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妻为贵全集Zei8.net》第116/119页


  说罢,他就迫不及待地向她臂弯里的小家伙伸出了胳膊。
  云伴鲜被他这转怒为喜的言行给窘了一把,身子则是不由自主地避了开,将宝贝女儿护得更紧了。
  “哎呀,给我抱抱,给我抱一抱嘛!”
  “不给!”
  “……”
  沈复在一旁看着父女俩一个伸手讨要、一个横眉怒目的模样,一时间无语到了极点。
  为什么他觉得,娘子生完孩子后就变年轻了,连带着娘子的爹似乎也返老还童了……
  几经闹腾,没能摸到外孙女的江河海终于气急,索性就转身走向床上的外孙,毫不客气地向他伸出了大手。
  “沈复!沈复快把孩子抱过来!”
  云伴鲜急得连忙召唤帮手,奈何里外不是人的云家姑爷已经在扶着脑门叹气了。
  于是,江河海毫无悬念地得手了,很快就抱起外孙,眉开眼笑地逗弄起来。
  云伴鲜气得牙都快崩了。
  “沈复!”
  “啊?”
  “你……”
  眼见平日里处变不惊的夫君这会儿竟愁眉苦脸的,云伴鲜总算是寻回了些许冷静。
  算了……她跟这位江大人置什么气?
  抱着女儿作了几个深呼吸,云伴鲜面色不霁地坐回到床榻上。然叫她不免有些郁闷的是,儿子到了江河海手里后,不但没再哇哇哭闹,反倒“咯咯”地笑出了声。
  这还是亲儿子吗!?
  在女子心有不甘的瞪视中,江河海终于依依不舍地把外孙交给了沈复。
  不管怎样,他好歹是见到女儿了。而且,她先前也不是因为不想见他,所以才将她拒于门外。
  想到这里,江河海认为,那个秘密,他可以和盘托出了。
  “鲜儿,我今日来,其实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听了这话,云伴鲜不免心生错愕。她本以为,得知她双生的江河海怎么着也会对此事评头论足一番,却没料想他竟只字不提――好像她是分两胎生了这两个孩子似的――径自说起了他今儿个来访的目的。
  然而,两刻钟后,她好像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何会如此了。
  是的,他亲口对她说,他的现任妻子,那个害死她母亲的怀安公主,疯了。
  乍一听,她还以为他是吃错药了,居然拿这种天方夜谭来糊弄她,可后来听他直接承认,是他暗地里对怀安公主下了整整十年的毒,她的一颗心才猝然收紧。
  “是爹爹当年糊涂,没想过她一个二九年华的女子,一个堂堂的公主殿下,竟然会下毒去害你娘……甚至完全不对她设防,令她在之后有机会对你下手……等我得知真相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是了,女儿被过继到云家的那一年,他反复思量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终是对那个言笑晏晏的继室起了疑心。他命人暗中查实,获悉发妻居然真是死于其手,悲愤之余自是燃起了复仇的怒火。
  可惜,那个时候,他最爱的妻子已然撒手人寰,他和爱妻唯一的骨肉也已被他亲手推出家门。
  他悔,他恨,奈何他尚年轻无为,还没能在朝堂上站住脚跟,只能借着新任妻子尊贵无比的身份,一点一点地往上爬。
  他暗暗发誓,等到有朝一日他功成名就,定要叫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他的爱人偿命。
  然谁人能料,在长女离家后的十年里,他的枕边人却温婉恭良得不像话,不但对他百依百顺,还想方设法助他在前朝谋得高官厚禄。他不禁开始疑惑,开始动摇,不知道自己曾经的决定是否太过无情。
  渐渐地,他心软了。尽管早就开始对她下毒,他却慢慢减轻了毒药的分量,犹豫着究竟要不要让她一命抵一命。
  直到之后她故态萌发,叫他明白原来一切都仅仅是他美好的臆想,他才再一次下定了决心。
  只不过,他下的分明是叫人昏睡、夺人性命的慢性毒药,怎么就叫她失了心智呢?
  江河海有些糊涂了,但既然老天夺了她的清醒,让她形同废人般醉生梦死,他就顺了老天爷的意思,给她留条活路吧。
  这么想着,他将此事的前因后果毫无保留地告知与女儿、女婿,并小心翼翼地表示,只要他们愿意,江家的大门随时为他们敞开。
  独自离去的中年男子,并没能留意到云伴鲜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直到他业已走出老远,坐在屋里发呆的女子才冷不防开启了朱唇。
  “那个女人疯了。”
  “嗯……”
  “呵,我原以为她不会疯得这么快。”
  沈复微愣着注目于她,看着她倏尔勾唇一笑,不紧不慢地对上他的视线。
  “其实,我才是那个对她下药、致她疯癫的人。”
  

