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版作者云外山》第88/165页


  崔韵儿闻言不觉一愕,但继而粲齿一笑,道:“‘装神弄鬼’,他们明明没有见过你,但怎么会欠你二十两银子呢?”
  那胖老头神气十足地道:“小姑娘你可要明断啊,那胖长老明明说:‘我是装身弄鬼,但你们却都欠了我十两银子。’这句话分明杀说那矮长老和高长老都欠一个叫‘装神弄鬼’的十两银子,那不就是二十两么,既然有人欠我二十两银子,我老人家怎么能不要回来呢?这件事一定是过了太久,所以我一时没想起来,小姑娘,你可要坤纲独断啊。”
  崔韵儿被他说得目瞪口呆,嗫嚅着道:“但他们说的不是个人名,他们要是知道你躲在树上偷听,就一定不会说了。”
  那三紫衣长老闻言,连连点头称是。都道那死胖子是诚心刁难,但遇到这样一个蛮不讲理之人也莫可奈何。那胖老头依然不肯罢休地道:“我老人家的名号岂能白叫人呼来喝去的,他们既然说了都欠我十两,我要是不要回来,将来一定会被人笑我太放纵借债之人,岂不因小失大?”
  那三个紫衣人被气得眼睛直翻,就差没有翻肚了。
  崔韵儿听得拍手大笑,但突然想起自己正在为他们评理,急忙绷起小脸,问道:“‘装神弄鬼’,他们既然欠了你钱,你需要说出借钱的时间,我再问他们三个借钱的时间,要是一样就说明你没说谎。”
  那三个紫衣人闻言几乎气倒,他们根本没有借这死胖子的钱,怎么会知道时间,看来他们求这小女孩真是又求来个瘟君。那胖老头闻言竟以为有失公允,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借出去时间太久了记不起来了,要是他们三个坏蛋故意说错,那我的钱岂不是永远要不回来,那可吃亏了。”
  崔韵儿也几乎笑倒,看那三个紫衣人走不能走的模样,连自己都觉得可怜。当下她皱了皱眉头,眼睛一转,突然有了主意,喜道:“‘装神弄鬼’,既然你说你就是‘装神弄鬼’,但他们都不相信,你要是证明了自己真的是‘装神弄鬼’,他们才会给你钱啊,否则就是无赖呢。”
  那三人闻言连连点头,都赞她问得好,想来这回玄衣胖子应该没话说了吧。哪知那胖老头闻言竟也点头同意,道:“我之所以‘装神弄鬼’,那是因为我能和世上所有的鬼神说话。”
  那三个紫衣人闻言都不禁冷啻,这回连崔韵儿亦大摇其首。
  高长老冷笑道:“和鬼神说话?打死老子我也不信,我高长老就是不信邪,有种你和一个说说,让我们听听,哼哼,说这种话真是白痴。”
  “是啊,老子也不信鬼神,有本事就让老子开开眼。”另外两人也不信地道。
  胖老头毫不为意,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
  当下,他绕着那三人转了一圈,突然向那高长老手中的长剑,道:“喂,老夫有话问你,你究竟是谁?”
  三紫衣长老见状都不禁冷笑,看他究竟耍什么花招。崔韵儿亦奇怪地望着他,不明所以,她也是大为不信。哪知就在此时,遥空之中突然凭空冒出一个声音,这声音冰冷如北海寒冰,道:“我是‘紫柳门’的‘行剑’,多年前由掌门‘云深先生’煞血为盟,祭天开光,我一生饮人鲜血无数,你是谁?”
