也就是凡依心情不佳或者在工作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时候才会相约一起来到酒吧喝上一杯。  今日的酒吧与往日没什么区别,一样有DJ拿着话筒调节着气氛;妈妈桑带领着一队又一队的sanpei小姐在场子里窜来窜去;年轻人在中间的舞台里扭动着屁股摇摆着头,有些是嗑了药的,显得异常兴奋;领舞在舞台上方借着一根钢管,妖娆的跳着钢管舞。  她们寻了个较为安静的角落,说安静,是因为这个角落离影响比较远,能看到酒吧的一切却隐秘在酒吧的角落。凡依要了一瓶红酒,平时古月染定是不会喝红酒的,因为会过敏,可是今天她豁出去了,谁让自己最近因为胡韦林的事情惹凡依不开心了呢。加了些雪碧也就凑合着喝了起来。没坐一会,凡依便说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是那种男女混合用的,用磨砂玻璃隔成了一间一间。中间区域是公用的洗手池,每个洗手池边上都有个小篮子,那个是用来放小费的。  洗手间外,凡依与一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在一旁咬着耳朵,但在那喧闹的酒吧里就算咬着耳朵说话,还是能让身边的人听的清清楚楚的。  “东西呢?”凡依问着小混混,说罢,小混混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白色药丸状的东西。  “大姐,这个只要放一颗就好,不然会出人命的。”  “我知道,一个小时后在305包厢等,按照之前说的行事。”  “好的。”小混混言听计从的样子,敢情凡依真成了黑色会的大姐大似的。更或者她就是个大姐大,只是这个身份没有人知道,除了赖紫寒,这个她爸爸多年的情妇。  回到桌子前,古月染已经一个人把一杯加了雪碧的红酒喝完了,凡依疑惑的看着她。  古月染淡然的说:“很久没喝红酒了,味道还不错,喝一口也是过敏,不如多喝些,反正都一样。”  “对,来,给你倒上。”凡依拿起古月染的杯子侧身去倒红酒。  “我先去个卫生间,记得帮我加些雪碧。”看着古月染逐渐走远的背影,凡依顺手拿了一颗白色药丸放在了红酒杯中。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爱情恒古至今,每个时代永远不变的主题。有人说真爱就像鬼,说的人多,见到的人少。有的人说平平淡淡也是一种爱,也有人说只要真心付出过,那就是爱情。还有人说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那便是爱情的至高境界。  爱情是什么样子的?怎样才算真正的爱过?对于人世间最美好的存在。有人选择逃避,有人选择观望,有人选择义无反顾。逃避的人总有太多的无奈,不被人祝福的爱情得不到幸福。观望的人,或是受过伤的,或是等待一个适合的人。义无反顾的人相信幸福只是两个人问题,有你便有我所有的世界。这些人,都有幸福的,也有不幸的。难道真的幸福与爱情无关?  年轻的我们谈爱情,也谈爱情的意义,似乎追求爱情的独一无二是我们最初的愿望,若能如愿,那便是一生的无怨无悔。年长的总说,恋爱谈一次就够了,多了你会不相信爱情。我笑,婚姻不就是对爱情的最好诠释吗?那么多走进婚姻的人不是因为爱情吗?能携手一起走过风风雨雨几十年的夫妻不是爱情吗?有人说那不是爱情,是亲情,是责任。以后便会明白。可我依然执着着爱情的意义在哪儿?  我欣赏着这样的一种人。他们的心田只能耕种一次,一次之后,宁可荒芜。后来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荒芜死去。  何必去可惜?昙花一现的惊艳,只要出现一次即可。荒芜的本身就是一种保留。因为等待,因为静默,因为执着,你永远不会了解塌蕴藏了怎样深沉如海的情感。  烟花不会让人懂得,它化作的尘埃是怎样的温暖,无悔。它宁可留下一地的冰冷的残渣,一地破碎的幻想。如果你哀伤,你可以悼念,却无法改变它的坚持。  这样的人太少,至少在我的身边没有遇见,或许现实中不存在,或许在一个我不识的空间和地点。有人说我们是因为寂寞了才需要恋爱,需要婚姻,爱情只是一种感觉,与意义无关。  等古月染再回到桌前时,一切都已经归位,小小药丸包安静的待在凡依的包包里,红酒杯已经摆放在古月染的座位前,调酒壶里也已经由服务生加满了红酒。一切没有什么不同的,包括凡依的表情。  “来,我们干一杯。”凡依提议。古月染没有防备的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然后凡依的手机响了,她转身看了个信息,说:“古月染,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坐回儿,我一会就回来。”  “恩,好的。等你。”凡依走了没多久,古月染便感觉到了眼前晕乎乎的,随后迷迷糊糊趴倒在了桌上。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凡依回来了,扶起了古月染走向了305包厢。  包厢里几个小混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其中就有刚才那个给凡依药丸的小混混。“利索些,多拍两张照片就好,不准动粗。”凡依在一旁对着刚才那个小痞子说。  “知道,大姐。”说罢让另外一个小痞子脱掉了衣裤只剩下内裤,然后给古月染的上衣慢慢褪去,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被另外几人撞开了,其中一个直径走向古月染,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几个小痞子欲上前阻止,却被另外几个人拦了下来。  “我说,兄弟,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进水不犯河水,你何必趟这浑水呢?”凡依走上前,与那个为古月染披上衣服的人面对面。从衣着不难看出,此人便是这几个人中带头的。  “她是我朋友,也是你朋友。下迷药这种手段用在朋友身上,未免太卑鄙了。”  “小子,怎么跟我们大姐说话的,知道她是谁吗?是苏亦皓的女儿!”刚才给凡依药丸的小痞子说。苏亦皓,真名不姓苏,姓李,名九。是广州黑白两道上出了名的人物,而范凡依正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  “这场子是我的,我决不允许我的朋友在这里发生任何意外,哪怕是掉一个头发也不行。不服气你们尽管来着找我,记住我叫雷古德。”说完抱起了早已经睡得天昏地暗的古月染离开了305包厢。  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凡依,虽是苏亦皓的女儿却从不干涉这条道的事情,这次是真的被胡韦林伤到了,她原本只是想拍些古月染与别人亲热的照片,其实也就装装样子,不会允许那些小痞子真的糟蹋了古月染,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胡韦林看到那些照片后不再喜欢古月染。却被这个叫做雷古德的小子给搅和了。  “大姐,大姐。”小痞子在一旁怂了怂凡依。她才回过了神。“刚才那个就是雷古德,市委书记的侄子,他爸是公安局长,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知道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回去吧。回头谁也不准跟我爸提起此事,知道吗?”  “是,大姐。”  “没事了,我先走了。记得把钱付了。”  ‘老地方’茶吧内,古月染在熟睡了两个小时后终于醒来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悦月。她揉了揉眼睛,感觉头很疼很疼。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悦月皱了足足两个小时的眉头,终于有了缓解。  “啊?我怎么了?”古月染环顾了下四周,“我怎么在‘老地方’?我明明在酒吧呀?”  一  在女朋友家,她给我介绍正在她家里做客的一个古月染。那个古月染长的非常漂亮,化着淡妆,但纤长的手指上却是精心修过的指甲,染着艳红的蔻丹。穿凉拖赤着脚,脚趾甲也染成红色。穿着时髦前卫,跷着二郎腿正在看电视。  “她是我高中同学,那时候我们俩最要好。”我女朋友介绍。  “他是作家。”女朋友半开玩笑的介绍我。  “不是的。”我否认,“不过在几本杂志上发表过一些文章,现在一家小报当记者。”  我想我和这种古月染应该没什么可谈的就想到另一间屋子去,但她却叫住了我。  “作记者的是不是很善于倾听也愿意倾听。”她问。  “是的。”我说。  “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讲给人听,但和张爱玲的顾忌相同——‘如果说给人家听,过后思量,总觉的十分不安,怕人家嫌烦了。’我说出来给你听,如果值得写成文章,也不算白麻烦你一场。”  “你说吧。”  她掏出一盒芙蓉王递给我一支烟,我说不会抽,她就给自己点上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团青烟,烟雾缭绕中她开始讲述这个故事……  二  我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的第一个春节过后,我要从太原的家赶回上海单位工作。我一向是个马虎的人,所以从家中出发时已经快误点了。一路上我使劲催着夏利司机开快一些。司机是一个面色苍白,身材细瘦的小伙子。小眼睛薄嘴唇,不爱吭声,看样子很老实。  路上行人不多,车开的很快。但我还是催他再开快一点儿。因为春节刚过,卧铺票相当的难买,一旦误了这个车次的火车,我回上海可能就要坐上两天一夜了。  夏利在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正好是绿灯。但对面一个中型客货车要左拐,这个十字路口没有交警,所以对面的车没有按交通规则对直行车进行避让,而是猛踩油门想钻过去。眼看夏利车要撞上去,司机急忙打方向盘,但还是顶在了那个车的尾部,夏利车转了一下,我听到有人惨叫。一个骑自行车的中年妇女被夏利碰倒,后轮压在她的头部。她是当场毙命。那个客货车跑了。这些事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只晓得汽车压了人,年轻的司机脸变的更白了,我看到他的下巴颤抖着,牙磕的直响。我也吓坏了,捂着脸哭。一直到交警来了我也没有下车。我的眉骨处被磕破了,并不严重,但可能是因为我抹眼泪时把血抹的满脸都是,像受了重伤,几个120的人强行拖我下来给我处理伤口。  交警问我时,我只是哭着说,没我的事,没我的事。那个夏利司机也帮着我说“没她的事,她只是个乘客。”我当时很惊讶,因为不久以前他还吓成那样,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他竟然还有心替我说话。  记不清后来是怎么处理的,但我却在40多分钟后被允许离开。我垂头丧气的又搭了辆出租车来到太原南站,这一回没有催司机。