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无敌前传》第8/502页


“我们情报部门也失职了,”薛庆功说:“我们没有把敌人的火力配置侦察清楚,只想着侦察敌人的调动和刘成训的情况了。”我沉声说道:“不错,情报工作是非常重要的,是我们的耳目。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里用了大量篇幅几万字来阐述情报的重要性;我们的老祖宗孙武也说:‘知己知彼、百战不贻’。这些都表示了情报对于战争来说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之一。所以我们一定要加强情报的搜集、整理、研判和分发。情报部门如果觉得人手不够就扩大,但一定要忠诚、可靠、头脑灵活的人才能胜任。还有,以后情报部门对于敌军以及其他势力的底细一定要查清。要把敌人或者其他势力的首脑人物以及各级官员的性格、喜恶、习惯等等都要查清,以便参谋部有针对性地制定各种计划。还有他们已经做了什么、正在做什么、将要做什么也要查明。这些都是很关键的呀。现在最紧要的是你要给我查清楚曹昆部所有指挥官的各种情况以及他们的编制、火力配置和他们的意图动向。”薛庆功回答:“是!会后马上安排。”

我想了想说:“陈海、李长山你们坐下吧。回去后,你们让士兵都把训练量给我提上去,过两天我们可能就要打北羊军了,我不能再让类似情况发生。还有,这次作战中,敌人的炮火给我军士兵带来了一些伤害,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们的士兵以及各级指挥官都戴着布制的圆盘帽,对弹片没有任何防御能力。重庆长安机械厂不是有冲压机吗?让他们先把其它工作停下来,立即给我赶制1万顶钢盔,上至各级指挥员,下至每一个战士都必须给我配备。还有,后勤保障也离不开交通,这次各部队迟到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没有象样的路。所以,我们现在就要修路,让俘虏来的敌军就干这个,主要修绥定到万源的路,好让我们的补给队伍能够加大补给量以及加快补给速度,免得我们还得养他们。第7师的编制嘛就由民团的3个团改编,同时继续招兵工作充实民团。李长山就任新编的第7师的师长,郑耀邦任副师长兼参谋长;第3旅编制不变,但抽调一部分人员以充实第7师的基层指挥官,旅长由陈海担任,副旅长兼参谋长由马上到重庆的叶飞担任。其他人员你们看着办吧。”在我的军队里,政委的级别还是有点低,因为我不想象现代中国军队那样,政委甚至可以决定下一级军官的升降,权力太大了,使得政委逐渐成为下级军官向上爬的主要贿赂重点。而在我的军队里,师政委至少要比师长低一级,而且主要工作就是做下级军官和战士们的思想工作,战功的申报、人员升降都掌握在部队主官手中。

第十五章 - 北伐定计

会议结束后,我就不断地接到铁血复兴党上海总部及各级干部发来的贺电,几乎千篇一律没什么看头。一会儿,通讯员又跑到我门口大声报告:“报告!铁血复兴党妇联主任白小姐发来贺电。”这时,李长山恰好走进来,一听就说:“哦,未来的嫂子来电啦,我看看。”说完就从通讯员手中抢过电报看,然后他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似乎忍不住要笑,还想把电报藏起来。我呵斥道:“拿来!你看什么看。”他说:“将军,你慢慢看哈,我先走了。”把电报一塞给我就转身溜了出去。我一看电报就差点晕了过去,上面写着:恭喜你打了胜仗、恭喜你升了官,但不会真是你指挥的吧,不会是冒领别人的功劳吧?

11月11日,在我的要求下,叶飞受命到达重庆,我当即任命他为第3旅副旅长兼参谋长。同日,我接到情报:曹昆得知我与刘成训火并后,让章敬尧和李长太率领第7、第8两个师及1个独立旅于当日开始从城固和西乡出发,向镇巴攻来。看来,曹昆在汉中守得有些艰苦,而且在略阳和勉县也相继被蔡锇和熊克伍击败,而此时的镇巴一线正处于空虚状态。只要经过镇巴就可以拿下万源、绥定,然后向西一转就可以攻打巴中、广元,从而切断川军的退路。我立即下令正在修整的第3旅第二天即刻开拔,正在改编的第7师在三日内必须改编完成,然后立即开拔。当天晚上,我又召开了战前会议。