  这番话一旦传出,吓得几人毛骨竦然,脊梁直冒凉气儿。那高长老更是大惊失色,崔韵儿惊骸地四下乱看,但终究没找到半个人影,她抱紧了水袋象是要用做凭持,稍稍靠近那三个紫衣人。但她的惊骇尚远不及三个长老,那矮长老上前凑在两人耳边,低低地道:“高道人,你刚才是不是说漏嘴了让他听了去,所以他才……”
  那高长老急忙打断他道:“矮长老你这是什么话,我刚才说了多少话你清楚得很,这些话都是宗中秘密,我怎么敢随便乱说,不过……方才那声音……”
  胖长老突然道:“高个儿说的没错,方才那个声音说话时,那胖老头嘴巴紧闭,绝不是他装神弄鬼,而且……而且那个声音好象真的从你那柄剑上发出来的。”
  “是谁在叫我的名字?”‘装神弄鬼’问道。
  那三人惊骇望了他一眼,胖老头毫不以为然,突然指着一棵大树,怒斥道:“你这树怪,你在偷听我们说话么,快闭上耳朵。”
  崔韵儿四人又是一骇,但见那胖老头退到他们身旁,是以他们可清楚地看到他的嘴巴紧闭,同时那树的方向果然倏地传来一阵尖笑声,这如夜枭般的声音吓得几人都起了一身的鸡批疙瘩,须知江湖上的人碰到再厉害的高手也不会惧怕,但换了是谁遇但今日这种怪事都会吓个半死,尤其是在如此幽深静谧的林间之夜。崔韵儿吓得浑身直打哆索,望着那棵树象是见了鬼似的瞪得大大的。那三个紫衣人也不禁惊恐万状,其中那个高长老哆嗦地道:“前辈……真是神人,我们相信你就是‘装神弄鬼’了,但我们不是不给钱,我们三个加起来才十五两,这二十两……”他犹豫一回,突然象扔掉一件怪物一样将手中长剑抛到胖老头脚下,犹有余忌地甩了甩手,道:“那就连我的剑都给你好了。”
  另外两人这时也吓得脸色大变,急忙从身上掏出银子递给那老头。
  胖老头接过银子,笑了笑,却不料那地上的剑忽又沉冷地道:“主人,你怎么抛弃我了,我身上已经带着不少冤魂,你带上我吧……”哪知那剑话未说完,那三个紫衣人突然没命地掉头就跑,转眼不知所踪了。
  崔韵儿见人都跑了,自己本来也打算跑掉的,但猛然想起自己若是跑了,那真的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不管怎么说,眼下还有个老头与自己一起。
  胖老头收起银子和长剑,一并放到身后的确一个衣袋里,转身看见崔韵儿,突然笑道:“小姑娘。老夫说过你要是帮我收回了帐我就教你几手绝活,你可愿意和我学装神弄鬼的本领?”
  崔韵而早吓得花容惨淡,这时闻言愈加害怕,连连摇手拒绝。
  胖老头叹了口气,道:“哎,看来我的通天绝技真的要失传了……”他转向崔韵儿,突然高兴地道:“小姑娘你今日既然帮了我,我是一定要报答的,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可以帮你做件事,什么都行。”
  崔韵儿先是一愕,继而又忙摇手拒绝,她实在不想太靠近这个奇怪的人。那人见她拒绝,突然瘟怒地道:“怎么,小姑娘你不相信我,我太生气了!”说着说着,他果然立刻板起脸孔生起气来。
  崔韵儿见他果然说气就气,一是对他如此快就来气很觉奇怪,但又怕他生起气来又和树说话,急忙点头答应,直到此刻,‘装神弄鬼’方满意地一笑,突然纵身掠上树稍,长笑着一晃身飘没于幽夜之中。他这一走,这山中顿时只剩下崔韵儿一个,那黑幽幽不见半点逸光的夜愈来愈沉了,一如梦中令人无法挣扎脱身的梦魇与旋涡,林中不知什么鸟不时叫上几声,更显的这山里只有她一个。但一想到方才胖老头鬼气鬼气地和树说话的情景,她突然吓得啊地一声惊叫,不停地跑,拌倒了再爬起来,一直跑到一片没有树的地方才止住脚步,不敢看四边的林木,孰知她愈是如此,就愈加觉的四周的树怪都在盯着自己偷看,并暗暗地悄然低语,她几乎要大声哭出来了。
  就在此时,她突然觉得似乎有样东西就站在自己身后,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她鼓足了勇气突然转身看去,但哪里有半点人影,但奇怪的是,就在她转身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真的看见条人影,又飘缈若风地转到了她的背后,她又转身,但结果还一什么也没看到。直到他气馁乏力地坐下一块大石上,她面前突然真地出现了一条人影,就立在她身前不足一尺处,少女顿时吓得浑身打个哆嗦,一跤跌倒,却正被那人伸手拉了过来,崔韵儿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却正是慕容元真,崔韵儿象是见到了亲人一样,一头扑入他的怀中,委屈地抽噎不止,紧紧抱住他不放。
  慕容元真心中一阵激动,他迷茫了半晌,舒张的双臂轻轻地抱住了崔韵儿,一张俊脸正好偎依在她一段聚如雪玉的香颈,她身上的那股馨香融化掉了慕容元真所有的身心,他轻拍这少女的香肩,拉开她轻轻为她拭赶了娇靥上的清泪,温柔地道:“好韵儿,都是我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都是我不好!”