到火车站时,本想能搞到一张下车次的卧铺票就不错了,但可笑的是我那个车次的火车晚点了,还没有来。我当时的心情不知是什么滋味,竟生出一丝恨意。早知它晚点,我还会让司机往快开么?这事还会发生么?  我那么想,纯粹是一种无理的发泄。后来交警没有再找我,我也把这事慢慢的淡忘了。两年后初夏的一天,我有一次经过那个十字路口,我又想起了夏利车的司机。那天的事并非我一点儿责任没有,其实要不是他尽力为我开脱,我会有很大的麻烦。我觉的对不住他,我想我应该去看看他,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我会尽力去帮他。  我费尽周折找了熟人总算从交警那里得到他家的地址。一天早上,我找到他住的那个大院。他家在这个大院里的一个筒子楼里。就是中间是走廊两边是房间,厨房和厕所都是几家共用的那种五六十年代的老楼。他正在厨房里生炉子,满楼道都是呛人的柴烟,人影绰绰。他让我到院里等一会儿,烟散尽后,他出来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他现在过的怎么样,那个事故是怎么处理的。  他说他的车速过快也是事故的原因,死者家属闹的很凶,另一辆肇事车一年后才被查出来,所以当时他就成了他们唯一的索赔对象。他卖了车赔了钱,借钱开了一个小卖铺。因为他的父亲是双腿瘫痪的残疾人,母亲也是没有任何收入的家庭妇女,虽然死者对赔偿不太满意,也没有再缠下去。那辆车是用他父母卖了回迁房的钱买的,本想用它赚一些钱娶个媳妇,却弄了个倾家荡产。  我当时就哭了,特别恨自己。我干嘛非要催他,大不了就去坐两天一夜火车么。我问他为什么不找我,我给交警留了我的电话号码和家庭地址,他应该知道。这些事他不应该一个人承担,我也有责任,甚至应该说他一点儿责任都没有,都怨我。  他说他愿意。  我呆住了。问他为什么愿意。他说他一看到我就喜欢上我了,为我开快车,为我担责任他都愿意。只要想到是为了我,他就心甘情愿。当然他也觉的对不住他的父母,对不住死者,但当时谁又能想到会出事呢。  我们都没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问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会尽力而为。我当时有两万元存款,心里想着要不要全给他。他犹豫了好一阵子,才说他不需要什么,但有一个要求。就是要亲我一下。  我立刻说可以。侧过脸低着头等他来吻我的脸。他没动。我问:“你不是要吻我么?”他尴尬的笑了笑说他要亲我的嘴,是舌头伸进对方嘴里的那种亲吻。我的脸烧的厉害,像抹了一脸的生辣椒。我告诉他,我只能接受我爱的人这样吻我。我不爱他,所以他不能。  我跑出去。一直跑到喘不过气来,然后我沿着街无目的的走,既兴奋又悲伤。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时对未来的对象的要求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他要有运动员的身材,高大威猛,脸型有着刚毅的线条,眼睛炯炯有神,气质潇洒脱俗,对我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不一定有万贯家财,但聪明坚韧,对事业有着进取的决心。  三  后来的一年很奇怪,我突然有许多的追求者。有些是父母亲戚介绍的,很正式的相了亲,无论我怎样拒绝都三番五次的打电话非要邀我出去。还有些是通过朋友同学认识的或在工作中相识的。也是千方百计找机会找理由和我接近。其中并非没有我理想中的那种钟志明。但却总找不到感觉,总是会想起和他在一起那种很舒服的感觉,有一点心悸,甚至还有一些眩晕。还会想起他那种忧郁但是又愿意承受一切的眼神。起初只是偶尔想到他,但渐渐却有了再见一见他的想法,没什么目的,就是想看到他。这想法又逐渐化成了一种欲望,越来越强的欲望。那年春天,我实在是太想见到他了,简直无法正常工作,幸好我申请的年假批了下来。我立刻赶回太原,洗了澡换了衣服就打车去了他家。  我记得他住的大院里有很多的树,树叶浓密翠绿。而他住的那个楼,青苔已经漫上了一层的窗台。我来到他家。他的家里弥漫着一股久未晒洗被褥的潮霉味。他的父亲坐在床上看电视,膝盖以下部分全没有了。  他父亲问我找谁。我问曲贤在不在?他说曲贤死了。  我当时一下子就懵了,好像在做梦。  他父亲叹了口气,说:“曲贤是个好孩子,家里的一切全都靠着他打理才像个家样。去年初夏,我在小卖部看着摊,他给我送过饭来。我吃着饭,他就蹲在一旁发蔫,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的。我问他咋地啦。他说上午有个古月染子找过他。我问你俩投不投缘?他说不知道。第二天,他早上去进货就出了事。一辆汽车把他蹬的三轮车给压了。车把插进他的胸膛,听大夫说是气胸,要及时送医院就死不了。那天要是有人和他在一块儿就耽误不了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眼前的一切朦胧模糊不真实。我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我想我那天要是依了他,有些事情也许会改变,比如他可能不会死;有些事情肯定不会变,比如我还是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有一份高级白领的工作。既然我不会失去什么,可能还会对他有利,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那时我以为我不爱他,而现在我明白了,我在那时就已经爱上他了。  四  她的故事讲完了,她的一支烟也刚好抽完,未灭的烟蒂夹在她的两指间冒着最后的一缕白烟。我看到她脸上已干的泪痕。  “你还说呢,要不是遇上雷古德,你早就被那些小混混给糟蹋了。”悦月拿了杯水欲递给古月染。  “什么?”古月染懵了。“怎么可能?我是跟凡依一起去的,她只是离开了一会,我……”还没说完,凡依便打来了电话,电话大意就是问古月染去哪里了,自己回到酒吧就不见了古月染。  挂完电话,悦月继续道:“怎么不可能?你的衣服还是我帮你穿上的呢,雷古德是把自己的风衣披在你身上带你回这儿的,一回来就翻出了我的会员资料,找到了我的电话,不然我怎么会在这儿呢。”  古月染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齐的衣服,还是没有回过神了。直到几杯茶水下肚,才问道:“谁是雷古德?”  “怎么,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正巧雷古德送点心来,“来,吃些东西吧,这个是我自己做的糕点,尝尝看。”  “原来是你呀,谢谢你。”古月染看到这张脸顿然想起了前不久的那壶普洱。“上次跟我一起喝茶的帅哥。”  “敢情你的脑袋记茶比记人厉害呀,呵呵……”说着递过一块裹着紫色酱汁的蛋糕,“尝尝,自己做的。”  古月染摇了摇头,说:“我不吃甜食的,特别晚上,容易长胖。”雷古德也只能作罢,反倒是悦月,吃了一块又拿起了一块,边吃边说道:“不错,不错,甜而不腻,好吃。”  “真的?那就多吃些,剩下的给你打包回去。”  “行,谢谢啦。”说完又拿起了一块,还没来得及放到嘴里,她又歪着头问雷古德:“请问,这个蛋糕多少钱一块呀?我可没带多少钱。”  “不贵不贵,也就5欧元一个吧。”雷古德停顿了一下,看着悦月纠结的表情,在一旁轻声问着古月染是否有钱借她付账的样子,他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不过呢,现在还没推出,所以今天算免费试吃。”  “那还能带走吗?”贪心的悦月,好吃的悦月,一听不要钱就又来劲了。古月染在一边超级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然可以了,靠你宣传呢。”雷古德傻乐着。  “你这么又给我们免费吃,又让我们带的,不怕被老板知道?”古月染问道,“雷古德,你不用理会那丫头,你让她带,她可是不懂得客气的,真的会带走的。”  “没事,没事,我们老板不会说的,因为我就是老板,哈哈。”  “什么?”古月染与悦月异口同声道,眼前这个穿着白围裙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老板。  “别那么惊讶,我说的是真的,要不给你看看营业执照?”  “不用,不用。我们相信你。”古月染连忙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今天太谢谢你了。”说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我开车送你们吧,古月染你这个样子估计危险。”雷古德担心迷药没有完全失效。  “那就麻烦了。”还没等古月染拒绝,悦月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古月染真是败给了这个丫头,本来是不想再麻烦雷古德的,毕竟跟他只是萍水相逢,而且方才他还救了自己,她真的是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结果悦月这丫的真的是那个什么,吃了人家的拿了人家的,还好意思让人家送她回去,服了她了。  一路上,由于迷药的作用,古月染的话并不多,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反而是悦月,一路直夸蛋糕好吃,夸的雷古德乐呵乐呵的,还说下次做了新口味再让她去尝试。  临下车前,雷古德提醒古月染说,今晚的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让她小心身边的人。那样子严肃又较真,但他始终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古月染,因为他不想这个原本就很忧伤的女孩子再多一件烦心事情。  城市的另外一个角落里,凡依一个人坐在硕大别墅的客厅里发着呆,直到大木钟敲过了十二点,爸爸开门进来才打断了她的沉思。  “小丫头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跟爸爸说说。”在外面强势的范亦皓,在家里可是对女儿温柔到极点的。  “没事,睡不着就在这儿坐回,顺便看看你几点回来?又去赖紫寒那了?”  “别没大没小的,什么赖紫寒,要叫阿姨。”与赖紫寒的关系,范亦皓的老婆早就知道了,也曾经闹过,却无济于事,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以范亦皓的势力,就算没有赖紫寒,也会有别的女人,况且赖紫寒也比较安静,这么多年守着范亦皓,并没有什么过分的想法。  “习惯了,在单位里叫习惯了。不说了,我回房间了,妈妈好像心情不好,你别顾外面的彩旗,就忽视了家里的红旗。”说完就回了房间。  她今天太冲动了,竟然会对古月染做出那样的事情,凡依事后不停的埋怨着自己,但一想起每天古月染桌上的鲜花,还有胡韦林为了古月染两次丢下自己跑掉的事情,凡依心里的妒火就不禁再次燃起,这嫉妒也许就是女人的天性。



正文 part16.