首先我向大家介绍了叶飞后就直接切入正题。我说:“章敬尧的部队共有近2万人,而我军则只有1万人,这个仗怎么打?我认为我们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这句话又被在座的人视为至理名言,不过经过锻炼,我现在已经不会再为盗版他人名言感到羞愧了。)我厚着脸皮继续说:“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发挥我军能够持续作战的优点,牵着敌人的鼻子走,每战必集中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火力歼灭敌人一部,直到把敌人全部消灭。但是今天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此战后,我要把我军与北羊军的分界线再向北移,以便使我们能够有较多的战略空间,从而为我们的发展赢得时间。我想了想,这一仗我们要打到秦岭,将秦岭和大巴山之间作为我军与北羊军的缓冲地带。这一带易守难攻,全都是崇山峻岭,还有一条汉水也可以作为我军天然防线。而我军与熊克伍的川军分界线北部则以嘉陵江为界,到合川后是南部以合川、铜梁、大足、内江、泸州一带为界。内江应该是最前沿,无险可守防守压力很大,但我军在当地有极好的群众基础,而且,现在熊克伍正在陕西与曹昆作战,短时间应该是安全的。但是从现在起,我们的党组织要完善内江一带的组织结构,并建立地方武装以进行最起码的自卫。”

大家围在地图上看了一会儿,都点了点头。我又说:“在完成这次作战任务后,我们就有两个工作要作。第一、要完善我们控制区内的防备力量,形成一个巨大的威慑力,使周边武装不敢轻举妄动。第二、就是要进行经济建设,完成控制区内的工业革命,使我军能有后续发展力量,并以此辐射周边地区。因此,我建议在这次作战结束后,我们党的总部就迁至重庆,让党内主要负责人在此负责经济建设,毕竟在座的各位如果搞经济的话,都是门外汉,而我也只能说和经济工作沾了一点边。”李长山在一旁说:“首先要让赵副主席和张英他们过来,当然了,还有白小姐。”一说完,大家都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看样子,李长山这个大嘴巴已经把电报的事捅了出去。我狠狠地瞪了一下李长山,李长山做了个鬼脸。看着大家仍在那儿忍俊不禁,我重重地咳了咳说:“这场仗很重要啊,打输了,我们就没了根据地,以后就只能跟在熊克伍后面跑了。所以大家都谈谈这仗怎么打吧。”

李长山一听马上说:“怎么打,老样子,让一部精锐打阻击,其他部队进行包抄。阻击战场我看就设在绥定和万源之间,看我军的行进速度而定。”郑耀邦也说:“嗯,差不多,以敌我双方行进的速度来看,最在可能在万源以南的青花和王家坝一带。但我军要以一部牵制敌军大部,需要有时间构筑阻击阵地,所以我建议阻击阵地选在王家坝以南的毛坝和双河一带。”

我有些不满:毛坝到重庆的距离大约有700里地左右,而西乡到毛坝的距离约为500里地左右。敌军要赶到毛坝至少得花6至7天,而我一直强调部队必须要有极强的机动力,每天行军绝对会超过200里,也就是说到毛坝最多需要4天,敌军先出发一天,而我军则还有一天的时间,如果我们再往前一步呢?就可以到达万源。但长时间行军后战士们的体力也需要考虑,想到这里,我又不禁认可了郑耀邦的看法。叶飞这时候向薛庆功说:“薛队长,敌军的武器装备如何?如果他们是轻装上阵的话,赶路的时间就会缩短,如果带有大量的火炮和重机枪以及其它辎重,则时间就会延长,这一点也要考虑进去。”我一听,对呀,在战场上每一个因素都要考虑,不禁对他点了点头。薛庆功回答说:“敌军的重装备不多,我们的侦察员已经探明敌军2万部队主要装备元年式步枪(也就是光绪33年式步枪),只有20门迫击炮和100挺马克沁式机枪。”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我看见后就对他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出来吧。”薛庆功说:“今天下午,我们抓到2名北羊军的探子,据他们交待后,我们又查出了3名探子,但我们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探子,所以我们只是派人跟踪,目前剩下的人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听到这里,我突然灵光一闪:何不利用这几个探子给章敬尧发送假情报?叶飞显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他说:“可以先不惊动他们,我们利用他们给章敬尧发去假情报。”我点了点头说:“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想让他们认为我们会在某一处打伏击。章敬尧这个人我比较了解,是一个很狡猾的人,他一定会在我们之前赶到我们预定的伏击点埋伏,打我们的反伏击。”叶飞想了一下说:“我们可以向章敬尧传递假情报,让他认为我们会在11月18日进入毛坝和双河之间的马渡石林埋伏,那么他就一定会让他的军队率先进入马渡石林。而我们则要赶在11月16日左右在青花和中坝场一带设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李长山插过话来:“对,充分发挥我军机动力强的优点,从明天出发,强行军三天应该可以达到青花,我们第7师虽然是刚刚由民团改编而来的,但由于民团的训练也很艰苦,所以我有把握在三天内赶到。我想第7师这一仗应该第一个打。”

