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校对版作者何常在》第147/277页


  别说黑风煞,红枕便连罗远公也是不怕。虽然远非罗远公对手,每次见罗远公都是怒目而视,一副直欲杀之而后快的神情。罗远公虽是不怕红枕,却也拿红枕无可奈何,似乎一时也不敢对红枕怎样。红枕只对天媪子和凝婉华稍微有些好脸色,对于其余人等,一律冷若冰霜或是置之不理。只是天媪子颇为疼爱红枕,除非魔门大计,其余事情事事忍让。
  一连过了十几日,忽一日红枕悄然前来,竟是将数名看管之人全数打倒,暗中放戴婵儿离开。戴婵儿也非只顾自身安危之人,忙问若她一走,红枕将如何自处。
  红枕却是恍然一笑,答道:“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翼轸若是未死,有你相伴即可,我之生死,何足挂齿!”


  第二十章 问君可解百年醉
  戴婵儿却不想红枕因为救她而丢了性命,正迟疑间,却见红枕猛然右手一抖,一柄红剑跃然手上,直指戴婵儿面门,恶狠狠说道:
  “戴婵儿,我救你一命,只是望你莫要辜负翼轸一腔深情!若你日后负他,我红枕九泉之下也要化为厉鬼,即便拼了永世沉沦,也要将你拉入九幽之地,不得超生!”
  见红枕说得如此决绝,戴婵儿一时愕然,心潮翻滚不定,正要说些什么,忽听外面人声杂乱,却是罗远公亲自押送戴?纭⒋黩僮拥热饲袄础?br/>  罗远公现身,红枕救人之事自然败露。罗远公大怒之下,便要出手杀死红枕,红枕却全然不怕,昂然对罗远公说道:“罗远公,你打伤翼轸,又假冒上仙之名令天下道门不容翼轸,以后我修为有成,定当取你性命。此言对天可表!”
  幸好天媪子及时赶到,与罗远公大吵一场,再三威胁罗远公不得对红枕下手,否则定教他身败名裂。罗远公不知何故竟是颇为忌惮天媪子,虽然天媪子修为远不如他,却也不敢对她声色俱厉,表面上冷言相对,但在戴婵儿看来,罗远公也不过是虚张声势,断不敢对天媪子口出狂言!
  戴婵儿不解天媪子和罗远公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不及深思此事,便被罗远公令人将她与戴?绲热斯匮涸谝黄稹H丛?来是戴风派出在中土世间四下寻找戴婵儿之人,意外收到戴婵儿讯息,立时禀报戴风,随即戴?绲热吮阋宦犯侠矗?却正好落入罗远公陷阱之中。
  戴婵儿不想与戴?缦喾昃乖诶沃校?戴?缫彩潜?喜交加,不胜唏嘘。几人诉说别后情景,更是感慨万千。
  好在红枕不久之后仍是照应众人,不令魔门喽罗为难几人,倒也无人受到刁难和皮肉之苦。不过红枕也只能做到如此,随后不久,众人便被送往九幽山炼化,红枕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无奈面对。
  再后之事张翼轸也从灵空口中得知一二,听完戴婵儿详细说来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也是不胜感叹,说道:“婵儿为我受苦受累,翼轸当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戴婵儿却是轻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只是铭记又有何用,我所作所为难不成只让你记住我戴婵儿?要你空口承诺作甚,还不是如轻风一般,风过水无痕。”
  张翼轸愧然一笑,却道:“那婵儿又要如何?莫非要我日日烧香,夜夜祷念不成?”
  “呸!”戴婵儿却是啐了一口,怪道,“我又没死,用不着你假情假意祭奠……红颜易老,韶华不再,只是不知是否有人有心记得我当年的模样!”
  张翼轸奇道:“婵儿,何出此言?你如今青春正盛,依然艳丽绝伦,怎地说话间,却是一副老气横秋之态?”