更新时间:2012-10-29 14:02:02 本章字数:11513

  午夜的电脑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着那段录像,路月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边打着点滴看着电视,一边还抽着烟,短短一分零一秒的短片,却被古月染反复看了无数遍,重复到在梦里都能出现与短片里同样的场景,也许真的是因为深爱过,所以当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那么久以后,古月染依然在看着那段片子,回忆着那份曾经甜蜜的爱情。直到眼泪无声无息的布满脸颊,才愿意关上电脑,一个人埋在被窝里,是哭是笑亦无法知晓。  那天路月影打扰了古月染的梦境,占据了整个黑夜,好像伸出手就能触摸到他的脸颊,可偏偏路月影离的越来越远;好像再走几步就可以扑在路月影的怀里,可偏偏怎么也走不到;好像踮起脚尖就可以碰到路月影的下巴,可偏偏怎么努力都点不起脚尖;于是天亮了梦醒了,人也恍惚了憔悴了……  没精打采的骑着电驴去上班,虽已经梳洗了一遍,可梦里的场景依旧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是不是又要见面了呢?古月染嘀咕着。见与不见抑或是两个矛盾体,纠结着搅乱了古月染的心。  办公室里一切依旧,已婚妇女们一大早就泡着咖啡三两成群的凑在一起讨论着昨晚的电视节目,或者聊着东家长西家短。未婚的姑娘小伙们在电脑前上着网看着八卦,与情人发着腻乎的短信。古月染独自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翻着今天送来的报纸,啃着另外一半早饭。  滴滴的MSN声响起,打开一看是凡依的消息:“看起来憔悴的样子,你怎么回事呀?”  “没事,就是做了一夜的梦,没睡好而已。”  “丫的,做什么美梦了?”  “梦见路月影了,邪乎吧。”  “不会是春梦吧,哈哈。那你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呀?”  “不用了,下午要出去下,顺便去喝口小茶提提神,你要不要去?”  “好呀,反正没事,跟你一起去。”  “恩,那我们吃完饭就撤。”  约定了下午的行程,古月染陡然提起了精神。抓紧着手头上那并不多的工作,不到十一点便空了下来。百般无聊,打开MSN看看有谁在线,正准备找个人聊天,就受到了BEN的信息:“丫头,早安呀。”  “大叔,十一点了,可以说午安了。”  “呵呵,也是也是。忙不?”  “刚忙完,正无聊呢。”  “最近过的怎么样呀?还好吗?”  “不太好,前些天差点就出事了,幸好朋友路过。”  “啊?出什么事情了?这么严重?”  对话内容省略一千字…………  在聊完那天酒吧发生的事情之后,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在凡依催促下,古月染只好与BEN告辞。  “丫头,要不要我去看看你呀,明天正好在广州。”  “不用啦,吃饭去了,大叔,回头聊。”  初冬的午后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几许惬意几许懒散。古月染与凡依步行在青石板铺成的平江路上,路边坐落了大大小小的咖啡店、书店、茶吧等。陆续还能看到在此拍摄婚纱照的准新人们。  斑驳的树,古老的石灰墙,穿着旗袍的模特儿在老街上拍着宣传片,导演在一边NG了很多次,围观的人一批换着一批。  ‘老地方’茶吧位于平江路的中断,大门正对着的是平江路上最古老的一个亭子,据老人们说,很早很早以前在这个亭子里上演过一场感人至深的爱故事,一户富家小姐与平民小伙相爱,在小姐被父母送上花轿与别人成亲的前一晚,他们相约在此碰头,然后一起私奔,却不料被新郎发现,他率领着家丁紧跟着把他们堵在了这个亭子里,那晚月黑风高,家丁们对这平民小伙子一整拳打脚踢,直到小伙子断了气,富家小姐见爱人撒手人寰,便纵身跳入了平江河里,殉了情。  古月染带着凡依坐在了老位子上面,店里的服务生见古月染来了,立马拿来了茶具。她从包里掏出了上次路月影留给她的大红袍。随着一洗一泡的过程后,大红袍浓郁的兰花香便散发了出来。喝一口,如同滞留在花间,古月染一副陶醉的样子,让凡依不免笑了出来。  “古月染,你的表情太逗了,陶醉的,像是喝了什么人间极品似的。”  “你尝尝就知道了,确实是人间极品。”  凡依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说道:“恩,不苦。”  “外行就是外行呀,这么一小杯要分三口喝完,一口喝完是牛饮,二口喝完是解渴,三口才叫品茶。再说茶本来就不是苦的。”  “那为什么办公室里的泡的茶叶是苦的?”  “那是因为用马克杯泡的,茶叶在水里浸泡的时间太久了也就苦了。来,再尝尝第二泡。”说着从壶里倒出了第二泡茶水。  这回凡依学会了,分了三口,然后说道:“我还是喝不出来,不过好像比刚才那杯好喝。”  “哎,早知道不带你来了,不懂得欣赏。”古月染叹气道。  “给我来一杯,有好茶古月染你怎么不叫我这个懂茶的人呢?”不知道雷古德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反正古月染寻声望去的时候,雷古德已经站在她身后了。凡依抬起头迎上了一双犀利的眼神,只那一眼,便足以让她心惊胆战。  “以为你不在店里呢,来,尝尝这款大红袍。”古月染久违茶友,满脸的微笑是打心底的高兴。  “何止是我,悦月也在,不过在厨房偷吃呢。”雷古德饮完杯子的茶说道。  “哦?那丫头也在这?难道你们有一腿?不然她怎么一个人跑来,也不叫上我呢?”  “哪里哪里,是我今天又做了款新口味的蛋糕,所以找她来试吃的。只叫你不吃甜食,不然也打电话给你了。”  凡依在一旁听着这些她听不懂的话题,仿佛古月染忘记了她的存在。“染染,我去个洗手间。”凡依借故离开了下,一来她确实想去洗手间了,二来她想出去透透气,雷古德的气场太过强烈,让她心虚不已。从洗手间出来,却被雷古德堵在了门口。  “离古月染远些,不要再伤害她,否则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女儿。”  “那天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只是……”  “不管事实怎么样,我只知道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赶到,古月染就出事。”  “啪~~~”一击清脆巴掌声,“原来是你,是你在背后伤害古月染。”是同样在洗手间里的悦月,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上前狠狠的给了凡依一巴掌。  凡依捂着脸蛋,眼泪在眼眶打转,长这么大,连她的父母都没有动手打过她,却在这里挨了这个小丫头的巴掌,恨,眼里充满了恨意。她死死盯着悦月,让悦月感到了一丝透骨的寒意。  “你没事吧?”雷古德走到了凡依身边问道,顺便把悦月拉到了身后。  “不用你假心假意的,现在你满意了吧。”说着,凡依跑了出去,但是她的泪却没有流下。  “悦月,你太冲动了。”雷古德满眼指责的看着悦月。  “你早就知道是她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悦月完全不顾雷古德的指责。  “你斗不过她的,以范凡依这样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就此罢手的。”  “我不怕她。”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提防着些。还有不要告诉古月染,毕竟他们在一起上班,撕破了脸,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的”  “恩。走吧,我好久没喝古月染泡的茶了。”  茶具前只剩下了古月染,凡依的手提包与外套已经被拿走了。雷古德与悦月像没事人一样坐了下来。“你朋友走了?”雷古德问道。  “是呀,有事先走了。”  悦月想起刚才的一幕,还有那晚古月染被灌迷药的事情,心里的憋屈就不打一处来。“古月染,其实凡依她……”说道一半,雷古德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悦月一下。  “恩?凡依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喝茶喝茶。要不我再去取上次那个普洱?”  “不用了,我这还有别的茶,最后喝普洱吧。”古月染边说边把壶里用过的茶叶倒在身边的垃圾篓子里。“悦月,你是不是想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与凡依有关?”古月染淡然的说着。  “你都知道?”悦月疑惑的看着雷古德。  “恩,我心里有数。没事,喝茶吧。对了,悦月,这个时候不是该在上班吗?怎么溜到这来了?难道你换工作了?”为了营造气氛,古月染扯开了话题。  “跟你一样,假借工作原因溜出来的。不过一会要回赶回去的。”  “啊?不留下来吃晚饭呀?”雷古德插话到。  “当然不啦,要回去打卡呢。”  “哎,我还打算亲自下厨做几道拿手的好菜留你们吃晚饭的呢。”  “哦?雷古德,你是想留悦月,顺便留我吧?哈哈。”古月染打岔道。  “哪有,反正都是要吃饭的嘛,就顺便了。再说麻烦悦月两次帮我试吃蛋糕了,想借此表达下谢意的。”雷古德有些脸红道。  “有的吃,我肯定留下,不过要先回去打卡,再过来,古月染你等我的哟。”一听说有吃的,悦月这个馋猫真的是再远也愿意赶来赶去的。  “好好好,我也回去打个下班卡,回头在这里一起品尝秦大厨师的手艺。”  那天的晚饭,雷古德做了一桌子的菜,当然古月染也小露了一手,做了个蒜苗肉丝,那个菜是当初专门为了路月影学的,可惜他没有来得及品尝,就不要古月染了。那晚‘老地方’茶吧只属于他们三个,室内有说有笑,温暖至极,室外野风突起,寒意一阵一阵。  到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了,与往常一样,古月染与爸妈打了个招呼,洗漱完毕后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打开MSN,BEN的头像便闪了起来。