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妻为贵全集Zei8.net》第115/119页


  江河海看着妻子毫无悔意的样子,心中忽而生出满满的无力感。
  是啊……他怎么就能指望她能痛改前非呢?从她指使袁姨娘毒害鲜儿的那一刻起,他就该彻底对她死心了啊!
  往事历历在目,年近半百的男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早已风华不再的妻子,黯然转身。
  “老爷……老爷?老爷!”
  身后是妇人越发尖利的呼唤,他却头也不回地举步向外。直到房门被守在屋外的家丁无情地关上,屋子里却继续传出那歇斯底里的尖叫,他才于院中停住脚步,面色哀戚地扬起了脑袋。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记忆中那张已然模糊的容颜,想起了那朱颜的主人无论何时都是对他柔柔地笑着,想起了她曾经和自己一起,抚着咿咿呀呀的女儿在小院子里蹒跚学步。
  如果老天爷能够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屈服于欲望和权势。他宁可多花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三十年也行,他要靠着自己的本事在仕途上熬出头来,而不是迫于所谓的“无奈”,抛妻弃女,害得他心爱的女子含恨而终。
  可惜,他心里清楚,这世上从来没有回头路可走。他无法从头再来,只能竭尽全力去弥补。
  脑中倏尔浮现出一张与发妻有三分肖似的面孔,江河海眼神一定,大步流星地往府外走去。
  小半个时辰后的云家后院里,叫云伴鲜不堪其扰的男子又出现了。刚巧沈复有事被召进了皇宫,家里没了这个经常从中斡旋的“和事老”,自然没法像往常那般“以和为贵”了。云伴鲜本来正高高兴兴地逗弄着两个心肝宝贝呢,一听江河海又来了,她当场就忍不住拉长了脸,吩咐丫鬟出去回话,就说她跟孩子都睡着,不便见客。丫鬟见主子睁眼说瞎话,不禁尴尬地抽了抽眉角,但还是领命照办了。
  不过,她们谁也没有想到,来人一听这话,非但没有识相地离开,反而还赖在府里不走了。
  云伴鲜气结:“让他走!”
  烦不烦?动不动就来跟她抢儿子,他自己没儿子吗?!
  得亏她也就是在心底抱怨抱怨,没把这话给说出口,否则,听此言论的丫鬟怕是又要窘上一把了。
  于是,父女俩就这么杠上了。等到沈复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见到的自是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的他们。
  可怜他还没坐下来歇口气儿,就又肩负起了两头劝解的重任。
  江河海本是对女儿的态度很不满意的,可一听女婿说女儿这一个月里也常把自己赶到书房去睡,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哦——那个嘛……他也是过来人啊?当年女儿她娘坐月子时,也羞羞答答地不让他近身,倒不是怕他会按捺不住,而是坐月子期间不便沐浴,她担心自个儿那脏兮兮的身子会破坏了在夫婿心目中美好的形象,所以就……
  江河海捋了捋胡子,鬼使神差地钻进了女婿给他下的套里。
  沈复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幸亏岳父大人不难糊弄。
  不料就在他暗自庆幸之际,耳边却猝不及防地响起了老丈人气定神闲的一问:“我没记错的话,鲜儿再过一天就出月子了吧?”
  沈复听罢,心下“咯噔”一沉,不免就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老老实实地颔首称是,果不其然地听得对方道:“那我后天再来看她。”
  