  ☆、第129章 夙愿得偿

  沈复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妻子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为江家人做菜、做点心,看上去只是她装腔作势的举动,实际上,根本就是暗藏玄机。
  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菜肴里加入了能致人神智错乱的慢性毒药,却又在点心里放入它的解药。菜呢,通常都是一家人聚在一起时端上饭桌的,怀安公主母女当着江河海的面,不好翻脸,只能装模作样地吃上两口,可点心就不一样了,它们是云伴鲜分别给江家人送去的,没了江河海在场,那母女二人自是直接拿去喂狗了。如此一来,她们便等于是在不知不觉中服下了毒药,却亲手将解药拒之门外。至于江家的其他人,他们与云伴鲜并无怨仇,尤其是江培远和江茹衾,见到好吃的糕点,俩孩子高兴还来不及,自然是愿意吃下这送到眼前的美味。
  “对不起,这件事,我不光隐瞒至今,还害你跟着服了毒。不过你放心,只要服下足够分量的解药,那毒便散了。”
  沈复当然相信妻子不会不顾他的安危,所以只摇了摇头,轻笑道:“不碍事,反正每次上桌吃饭,我都吃不到几筷子,倒是江大人和你三妹……”
  云伴鲜撇撇嘴,目已斜视:“不会有事的,我又没想害他们两个。”
  沈复继续笑着,也不说话。
  过了一小会儿,他低头用手指逗了逗女儿,才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当真不打算回江府看看吗?”
  云伴鲜听罢,面色微凝,并不吭声。
  沈复也不强迫她回答,只沉默片刻,便娓娓道:“我生来父母缘薄,生父要杀我,生母只在我出生后抱了我不到一个时辰,便从此与我天涯永隔。义父虽是一心一意地保护着我,可终究是没法像寻常人家的父亲那般待我。小时候,我看着其他孩子都能被爹爹高举过头,又能穿娘亲亲手做的衣裳,心里其实是很羡慕的。有时候回过头想想,如果那个人当年只是一念之差,如果他事后还愿意真心认我这个儿子,日子久了,我会渐渐地接纳他……也说不定。”
  他戛然而止,接着眸光一转,看向女子微垂的眼帘。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鲜儿,你希望我们的孩子……将来看着别家孩子被祖父祖母宠着、护着,却仰头来问我们,为什么他们连一个祖辈都没有吗?”
  云伴鲜被丈夫说得不吱声,沈复也不逼她,只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便将她轻轻揽进怀里,由她自己慢慢考虑了。
  一个月后,新登基的皇帝还没把龙椅坐热,就急急颁布了一道法令:但凡家中有孕妇双生者,不论男女,一经上报,必有重赏。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知内情的百姓们只觉这位新皇帝简直是敢为人先的勇士,居然敢跟祖宗留下的规矩叫板;文武百官们则各怀心思,因为他们听说过,新帝曾有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弟弟,所以大抵能明白他缘何要执意为之。
  不得不承认,他倒是个重情重义的。
  只是,双生是祸――这根深蒂固的观念,要如何化解?
  所有人都未尝料想,新令颁下的第三日,年仅二十有三的皇帝就在皇宫外的广场上集结了整整一百对孪生子以及他们的父母双亲,他甚至拖着个病怏怏的身子,亲自莅临现场,逐一向他的臣子们介绍,这些被视为“灾星”的双胞胎们,是如何隐姓埋名,像正常人一样过活。
  “都说双生不祥,朕只想问你们,这所谓的‘不祥’,究竟是‘不祥’在哪里?”
  “臣斗胆启奏!皇上!双生被视作灾祸,是有其根据的!别说是那些已经夭折了的,就单看这些孩子,为何他们同为一母所生,却一个强壮健康,一个弱不禁风?难道这不是遭了天谴吗?!”
  此言一出,其余众臣皆是心头一紧。
  诚然,莫非这家伙不知道,当年的二殿下,如今的圣上,也是长年抱病,至今未尝痊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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