是中午最后一条再见的信息。  古月染见BEN在线,回复了条消息:“大叔,还没睡觉?我刚到家。”  “恩,我也才回来。”  “打球去了?”  “没有,刚从南京回来,累呀。”  “出差啦,明天不是到广州吗?今天为什么不直接从南京到广州呢?跑来跑去肯定累啦。”  “丫头又不见我,我去广州干什么呢。再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舒服呀。”  “也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明天见。”  “明天见?难道……丫头愿意见我了?”  “是呀,上次某人不是说从法国给我带礼物了嘛,看在礼物的份上也得见见呀。再说明天也没事,就怕大叔对丫头期望过高,见了会失望。”  “晕,是丫头对我期望别太高了。”  “怎么会呢,上次有看过照片,大叔还可以啦。快睡觉去吧,明天还要赶火车。”  “恩,丫头,安。”  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了,让古月染反而觉得这位从未谋面的陌生朋友才比较真实,所以她想见见他,那个被自己喊了快一年大叔的人。对这个拥有一份不错薪资,又单身的男人,古月染充满了好奇心,但是她知道自己与BEN之间不会发生什么,因为他与她不在一个城市,就像她与路月影一样。  那晚古月染没有梦见路月影,也许是因为心太累了,那夜她睡的很熟,直到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古月染才伸了懒腰爬了起来。由于昨晚睡觉的比较好,早晨的心情异常舒畅,与萧爸爸萧妈妈一起用完早饭,古月染拿过萧妈妈递来的牛奶后,便骑着电驴上班去了。  当天上班的时间过的很快,也许是心虚的原因,凡依没有找古月染一起午饭,古月染也无所谓。反而是那些喜欢八卦又没事可做的老妇女们,在私底下嘀咕着猜测着。  与BEN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在约定的餐厅外,古月染见到了BEN,比她想象中的要完美许多。大概一米七八的样子,干净的短发,不算很大的眼睛佩戴着半框眼镜显得很斯文,深蓝色的大衣,深色休闲牛仔裤,单肩挎着一个电脑包,成熟、简单又带些活力。看起来顶多二十八九的样子。  “大叔?”古月染试探性的叫了声,MSN里虽然一直称呼BEN大叔,但现实中这么叫起来还真有戏别扭呢。  “丫头?”然后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天的必胜客里,客人并不是很多,两个人坐在无烟区较为安静的位置,BEN询问古月染吃什么口味的披萨,还有喜欢吃的东西以及饮料,然后叫来了服务生,BEN除了点了个蔬菜沙拉外,其余的都是按照古月染的喜好点的。  原来他也吃蔬菜沙拉,古月染心想,在点单的过程中,古月染一直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透过眼镜,看到了眼角细细的皱纹,脱下外套里面是件较为休闲的毛衣,由于经常打球的原因,三十多岁的BEN并没有发福的迹象。  “看什么呢?”BEN轻声问道。  “没什么,你也吃蔬菜沙拉?”古月染回过了神。  “是呀,营养价值高。在法国的时候,除了肉和披萨面食外,就只能吃些蔬菜沙拉来淡化油腻了。”  “对了,你不是说给我礼物吗?礼物呢?”说起法国,古月染就想起了她的礼物。  “正要跟丫头说抱歉呢,昨天都准备好了,但是今天大早赶火车去锡市的时候,就忘记拿了。下次给你吧。”  “咦?你不是在广州开会吗?”  “没有拉,是在锡市。”  “那你是专程赶到广州来请我吃饭的?”  “恩……也不算吧,火车也停广州站点的,我只是提前下车了。”  “感动呀。”古月染停顿了下,见BEN没有再回话,便又说道:“大叔,你去法国哪里的呀?好玩吗?是普罗旺斯吗?”  “不是,是一个叫做Angers的城市,是个乡间小镇,挺漂亮的,与中国的建筑完全两样,人们住的都是一栋栋的小洋房。”  “真的?那一定很美。”  “是呀,回去了传给你看照片。那边的人开车都很快,有一次坐当地朋友开的车,时速表上飙到了180,我就问另外一个朋友是不是平时他们也开那么快的。结果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BEN看着古月染的眼睛问  古月染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朋友对我说,法国人知道在中国车子开的是很慢的,所以那天已经是降低了速度在开车。可想而知,在国外,公路上的汽车行驶的有多快了。”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有一出没一出的聊着,一会聊法国,一会聊工作,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得过去了。走出餐厅的时候,外面刮起了冬天的第一场北风,吹得脸颊有些疼,但心却是暖暖的。  开着电驴把BEN送到了车站,那天的见面在简单的一句再见后宣告结束。古月染在北风中骑着电驴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分离二十分钟后古月染到达了家中;一个小时后,她坐在了电脑前;一个半小时后,BEN上线了。  “丫头,我到家了。”  “大叔,我早到了。”  “丫头,对我印象如何,是不是很丑呀。”  “哪里哪里,帅的不行,标准的成熟男人。”  “那你喜欢吗?”  “喜欢,不过是侄女对大叔的喜欢,哈哈。”  “晕。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快睡觉去吧,一整天都在赶来赶去的,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好吧,我先洗澡了,回头聊。”  BEN是个有深度,有品味,有修养的成熟型男人,确实是古月染喜欢的类型,只可惜他不属于广州,就像古月染不属于上海一样。再加上年龄的差距,都说三岁一代沟,他们之间竟然有三个代沟。  如果他们在一个城市,也许古月染真的就会心动。更或者,她已经有些心动了。她摇了摇头,埋怨自己没事胡思乱想什么呢,八字连捺都不知道在哪里呢。何况古月染向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鬼事儿。  关掉了电脑,她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然后努力试图睡着,却满脑子都是路月影,BEN和胡韦林时而飘过脑海,却占据不了路月影的位子,结果那一夜,梦里又全是路月影,真真切切的,就好像雨过之后的风景,格外明朗……  多少次又多少次,回忆把生活划成了一个圈,而古月染在原地打转了无数次,无法解脱,总是希望回到最初相识的地方,如果可以再一次选择的话,或许可以爱的更潇洒些,可以让那些回忆少一些。  日子平淡的过着,每天上班下班,偶尔约上悦月去‘老地方’找雷古德附庸风雅的品上壶好茶,聊聊天吹吹牛。只是那段时间古月染几乎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有大片大片盛开的桃花,覆盖了山野,唯独覆盖不了古月染。桃花丛中的那个身影模糊又清晰着,他穿着路月影的衣服,却没有拥有路月影的脸,每一次想看清楚那张模糊的脸庞时,梦就醒了。  那段时间,古月染与凡依的隔阂,在凡依向古月染坦白道歉之后化解了。因为古月染不想计较,她的心凉了,她不明白胡韦林究竟有多大的魅力可以让凡依为了他而伤害自己。抑或凡依心里也不明白胡韦林到底哪里吸引了她,只是很想接近他,胡韦林越是拒她千里,她越想得到他。  那段时间,BEN每天早晨都会发信息向古月染说早安,也会在每天晚上与古月染说晚安,有时他们可以断断续续的从早安聊到晚安,古月染喜欢那种感觉,淡淡的暧昧,不涉及感情,却也不再那么孤单。  那段时间,胡韦林已经停止送花,只是有时古月染下班的时候会在单位门口看到胡韦林。每一次胡韦林都邀请古月染共进晚餐,而每一次古月染都会拒绝。之后,就能在宽阔的大街上看到时速30码的丰田车,尾随在红色阿米尼后面,没有喇叭声,没有超越,只是慢慢的行驶着,直到阿米尼安全到达目的地,丰田才离开。  那段时间,家里平静的很,嫂子也很久没有摆着臭脸对妈妈了,还相当反常的给妈妈与古月染一人买了双鞋子。只是有一次去奶奶家,听叔叔说嫂子要用郊区房子的拆迁款为她的亲弟弟在广州买房子。古月染用淡然的笑容回应了叔叔的话,因为她打从进这个家门就没想过要爸爸的一分遗产,只不过嫂子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  这年的冬天似乎来的特别早,广州的雪也下的特别早,第一场雪下在了平安夜。古月染印象里上次平安夜下雪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年是古月染与路月影在一起的第一年,雪是在平安夜早上突然下起来的,当联欢晚会结束他们走出礼堂的时候,漫天的雪花还在飘飘洒洒的落着,树都白了,操场上聚集了许多前来玩雪的同学们。古月染路月影、悦月魏代伟也一起加入了大部队,他们一起堆了个雪人,用树枝做着雪人的眼睛和嘴巴,用石子做了雪人的鼻子。也是在那个飘着雪的平安夜,古月染把自己交给了路月影,那天的对话那天的誓言清晰的依旧如昨天。  “路月影,你会娶我吗?”  “会的,路月影今生的新娘只有古月染。”  “你发誓。”  “我对着白雪发誓,今生除了古月染,不再娶任何一个女人。如果违背誓言,就让大雪把我覆盖,永不融化。”  如今又是一个下雪的平安夜,而路月影,你是否还记得你的誓言,你的身边依偎着陪伴着的是谁,还是古月染吗?  原来的原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曾经相守的人分离了,久到那些甜蜜都随着时间变成了记忆,挥之不去,每每记起就很疼很疼的记忆。  平安夜的前一天,古月染想如果明天胡韦林来约自己,她愿意赴约,毕竟一个人孤单不如两个人狂欢。平安夜当天下班的时候,胡韦林真的出现在了单位门口,古月染抑制着心中的喜悦,准备接受胡韦林的邀请,可是,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化着,当胡韦林拉开车门的时候上车的却是凡依。  “古月染,一起去玩吧?”胡韦林礼貌的像古月染问道。  “是呀,染染一起去吧。”凡依也应和着,但是语言里表达的却不是那个意思,至少古月染是那么认为的。  “不了,我约人了,你们玩的开心。”  “那好吧,胡韦林我们走吧。”望着丰田远去的影子,古月染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说不出的感觉。  打电话给悦月,悦月却说要与同事一起狂欢,她邀请了古月染,只是古月染没有去,她害怕节日的热闹会衬托出她的孤单。  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店家都搭起了圣诞树,挂起来彩球,打起了促销活动。走到哪里都充满着节日的气氛,古月染孤单的身影与这样的热闹格外不搭调。她想找个地方吃个便饭,可是无论是什么规模的餐厅都已经爆满。最后她选择了去‘老地方’找雷古德喝茶,顺便蹭饭吃。  平时安逸的平江路,在这个节日也显得有些喧闹,走进‘老地方’时,却被伙计告知老板不在店里,出去约会了。古月染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刚点了份煲仔饭,她的电话响了。  “丫头,在干什么呢?”电话那头是BEN极具磁性的声音。  “一个人在街头逛着,现在准备找些东西吃。”  “这么可怜呀,一个人过节。要不,我陪你吃饭?”  “好呀,你飞过来陪我呀,哈哈。”  “告诉我地址,半个小时之内,我肯定赶到。”  古月染把‘老地方’的地址报个了BEN,她以为他只是在与自己开玩笑,却没有想到半个小时还不到,BEN真的出现在了‘老地方’。  有了BEN,古月染不再孤单,他们在‘老地方’简单的解决了晚餐,古月染问伙计要来了茶具,在下雪的洋节日里,品起了颇为中式的乌龙茶。那晚他们从天文聊到了地理,从五代十国聊到了现代,从炎帝聊到了hujintao,从咖啡聊到了茶叶。总而言之,他们喝了很多茶,说了很多话。直到‘老地方’关门,还意犹未尽。  离开茶吧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古月染说想看看平江路的雪景,BEN就陪着她沿着平江路从北走到了南。一切都是白的,连呼吸都是空白,整个过程中古月染的话很少,BEN也不忍打扰那份宁静。他与古月染的间距永远保持在十公分,那是暧昧的距离,BEN始终绅士的走在古月染的左边,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没有逾越一步。  BEN打车把古月染送回家的时候已是晚上的十一点,那晚BEN留在了广州的酒店,因为第二天他要在这儿开会。  “丫头,刚才很想抱你,你的眼神太悲伤了。”分别之后的第一时间,BEN发来了这么一条信息。  “大叔,谢谢你的尊重,你是个绅士。”古月染回复到。  “同样谢谢丫头,陪我过完了今年的生日。”  隔了十五分钟,古月染再次回复道:“出来,在你酒店门口。”  看到这条信息,BEN满是惊愕,他犹豫了几分钟后,终于还是选择出去证实古月染是否真的在外面。酒店大门外,他看到古月染伫立在北风中,双手插在口袋里,正对着自己笑。那笑是他见过最美丽的笑容。  古月染走上前,深深给BEN一个拥抱后,说:“不知道今天是大叔的生日,送你个拥抱,就当是礼物吧。”  “丫头专程跑来,就是为了这个?”  “恩,还好,还没过十二点,希望大叔不会嫌弃这个礼物的寒酸。好了,礼物送完了,我该走了,再见。”古月染笑着说完了准备好的台词,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丫头。”  “恩?”古月染再次转身望向BEN。  “谢谢你的礼物,丫头。”  “没事,再见。”古月染再一次微笑了,亦如刚才那样,灿烂的笑容,让BEN迷了眼。  平安夜的故事注定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在古月染刚踏进小区大门的时候,BEN再次发来了信息:“喜欢丫头,我们交往吧。”  “大叔,我还没有做好再次恋爱的准备。”  “没事,你可以考虑一段时间。”  “好吧,等我从旅行回来再说吧。”  “等你的回复。”  这样的夜,她怎么能够接受一个男人的表白,这样的节日,她怎么敢重复往日的悲伤。平安夜有着古月染太多太多的回忆和痛了。去年的平安夜,路月影说“古月染,我们分手吧”,五年前的平安夜,路月影说“路月影今生的新娘只有古月染。”那些甜蜜的誓言,那些冷酷的语言,都在冬天,都在平安夜。  给自己一个假期,舒缓许久以来压抑的心情。古月染想寻一个安静的地方,把自己放进去,暂时的远离俗世繁华,过上两天安逸的只有自己的生活。背书行囊,告诉妈妈出去散散心,然后关闭了手机,选择了离广州较近的西塘古镇。  入住了先前订好的农家客栈,不是很大的空间却一应俱全。房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绿野”,很春天的感觉,在这个冬天让古月染略感温暖。客栈有个小小的天井,里面有口水井,客栈没有前台没有服务生,主人给了古月染两把钥匙,一把是房间的,一把是客栈大门的。很自助的形式,让古月染有一种回家的错觉。  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已是夜幕时分。西塘古镇没有因为夜的来临而冷清,可能是由于冬天的原因,晚上的行人并不多,古月染独自包了条游船,船是乌篷船,船夫在船头摇着船桨。一个人的乌篷船很惬意,没有喧闹的声音,透过乌篷船看西塘,西塘的夜尽收眼底。挨着河的商家和客栈亮起了灯笼,与天上的月光一起照亮了平静的水面,河面上还有承载着游客愿望的许愿灯,那灯像散落在河里的星星,偶尔荡起的涟漪一层层的,把那些许愿灯越打越远。在船头,古月染放下了自己的许愿灯,她祈祷,祈祷自己可以快乐,可以拥有爱自己的人。  都说西塘的酒吧很有名,属于那种清吧。古月染寻了家气氛较好的酒吧坐了下来,驻唱歌手已唱了起来,她要了瓶果酒,是红红的野梅子酒,很奇怪的味道却是古月染所喜欢的,那是种奔放而又带些传统的味道。  热闹的酒吧,寂寞的人群,悠久的曲子,埋没了落寞的心……是谁在这里迷失,是谁把孤单遗留,是那个害怕深夜害怕安静的孩子。人群里,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抽烟有人醉,有人孤单有人欢,原来谁都逃离不了这个喧哗的红尘俗世。那些人不能,古月染亦不能。原本给自己的假期显得徒劳,因为她的忧伤太多太多,多的可以把一切美好都给覆盖了。  几曲之后,古月染发现这个酒吧的驻唱歌手不止一个,其中有个新疆小伙。卷卷的头发,干净的八字胡,深邃的眼睛,迷离的眼神,时而欢快时而抒情的歌声,让人乱了心智,慌了神。古月染安静的喝着果酒抽着烟,人群里她显得落寞而又高雅。眼神没有目标的游离在人群中,看着那些买醉的男人女人们寂寞的寻求着快乐。人群里中古月染找到了属于她眼神的定点,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要一眼,她便能确定他是谁。  她喝干了瓶子所剩无几的果酒,伴随着优雅的步伐一袭白衣的古月染走上舞台,与DJ简单的交流了之后,她拿起了麦克风,说道:“一首《可惜不是你》送给在场所有孤单的人们。”  音乐响起,歌声响起,掌声也响了起来。“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古月染唱着,眼神定格在某一人身上,而那个人亦如古月染注视他般,注视着古月染。这一刻眼神的交汇,让时间退了回去,周遭一下显得好安静,世界仿佛就剩下了他们。  她太养眼了,白色的大衣,黑色帽子黑色的靴,他怎么能不注意到她。古月染深情演绎着《可惜不是你》“努力为你改变,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线,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温暖我胸口……”  那句句都唱在他心上,仿佛一切回到了从前,可惜他们都不再是以前的他们,古月染成熟了,也勇敢了。他认识的那个古月染从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放声歌唱。一曲结束,博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掌声。  曲终人不见,一曲终结掌声终结,古月染也终结在了人群里。外面寒风凛冽,古镇的夜静的可怕,与方才的酒吧截然不同,但悲伤确实一样的。幽静的巷子幽静的月,那夜月很明星很稀,让古月染想起了很多年前在路月影家阳台上看到的夜景,也许只有离开城市才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月亮吧。  “你在做什么?”幽幽的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在仰望天空。”  “30°的仰望是什么?”  “是我想念你的角度。”  “为什么把头抬到30°?”  “为了不让我的眼泪掉下来……”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继续说道:“看今晚的月色多好,像极了那年在你家阳台上看到的月色。”  “是呀,你还记得?”  “我一直都记得。只是你忘记了。”  “染染,你过的还好吗?”  古月染收回了眼神,凝望着路月影说:“我以为终有一天,我可以将爱情忘记,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听到一首旧歌,眼泪就流下来了。无论我把头抬的多高,眼泪就是无休无止的流了。因为那是一首我们曾经一起听过的歌。”  “染染……”  古月染没有理会路月影的呼唤,继续道:“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觉,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所以路月影,我没有忘记你,所以我过的不好,一点也不好。”古月染转身抱住了路月影,她没有忘记他,她爱他依然如旧。