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版作者云外山》第93/165页


  这时如血的晚霞益加璀璨多彩,天边渐渐地开始了熊熊燃烧,瑰丽的火焰一路从南天烧到北极,直射云天,光华四射,一旦落入溪中荡动,大火顿时如同配上了一浪一浪的风吹,风火交加,在这清溪中燃起了蔚为壮观的大火。
  师辩先生长啸一声,右掌提处,风来了。
  先是一阵徐徐的微风,从清溪上吹了过来,簌簌轻响,待那风到了师辩近前,变得萧萧飒飒,似风动,似水涌,再后来行到他掌下时,已然变成了疾烈凌乱的咻咻大风,溪中的水忽焉纵横盘旋;恣意化作一串花瓣,竟然自溪中一直上升到了师辩的手中,随着四周林草唰啦啦地急响,师辩手中陡地往上一提,那条水柱竟然如一柄长有三丈的水剑,凌空被他握在手中,凝成剑形,上面还凝着漫天红霞映上的大火,长啸一声,如同挥动有形的三丈长剑一样,轰地一声巨响,疾扑云深先生。
  这是什么剑术,天下没有人能从河中提出一条水剑,除了师辩!
  云深先生依然是长剑化无,立在原地,剑运如风,化化无穷,严密地将自己罩在剑光之内,安然外应,将那水剑的攻式一一化解,结果他每化解一剑,那水剑就有一部分泼下,如同铁剑被砍断的部分掉下一样,但即便有水当头泼下,也被无隙的剑幕挡在身外,滴水未沾,泼水不进。而为了维持进攻,师辩先生飞快地向云深靠近,待到仅余半丈时,师辩陡地将手中仅剩半丈的水甩手运出,那一片水顿时化为万片,或如花瓣,或如散珠孱雾,或如一条条金线似的钢鞭,挟着撕裂天空的锐啸,形成了一张天衣无缝的暗器之网,沉重的飙急地一起卷向了云深,先前那剑上燃烧着的火焰,闪烁着,消失了!
  天下学暗器的恐怕无复如此的了!
  但云深先生依然是那一招,那风声、雨声、真气交织成一片凝成的万千暗器,在暴风中拼命地摇撼着、锐啸着……天地间,顿如千军万马在驰聘,千乘雷起,铁骑纷纭,万军撕杀,最后,到两军战毕,云深先生依然浑身干燥,未沾滴水地毫不动摇。
  “你赢了,我已没有了兵器!”师辩懊悔地道。
  云深并为高兴,自己是赢了,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师弟未尽全力,他所有的进攻都似在向自己展示,传递,而不是决斗。
  “你如此认为么?”云深问道。
  “当然,因为我已经没有了兵器,而你却还未进攻!”
  云深沉默了,师辩已用虚假的进攻失败,并找到了很好的借口,一个令自己无法反驳的借口,如今自己已中圈套,又能如何呢。
  师辩抱拳向云深深施三礼,道:“今日我既已败,自当遵守约定,待小弟完成最后一件心事,自当退隐江湖,小弟这就拜别师兄,前途珍重,要快乐就要忘了过去,别忘了我们的约言!”言毕,不待云深多说,飘然远去……
  云深也走了……
  这时,胖老头方从很远处出来,仔细思忖,有种古壁仙还会回来并经过此镇的感觉。当下急忙回到鸦儿镇在主要路口的一间酒楼定了张临桌的位子,要花大力气守株待兔。这时又想起了郑慧娘,才回来救他。
  胖老头见郑慧娘被弄成如此模样,早跑到一边捂嘴偷偷大笑,连续几次,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披嘴,最后为他解开身上穴道,尚未说话,和尚道士已经跳起来揪住了老头要报仇,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之声,几个乱哄哄的声音从外堂店中响起,老头一听,知道是那群铁钺堡众吃完了酒回来,当即转向郑慧娘,嘴不动地又用肚中怪声说道:“小子,你老子我现在开始喜欢你了,我要到‘枫川酒楼’等着看热闹,有空就来陪老子喝一杯。”
  一言及此,老头早轻轻一跳,幻若灵猫一般鞘无声息地掠出了窗户。
  “老头,你……你带走我,你跑了我怎么能走得掉……”他低低地叫了一声,话犹未毕,那群铁钺堡的臭武士已行到了门外。郑慧娘不及多想,急忙又仰在地上装着穴道未解,他刚躺下,门咣地推开了,一群人涌了进来。
  这群铁钺堡的武士此时酒足饭饱,看了一眼地上的郑慧娘一眼,其中一个诧异地道:“咦,真是奇怪,这小子刚才躺的不是这个地方,怎么……”
  旁边一个笑骂地道:“小三,你小子才喝几杯啊,就这么头晕眼花的,还自吹自擂说自己能喝,我看都是吹牛!”