他这话一说出来,陈海可不高兴了:“第7师刚刚由民团改编而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啊。再说了,7师战士们的训练远不如第3旅,所以进行强行军的话,很可能会把部队拖散的。所以我认为这个伏击嘛理所当然是我们第3旅了。”郑耀邦则说:“陈旅长,你也别争啊,这个伏击由谁打,是要看情况的。你想想啊,虽说第7师还没有完全改编好,但可以边行军边改编嘛。再说了,第7师重装备少,只有10门迫击炮和100挺重机枪,可谓是轻装上阵啊。而第3旅呢?有260挺重机枪,6门克虏伯75毫米炮、30门迫击炮。还有相应的炮弹等物资,这么多的装备和物资怎么可能加快行军速度呢?”陈海立刻反驳道:“将军已经下令第3旅明天就开拔了,还下令你们第7师在重庆整编三天,也就是说你们至少要在15号才能出发。想在一天之内赶到700里外的地方啊,你们飞吧。”一句话说完,李长山和郑耀邦都傻眼了。

叶飞可能是想让大家气氛和谐一点吧,笑了一下说:“我刚从上海过来,早就听说各位作战勇猛,求战心切,今日一见呐,果然名不虚传。”李长山和郑耀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叶飞又说:“郑参谋长说的话也不错呀,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将军,你看是不是提前让第7师开拔?”我点了点头。陈海急了:“唉,我说叶飞,你怎么胳膊子往外拐呀?”叶飞笑了笑说:“陈旅长,你别心急,听我说嘛。我开始想了一下,认为章敬尧在听说我们要在马渡石林一带设伏,他一定会让那个独立旅先赶到石林埋伏起来,因为这个独立旅是章敬尧的王牌,机动能力强,战斗力强。而同时他会让剩下的两个师充当诱饵吸引我们的目光。而第3旅兵力不足,在伏击敌军两个师的时候可能不能形成歼灭战,而更多的可能是打成击溃战。这就需要第7师将逃出去的敌军兜头拦截,从而完全消灭这两个师,而敌军的独立旅则需要派一部精锐牢牢地将他们钉住,待这两个师被消灭后,主力再回过头来消灭这个独立旅。”

郑耀邦疑惑地说:“但如何瞒过敌军打埋伏的独立旅呢?第7师除非是与第3旅同时开拔,才能在预定时间达到青花伏击点。而且如果敌军溃逃部队拼命向他的独立旅方向突围呢?这会使钉住独立旅的阻击部队腹背受敌。”这时,田继宗说:“将军,让我们特种兵去钉住敌人的独立旅吧。我们有信心完成任务。”我摇摇头说:“你们的主要任务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击毙章敬尧和李长太,当然罗,其他的敌军军官也不能放过。”李长山突然站出来说:“将军,让我带一个团钉住独立旅,还有,我要求让直属炮兵大队也跟我。我就不相信他那个独立旅就能突破我的防线!”我心想:这家伙看来是个打狠仗打恶仗的角色。但我还是问他:“那第7师由谁带呀?”李长山立即说:“郑参谋长呗。”我沉吟了一阵说:“嗯,长山打阻击我放心,耀邦带队我也放心。但我不放心第7师在行军过程中能否完成改编任务能否保持最佳的战斗状态。”郑耀邦立即站起说:“请将军放心,我们第7师绝不会给您丢脸。”我看了一眼叶飞,他点头表示同意,我就说:“好吧,就照此进行吧。薛庆功你有把握让敌人相信我们的假情报吗?”薛庆功起立说:“绝对没问题。”

“好,”我加重语气说:“现在我命令!”大家全部都起立。“陈海和叶飞率第3旅,郑耀邦率第7师,李长山带领第3旅1团,田继宗率特种兵1、2、4个中队于今晚出发。炮兵部队、后勤辎重于今晚作好一切准备工作,明日一早出发。各部队务必于11月16日前到达各自的指定地点,并构筑好工事。此战务必全歼入侵的北羊军!”在众人的轰然应答声中,我不由得升起一股豪情,但更多的好象是窃喜、得意。妈的,我也能统率千军了,同时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小人得志!”