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住处吧,你饿吗,要不要先去吃些东西?”  “我累了也冷了,想回去了。”  安静的烟雨长廊中,路月影与古月染并肩走着,周遭一片宁静,除了风声便是萧瑟的树叶声。古月染习惯性的把左手插进了路月影右边的上衣口袋里,那一刻路月影愣住了,古月染亦愣住了,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的那个人已不是她的了。  预抽回手来,却被路月影按住了。“冷就把手放在里面吧。”说着伸出了自己右手拦住了古月染的肩膀。“这样不冷了吧?”  古月染抬起头望着路月影那透着柔情的眼睛,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们继续前进着,任由这一切发生着。他们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他们像这般相互依偎已是多久没有的事情了。  总有一些会留下,留下来做一个不灭的印记,好让那些不认识的人也知道,她曾经那么深深的爱过他。那晚路月影没有离开古月染,那晚他们重温了昨日的种种温情,那晚她依偎在他怀里,温暖的泪流不止。  “到现在我才明白,无论我变的多坚强,你永远是我的弱点。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古月染捶打着路月影,却被他抱的紧紧的。  “染染,以后在你想起我的时候,请别忘记我曾那样深深爱过你。”  古月染推开了路月影的怀抱,说道:“我不会忘记,我也会记住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我的了,现在的你爱悦月,那个像曾经的我一样柔弱的悦月。”  “在我的世界里,你依旧如从前般没有改变过,变的是这个世界。”  “我们何苦再自欺欺人呢,我们都变了,不是吗?你不再只爱染染,你的新娘也不会只是染染。而我的世界也不再只有你,我有我的工作,有属于我的幸福,所以我们都变了。”  古月染平静的反驳着路月影,她装着很坚强,可滴滴落在心里泪却告诉自己她很伤心,她多么想告诉路月影什么都会改变,永不变的是她一直会爱着他。只是她的倔强她的自尊告诉她,不可以那么说。  “染染,我们什么都不要想,好吗?过完今夜我就要回江城了。让我们好好珍惜这一刻。”说着路月影吻住了古月染,雨点一样的吻密密麻麻落满全身,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比爱更重要呢。放纵自己一回,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和自己狗狗书籍网的陌生人一起放纵一次。  那夜古月染一宿未眠,看着身边熟睡的路月影,她的心情忽喜忽悲,喜是因为她想起了很多那些曾经有路月影陪伴的夜晚,那时的他们一起抢食吃,用猜拳来决定电视遥控器的掌握权;他们一起洗澡,然后路月影说这辈子只允许古月染帮他洗澡,古月染说这辈子只帮路月影洗澡。  悲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的了,那些誓言已经成了谎言,他的心已是别人的了,而自己却还在原地徘徊,因为自从路月影走后,古月染就迷失了前进的方向。这一刻,回忆是甜蜜的,现实是悲伤的;天是黑的,心是空洞的;他是睡着的,她是清醒的。  天边开始放亮的时候,路月影便蹑手蹑脚的起身离开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的走了。那一刻古月染依旧是清醒的,只是她背对着他,她不愿意看着他离开,因为她不想他看到被泪浸湿的枕头。  很多人不需要再见,因为只是路过,就像她与路月影,原本已经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在异地偶遇,然后重温一场旧情,仅此而已。遗忘这次相逢也许就是对这场相遇最好的纪念。  一场偶遇打乱了规划许久的计划,再没有心情继续留在西塘享受它的宁静,就像古月染所说路月影终是她的弱点,一处一碰就疼的伤。



正文 part17.
更新时间:2012-10-30 14:02:01 本章字数:8813

  一切的相遇总是有结束的时候,一切的记忆总是有尘封的一刻。古月染选择不再想念路月影。在离开西塘的那一刻,她给他挂去了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不是路月影,是路月影的妈妈。  “是小萧吗?”  “是呀,阿姨。”  “你找路月影呀,他已经不用这个号码了,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阿姨,你和叔叔身体还好吗?”听到骆妈妈的声音,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我们都好,谢谢你惦记了。有空来江城玩呀,我和你叔叔都挺喜欢你的。”  “恩,有空我会去的。阿姨,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好好好,有空一定来玩,把男朋友一起带来给阿姨瞧瞧。”  “恩,阿姨再见。”  “再见。”  路月影换号码了,再见面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告诉古月染,也许是不想古月染再打扰他的生活。古月染的原本就凉了的心再次感到了寒冷。用耳机塞住了耳朵,可音乐带来的只是更多的悲伤,一首又一首的歌曲,让哀伤更加哀伤,让痛愈演愈烈。  直到车子开进了广州的站台,古月染还没有缓过来。她需要一壶茶,让自己忘却烦恼,所以她去了‘老地方’。  ‘老地方’的门口,古月染竟然巧遇了悦月。  “悦月,难道雷古德又做新口味的蛋糕了?”  “是呀,你怎么知道?”悦月惊讶古月染的未卜先知。  “不然,你怎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儿呢?”每个周末的下午悦月都是用来补眠的,特别是魏代伟离开之后。而今天能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巧遇悦月,是古月染怎么也想不到的。  “嘿嘿,你从西塘回来了?有没有什么艳遇呀?”  “遇到老情人算不算艳遇?”  “谁?你不会是遇到路月影了吧?”  古月染点了点头,表示了默认,她要坦然的面对一切,所以她必须勇敢的接受巧遇路月影的事实。  “啊里个神呀,这个是缘分还是你不朽的宿命呢?一年里面你们竟然相遇了两次。”连悦月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你们的缘分还没有尽吗?”  “不会的,他已经换了号码了,我想我以后都找不到他了。”古月染有些落寞的说,昨晚的一切把那些隐藏的差不多的爱意全部勾了出来,而早上的一个电话又打入了谷底。  “我说,你们聊什么呢,也不进来。”雷古德穿着厨师服在二楼的窗口向外望着,“古月染,茶具都准备好了,再不来,水都凉了。”  “来了,来了。你是着急喝茶了吧,哈哈。”阴郁了一天的脸庞,总算有了丝丝笑意。  机灵的伙计早已经把茶具摆放好了,只等着古月染的入座。雷古德喝了几杯茶之后,在悦月几经催促下,再次回到了厨房完成他那做了一半的蛋糕。又剩下古月染和悦月两人了,‘老地方’里没有其他的客人。  “悦月,老实说,你瞒着我独自来这儿几次了?”  “也没几次,就是雷古德做了好吃的,我才来的。”  “苗头不对哟~~~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古月染阴阳怪气的问道。  “哪有呀,就是普通朋友而已。这不还是通过你才认识的。”  “少来,我可感觉得出雷古德对你有些好感。我跟你说真的,差不多就好了,如果雷古德真的对你好,你就接受了吧,上次听凡依说,雷古德家境在广州也算的上不错的了。”  “什么呀,就是吃了几次蛋糕,好像搞得我们有什么似的。再说了,我可不像那些男人,说放下就放下的。”  “你还在意魏代伟呀,都过去的人了。我们总是要珍惜眼前人的,不是吗?你看看魏代伟过的多潇洒呀,上次在街上偶遇,跟那女人亲密着呢。你又何苦放不下呢。”古月染劝解着悦月,仿佛自己已经走出了失恋的沼泽一样。  “你少来,说我会的,你自己呢?我问你,胡韦林哪里不好了,你怎么就不接受呢?要学历有学历,要事业有事业,要人品有人品的,这个你都看不上,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想要找什么样子的?”  “胡韦林是好,可是终不是我的。平安夜那天,他已经与凡依一起约会了。再说他是凡依瞧上的男人,我不愿意与他扯不清,你也知道,在我这儿友情永远大于爱情。”  “敢情你是为了凡依才不接受胡韦林的?”  “算是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想谈,害怕了那些情呀爱呀的。”  “我看你是没有走出路月影的阴影吧。其实你刚才说的也对,有好的我们确实该珍惜了,毕竟也老大不小的了。只是有些伤口的愈合是需要时间的。”悦月惆怅的说着,满脸忧伤。  “蛋糕来啦,小心烫。”雷古德捧在一盘蛋糕回到了茶桌前,闻起来诱人的很,让平时不吃甜食的古月染也忍不住与悦月一起品尝了起来,甜而不腻,确实好吃。  一旁的悦月看着古月染吃着蛋糕心满意足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古月染,原来除了茶,你吃蛋糕的样子也很享受呀,哈哈。怎么样,味道不错吧,知道你不吃甜腻的东西,雷古德特意调制的一款甜却不腻的蛋糕,本想我先尝过之后,再拿给你吃的。”  古月染受宠若惊的望向雷古德说:“特意为我制作的?那太感谢了。不会是为了某人来讨好我的吧?哈哈。”傻子都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了,雷古德却在一旁揣着明白装糊涂。  “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多明净,如同彩霞如白云,芬芳扑鼻多美丽,快来呀,快来呀,同去看樱花”稚嫩的童声回荡在整个樱花林里。  一阵“嗖嗖嗖”的响声,打破了樱花林的宁静,“是谁?”