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惊龙全集》第2/385页


萧清宇拱手道:“小弟恪遵师训,从不涉足江湖;除了闭户读书,很少外出,那里谈得到春风得意?”

“哈哈!”申赞廷大笑道:“但贤弟在武林中声誉之隆,不在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之下,愚兄当真与有荣焉。”

萧清宇欠身道:“这是师兄过奖,小弟何德何能,怎敢和慧通大师(少林)无为道长(武当)相提并论?”说到这里,抬手道:“师兄请用茶。”

申赞廷取起茗碗,喝了一口;随手放下,正容道:“贤弟不用自谦,形意门创立宗派,虽在少林,武当之后,但自宋迄今,在武林中一直和少林、武当早足而三,贤弟是形意门掌门人,岂可妄自菲薄?”

萧清字拱手道:“师兄教诲极是。”

申赞廷忽然神色一黯,轻轻叹息一声道:“愚兄惭愧,昔年被逐师门,贤弟情谊依然如昔,还口口声声叫我师兄,真便愚兄深感愧怍。”

三十年前,申赞廷被逐出门墙之时,萧清宇还只十五岁,当时并不知道申师兄究竟犯了什么门规?

直到师父去世,师父没有说,他也不敢问。

只听师父说道:“申赞廷鹰视狼顾,言不及义,日后必入歧途,你不可和他接近。”这句话,晃眼就是三十年了,如今听说师兄忽然提起旧事,一时无从回答,只好避重就轻的道:“事情已经说了三十年,师兄还提他则甚。”

“唉!这是愚兄终身一大憾事……”申贵廷清瘦的脸上,隐有戚容。目光落到师弟手中那根翡翠咀斑竹旱烟管上,说道:“贤弟这支烟管,倒是不错。”

萧清宇忙道:“师兄可要来一筒尝尝?”这正是转移话题的好机会,当下就装了一筒烟丝,双手递过,一面亲自打看火绒,替他点火。

申赞廷接到手中,吸了两口,笑道:“愚兄昔年练的是点穴鳜,但身边长年带看兵刃,总嫌小气也显得扎眼,因此改用旱烟管人愚兄用的是一根乌木根,烟斗是用风磨铜所制,今天特来拜会贤弟,不便担带,故而留在客店之中。”

董清宇道:“师兄这就不对了,别说咱们师兄弟昔年情如手足,一别又是三十年不见,就算是普通朋友,到了临安,也该住到小弟寒庄里来,何用再住客店,师兄落脚何处?小弟立时命人去把行装取来。”

申赞廷脸上微有感动之色,重重的吸了口烟,才道:“不忙,不忙,自家兄弟,不用客气,不瞒贤弟说,愚兄此来,正有二件正经事儿,要和贤弟商量。”

萧清宇心中不禁一动,欠身道:“师兄有何吩咐、但请直说。”

申赞廷道:“事情是这样,愚兄和几位好友,应总会主之邀,筹组十二宫:为武林同道伸张正义,这十二宫,各设一位宫主,遴聘江湖上人孚众望的各大门派掌门人出任,愚兄司向总会主推荐贤弟出掌天秤宫,愚兄芭把聘书带来,请贤弟过目。”说看,伸手从大袖中取出一个梅红封柬,双手递了过来。

“总会主”,他没说总会主是谁?

“十二宫”,这名称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萧清宇想看先师的话,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看来师兄果然已经入了歧途。”但他究竟是自己的师兄,不好明言相劝,只得淡淡一笑,拱手道:“师兄盛情推荐,小弟极为感激、只是本门和其他门派不同,历代师祖,上有严训,不准本门弟子涉足江湖,还请师兄代小弟覆上总会主,这份聘书,小弟不敢拜受。”他也没问总会主是谁?

申赞廷脸色微微一变,接看诚挚的道:“老会主对贤弟十分器重,才畀以天秤宫宫主,再说“目前江湖上,乱象已萌,任何一个门派,谁也无法固步自封,闭关自守,古人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十二宫创立的宗旨,是替天行道,为天下武林谋福祉;以愚兄和贤弟的交情,决不会使贤弟吃亏上当。”

萧清宇道:“师兄是知道本门规矩的,小弟滥竽充数,但既掌本门门户,就得恪遵本门门规,此事实在难,遵命,还望师兄原谅,替小弟婉谢了。”

“唉!”申赞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脸上不期微现惋惜之客,口中轻叹一声,把那份聘书收了回去,点点头邆:“愚兄早就知道贤弟恪守师训,不肯作出岫之云,人各右志,愚兄也不好相强……”说到这里,抽了一口烟,然后用左手抹了抹翡翠烟咀上的口水,把旱烟管递给萧清宇,说道:“贤弟请自己用吧!”

潇清宇接过烟管,随手装了一筒烟,打着火绒,吸了一口,抬头道:“师兄多多原谅。”

“没关系。”申赞廷取起茶碗。喝看茶,深沉一笑,又道:“愚兄来的时候,会主夫人也交代了一件事,要愚兄跟贤弟打个商量。”又有一件事!

萧清宇道:“师兄请说,只要小弟办得到的,无不遵命。”这话已经留了退步。

申赞廷自然听得出来,朗他阴笑了笑道:“说起会主夫人,贤弟大概也听人说过她就是江。上大大有名的芙蓉妃子水芙蓉……”

萧清宇听得暗暗皱了下眉、忖道:“师兄果然身入歧途,陷溺已深,竟然和黑道妖那为伍!”芙蓉妃子水芙蓉,名列江湖十三妖,他自然听入说过。

申赞廷看他没有作声,续道:“会主夫人听说形意门有一柄宝剑,名为玉芙蓉,和她名字甚为巧合,因此挽愚兄顺便向贤弟情商,如能割爱,会主夫人愿以珍藏的一颗骊龙珠,作为交换。不知贾弟意下如何?”萧清宇心头不禁深感不快,申赞廷虽是形意门的逐徒,但他应该知道玉芙蓉剑,是本门镇山之宝,相传已历五代;他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申赞廷究是他师兄,不好发作,这就欠身一礼道:“师兄知道,此剑归本门所有,已历五代,乃是本门镇山之物,小弟不才,不敢妄贵奇珍,恕小弟方命之罪。”

申赞廷大笑而起,点头道:“好、好,贤弟不肯答应,那就算了,愚兄这就告辞。”

萧清宇心中虽是不快,但也见得师兄弟三十年不见,两件事,都被自己一口拒绝,感到歉疚,慌忙跟看站起,说道:“师兄怎不盘桓几日……”

申赞廷已经走出三步,回头阴森一笑道:“不用了,愚兄奉命而来,还得回去覆命。”举步往外行丢。

萧清宇一直送出大门,目送申赞廷远去,心中甚是气愤,不见举起烟管,重重吸了两口,藉舒胸头闷气。

那知就在第二口烟上,突觉喉头一呛:头脑立时感到一阵昏眩,心知不对,这分明是师兄递还烟管之时,在烟咀上沫了剧毒自己一时不察,上了恶当,心念转动,正待转身,只见全身迅速起了麻木,连想张口说话,都来不及,两眼一黑,砰然往地上倒了下丢。

当天晚上,玲珑山麓的萧家庄,突然起了一场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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