第十六章 - 我被偷袭了!

虽然我强烈要求要亲自指挥行动,但大家都没同意,李长山更是说我是头,不能与他们抢功,于是我只好留在了重庆。但我仍然不放心自身的安全,要求手下继续加强控制区内民团的建设。现在的民团已经成为二线部队,与最开始的预备役及民兵性质的部队完全不同。在民团之下还设有保安团和民兵。保安团及民兵的装备主要以刀矛为主,辅以一定数量的火铳和土炮。而民团的装备则以从上海运来的军火为主,并用火铳及土炮作为补充,但重武器缺乏,一个团也就只有不超过10挺机枪,而迫击炮则根本没有。没办法,好在我要求上海党组织要把一切可以作战用的物资都送过来,因此手榴弹和地雷等还不少。但由于时间仓促,目前民团只发展了7个团,勉强凑足了一万人。而且还分散在各主要城市,乡镇则只有保安团和民兵来维持了。

18日下午,我正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突然就接到前线发来的电报。我一看之下大喜过望:原来,我军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特种兵在一开始就击毙了章敬尧,使张的第7师不战自溃,被我军俘虏大部。而李长太的第8师则拼命向独立旅靠拢,给李长山带来很大压力,但关键时刻,李长山居然说服了独立旅的旅长冯誉祥率部倒戈,反而全歼了第8师。冯誉祥可是一个爱国将领呐,这次居然能够投降我军,真是捡了个宝了。李长山这家伙,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是个打狠仗恶仗的角色,没想到和张飞一样粗中有细,是个可以独挡一面的人物。我立即发电:首先肯定了大家的战功,尤其褒奖了李长山,并让李长山统率全军继续北伐,一定要配合熊克伍和蔡锇将北羊军打败。同时我又发电给熊克伍和蔡锇,告诉他们这一消息。熊克伍正在为曹昆的第3师和孙传方的第5师在汉中击败刘厢和刘文辉而犯愁,一见电报大喜,马上发来电报升我为四川靖国军第2军军长,中将军衔。而曹昆和孙传方见势不妙,退路有可能被抄,立即从汉中、略阳、勉县等地大幅度撤退,在秦岭深山中设防。蔡锇率领的滇军则乘胜追击,一路直克甘肃的成县、徽县、两当等地,直逼天水,熊克伍也不甘落后,先克留坝、再克太白,直逼宝鸡。而我则让李长山率军一路北上,完成我们的预定战略目的。我军兵分两路,一路上势如破竹,21日占镇巴、23日克西乡和石泉、25日占领宁陕、31日一天内连克镇安和柞水,到了12月初,已经打到了终南山,如果不是袁世铠派冯国獐、吴佩夫等人领兵5万急急守住秦岭通往西安的各个隘口要道,恐怕我军在12月份内就能够打下西安了(当然,此时发生了一件事,也让他们立即停下了脚步)。虽然北羊军占有兵力优势,但此时我军不败的威名早就全国皆知,我军不去打冯国獐和吴佩夫等人,可能已经令他们直念阿弥陀佛了。

11月20日我正在为白玉给我发的电报生气:你看,你一不在军队里瞎指挥,人家打得多棒,一下子就消灭了2万人,还说自己不是冒领别人的功劳。这时,我的二秘徐辉对我说:“将军,你如果不开心,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再说,内江那边说那儿的民团刚成立,希望将军前去慰问一下。”我想了一下,反正内江也不远,而且是坐火车去,就答应了。但我却不知道,这一去差点丢掉我的小命,但是也成全了我天才将军和无敌将军的美名,并有可与毛泽东四渡赤水相媲美的一场经典战役。也彻底让白玉再也无法找到嘲弄我军事才能的理由。

