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第117/250页


姜芸借不胜酒力向他投怀送抱,方树开意马心猿,也放开手脚搂搂抱抱,待得酒醉饭足舞歇歌停,方树开已经给撩逗得欲火烧心,跟着姜芸去了她的住处,进了房就脫衣解带搂倒在床上。

这一脫光衣服不打紧,方树开的酒也醒了一半。原来姜芸肤色白皙,用肌肤胜雪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方树开见儿子娶进门的媳妇林珊珊白净得出奇,早就心存羡幕,只是林珊珊是儿媳,自然没有歪心邪念,因为是乱倫不得的。如今碰见一个比儿媳肤色还要胜出一筹的女人,心中惊喜若狂,抱着赤裸裸的姜芸乱啃乱吻,简直是意乱情迷。

后来几次饭局,他都CALL姜芸前来坐台,然后就到姜芸住处和她做爱。姜芸原是风月場个中老手,十七岁就下了海,见惯了男人的,只因姿色稍逊,做这一行的人越来越多,年纪也越来越小,她自有主见,使出了十二分功夫,竟是把方树开迷得不能自己。

有一晚又有饭局宴饮,方树开例照CALL姜芸,不料姜芸迟迟不复机;方树开的朋友取笑他,说另叫一个算了,方树开却不点头,又CALL了姜芸两次,姜芸仍没有回复。这一晚方树开闷闷不乐,也不叫别的小姐。

第二天下午他忍不住又CALL了姜芸,姜芸这次很快复了机。方树开责怪姜芸昨晚不复机,原是找她坐台的,言下之意是关照她生意。姜芸在电话里道歉说,昨晚陪一个朋友去温泉度假村,这个朋友要她把CALL机关了。方树开听了心里酸溜溜的,一时冲动,马上约姜芸出来吃晚饭。

在市区一家中档酒家要了一个小房,等姜芸寻来,点了几个菜,两人对酌,姜芸说起了家中情况,说父母都是农民,家中并不富裕,但日子还过得去;她原是告诉父母她在广东的工厂打工,今年最小的弟弟考上了大学,她便要负担起弟弟的费用所需。姜芸说她也不想这样过日子,但她生得不如別的姐妹靓──姐妹们很多都给人包了,只好勤快坐台挣钱。其实她的要求不高,每月有千把钱就可以应付了,但想到要攒一点钱以后回老家开个小店,也只好什么客人都陪。

姜芸又说,有些客人很难看,有些客人身上有异味,有些客人则脾气很大,好像昨晚那个客人,不高兴就恶声恶气骂人;上床前可能是吃了药,搞了她一个晚上,弄得她疲惫不堪,直到现在也腰酸骨痛。但他出手大方,所以他每次找她,她是高兴又不高兴。姜芸最后说,她其实想找一个靠得住的人,解决了经济问题又不用胡乱陪人,如果个个都像大哥你这样斯文有礼就好了,而且也不用躭心惹上脏病……

方树开听姜芸说到昨晚给人在床上弄了一个通宵,心里又是酸酸的,这时心血来潮,见姜芸脸上白里透红,脸腮颈脖肌肤白得耀眼,难已自己,就说,我虽不是老板、包工头,但我愿意尽我能力帮你。

姜芸喜形于色,情不自禁倒在他怀里,又把他的手拉上来放在胸脯上,说,你感觉到它的激动吗?方树开五爪簸張,用力摸捏,便心痒难耐,忍不住俯首親吻姜芸。姜芸便似全身骨头都酥软了,搂着他一阵长吻,如果这里不是酒楼,她便要马上脫衣解带了。那晚姜芸带方树开回到住处,自是施尽媚法,服侍得方树开心花怒放,奋不顾身。

姜芸很快找了个地方搬了进去,方树开为她付了房租押金,又购置了厨房用品家具床铺杂物,虽然简简单单,也花了方树开数千元,他把厂工会闲置的一台十四英吋小彩电,也偷偷拿出厂送到出租屋去。能够金屋藏娇,而且藏的是白净美人,方树开乐不思蜀,时时上来和姜芸过小夫妻生活,那感觉是恍如燕尔新婚,自有一番温馨情趣,情人眼里出西施,中年聊发少年狂,很有男人大丈夫的英雄气慨。