穿着淡紫色和服的夏沫停止唱歌,当时,她还是个孩子,扎着马尾辫,穿着淡紫色的和服,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十分惹人爱。  “是谁?”夏沫再一次问道。  “嗖嗖嗖”只见从年龄最老的樱花树飘下几片樱花花瓣,随后,一位穿着淡粉色,梳着丸子头的小女孩从古老的樱花树下走了出来,她——蓝婷绪。  夏沫见了有一个小女孩,便放松警惕,向她走去,便伸出手,对她说:“你好,我叫夏沫,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说完,便露出一个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也许,内个小女孩很害羞,可见夏沫这么热情,也伸出手,笑着对她说:“我叫蓝婷绪,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说完,她们一起拍起皮球,唱到:“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多明净,如同彩霞如白云,芬芳扑鼻多美丽,快来呀,快来呀,同去看樱花……”  ———————————夏母的惨剧①——————————————  “蹬蹬蹬——”安静的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一个酒红色头发高扎马尾辫的女孩出现在走廊上,她——正朝着夏沫母亲的房间走去……  “バカ!このすべてはまた夏沫ためじゃなく!!あなたと一緒に靑婷は!?あなたに教えて!藍婷緒はただ夏の家の1粒の駒にすぎない!!!(笨蛋!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夏沫!!你以为蓝婷绪是什么!?告诉你!蓝婷绪只不过是夏家的一颗棋子罢了!!!)”蓝婷绪正打算回房间找夏沫玩,可无意间听到了夏母和自己母亲的对话。  “寒淑、藍の家に何を間違って、どうしてあなたはすべて私とまでは行きますか!まさか私は生きる権利もないか?あなたは私に教えてよ!寒淑!あなたは私に教えてよ!!(寒淑,我们蓝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跟我过不去?!难道我连活得权利都没有吗??你告诉我呀!寒淑!你告诉我呀!!)”蓝母大声吼道。  “生きる権利がある!あなたは意外にもまだ敢えてと言う権利?!ふん!あなたに教えて、あなたはまったくないこの世界で生きている!!(活着的权利?!你居然还敢跟我说权利?!哼!告诉你,你根本就不用活在这个世界上!!)”夏母冷笑着说。  “なんでこうなるの。どうしたことなんでしょね?どうしてこうなる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蓝婷绪像发疯似得跑了出去,大喊一声,惊动了夏母和蓝母。彻底崩溃的时候,告诉自己还有希望。  而眼前的一切,接近了迷茫。  分不清黑白,搞不懂对错。  时光的倒流,盗不走曾经的笑颜。  带着笑容去回忆。  想到的是伤痕累累。  从别人的眼神中,竟看出了自己的伤痕。  不愿去相信,彼此的承诺,那般的容易破碎。  可无情的话语,再度深深的抨击。  抨击那份幼稚的无畏。  等待,早就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  没有人那么大方的  大方得一点不生气的看着本该属于自己  而且换成别人的画面。  依稀泪光中,誓言依旧未变。  可惜,人儿已变。  变得迷离,变得朦脓。  梦境中的伤感,再度揭示。  伤的太深。  早就该放弃,偏偏忘却不了。  如果未曾发生,又何必去回忆。  而发生之后,偏多了那么多的伤感。  伤感无罪,罪的是伤感的人。  多情的人永远伤感,伤情的人肯定多情。  而我,正是一个伤情的人  所以,避免不了多情。  多情,就是多余的爱情。  何苦挣扎,何苦咆哮。  于睡梦中惊醒,最终分不清到底何时入睡。  甚至,还以为一直在梦中。  黑夜有点令人恐慌  看不清白色的那片,让人心动的那片。  而带来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我愿与黑暗同行。  偏偏,黑暗也抛弃了我。  所以,我只能够在无尽的黑与白交换中轮回  却始终轮回不到自己的路。  她说路太长,话太早。  而我却说,是心太累,不想找。  已经迷失了方向,丧失了灵感。  所以,只能够在失望中沉思。  然后带来一丝所谓的笑容。  去蒙骗所以的过客。  过客不笑,只会悄悄避开。  毕竟,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哈哈大笑。  笑的没错,却多了寂寞。  寂寞的笑,譬如寒鸦夜鸣。  说不清的苍凉,道不尽的伤感。  于是,旅途中,多了那样一个人。  那样一个分不清对错的傻瓜。  傻瓜不傻,可惜却不愿意明智。  明智的时候,太多的委屈和无奈。  只有那一份傻傻的笑,才能逃避。  逃避掉一切无知的挣扎。  嘲讽和鼓励,已经不重要。  重要也在闭眼的刹那消失。  所以,我苦笑、哭笑,枯笑,酷笑。  依旧埋藏不掉,那份应该忘掉的忘不掉。  谁不想高兴的看着未来。  谁不想兴奋的展望最后。  而现实的伤感,却多了羁盼。  羁盼中的人,不得不伤感。  明知道最后会伤害,偏偏愿意去采摘。  采摘那带刺的花儿。  最终,伤了指头,流了一滴血红。  花儿娇艳,却不会在意多了一点艳红。  只是摇摆着甩掉,甩掉那该死的血红。  匍匐在荆棘从中,忘却了疼痛。  只是记得。  前世的轮回,到而今,却忘记了对白。  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偏偏在寒风中簌簌。  簌簌的记得,应该在一起走过。  可惜,依旧风雪,依旧落叶,却依旧不了当年那轮孤月。  孤月高悬,依月楼前依旧幢影。  只是多了陌生的人,少了熟悉的脸。  梦中百般出现的,已然消失不见。  不得不苦叹着摇头。  然后沽一壶老酒。  在当年河畔,自言自语。  风声吹过,却没有了当年柔音。  只有枯藤无力的吱呀。  一池冬水,少了情意,多了苦涩。  以至于尝试着微荡,却始终保持原状。  当年那人,你是否依旧  依旧和我一般,看着眼前残景。  却想着,身旁还有一人?  或许,那人不是我。  或许,你根本没有想过。  是我太天真,而你不幼稚。  天真和不幼稚。  导致最后的分合。  早就哭干了泪水,到而今,再也挤不出半滴。  偏偏,还想着泪眼已经朦脓。  忘记了今世的你,已非前世的她。  妄想着并肩而行  却徒然惹得别人笑骂。  你不该向我诉问,我不该懦弱回答。  两个不该,却导致了应该。  应该到最后,形同陌路。  尽管依旧笑着点头,却已非当年你我。  不敢想象,不敢奢望,以后几年中,是否一样。  我曾经猜测,应该没有变化。  而在那一晚,却苦涩着对自己说。  真的已经不一样  放弃吧,男孩  前面的路还长,这不是你的那池。  只有走过的田地多了  你才会发现,最美的那多,依旧不是你的  而你的,也会在最后一刻,伴着艳阳  悄然绽放······  —————————————夏母的惨剧②———————————  “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多明净,如同彩霞如白云,芬芳扑鼻多美丽,快来呀,快来呀,同去看樱花……”蓝婷绪再次回到了那片樱花林,她再次想起了她与夏沫见面的场景。  “真是笨蛋!居然还会相信友情!蓝婷绪你真是笨蛋!!!”蓝婷绪大喊着。  “我为什么不杀了夏母?!”一个邪恶的念头在蓝婷绪的脑海里浮现。  ———————————樱花的复仇——————————————  4月份的天气格外晴朗,夏母来到那片樱花林赏花。  可是,这晴朗的天气却弥漫着恐怖的气息,蓝婷绪拿着匕首,来到樱花林,夏母见了,脸色变了,她吼道:“怎么会是你?蓝婷绪,上次的事你听到了……哼~不过你也在这个日本待不了几天了,最后,你只会跟你的妈妈回到中国,而我们夏家,会成为日本的首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寒淑!你给我闭嘴!!”蓝婷绪一气之下,喊出了夏母的大名。  “混蛋蓝婷绪!!给我滚!!我们家怎么会来你这一个丫头片子!!给我滚!!!!!!”夏母也大吼着。  “林寒淑!!你刚刚说什么?!叫我滚?!我告诉你!!现在,就是你归西你日子!!!”说完,蓝婷绪拿起匕首朝夏母砍去。  “蓝婷绪,你……”还没等夏母说完,鲜血四溅,夏母倒在了地上,樱花似乎无情的在空中落下。  “夏母……夏母……夏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夏母……5555~你别吓我啊!!夏母!!!!”蓝婷绪脸色苍白,愣了一下,便马上哭了起来。  ——————————沫沫,你不相信我了吗?—————————  她爱吃苹果,却不会削苹果。  她和他谈恋爱时,第一次削苹果给他吃。她削苹果的样子很特别,逆着削,且削下去许多的果肉。他看了,笑着夺去她手里的苹果,说等她削好了,他便只能吃核了。从此他不再让她削苹果,其实是怕她伤着自己的手。  后来他们结婚了,结婚后,她才发现他是真的爱她。她不会做家务,他几乎包揽了他力所能及的一切。她喜欢写作,业余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爬格子上。每次她写东西时,他都会放一盘她喜欢听的CD,然后坐在一边,默默地削一只苹果。他削的苹果皮薄且连刀不断,还仔细地去了核,切开两半给她。她觉得他削的苹果是世上最好吃的,因为那种特殊的爱的味道。  她的写作一直不太顺,写出的作品大部分石沉大海,少数有回音的也只收到微薄的稿费,她笑自己不值,却依然不肯放弃自己手中的那支笔。  她的这种情况一直到遇到傅朋才有所改变,傅朋是一家杂志社的主编,在一次笔友联谊会上,他们相识了。他不凡的谈吐给她留下了深深的印象,而她的美丽像早春的第一枝迎春花定格在了傅朋的眼里。  在傅朋的指导下,她的写作水平飞速进步,很快她便成了圈里公认的才女并受到广泛的关注,不久后她的第一本书面市了,销量极好,她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傅朋的博学、才干以及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使她的爱发生了偏移。