第二天一早,我便带上警卫连上了火车,那时的火车速度很慢,大约只有30到40公里∕小时,摇摇晃晃地走了7、8个小时,才到达椑木,离内江只有不到15里路了。我一伸懒腰,就叫徐辉,但许久都不见回应。心里正觉得奇怪,于是走向下一节车厢,看见洪万顷等兢兢业业地守在车厢门口,我问他看见徐辉没,他说好象在另一个车厢,于是我又叫他跟我一起走向下一节车厢。刚刚走进

第三节车厢,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同时,剧烈地震动把我一下子就掀在地板上,随后整个车厢都倾倒在一侧。我头痛欲裂,脸上感觉到有粘乎乎的液体在往下流,用手一摸,血呀!我躺在地上,全身痛得眼泪直往下流。这时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地直响,隐隐约约听见外面好象有激烈的枪响,同时还有好多人在喊“将军、将军”。正在晕晕沉沉中,感觉上身被人抱了起来,我连忙借擦血的机会将眼泪擦干,幸好车厢里昏暗,没人能够看清。

抱着我的人是洪万顷,看着我还活着,明显地舒了一口气。“将军,我们中伏了。”他焦急地说。我问了问他:“你没受伤吧?”他一脸地感动摇了摇头。我说:“我们立刻离开车厢。”说完,就在他和另外几个的的搀扶下爬出了车厢。一跳下地,我才发现,我们好象被人包围了。子弹打在车厢上当当地作响,我看了看我原先所在的专用车厢,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铁轨也扭曲得不象样。我发现我身边的警卫连总共还剩了不到80人左右,而敌人则至少有上千人(后来我才知道有1400多人,足足一个团)。心里生出第一个念头就是:投降。但转念一想:这帮人存心是想制我于死地,我如果还在刚才的那节车厢上,早就见毛老人家了,投降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干脆拼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然后我就静下心来,仔细观看战场形势发现,内江方向的敌人最多,而我们来路方向上的敌人最少。我立即下令让几个警卫连战士突出重围向内江方向求援,而我和其他警卫连战士则向来路突围。

我拿着一把驳克枪,猫着腰跟着警卫连向东拼命跑着。只听到耳旁不断传来“嗖、嗖”的声音,心里紧张得七上八下,对这次心血来潮地到内江后悔得要死了。警卫连的身手不错,很快便打通了来路。我和剩下的60人沿着铁轨没命地向前跑去。心中暗想:天助我也,这群衰哥居然没带机枪来。刚想完,就听见马克沁机枪那熟悉的声音象放鞭炮一样响了起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下嘴巴。身边又有几个人倒下了,我看到前面有几个小土包,立即向洪万顷喊道:“小洪,让人立即趴在那些土包后面,一定要先把机枪手干掉!”于是,我们全部趴在土包后面,洪万顷则指挥几个神枪手拼命向机枪手射击。我在土包后面吓得面无人色,手中的驳克枪一直拿不稳,更不用说探出脑袋去射击了。但又想到:如果我这样沉不住气,会影响士气,这些人恐怕会跟我一样只想着逃命。那我的小命儿就完了,说不得,只有做一做榜样。于是我探出头用两手握住手枪,深吸了一口气便瞄准敌人射击起来。边射边在想:我简直疯了,放着平平安安的小日子不过,头脑发热搞啥子革命嘛,这下可好了这么多敌人我哪儿杀得完呢?

几发子弹打在我身前的土包上,泥土溅得我脸上生痛。我急忙缩回脑袋,向旁边爬了几步,喘了口气又但出头射击。心中不断地想:命苦哇,好不容易革命形势一片大好,怎么这个鬼地方又出事了呢?为啥我现在怕得这样厉害,而在兴隆打阻击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呢?哦,对了,那是我在打别人的伏击,而现在是别人打我的伏击;那时我手中的拿的是狙击步枪,隔着敌人有200米远,又居高临下。现在手中只有驳克枪,当然心中不踏实了。好不容易,敌人的机枪火力被消灭,追击的敌人也全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这时,几个神枪手跑过来说:“将军,你和其他人先走吧,我们在这儿先挡一会儿。”我一听,嗨,这是个好办法,但嘴里可不能这么说。我干脆地回答他们:“不行,大家一块儿撤。”洪万顷则高声叫道:“小刘、虎子、老容、邢二娃,你们四个跟我一起阻击敌人!”“是!”那四个人有力地回答。“其他人架着将军马上走。”洪万顷又说。我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二个警卫员架着向东狂奔起来,我边挣扎边吼:“洪万顷,你混蛋,我撤了你!”但心里面却觉得松了一口气,同时暗想:快点再跑快点。