  “谁又在吹牛啊?”这时,门外忽然走进一人,众人一看,都恭声叫了骑主。
  骑主过来望了和尚道士一眼,道:“妈的,今日我要不将他身上的蝎毒给揍出来,决不罢手,你们快去准备鸡屎先给他灌肠。”
  郑慧娘闻言,一边暗中骂那个死老头不讲义气,救人不救到底就一个人溜了,一面暗暗乞求老天:“老天爷,给我足够的勇气,让我接受这些苦难吧,不过,你以后一定要我作武林盟主才行,否则我宁愿不吃。”因为装起来这个四脚朝天的姿势很难做,早累得他直冒冷汗,脸上发红,越看越象中毒的人。
  这时,一个武士忽然道:“骑主,刚才我们吃饭时听到了一群自称云林宫弟子的话……”
  “云林宫?”骑主正要动手,闻言想了一会儿,道:“云林宫是什么鸟门派?”
  那人道:“骑主既然都不知道,我看一定是个不知名的小门派,他们说要到枫川酒楼去抢秘笈。”
  “秘笈?”骑主听到这两个字,顿时瞪大了眼睛,急急问道:“什么秘笈?”
  武士道:“听说是本什么经,枫川酒楼上好象有个胖老头叫‘装神弄鬼’,又叫‘竹溪眷主’封子綦,听说他是天下有武功秘笈最多的人,身上带几本什么经一点也不奇怪,骑主你看我们要不要……”
  那骑主不待武士将话说毕,早眼射熠熠神光,道:“当然要去了,既然有秘笈可抢,这么好的事在我们铁钺堡附近,怎么能让这些无知的小门小派抢起……”一言及此,骑主捋胳膊挽袖子,一副要大干一番的样子,道:“这件事大家共同进退,到时若是得了秘笈,大家一起平分了,各自练成绝世武功,好闯荡江湖,也好过留在铁钺堡日日受气!”
  众人闻言,纷纷随声附和,这位骑主刚才还要尽忠铁钺堡,还没弄清消息真假,早已怦然心动,要反铁钺堡了,真是脑后见腮,生具反骨。
  其中一个手下道:“那这个臭小子怎么办?”
  令一个建议地道:“反正我们不回铁钺堡了,还留着他做什么,不如就地杀了他。”
  郑慧娘听得浑身直哆嗦,咬牙暗骂,这时实在忍不下去,猛地跳起,用尽了全身力气向那骑主头上咣地就是一拳,一日来所受的鸟气都随着这一拳发泄出去,顿时将他们的老大给打爬下了。这一惊变发生得如此突然,那群武士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被折腾了一天的家伙还这么猛,都是一塄,一股逃生意志令郑慧娘猛地趁机冲了出去,一路上撞倒了三四个,一溜烟地跑向马厩。
  那群武士愣了一回,见骑主捂着脑袋蹲下,都涌过来问伤势如何。那骑主勃然大怒地呻吟着道:“一群混蛋,老子的头都被打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追。”
  众骑士闻言,结果轰然应了一声,一个不留地一起追了出去,循声到了马厩,忽然见有匹马刚刚跑出起,一溜烟绝尘向北。众人提了兵器,大骂着轰然相应地纷纷上马,轰隆隆地追了出去,一面追一面叫喊:“小子,快给老子停下,否则我们抓到你,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走后,马厩后面人影一闪,悄悄走出个人来,却正是郑慧娘。这一招果然高明得很,但他一摸到自己被打成猪头的脑袋,就勃然大怒,当下拣了根棍子又回到屋里,见只有那个骑主捂着脑袋抱怨没有人留下照顾,突然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郑慧娘提了个大棍正凶神恶煞地过来,唬了一跳,还未及起身,和尚道士跳过来一阵雨点般的暴擂,将这骑主打得哇哇直叫,最后竟然哭着跪了下来,道:“大侠,求求你了,你就饶了我吧,先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我早说过你是个极品,你就饶我一次吧!”