  ☆、第128章 大仇得报

江河海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第二天午后,他拾掇整齐了,预备再闯云府,却不料一道旨意突然把他召进了宫里。
  江河海很纳闷,虽说他是礼部侍郎吧,得负责为二皇子筹备登基大典吧,但经验老道的他早就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啊?这二皇子特地将他召进宫去,先是东拉西扯了几句,然后面不改色给他安排了个活计,让他在自己眼皮底下完成,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两个时辰后,出了大殿发现天都黑了,男子只觉一头雾水。
  更叫他浑然摸不着头脑的是,在接下来的一连三天里,他不是皇宫里,就是在去往皇宫的半路上。
  江河海不解:他这是老当益壮,要被新任的皇帝给重用了?
  事实证明,他约莫是想得太多了。因为,二皇子交给他的任务,他随便让个礼部的小喽啰过来,都能迅速上手。
  江河海觉得事有蹊跷,可他想不透到底蹊跷在哪儿。
  那边厢,沈复望着整整三天都安安静静的云家后院,默默无言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假公济私。
  不过,他心里明白,这院里的宁静持续不了多久。这不,五天后登基大典一过,得了空的江河海就又兴冲冲地跑过来了。
  沈复头疼——总不见得再叫他那二哥皇帝找借口拖住老丈人吧?
  正这么想着,后方冷不丁传来了两个孩子的哭声。
  没错,是两个。要知道,在这一个多月里,他们兄妹俩都是极其懂事的,如同知晓自己危险的处境一般,他们极少一同啼哭。偶尔一道哭出了声,爹娘一哄,也就慢慢地止住了眼泪。谁料今日好巧不巧的,他们的外祖父来了,他俩就一块儿哭了!
  于是,风风火火而来的客人不出意外地听见了这“诡异”的声响。
  宝贝外孙哭了?不对,怎么有两个孩子的哭声?!
  心头一紧继而面上一愣,江河海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声源,却被迎面而来的沈复给截下了。
  与此同时,屋里的云伴鲜还不晓得她爹来了,听两个宝贝疙瘩哭了,她虽然有点儿紧张,却也不至于乱了分寸,这就和平日里一样,一面抱着一个哄,一面扬声呼唤丈夫。
  孰料喊了两声没反应,她下意识地就揣着女儿走出了里屋。
  “沈复——”才刚站到屋门口张嘴喊了一句,女子就因赫然入眼的某个身影而面色一凝。
  云伴鲜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会儿,还没想好是该回还是该留,就瞧见江河海倏地绕过沈复的身子,火急火燎地朝她走了过来。
  “诶大人!”沈复没想过他会这般硬闯,是以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他大步迈向了卧房。
  此刻的江河海简直健步如飞,一眨眼的工夫就站在了女儿的跟前。他低头瞧了瞧女儿怀里的婴儿,越瞧越觉着不是他见过的那张小脸,因此当即就蓦地抬眼去看。
  这个时候,云伴鲜已经变得面无表情了。
  “大人随我来。”她冷声说罢,就转身回屋。
  江河海求之不得,立马抬脚跟了进去。沈复见妻子似乎有了决断,便也忙不迭跟着进了屋。
  不一会儿,他就目睹了岳丈呆若木鸡的模样。
  “怎么……怎么会有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又怎么样?与大人没有关系。”
  直到他瞠目结舌脱口而出,紧接着得来了女儿凉飕飕的一句回答,他才如梦初醒。
  “这就是你始终不愿与我见面的原因?!”
  年近半百的男子抬起眼帘,看向自己的女儿,却只得来了她不冷不热的一记侧目。
  片刻,他突然缓过劲儿来,举步迈向了躺着另一个婴孩的床铺。
  “你做什么?!”云伴鲜见状顿时急了,二话不说便一个箭步挡去他的去路,整一副拼死护犊的架势。
  江河海被她这汹汹而来的气势惊得怔了怔,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想哪儿去了!?这是我外孙!我会害他吗?!”
  “呵呵。”
  女儿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江河海无比心塞。
  他憋着口气,看了看女子怀中的小宝贝,又伸长脖子,瞧了瞧躺在床上哭累了的另一个小宝贝,最终将视线锁定在了云伴鲜的脸上。
  “两个都是儿子吗?”
  许是他问这话的时候非但不急不躁反而还眉目含笑,云伴鲜不自觉地松了口,答曰“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江河海瞬间笑弯了眉眼。
  “你怀里的这个是外孙女吧?给我抱抱,快给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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