一路上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沿着铁路跑到了一个叫双凤的小站,但这个小站没有机车头,只有一部手摇电话。我立即让警卫员试试看能不能摇通隆昌站,看隆昌这个稍大一点的站有没有机车头,并通报我被伏击这个消息。然后我立即让剩余的六十来个警卫员马上着手构筑防御工事。约一个小时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这部该死的手摇电话却没有任何动静。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我奔出去一看,原来是洪万顷回来了,有几个战士正围着他打听什么。洪万顷一看到我,便马上跑过来向我行军礼,我给他回了个礼问他:“怎么只有三个人回来,还有两个呢?”洪万顷低头轻轻说:“虎子和老容牺牲了。”然后又抬起头说:“报告将军,敌人已经被我们暂时阻挡在椑木,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们正在扎营。”旁边的人一听,都松了口气,我点点头对他说:“好,你先休息一下。”接着转身走进小站办公室。回到办公室,我坐在椅子上开始分析今天的情况,但好半天脑子里都是一片混乱,不得已我只好让警卫连副连长郝跃峰清点人员和装备情况。不一会儿,他回来向我报告:“将军,除您外,秘书科还只剩方乐一人,警卫连还有62人。每个警卫员装备都齐全。”我点了点头对他说:“损失惨重啊,是谁伏击我呢?你先下去吧,我再好好想想。”过了一会儿,我一抬头才发现他还没走,便问他:“你还有什么事情吗?”他犹豫了一会说:“将军,我觉得这儿还是不安全。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敌人在椑木伏击我们,那里离内江很近,但我们却没有等到内江的援军,那么内江极有可能已经被敌人包围。再加上,敌人不是傻瓜,他们知道将军您已经在警卫连的护卫下离开椑木,而只有洪连长几个人在打阻击,却仍然当着他们的面扎营。这很可能是在迷惑我们。我想敌人很有可能沿着铁路追过来。”

我呼地一下站起来,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边踱边想: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然后看着郝跃峰顺着他的思路说:“我们到达椑木时,敌人肯定还没有攻打内江,不然,让我们在内江车站下车后再打伏击更理想。而现在,他们可能已经打下内江了,但这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敌人现在的位置在哪儿?铁路已经被炸断,他们不可能乘火车过来,但晚上有可能对我们偷袭。所以,我们先不要想内江的事,先回隆昌再说。”然后又对他说:“我先前看到这个小站有一台平板车,还有两台手摇轨车,利用起来,通知所有人马上走。”郝跃峰向我敬了一礼回答道:“是!”

第十七章 - 一渡长江

晚上十点钟左右,我们全体出发。平板车一前一后各驳接了一台手摇轨车,十几名战士轮流摇动,速度看上去还不慢。刚出发不到十分钟,后面便传来枪炮声。我和郝跃峰对视一眼,心中不禁骇然,同时暗叹侥幸。一路上没有什么险情,在凌晨三点左右,我们已能看到隆昌车站昏暗的灯光了。这时,我心里忽然紧了一下,连忙下令停车。我对郝跃峰说:“你马上派几个悄悄接近车站,看看有什么情况。如果是敌人,顺便摸清楚隆昌到底怎么了。”郝跃峰得令后亲自领了几个人向车站摸去,我也让大家下车戒备。

半个小时后,郝跃峰回来报告说:“报告将军,情况不好了。刘存后的第二师三团占领了隆昌,隆昌县长被杀,保安团大部被他们关押了起来。据俘虏供称,刘存后、卢司谛叛变了,他们现在自称是北羊军。”我一听大惊失色:“情况属实?(郝跃峰坚定地点点头)那泸州、内江情况怎么样?”“内江情况不明,但据说有二个团在打内江,另外刘存后还让第二师二旅一团裹胁几个土匪武装正在向泸州进犯。”我皱着眉头说:“泸州只有一个民团,泸县也只有一个保安团,这样算下来,最多凑到3000人左右,而且保安团装备太差,顶多和土匪打一打还可能有些胜算。泸州靠一个民团应该可以守上一段时间。”心中继续盘算:既然东去的路已被切断,还不如南下泸州,在泸州干掉刘存后的第二旅一团,同时还可以用泸州的电报向重庆求援。主意一定,我立即下令:“全体都有,立即南下到泸县,然后再到泸州。”