过了三个月,姜芸说要回家过年,也要见见弟弟。方树开买了一大堆年货,虽然每月付给她一千元“生活费”,包了她的水电房租,他还是又给了姜芸三千块钱,托人在火车站买了一張回信阳的卧铺票,年二十五那天亲自送了姜芸上火车。年初三在厂值班,接到姜芸如约打来电话,方树开听着心上人似娇似嗔的声音,虽然远隔千里,也学年轻人那样,在电话上“卜卜卜”地送出了好多个吻。

待过了年,姜芸却没有如期返回,方树开思念深切,却又没法和姜芸联系,心里时时恍恍惚惚,竟是思虑不安。又过了一个多月,忽然接到电话,得知姜芸已经返来,顿时耳热情浓,和办公室的人打了个招呼,便直奔出租屋,见了面也不多说什么,猴急地把姜芸按倒在床上。正是小别胜新婚,这一轮翻云复雨,直弄得牛喘娇吁才算心满意足。见天黑下来,两人便外出吃饭,不料无意中撞进了欧灿辉的大排档。

方树开知道为和崔秀云吵闹的事,害得欧灿辉遭金龙炒鱿,在内街开大排档又遭自己母亲投诉搞不下去,不用说,欧灿辉和方家有了芥蒂。如今自己和外省妹状如情侣般外出吃饭,明眼人也看出他方树开“叫鸡”,让欧灿辉到处唱(到处张扬)就糟了,若消息传回家去,他虽不惧怕老婆,但吵闹起来也不好看。况且上有老母,下面大儿子也成家立室,吵出这种事情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但嘴巴生在欧灿辉的鼻子下面,他要唱旁人也没法制止的。方树开便在心里祈求,但愿欧灿辉与人为善,嘴上积德,不要破坏他方树开家庭安定为好。

其实方树开是多虑了。欧灿辉自是看见了他和外省妹亲暱,这种事一看就明,其实社会上屡见不鲜,大排档也常见得着的,欧灿辉也不愿多管闲事,像妇人般猪屎(诸事)八卦。记得在装修队,他听鸡虫说过,说鸡虫乡下的农民老伯,也竖起大母指说邓小平的开放政策好。怎样好法?奇+shu$网收集整理这个年过六旬的老伯说,没有开放,就没有这么多“南下大军”,没有这些“南下大军”,阿伯也就没可能过了六十,还能连十七、八岁的细皮嫩肉妹仔也搞上十个八个,而且还要个个省份不同的。

欧灿辉心想,方树开大小是个官,有钱有面,生了花心採野花也不出奇,只是可怜容姨在家侍候老少,身体又不好,若是给她知道丈夫在外头叫鸡(**),说不定会当場气出病来呢。方清阿嫲已经因中风半身不遂,知道儿子如此胡作非为,说不定马上二次中风,当堂爆血管。现在这个社会,有人揾两餐也何其艰难,有人却在娼妓身上撒大钱。你方树开小心政府扫黄,看哪天阿Sir碰巧把你也扫进派出所,那就身败名裂,很有热闹可瞧了。



方清见欧灿辉去了西湖路搞大排档,他父亲欧国能仍继续经营早点档,新来了两个帮工,其中一个却认得叫卢咏红,是母亲卢少容的堂妹,他该叫她阿姨的。不过这个阿姨对他表面也不见得亲热,自是和欧灿辉父子走在一起,必定听了欧家人对他说了不少坏话,方清心里又隐隐约约感到不安。

令方清心里又隐隐约约感到不安的另一件事,是制作月饼的决定。

金龙历来有制售月饼的传统,以前金龙酒家和市食品厂的月饼,名扬城乡,这几年广州月饼逐步占领了市場,还有香港一些名牌月饼和外地大厂家的月饼也占了不少市场份额,金龙的月饼制售就每况愈下。六月初碰头会讨论制售月饼计划时,刘艳红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

到底是年轻人脑子反应快,对近两年满街都是广州各个老字号茶楼的月饼,刘艳红感触很深,认为金龙的月饼虽好,但制作材料都升了价,例如莲蓉,价钱就升了两成多,白莲蓉升得更厉害;成本增加,售价却不敢升──你接近广州月饼的价钱,包装却没人家的精美,顾客就会犹疑,因为买月饼是送礼的居多,很多人都挑牌子和包装,金龙月饼是既不高档又不算便宜,形势不容乐观;况且各个小作坊、西饼屋早就占据了廉价月饼市场,其实这部份对金龙月饼冲击最大。

李伙生和莫慕贞却坚持认为,金龙字号老,城乡很多人都有购买金龙月饼的传统习惯,如果不制售月饼,社会上怎么看金龙这个老字号企业?