  “老子是个极品还用得着你说!”郑慧娘看了一眼照着自己的模样一手造就的猪头,满意地道:“今日我们就打到这儿,老子今天从你们那里学会了二十几种点穴武功,这顿打是‘谢师棍’,下面这一棍是告辞棍!”一言及此,咣地将他敲晕过去。
  郑慧娘得意地拍了拍手,潇洒地从大门走了出去,这时门口早围了不少人,见到他的模样,都吓了一跳,纷纷让开一条路来,和尚道士第一次有了作英雄的感觉,穿出客栈,忽然想到了那本什么经,心中一动,忖道:“听这些王八羔子的话,说得好象就是收拾我的那个胖老头……”一想到他,郑慧娘就气不打一出来,心道:“我管你是什么‘竹溪圈猪’呢,你弄惨了老子,我要你一本破书一点也不过分,到时顶多还你一卷出恭用的手纸!”
  和尚道士打定了主意,当下直奔枫川酒楼,此时华灯初上,鸦儿镇颇为热闹。郑慧娘一入酒楼二楼,正望见这个叫‘竹溪眷主’封子綦的,热情地上来打个招呼,封子綦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逃出来,急忙让一直盯着郑慧娘暗笑的堂倌令备一副碗筷,一壶酒白醪酒,待郑慧娘落座,大笑道:“小子,真有你的,你这么快就能出来,真是不简单,老夫越来越喜欢你了。”
  郑慧娘心中哼哼几声,心道:“老死鬼,待会儿我拿走你的秘笈,你怕是要喜欢死我了!”一念及此,他神秘地笑了笑,客气一回,饮了杯酒道:“前辈,这里虽然是南下的必经之地,但楼下人群汹汹,怎么去找?”
  封子綦道:“这个好办,我只看女的,目标减少了许多。”
  “如果他要是女扳男装呢?”
  ‘装神弄鬼’闻言一愣,大跌其足地道:“坏了,你说得没错,她可能已经过去了……”一言及此,更加全神贯注地盯着楼下。郑慧娘沉积趁机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包蒙汗药,急急地倒入‘装神弄鬼’杯中,未及搅拌,老头正好转放过头来,这时那杯上还有些粉末,郑慧娘心早提到了嗓子眼,正要开溜,却不料封子綦竟然看也不看地举杯一饮而尽,这才抹了把汗重新坐定,嘿嘿笑道:“前辈真是海量,海量!”
  “小子,我怎么看你有点不对劲啊?”
  “哪有,我……我来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传言……”
  “传言,什么传言,快说来听听?”
  “江湖中人都说前辈身上有本绝世的武功秘笈,叫什么经来着,不知是真是假?”
  封子綦哦了一声,若无其事地道:“是《鬼神经》,这可是本千古罕见的骗人,你看就是它了……”说着,竟然从怀中取出一卷黄不楞登的手抄卷,郑慧娘没想到他如此大方,正要展卷观看,封子綦立刻收了回去,道:“怎么,你小子不会武功,也敢觊觎老夫的宝书……”一言及此,胖老头忽复一笑,道:“说这话老夫已经太高看你了,你要是有本事能抢书,我‘装神弄鬼’作你儿子都行,我才不相……”哪知他‘信’字尚未出口,头脑发晕,砰地爬在桌上,临晕前叫道:“妈的惨了,可别正被我说中了,真成了你儿子……”
  郑慧娘先是一惊,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了手,他怔了一会,这时忽然见楼下涌来一群人,直奔这里,心里一惊,心道可能是云林宫来抢书的,当下急忙从胖老头手中取过来鬼神经,眼睛一转,急忙从百宝囊中取出自己出宫时看的春宫图手纸来,放在封子綦怀中,道:“你两次丢下我不管,今天可轮到你了,希望你不要被打成猪头,否则简直是头超级大肥猪!”一言及此,急忙下楼就走。
  他走不久,枫川酒楼一阵乱大,这时那骑主也领人赶来,和云林宫弟子一阵好打,几乎拆了酒楼,结果那骑主幸运地抢到了‘秘笈’,疯掉似的哈哈大笑,也不管兄弟们的叫喊,高呼着“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一溜烟跑了……


第八集 高鸿潜虬 北渚神剑
  回头说慕容元真一行五人缓辔游缰,纵意山水,一路看尽了奇峰幽壑,秋林高致,燕辽天地之间,青峰玉立,烟消日出,晴空湛湛,雁影划地,五骑纵横其间,一日之间驰去百数里。慕容元真最高兴的事莫过于何韵儿渐渐忘记了崔海的伤痛,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她待人纯诚和蔼,又毫无架子,慕容一、慕容二和慕容三三兄弟私下早暗暗心会,尤以伺候这位将来的女主人为荣。或许是一路上车马劳顿,何韵儿虽然尽兴已极,但精神却不太好,似乎渐渐有几许清减,慕容元真见了心痛不已,将行速放得更慢。
  这日巳牌时分,一行人行到一地,前面有洗天墟‘天晓堂’的门下前来禀报,说在前面流碧河之北龙涉山一线峡中,有一年轻人长衫博带,单人独身,挟剑南来,与此同时在这年轻人的前路竟有两路人马埋伏,象是针对这少年而来,另外在他身后似乎也有人尾随。
  慕容元真闻言,剑眉静扫,沉吟片刻,突然拉住韵儿笑道:“韵儿,你想不想见识见识这位慕容的少年圣人?”