11月22日还未到中午,我和警卫连就赶到了泸县,泸县县长傅伟德和县保安团团长张小石前来迎接。我立即对他们下令说:“傅县长,你立即让县政府和各级党组织分散到农村,让民兵归队,进行各项战争准备工作。张团长你马上集合队伍跟我去支援泸州。吃过午饭立即出发。”俩人显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正要说什么,但我手一挥:“不要多说,立即执行命令!”吃过午饭,我率队出发,还好,泸县为我准备了马,让我可以让本已酸痛的腿脚能够休息一下。当晚十一点过,通过急行军,我们在山路上转过一个大弯,迎面就闻到一股河泥味道。原来我们到达了长江边上,与泸州隔江相望。远远地就看见泸州城外火光不断,枪炮声非常明显。看来,敌军正在攻城。我心中一动立即下令队伍灭掉火把,只留下极少部分用于照亮山路,并让几个侦察员立即过江侦察敌情,同时与泸州的我军民团联系。

山脚下有一个小渡口及一个小镇,应该有船可供渡江,我心中暗自在想。进入小镇后,镇长过来向我报道,在他嘴中,我知道原来敌人于今天下午5点左右赶到,正准备扎营,却突然放弃而直接攻城,只要能是遇到什么急事。我心想,现在的中国各路军队都没有打夜战的能力和习惯。他们这样着急肯定是因为接到我没被隆昌堵截住的消息,甚至还可能接到我正南下的消息,他们想断了我唯一的退路。心中又想:刘存后这厮这番急着和我拼命,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刘成训与他是亲戚关系(我猜测的),再加上我军主力都北上攻击北羊军了,他想来偷鸡,这也还说得过去。那卢司谛呢?为什么要投靠北羊军?北羊军早就被我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仅靠秦岭天险过着惶惶不安的日子。他们就不怕蔡锇与熊克伍回师,并与唐季尧南北夹击吗(唐季尧早在9月份便借口云南边境不断被法国所支持的土匪袭击,需要镇守而回云南了)?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问题出在唐季尧这里。历史上的唐季尧就是个著名的两面三刀的人,私心颇重,极有可能趁蔡锇北伐,云、贵空虚的机会独霸云贵两省,也就极有可能投靠北羊军。而卢司谛与刘存后则必然也作同样打算,想趁四川空虚多捞些好处。但他们怎么知道我要去内江呢?肯定出了内奸,而这个内奸应该是······应该是徐辉!对,一定是他,要不然怎么快到椑木时找不着他人了呢?而且当初是他怂恿我到内江,只有他才能清楚地掌握我的行踪。如果不是我有事想问他而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找下去,恐怕早就被炸成飞灰了。想通这一节,我心中一直堵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地来。只觉得全身一片轻松,自被伏击以来的那股昏沉之气也被一扫而空,自信心又重新回到,不由得一股豪情弥漫心头。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侦察员回来向我报告说:“报告将军,敌人一个主力团正在城南向我军攻击,协助敌人的约800名土匪正在城西向我军进攻。目前城西没有多少压力,但城南压力很大,敌人非常难打,据我军战士说他们个个都不要命了向上冲。另外,我们已经联络上了泸州民团第11团团长罗祖佑和泸州专员廖剑,他们已经打开了城北水道和城东水道,随时欢迎将军到达,并指挥作战。”我点了点头,那位侦察员一侧身站在一旁。我刚才的豪情还没冷下来,所以决定不进入泸州,而要从外面带领保安团和警卫连的战士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我问了一下旁边站着的洪万顷、郝跃峰和张小石等人:“如果我们突然从敌人侧后进攻,同时城里的民团也冲出城来,两下夹击,这仗是不是更容易打?”我看着他们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又说:“就不知哪儿上岸比较隐蔽,而且离城也不远?”张小石接口说:“我知道,在城西约七里有一个叫龙马潭的地方,岸边都是沙滩,还有大片的树林。”我一听喜道:“好,就选那个地方,但不知道船只够不够用?”洪万顷说:“我刚才点了一下,有14只大小船,一次共可载300个人没问题。”我哈哈一笑说:“很不错,先载去三百人,建立滩头阵地并向泸州方向侦察和警戒,等大部队上岸后就可以立即发动进攻。”旁边的郝跃峰说:“长江江面宽,一次往返恐怕就需要一个小时,等大部队都上岸,恐怕需要好几个小时吧,那时候天可能亮了,我们偷袭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也不知道城里的民团守不守得住?”一席话让大家本已兴奋的神情顿时漠落下来。我想了想说:“泸州这么大的城,找几只船都找不到吗?”说到这里,我命令刚才的那个侦察员:“让泸州马上派些大船过来,但要注意隐蔽。待我军发动进攻后,先打城西的土匪,并把他们往城南赶,冲乱城南敌人主力团的阵形,这时再让他们也冲出来,来个瓮中捉鳖!”“是!”侦察员大声答道,然后立即转身跑去。我转过身又命令洪万顷和张小石:“你们马上招集警卫连和其他战士上船,先建立滩头阵地。等泸州的大船送主力部队过江。”“是!”洪万顷和张小石领命而去。而我却把郝跃峰留下来,通过这几十个小时的观察,我发现他是个很不错的参谋型人才,而且在我的警卫连对我忠心耿耿,我想把他留下作为一个高级参谋来培养。