  崔韵儿被他的温柔感动,眼中又溢眼泪,眸蕴泪光,深情款款的流波妙目凝视着卓朗的慕容元真,霎也不霎一下。她只觉得这个人真的对自己很好,但她尤不知自己的这种姑娘是多么的迷人,令人沉醉,她的美来自天然,时间会打扮的美女多的很,但却没有一个能刻意做到她倾国之色。也正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眼光意味这什么,才能感动所有的人。
  慕容元真突然紧紧地又将她拥入怀中,他的心与她的心贴的是那么近,几乎能听到她的心跳。这是他此生第一次如此动情地拥住一个女孩,这时的他忘记了天地间所有的事,只投在她的怀中。崔韵儿几乎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但那种莫名其妙的舒服安全的感觉令她温柔地承受着。良久,崔韵儿几乎舒服地睡着。慕容元真轻轻推开她,一双俊目深深地凝视着她。
  崔韵儿顿时被他的目光看得瞬即垂下螓首,底下却星眸低转,暗自莫名其妙地高兴。她默然半晌,轻轻地道:“你……能放开我么,我……的手很痛。”
  慕容元真闻言,连忙放开她的手臂,不好意思地急忙乱手乱脚地从衣袋里取出不少野果子,道:“韵儿,我知道你不吃荤,所以刚才去摘了些果子,你……先吃些吧,我先去生火。”言毕,急忙到树林取了些干柴来,晃亮火折生起了一堆篝火。不过片刻,整个林间空地都亮堂了起来,崔韵儿兴致很好,她在崔海时从来都没有这么自由地玩乐过,尤其是在空旷的山中,即使有一两次也是陪着她的姐姐去。她高兴地四下乱瞅,方才还阴森森的空山树林如今竟然可爱起来,而且还很漂亮。
  慕容元真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由自主地高兴道:“韵儿,你刚才可看到个影子在你身后?”
  崔韵儿小嘴嚼着一只梨子,粲齿一笑道:“那一定是我看错了,根本就是我在自己吓自己。”
  慕容元真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四下乱瞅一回,道:“你没有看错……”
  崔韵儿看他那诡异的样子,突然停了吃东西,急忙往身后就看,结果什么也没看见,反而惹来慕容元真一阵大笑,崔韵儿顿时气得小嘴直撇,质问道:“慕容元真,你干吗捉弄我?”
  慕容元真连忙学那文人供供敬敬地抱拳赔礼道歉,道:“韵儿妹妹,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影子么,其实就是你元真哥哥。”
  崔韵儿被他一口一个妹妹哥哥的叫得娇靥发烫,但她的好奇心却驱使她还是要问个究竟,道:“你在我前面,怎么能跑到我的后面呢?”
  慕容元真神秘一笑,自豪地道:“我这门功夫叫做‘扑风捉影’,乃是近身身法中最精妙绝伦的身法,当年我师父让我每天在一个封闭的房子里去捕捉蝴蝶,直到几年后我能感觉到风的变化,才算小成,韵儿妹妹,你想不想学?”