  慕容三兄弟对此都大为不解,韵儿仰起娇靥,道:“元真哥哥,他就是那个道士说的……什么人么,你离他这么远,怎么知道就是他?”
  慕容元真笑指她琼鼻,何韵儿不由一皱,却闻他道:“韵儿你可真聪明能干,不错,他可能就是我们要等的人,你想不想看个究竟?”
  何韵儿抿嘴不信地道:“元真哥哥你一定又在骗我们了,你是不是在偷笑我们没你想得快?”
  慕容元真四人顿时被她逗乐了,这时慕容三兄弟都询问地望着他。
  慕容元真望着何韵儿得意已极,转问那探子道:“那两路伏击的人,一路乃是段国人,另一路却是来自宇文,不知本尊有没有料错?”
  那探子闻言先是神情猛震,大吃一惊,继而一脸敬服,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奇道:“主上,你……你是如何知道的,主上明见,那第一路确是段国人,第二路乃是宇文国的高手宇文阳庆,两路人马怕是不下百余高手,而且这个少年身上似乎还带有伤,怕是绝难逃出龙涉山。”
  这下何韵儿和慕容三位兄弟都不禁愕然一惊,想不到慕容元真一言不差,竟真的说对了。
  公子元真灼然玉举,仰观天际浮云舒卷,突然脸色黯然,他没想到这清河公的话果然应验了,看来这少年绝非常人,恐怕真的是位平生仅见的奇才也说不定,若说此人就是一位少年圣人,那另外一位又是谁呢。若清河公的那四句诗应验的话,那么他对何韵儿的批命岂不一样要实现……正思至此,这位工于自藏的少年王爷猛觉脑中一震,急忙紧紧抓住何韵儿的柔荑不放,但他同时更想知道在慕容境内,这两个圣人究竟是谁。
  何韵儿自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他拉住,总是有些羞赧,心中却涌起幸福的感觉。就在此时,少女心中突然猛地抽搐一下,痛得她五脏如被人掏空,一种不好的念头陡然袭上心头:她蓦然觉得这种幸福好象正在渐渐地离开自己,她几乎能感觉得到这种幸福的消失。何韵儿芳心一阵大乱,这几日来这种不舒服的感觉间时发生,而当日他去求神也正缘于此。她强抑制不让这种痛苦形诸面上,好在几人都未注意到她,何韵儿纤纤玉手更紧紧地抓着慕容元真的手,不想放开分毫。
  慕容元真当下命那探子道:“你立刻传令附近待命的本宗弟子,一面在流碧河的观流亭设下两案美酒佳肴,一面去告诉那个山中少年前面隐有伏兵,说我在观流亭专候他前来饮酒,若然他问及我是何人,你只说是‘观流生’。”
  那探子闻言,扣首应命而去。
  何韵儿只是好奇,皱眉想了一回,终于还是问道:“元真哥哥,你既然知道他是那个人,而且他还受了伤,为什么不派人赶跑那群害他的人呢?”
  慕容元真望着她笑道:“好韵儿你怎么忘了,他既然是我慕容的少年圣人,自然有办法应付那群埋伏的人,我们只在观流亭候他到此,他若是果然到不了,那就根本不配饮我准备的美酒,更当不得这一个‘圣’字。”
  何韵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心中总觉得那人会很危险。但她亦知他们男人的事很奇怪,更不好多说,她只要慕容元真高兴就好了。

当前:第93/165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