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第118/250页


其中第二条,就是任何时候不许喝醉酒,若是发现一次喝醉酒也就不用再在灿记干了。

五十二岁给方清耍手段踢出金龙,到社会上闯蕩快两年,才知道人情冷暖,搵食艰难。自己这个年纪,过去在国营单位还可以摆摆老资格,吃大锅饭混日子,身上的毛病也没什么

人认真挑剔计较,过去的经理吴秉光、李昌文、王波,还要采用哄的办法来安抚自己闹情绪。换了一个方清,情势就变了。换了两个饮食店打工,一次是一晚陪相熟的客人喝多了酒发了点酒疯,一次是老板安置新人,都是老板一句话就要丢饭碗走人。

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偶然听到收音机播出灿记大排档招聘厨师的广告,他知道灿记的老板是欧灿辉,便去应聘。欧灿辉对他很欢迎,不过却要和他约法三章。他这时幡然悔悟,认识到欧灿辉是真心为自己好,也知道自己若还是倚老卖老,老板都会不高兴的,很容易会打烂饭碗,当时就收起嬉皮笑脸之态,郑重地答允了。他下了决心,确是要时刻警剔自己的老毛病,踏踏实实工作,老老实实做人。

待冲好凉,掏摸换下的衣裤准备丢进洗衣机,从裤袋掏出三百块钱来,骆镜釗才想起半年前曾借下李凤娴三百块钱,赴宴时带了钱去原本拿去还的,但人多热闹一下就忘了。骆镜釗决定趁热打铁去还钱,不然过了今晚,第二天不知能不能找着李凤娴。最困难的时候李凤娴伸出援助之手,欠债不还可不是做人的宗旨,我骆镜釗虽然穷,人的骨气不能丢。

李凤娴对骆镜釗突然造访感到吃惊,不过还是开了门让骆镜釗进来。见骆镜釗专程来还钱,客气了几句,也就收下了。李凤娴这晚也喝了不少酒,加上心情好,脑子里很兴奋,正想和人聊天闲话。儿子早送去了父母处过夜,家里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平日和骆镜釗气味相投,就泡了一壶热茶,安坐下来说长道短。

骆镜釗以往喜欢钻女人堆,逗女人开心的本事驾轻就熟,眼前这个女人是过去自己喜欢的人,自是兴致勃勃,东拉西扯,街头巷尾八卦新闻说得妙趣横生,听得李凤娴时时掩嘴娇笑,胆子也大了起来,也就原形毕露,说起男女诽闻、风流逸事,而且说得相当露骨,弄得李凤娴脸红耳热,时时娇嗔轻笑,忍不住还搥打他几下。

骆镜釗的心早就按捺不住,今晚难得机缘凑合,二人相对,情意绵绵,那些咸湿事说得自己也兴奋起来,见李凤娴又伸手打他,顺势捉着李凤娴的手,屁股一移靠拢过去,一只手搭在了李凤娴的肩上,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还有更精采的呢,怕是说了,你顶得住,我可就顶不住了。

李凤娴咭咭乱笑,男人的口气吹在耳里,弄得耳朵痒痒的,听了那么些男女情事,心里也有点痒起来,嘴上就说,大家都七老八十了,有什么没经过?

骆镜釗的手搭在李凤娴的肩上,原是试探,见李凤娴没有反感反对,自是打蛇随棍上,手上一紧,嘴巴就吻了过去。李凤娴又咭咭娇笑,待要推拒,骆境釗已经把她紧紧相拥,急促的吻便像雨点般落在她的脸腮、颈脖,把她也撩拨得春心荡漾,也就闭上眼睛,任由骆镜釗拥吻抚摸。情热中,骆镜釗把她拉起来,拥着她走向睡房。

李凤娴这时还很清醒,心里明白骆镜釗对她暗恋十来年,这时自己也春情涌动,便由着骆镜釗把她按倒在床上,给他褪去衣裤,赤条条的相拥相吻,情热难挡。

煞风景的是,骆镜釗却是银样腊枪头,关键时刻不举。李凤娴心痒难耐,也伸手帮着套弄,那地方竟是缩做一团,任是心急,那里还是毫无反应,骆镜釗终于放弃努力,沮丧地坐起来,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泄气地说,十年不用,真的生锈了。

李凤娴吃了一惊,她没想到看上去淫兮兮的骆镜釗自老婆死后,竟是再没有和女人做过爱。如今社会上“鸡”多得满街都碰得着,档次低便宜的,二、三十元就可以打一炮,人人都以为骆镜釗虽然没找到合适的对象结婚,有性欲冲动时,必会去叫鸡解决生理需要,没想到骆镜釗竟是个嘴淫心不坏的男人。她觉得好笑,心却软了,便坐起来抱着骆镜釗躺下,嘴上就安慰说,不要紧的,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下就好了。

骆镜釗又是懊丧又是羞愧,平日也有冲动雄纠纠的,眼看暗恋多年的女人自愿宽衣解带,该死的家伙关键时候却不争气,真是气死人。李凤娴这时伸手过来搂着他,嘴上和他紧紧接吻,他又高兴起来,打不成炮也不要紧,起码和这个女人肌肤相接,亲热亲热也不枉暗恋一场了。想到这里,他一边亲吻,一边用手在李凤娴光滑的身上到处游走摸捏。

李凤娴便说,不要急,慢慢的,好吗?