  崔韵儿虽然不好武功,但听这功夫名字好听,练法竟然是捕捉蝴蝶,翦月双瞳大生向往,连连点头。但她突然想起了那个‘装神弄鬼’,心中突然一滞,有些后怕地说出了方才的事。不料慕容元真听完之后,突然仰天大笑,道:“韵儿妹妹,你想知道他是怎么装神弄鬼的么?”
  崔韵儿一时被他勾得心起,急忙点头。慕容元真却摆足了架子,突然要挟地道:“我可以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但你须叫我一声‘元真哥哥’,否则打死我也是不会说的。”
  崔韵儿顿时被他的话说得脸上一红,急忙垂下螓首,有些生气地嗔道:“你……你又不是我哥哥,我为什么那样叫你?”
  慕容元真故意哀叹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不叫我也不能勉强,说起来‘装神弄鬼’用出装神弄鬼的本领,常人看了一辈子也别想知道真相,一辈子以为他真的通神,我要是那个人,就宁可一辈子不知道真相,也不会叫人家‘元真哥哥’的。”
  他这话明是自言自语,但骨子里十足将崔韵儿的胃口吊到极至。崔韵儿果然被他的话打动了,她抿嘴皱眉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垂了螓首叫了“元真哥哥”,那慕容元真竟然喜得几乎跳起来,仰天好好享受了一回这个称号,韵儿终于弄不明白自己简单一句话,会令他如此开心,但见他享受够了,终于点了点头,道:“韵儿妹妹,其实这个‘装神弄鬼’并不是真得能与神鬼说话,而是他擅长口技与腹语,他不用张口就能说话,而且还能自由地变化声调,所以刚才你见到的可不是什么神人,而是个专骗人钱的老无赖。”
  崔韵儿闻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任她想上三天三夜也想不到天下还有如此的绝技,她闻言之后,迷人地怔了半晌,方道:“那……那他是如何知道那个高个的宝剑的?”
  慕容元真看机会来了,又强迫她叫了第二回的“元真哥哥”,看来他对这个称号百冠不厌,那韵儿一想,反正已经叫过一次了,事到如今,若是因为一句“元真哥哥”而不能知道真相的话,第一次叫得岂不冤枉,思忖乁回,还是叫了第二次。最后,慕容元真终于摆足了派头,道:“其实么,这件事就更简单了,天下人都知道高句丽国的‘紫柳剑派’的长老有两类:执法长老与积行长老,而他们所佩带的剑分别叫做……”
  一言及此,他看崔韵儿对这些江湖术语听得一头雾水,故意轻咳一声停下。
  崔韵儿急忙窘迫地道:“你……你不要妄想让我再叫你‘元真哥哥’,我宁可不听也不会再上当了。”
  慕容元真哎应了一声,大笑道:“你不是自己已经叫了么,这句‘元真哥哥’虽然不是发自本心,但我却是大大地占了一回便宜,我索性就告诉你好了……”
  崔韵儿没想到到最终还是被他骗了,直觉得这个人真的很狡猾,却听慕容元真道:“执法长老就是在宗派中专门惩罚人的,积行长老就是德行武功还不够得上执法长老的人,他们要下山积功累行,而后才可以晋升为执法长老。而他们的剑分别叫作法剑与行剑,而且历代积行长老下山时,他的行剑都要掌门祭天煞血。所以,‘装神弄鬼’看到他们,那他们当然是积行长老了,再按年龄推算,这三个人年纪都不轻了,当然是上一任掌门‘云深先生’开的光了。”
  崔韵儿被慕容元真一番话说得恍然大悟,他一面佩服慕容元真见识不凡,另一方面想到自己助纣为虐,如今回想起来,实在心有不安。当下两人一直围着火堆讲了很久,直到天色将明,崔韵儿伏着包裹甜甜睡去,手里还拿着个没吃完的梨子。慕容元真望着她,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无以复加的喜悦与高兴,这种满足的感觉即使他绸缪的大事成功时也不曾有过,他静静地望和她那清新美绝人寰的容貌,温柔如叠云的长发,惊叹造化的神奇竟然将她遗落人间,更安排到自己的身边,他突然下定了决心,他可以不要天下,但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他的韵儿。
  他温柔地替她去下手中的梨子,视若珍宝地用锦帛包好放在自己怀中,将她的纤纤玉手安放好了,又脱下长衫为她轻柔地盖上,就象保护婴儿一样生怕她受一点伤害,但就在这时,她突然惊叫着:“慕容公子,你……快把我爹的信还给我,我还要……”她突然作了恶梦一般从梦魇的旋涡中挣脱出来,发现慕容元真正伤心地望着自己,抓住他的手,道:“慕容公子,你……你把我的信还我好不好,我多叫你你声‘元真哥哥’好么?”