虽然她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他是一个有家的人。可是她还是义无返顾地爱上了他,就像当初迷上写作一样。  为了她这份爱情,她决定和他离婚。那晚,坐在电脑旁,她一个字也没有写出,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他看出了她的犹豫,正在削的苹果皮忽然自手中断落,他不知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听完她离婚的理由,手中的苹果皮不停地断落、断落,一不留神,刀子扎进了他的手中,血顺着指头滑落下来,他感到心里阵阵疼痛。可是,他依然削好去了核给她。她接过,在咬下第一口的时候,泪忽然流了下来,原本好吃的苹果在她的嘴里竟然没有了味道。  他们终于离婚了,她在感到轻松的同时,一抹疼痛开始在她的心里蔓延开来,她在一天天的心灵煎熬中度过。因为她以为自己是在理智的状况下选择了爱情而放弃这段婚姻,她以为她做到了对感情负责,但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她并没因这份爱情而感到心灵愉悦。而很多时候却是这样,在不经意的瞬间,她总会想起他,想起他为她削苹果的样子,心里有一种割裂开来的痛楚。自从她离开他以后,她再没有吃过苹果,因为每次拿起苹果,她便会想起他们的婚姻。  可是,有一天她还是忍不住拿起苹果,她学着像他那样连刀不断地去皮,原来是那样难,几次苹果皮险些因削的力量不均而断掉,那是一份怎样的耐心呢?她终于理解了他对她的那份感情,明白了她想要在婚姻中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可是她却永远地失去了。  “婷绪!!吃午餐了!今天有你狗狗书籍网吃的寿司哟!!!”稚嫩的童声回荡在整片樱花林里。  “啊!!是沫沫!!!”蓝婷绪反应过来,是夏沫来了。  “婷绪!!……啊!!!妈妈!!!婷绪!妈妈怎么了?!!!妈妈是不是被你杀了!!告诉我呀婷绪!!!”夏沫见夏母的尸体倒在地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巴,看来我昨天才觅得的一款好茶估计也堵不上你的嘴巴了。”  “好茶?什么茶?拿了品下呢。快点,别吊我胃口呢。”  在一壶好茶的诱惑下,古月染终于不再咄咄逼问悦月,也不再开雷古德的玩笑了。从那天起,雷古德便知道,除了茶叶,估计没有什么可以收买古月染。  茶足饭饱之后,古月染先行离开了‘老地方’。独自走在安静的平江路上,突兀的树叶,匆匆而过的路人,孤单的路灯独立在北风中。几多凄冷几多愁,古月染突然害怕起这样的冬天,没有人温暖双手的冬天会不会很漫长也很寒冷?  突然她就想起了BEN,想起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也许不需要,只是因为想起了。在一个萧瑟的夜晚,想起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然后就是很想找个人聊聊天。于是给BEN发了信息,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开始聊上了,使得原本要孤单一路的古月染变得不再孤单。  BEN说,丫头我们交往吧。古月染说,大叔我们做朋友吧。不是不想答应,只是太多的不自信。虽然有人说古月染是妖精,那种身边不会缺乏男人爱的妖精。但是她是个相貌平平,身材平平的妖精。所以她不相信,优秀的BEN,会真的爱自己,这样一个平凡的人。  BEN说,丫头我们一起吧。古月染说,大叔你不爱丫头。怎么会爱呢,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就能产生爱情,那么爱情也太过简单了些。  BEN说,丫头我喜欢你。古月染说,大叔我也喜欢你。  BEN说,丫头那我们相处相处吧,古月染说,大叔我害怕伤害,但是我依然还是喜欢你。她喜欢,那么一个风度翩翩,成熟稳重,又有事业的男人,怎么能不打动古月染的心呢?只是要拿什么去相守呢?  再次回到单位上班的时候,凡依拉着古月染到了大厦的顶楼,她兴奋的告诉古月染:“胡韦林接受我了,你知道吗?胡韦林接受我了?”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平安夜的时候吗?”古月染假装惊讶的问凡依,但是自从平安夜后,她就隐约猜到了些。  “是的,就是那天。”  “详情呢,说说详情。”  “那天是我约胡韦林的,其实在之前我就暗示过他,我喜欢他。原本我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邀请他一起过节的,没想到他答应了。然后我们一起去吃了饭看了电影,在电影院里,我看着身边的胡韦林,不知道怎么的就吻了他的侧脸。”说到这儿凡依的脸都红了。  “然后呢,他什么反应?”  “当时我后悔死了,我以为他会生气会离开,但是没想到他只是惊愕的看了看我,却什么也没有说。后来送我回家楼下,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竟然从背后抱住了我,然后很柔情的对我说,凡依做我女朋友,好吗?”  “我当然答应了,当时我开心的差点晕了过去。早知道一个吻可以让他跟我交往,我应该早些‘非礼’他,哈哈。”  “不错,不错。”古月染拍着凡依的肩膀说:“什么时候让妹夫请我吃饭呀?”  “随时,你什么时候想吃这顿饭,就什么时候请。”  “好呀。”  风中,两个女人开心的笑着,似乎寒风已经打不进她们的体内。可是为什么古月染的心有丝丝的凉意,在那晚深夜来临的时候。  是因为太孤单了,想找个人做伴,胡韦林最后才选择了凡依吗?古月染心想,不难过,只是因为不珍惜,才会失去。为何自己如此的耐得住孤单,甚至爱上了一个人的时候呢?古月染想也许这个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一样吧。  发了个信息给BEN,大叔,我们谈一场恋爱吧。  好的,丫头。  那天,是古月染的生日,他送她一只透明的水晶瓶子,很美。  他说:“每天放一枚硬币在这个瓶子里,用它去珍藏起你的快乐,不久,你就会发现自己是个多么幸福的人!”  “如果存满了呢?”  “那就放在我的口袋里。”  “想得美!”古月染笑着说,与此同时也从他眼睛里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专注。  “做我的女友吧。每一枚硬币代表我爱你的每一天!”他说着,把一枚一元硬币轻轻放在古月染的手心。  这太突然了,似乎有些不真实,他们是好朋友,两人在一起总是很开心,他幽默帅气,是许多古月染心中的白马王子,他对她们不屑一顾,“难道这份感情是为我珍存的?”———古月染心里这样想着,手却先思维一步给出了答案,那枚硬币顺着手指滑落进瓶子,伴着清脆的响声,开始了一段甜蜜的储存。  那一年的情人节,他们去帮朋友的花店送花,娇艳的玫瑰带着祝福送到一对对情侣手中。累,却很充实,忙了一天,车筐里还剩一枝玫瑰,古月染核对着订单:“怎么多了一枝,应该送完才对呀?”他笑了,说:“送给你!”还有一盒心形的巧克力,于是,在幸福浪漫的气息里,第13枚硬币滑进了水晶瓶子!  春天的大自然充满了生机,几个朋友相约去旅行,大概要八九天,由于工作原因,他不能去,所以,古月染带上了他的爱——水晶瓶子。那天,直到机场检票的那一刻,他才匆匆忙忙赶过来,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笑容,“玩得开心点,我会想你的!”上了飞机,古月染打开了他塞给她的手提袋,里面有她爱吃的零食,随身听备用电池,磁带,还有他的手提电话,上面贴了一张小纸条:“你们出去玩,人生地不熟,带着电话,遇事方便。”  那一次,古月染在蔚蓝的天空中把第82枚硬币放进了水晶瓶子,并且坚信自己将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跟他在一起的子是快乐、无忧无虑的,可是有一次他几乎让古月染走到了绝望的边缘。那个星期天,古月染起得很早,因为他周五去外地出差,那天会坐早晨的高客回来,到了车站,有几辆车停在那,却不见他坐的那辆车,后来问了总站,才知那辆车在高速上出了车祸,乘客都被送进了市医院。  古月染几乎失去了理智,找遍了整个医院,——没有。于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他打电话,突然,她听到了那熟悉的手机铃声,那声音发自****手中的透明塑料袋,走近了,古月染几乎要昏过去,那里面正是他的手提电话,还沾了斑斑血迹,刹那间,她的天空坍塌了,泪水如山洪一样涌出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有人喊古月染的名字,是他,他正在跑前跑后地协助护理伤员。她跑过去,顾不上许多了,他紧紧地抱住古月染轻轻安慰道:“没关系,只是一点皮外伤。”  “知道吗?刚才对于我来说像是过了一生之久。”古月染哽咽着说。  之后,他亲手把第396枚硬币放进了水晶瓶,并说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古月染!……  夜已经深了,古月染准备储存第727枚硬币,可是当她打开钱包却发现没有零币,怎么办?一种不安涌上来。这时,电话响了,是他。沉默之后终于开口。  “我们分手吧,有另一个古月染为我存硬币了。”  古月染木然了,“如果我还有一枚硬币,你会多爱我一天吗?”~~~~  他没出声。  第二天,古月染挥霍掉了那七百多元钱,也挥霍掉了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七百多天,可最终还剩了一枚硬币,在瓶子里,静静的,这是哪一天呢?是最初的承诺?还是两人携手淋雨的欢笑?或者是一起看流星的浪漫?也或者,这只是一枚硬币罢了。

当前:第2/6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