凌晨四点,正是天最黑的时候,城西的土匪们出工不出力,正在城西的城墙下挥着火把哇呀呀的乱叫着,时不时向城头放两枪;若城上打枪,便立即四下逃散,不久又聚拢在一起。看来刘存后让他们来打仗肯定也是又威胁又利诱,土匪们不敢不从,却又不敢与我军正面交锋,只好采取这种消极“怠工”的办法来应付。这时,几颗手榴弹在土匪队伍后部炸开,当即便倒下了二三十人。紧接着,后面的火把一把一把地亮起来,很快便形成了一大片火光。同时,密集的子弹也从身后的树林里穿出来,不断地将不知所措的土匪击倒在地。随后震天的喊杀声也响了起来,上千人打着火把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土匪被来自后面的突然打击给打懵了,正在心惊胆战之际,又发现无数冲锋的战士,吓得妈呀一声,掉头就跑。我军战士有意识地将土匪往城南赶,一路上众匪为了逃命,扔掉一切可以扔掉的东西,撒开脚丫就向城南敌军主力团飞奔过去。

正在进攻城南的敌军第二旅一团被突然冲过来的土匪弄得莫名其妙,而我军战士也趁混乱迅速攻占了敌炮兵阵地。敌军指挥官立即指挥手下的士兵稳住阵形,并对冲过来的土匪开枪射击。土匪们一下子就被打怕了,又开始向其他地方跑去,又冲乱了其他地方的敌军阵形。一瞬间,敌军所有阵形都变得混乱不堪,不少敌军也开始和土匪们一起逃窜。这时,城门大开,我军民团第11团也冲了出来,并迅速向南呈扇形展开,与我军从西面展开的扇形队伍会合,终于将敌军大部和至少500多土匪全部包围。我站在城西树林边上的一个高处,拿着望远镜向战场方向上看着。枪声渐渐稀落下来,又传来几声吼叫后,我看见被围的敌军开始慢慢放下了武器。我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郝跃峰说:“敌人投降了,我们进城吧。”

第十八章 - 再渡长江

11月23日上午九点,在泸州行署会议室内,我听着瘦小精干的罗祖佑的报告:“我军此次作战共击毙492人,俘虏敌一团团长杨明、土匪头子张大龙等以下1383人,包括受伤被俘的438人,另有约200人逃走。缴获武器若干。因为刚结束战斗,还没有完全清点完毕。我军牺牲433人,主要是敌人的炮火造成的,约有118人受伤,其中19人伤势严重。武器损耗正在清点中。此次作战,因为将军率军突然进攻,致使敌军欲占领泸州的目的彻底失败。”这个罗祖佑非常巧妙地拍了一下马屁,看来是个心细的人。我转过头看着泸州专员廖剑,廖剑咳了下说:“21日由于敌特的破坏,我县二部电台无法使用,当天,我便派出快船向重庆求助,希望能再送一部电台过来。昨天下午,敌军进入纳溪,被我县民兵发现,我又派出快船通知重庆。现在没有电台,只有用这种原始的通信方法了。今天凌晨3点,我也派出了快船将将军到达泸州的消息及一些军情向重庆通报。”说到这里,大家都显出一副沮丧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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