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帝王妻璃妃传全集》第231/281页


“倘若,此役北溟战败,难道,你也留于西周吗?”

“不,北溟必会胜!”她的嘴边勾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意,似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把握。

我的心,徒洇出一丝忧虑,手握紧粗布麻衫,手心的温度,敌不过内心愈渐厚浓的清冷,纵然,这个深冬,并不如去年那般寒冷。

但,雪,还是在这一晚,纷纷扬扬地飘落在紫禁的穹空。

只剩下五日,天烨即将亲征,这一别,我不知道,是否还能有再见的那一天,他若战死沙场,我又能否如昔日所言,欣喜大过悲伤呢?

粗布麻衣终是在这种交错不安的心情中,在天烨即将出征的前一晚,缝制完成,这是我第一件缝制的男子衣衫,我将它拥在怀中,心里,在寒冷的冬夜,依然能觉到一种温暖。

将它仔细叠好,正要拿去给顺公公,让他明日伺候天烨换上,门外,却突然传来内侍的唤声。

“安姑娘,万岁爷唤您去朱雀台。”

我推开门,那脸却是陌生的很,但,他的腰牌,赫然是昭阳宫的。

天烨此时传我,不知为何,但,若非此时,他也不会让一个新来的内侍通传,方能掩过别人的耳目吧。

临别的前一晚,我确实真的想见他一面,今后,不管他是生是死,都再与我无关,我不能不忘,也不能不放!

当他对白樱说出那个字时,我就明白,即便是有着深深的眷爱,在帝王的心中,也是可以分享给其他的女子,如斯,我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干脆一些呢?

望舒在房内翻着小允子拿来的闲书,余光瞥来,似轻轻咦了一声。

我颔首间,将门关上,随他走向朱雀台。

夜色中的朱雀台,高高矗立在紫禁之巅,那内侍停在台前,并不陪我上台,而台下守卫的禁军,不知何时,也早已撇去。

我拾阶而上,过往一幕幕,随着我一步一步踏上这紫禁最高之处,历历呈现在眼前,夜凉如水,玉石的地面,还有尚未融化的白雪,在黑暗中折射出晶莹的滟光,带着灵动的流转,晃入眼中。

当我迈完最上一层台阶,看到,朱雀台上的文奉殿前,已站着一人,他背向着我,身穿素色的青袍,周身,笼着一种我不熟悉的气氛,在他转身的那刻,我知道,这种气氛,是肃杀!

他,不是天烨,是霍子渊。

不惜假传圣旨,让我到这朱雀台,又调走侍卫,等待我的是什么,我很清楚,滴血盟的狠毒,在他的眼底,再再的显现出来。

他的手上,正提着令人闻风丧胆的滴血罩,他喈喈地笑出声,阴森地道:

“明日我就要随皇上出征,今晚,或许是最后,取你这个妖妇性命的时候!”

他的恨意一直是很清晰的表露,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在今晚,会是在朱雀台上,他选择杀我,替萱滢报仇,或者,是清君侧。

不论是哪个理由,此刻,他要杀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我没有闪躲,因为我知道,对于滴血罩来说,我的命是轻易就可以拿去的,纵然,心有不甘,但,我无力去反抗。

他见我没有逃避,有些惊诧,更多的,是他渴望看到猎物垂死前的挣扎,这样,更能刺激他嗜血的杀戮。

“为什么不逃?”他沙哑的声音,如同夜枭一般响起,在清冷的朱雀台前,尤为惊心。

“你既要杀我,必有十足把握,逃,不过是垂死挣扎,我又何必多费力气?”

“你利用十六王除掉萱滢,并嫁祸谋害皇子的罪名于她,丝毫不念她为你当日挡掉滴血罩之恩,就该死在这滴血罩下!”他的眼底,充斥着血丝,声嘶力竭地,低吼,却依然并不能让我增多一分的惧色。

“萱滢之死,是她咎由自取,倘若不是她要杀我,十六王又岂会杀她?”

“借口!你这妖妇,人人得而诛之!迷惑主上在先,祸害西周于后,滴血盟断不会容你!十年前,灭族的时候,你就该死!不是主上不准,我们何必如今这么费心来除掉你!”他手中的滴血罩已飞快的旋转起来,我记起那年,绯卿也是死在这罩下。

彼时,我的眼晴看不见,所以仅是听到它的威力,今晚,当我第一次见识它的威力时,想不到,竟会在我临死前。

当这个黑色的罩子,舞动着它四周锋利的锯齿,在雪光的反射中,张牙舞爪地从霍子渊手上向我飞来时,我没有闭上眼晴,反而坦然地望着它,在它割断我喉咙的刹那,我不知道,最后想起的会是谁,此刻,心中,想的人,却让我硬生生地换成无忆的脸。

无忆,我终于不能再看你长大。

但为什么,无忆的脸却一再和天烨的脸开始重合,使得我没有办法不去想他呢?

原来,我死前,最后念起的人,不光光仅是无忆,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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