  慕容元真没有回答,他对崔韵儿的关怀再次受到了打击,他湛然不动地听她求自己,最后从怀中去出了那封崔韵儿梦寐以求的信函,突然将它打开,将那信笺扔给崔韵儿,冷冷地道:“韵儿,不是我不给你,我是不想让它伤害你,你既然非要将它拿到手,那你自己看看好了。”
  崔韵儿不知他是何意,她急忙将那信笺折好,拾过信封惊惶地道:“这是我爹让我交给高句丽国世子的,我……我不能看,你也不能看……”说着急急就要将那信笺放回信封。
  慕容元真突然生气地将那信笺夺过来,展开自己读道:

  高句丽世子钊殿下尊前:
    前蒙宗大人政辅一力相柬,得蒙贵国大王垂怜,叙以结盟大事,欣慰无似。今又得贵国大王不弃,使世子与小女恩儿结以荫亲,涕泠感甚。我既接奉手谕,示及一切,自当为世子与小女恩儿大婚善自绸缪,未可唐突了事。是故方将小女恩儿留在崔海,暂不能与世子相见。吾膝下另有一女名叫韵儿,正好先遣她侍候世子以为妾氏,韵儿相貌尤佳,若蒙世子不弃,毖感激不尽。
   云山远隔,言不足道望盼之意,肃此敬请金安。
              冀州崔夷校敬禀

  其实他信未念完,崔韵儿早泣不成声,悲怆痛苦。她猛地上前抢过那封信,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为了掩饰姐姐逃婚之事而将自己作为礼物,送给高句丽的世子作为小妾。她急急地展开那信自己读了一回,未到一半已颓然倒在地上,妙目中清泪直流,啪啪地将那信笺打湿。她的脸色突然大变,张口哇地吐了一口鲜血,立刻昏了过去,她的心碎了。
  慕容元真见状不禁大惊失色,急忙上来将她扶在怀中,右手运动真气按在她的命门穴微微暗渡,眼中蕴了一泓清泪——他暗怪自己不该伤她的心,她是那么的善良,自己不该将真情说出。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他不停地自责着,望着她昏阙之后依然痛苦无似的娇靥,那小嘴上染着殷红的血迹,慕容元真的心顿时沉入了冰冷的海底。他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这可怜少女的体内,不到片刻工夫,崔韵儿悠悠转醒,一醒来眼中绝望无助地溢满了清泪,丝毫不知自己在慕容元真的怀中,她哆嗦着嘴唇,哺喃地自语道:“爹,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娘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为什么就是不理我,还要将我……嫁给那个高句丽人作妾室,爹爹你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陪娘去好了……”
  慕容元真闻言吓得半死,急忙点了他颐穴令她不能咬舌自尽。这少年神意萧索,黯然叹了一声,抱着她低低地道:“韵儿,你不要怕,就算天下所有的人背叛了你,元真哥哥也绝不会,还有我,我会永远会陪着你。”
  崔韵儿猛地挣脱了他,惨然失色道:“我不信,这封信一定是你换掉了,你想不让我和我爹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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