那一晚骆镜釗在李凤娴百般柔情中,终于重振雄风,得尝夙愿,对李凤娴简直是感激涕零,这时李凤娴叫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到天亮了,他穿好衣服准备走时,李凤娴赤裸裸的坐起来和他吻別,他竟又冲动起来,于是又脫去衣服回到床上,雄纠纠的爬到李风娴身上。李凤娴吃吃娇笑,也顾不得么多了,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豪情万丈的骆镜釗……



清源餐饮市场竞争的激烈,方清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而且开始有了一点被动挨打的味道,方清也觉得需要认真对待了。陆续新开张的几个大宾馆酒家,论规模、论档次都堪称一流,风头都强劲得很,把金龙酒家挤到二、三流地位,方清心痒难奈却又无计可施,而员工们私下议论欧灿辉的灿记大排档旺到爆棚,却又令他耿耿于怀。

欧灿辉过去开一个早餐档,对金龙自然不构成威胁,那是那个低档次互相竞争罢了,不料灿记大排档一开,虽然离得远,也感到了它的威胁。这一年很多中等消费的单位,明显减少了在金龙的接待用餐,因为可选择的地方多了,而且各有特色。有些偶尔来用餐,也问有没有鹅毑煲,还当着经理的面大赞灿记的鹅毑煲有特色,这就让方清特别感到不舒服。

方清原来并不很在乎散客,目标都放在单位上,那是公款消费,一餐动辄几百块甚至上千也是闲事,譬如外父的经协办,据外父说一年的业务费用就有三十多万,但外父来金龙不多,挑明了说是金龙的档次不够。虽然雅座已经改为卡拉OK贵宾房,改了通道,不从大厅经过,也时常有人来包房消费了,但整体环境和那些新开业的酒楼食肆一比,还是显得老气横秋,殘旧不新没有吸引力了。方清于是很想全面重新装修金龙,只是苦于资金不足。

方清和彭其康时时有接触,对全面装修金龙都下不了决心。雅座已经改为卡拉OK贵宾房,改了通道,不从大厅经过,也时常有人来包房消费了。算起来如今还有不够一年半的承包期,干脆不考虑全面装修了,待承包期满了再说。现在每月还有十来万的营业额,还不至于亏本,但如果不想办法,说不定会再下滑,那就危险了。

彭其康实际已收回了投资,到期还可以收回六万块钱,对金龙的事也不大着紧,每月盈利分成怀疑方清打了埋伏,也没认真和方清计较。不过看形势有点不对,也叮嘱方清动脑筋,切忌兵败如山倒。

方清做餐饮这一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接触,他也留意能否遇着机缘,让金龙的经营更上一层楼。早在春节前,他倒是遇着了一个人,提了一个高招,令他茅塞顿开,大有相见恨晚之慨。

这个人便是澳门人梁仕彬了。那晚方清看见两男一女进了一个雅房,那女的年轻俊俏,娇娆中自有一股风情,男人里头一个是华仔表哥,另一个西装毕挺气轩不凡像个大老板,心里一动,便主动进了雅房和客人攀谈。

方清早闻华仔表哥的大名,这次算是正式结识,才知道装修行业有名的华仔表哥,大不了他几岁。交谈起来,又知道华仔表哥不但健谈,而且脑筋活络,说出话来颇有见地,看来确不是浪得虚名。

更令方清感到兴奋的是,华仔表哥陪的客人梁先生竟是一个从澳门来的老板,听他说话,对饮食很熟行,细问了一下,客人却笑而不答,不过却又率直地笑着说,方经理,我这个人心直口快,说出来你别介意,我觉得,从包金龙第一天起,你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哦?这么严重?倒要听听你的高见。方清虛怀若谷,满脸笑容。

我也是清源人,知道南门大街是传统商业中心,店铺众多,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为在南门街求一店铺而不得?你知道南门大街店铺如今何价?客人认真地说,我说你犯错,便是当初一包金龙,应该把楼上旅业也包下来──你想想,把餐饮营业搬上二楼,临街首层改成店铺出租,光是铺租,我看足够交承包款,楼上餐厅赚的都是你的了!

方清如雷轰顶,不禁动容。为什么当初没想到这一招?诚如客人所说,果真是个严重的错误!这一错误的结果是这一年少赚了十几二十万元!金龙酒家楼有四层,上面三层是旅业,当初旅业是作为独立核算单位实行承包,也就没想到把整栋楼包下来。那旅业设置设施极其简陋,还是二十年前的格式,早就远远落伍了,承包基数也低得出奇。

方清懊悔地一拍脑袋,对客人说,唉,我早识你两年,便不用见财化水了!梁先生,你见识高人一等,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客人含蓄地笑了笑。华仔表哥却说,现在能不能把楼上转租过来?他看了一眼梁先生,见梁先生徽微含颔,就说,若能把楼上也租下来,我和梁先生都有兴趣和你合作。

梁仕彬这时就说,能包下来也不用再做旅业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合作,改作酒吧、歌舞厅,这叫跟上时代潮流,而且楼上楼下相辅相成,你好我好大家好,对吧?

方清觉得这主意不错,脑子急促一转,越想越觉得这提议对他大是有利可图。华仔表哥和这个梁先生那谈吐、那风度,处处透着有钱一族的印记,不和这样的有钱人合作和谁合作?

方清认真想了想便说,楼上楼下还有一年半承包期才满,不过听说楼上旅业经营亏本,我看可以先和公司商量,打通了公司这一关,事情就好办多了。梁先生,我是诚心诚意愿意和你合作,找个时间再详细谈,好不好?

他举起酒杯站起来,说,梁先生、华仔,这一杯我敬你,望你多加提携,合作愉快,财源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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