方清对此深以为然。九三、九四年中秋月饼销售情况还不错,方清于是表态,要继续发

扬传统,做好促销工作。

对刘艳红提出印制精美包装铁盒的意见,方清毫无商量余地的否决了。还有不满一年的承包期,铁盒制少了成本高,制多了剩存下来不划算,去年中秋制售月饼赚了一万多元,都说一节顶三墟,没理由放过中秋月饼销售旺季的,况且仓库还有很多库存的纸盒、薄膜盒包装。

看有金龙月饼情结的李伙生、莫慕贞都极力支持自己,方清对刘艳红又提议减少三份二计划的意见也根本听不进去,马上就拍了板。

待方清事后和彭其康说起这件事,彭其康却是和刘艳红同一个鼻子出气,不过却是迟了,制作月饼的原材料都已进了倉,彭其康也不好再说什么。待到八月十五早上,金龙的月饼才售出十份之一,方清才后悔不听刘艳红、彭其康的意见。给职工每人发了两盒月饼,忍痛把月饼全部调回点心部,按过去的老办法,让莫慕贞利用饼馅制作鸡仔饼外卖。

这个中秋节让方清亏了本,买了金龙月饼的人还有意见。八月十六日早上,金龙早茶比往常旺得多,方清一大早就回金龙照看生意,给饮早茶的欧德庭看见了,招手把他叫过去,很不客气地说,我买了金龙44年的月饼,就数今年的月饼质量最差,油水不足不说,连五仁、纯净莲蓉也变了味,这样搞,把金龙的老传统糟踏了,以后还要不要金龙的金字招牌?

方清原本口齿伶利,善于应酬,给欧德庭挑起伤疤,心里便窝着一肚子的火。欧德庭前后左右的茶客也纷纷批评,大发感概,方清明知这些老顾客是善意好心,但刺耳的话听进去仍觉很不舒服,但他在脸上不敢表露出来,吱唔应付了几句,便匆匆走开。

另一件让方清感到失落的事紧接着又来了,那就是金龙酒家厨师李凤娴的赴港申请终于批了下来,赶在中秋节前办好了离职手续,还按政策领了单程赴港的路费。这一晚,她在金龙摆了三桌酒,请了至亲好友吃了一餐,自然,厨房部的工友全都来了。

李凤娴谢绝了方清要帮她埋单的好意,只是让方清打了个五折收费。大家拍档共事多年,如今李凤娴就要赴港定居,工友们和她依依不舍,惜惜话别。

方清也舍不得李凤娴走。和李凤娴交往下来,他很欣赏李凤娴波澜不兴、无欲无求的个性,对他既不刻意纠缠,也不拒绝对她的作爱要求,平平淡淡中又另有一番情意。和周丽娟相比,李凤娴倒更显得情真意切。如今和李凤娴分离在即,大约今后是劳燕分飞了,他便感到有丝丝惆怅、丝丝无奈。聚餐前,他抽个空子对李凤娴说,晚一点我过去帮你收拾收拾?

李凤娴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不过很快就恢愎了平静。她自然明白方清的意思,只是她不想这时再生枝节,惹出麻烦吃亏的是自己,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好,所以她借着乡下亲戚来了不方便作托辞,又膘了方清一眼说,我父母兄妹还在这里呢,我去了又不是不回来……

方清只好作罢。待看见骆镜釗也应邀赴宴,对他是视而不见,在宴席上旁若无人般谈笑风生,心头竟不舒服起来。他已经知道骆镜釗去了欧灿辉的大排档打工,这时便恼怒欧灿辉接收了骆镜釗,你若不收留这个厚颜无耻的落水狗,他敢这般趾高气扬么?!

骆镜釗早看出方清对他的冷漠,他也不去理会方清,自是和厨房部的旧工友寒喧叙旧。他和李凤娴共事多年,平日也是说得来的,只要李凤娴开口,不管大事小事,骆镜釗都全力以赴帮忙。如今李凤娴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可以去当一个香港人了,一家团聚,他也为李凤娴感到高兴。

高兴了自然要喝酒,这晚骆镜釗虽然喝了很多,但脑子里还保持警惕,不能让自己喝醉了,所以他回到家的时候,脑子里还清醒得很。因为他到灿记打工,欧灿辉和他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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