  戴婵儿将心一横,索性将心中所郁郁难安之事说出,管他有何反应,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翼轸……”
  话到嘴边,戴婵儿微一迟疑,见张翼轸一脸淡然之意,心想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嫌弃她什么,当下不再犹豫,开口说道:
  “有一事不知翼轸想过没有,我曾在玄冥天度过百年时光,虽然在外界不过数月时候,毕竟也是光阴如箭,于我而言,百年时光却是真实不假。我……我现今已有百岁之老,比你却是大了太多!”
  张翼轸顿时惊呆,愣在当场,半晌不语!
  戴婵儿见张翼轸这般模样,一颗芳心旋即沉到谷底,心中却道,他原来还是嫌弃我大他许多,原来还是在意此事,罢了,今日挑明此事,日后各奔东西,省得再心有所想身为所累。此后天各一方,形如路人。
  过了大半会儿,张翼轸才惊醒过来,见戴婵儿失魂落魄的样子,讶然问道:“婵儿,一路之上,你郁郁寡欢纠结难安,莫非全是因为此事?”
  戴婵儿白了张翼轸一眼,不明白他这副神情究竟是何意思。
  张翼轸却是哈哈一笑,说道:“依我想来,你与倾颖身为神人,寿元都在数万年以上,是以初见你二人之时虽然看去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其实心中早已认定,按照凡人年纪推算,你二人应该几百上千岁都有了,早已比我大上太多,再多一两百年,也不算什么!”
  “你呀……”戴婵儿眼波流转,展颜一笑,却又突然哽咽一声,哭出声来,“可是翼轸你有所不知,我等神人虽然寿元极长,初时却与凡人一样,长到十六七年纪之后,便一直保持容颜直至寿终前万年才会逐渐衰老。我初见你之时,却是真真正正的十六岁!如今却是百岁年纪,你,你叫我如何与你相处!”
  却原来戴婵儿萦绕于心的烦忧却是此等小事,张翼轸好笑之余却心生悲凉,伸手间将戴婵儿轻揽入怀,动情说道:“不想却是婵儿如今韶华正盛,青春年华,便要嫌弃我不过是单薄少年,有意对我弃之不理不成?如此看来,若要再得婵儿青睐,他日得空,还要再入玄冥天呆上百来年,才能与婵儿比肩而立,共话人世沧桑!”
  戴婵儿破涕为笑,作势欲打,笑骂:“好你个张翼轸,不说我老,却暗指自己年轻……不知你所说是不是真心之话,还是故意哄我开心?”
  张翼轸坦然说道:“相比婵儿一人孤单百年,顾影自怜,望月兴叹,自说相思之苦,莫说你在玄冥天度过百年时光,即便千年万年,我张翼轸又怎会嫌弃你比我年纪大上几岁?你与倾颖,不顾仙凡之别,不管身份之差,依然对我情深义重,我张翼轸何德何能,得神女青睐,若再不知好歹,挑三拣四,岂非自嫌福厚,人神共愤!”
  戴婵儿听了张翼轸肺腑之言,笑逐颜开,笑道:“算你还有良心,与世间大多薄情男子不同,多少还有些情义可重。既如此,张翼轸,且陪我在这离恨峰由春走到冬,可好?”
  张翼轸见戴婵儿心开意解,重回烂漫心态,也是心情大好,当下向前一步挽住戴婵儿左手,左脚轻抬,二人飞身跃起,轻轻在一枝杏花枝头一点,压得杏花连连点头,犹如应声而笑。随后二人穿梭于杏花丛中,惊落杏花点点,纷飞如梦。
  掠过杏花春雨,来到夏荷清风之地。二人漫步于荷塘月色之中,脚尖落处,荡起层层涟漪,更是如诗如画。
  起跳飞跃数次,二人又置身于缠绵秋雨之中,但见遍地菊花,如同金甲铺地,满眼金黄,映得二人脸庞飞满红霞。
  秋雨一转,却又见雪花纷飞,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雪白梅红,更显惊心动魄之美。梅花怒放,傲然独立,不畏丝毫严寒,彰显高洁之意。戴婵儿素手掠过,摘取一枝梅花。张翼轸顺手接过,帮她别在花间。二人相视一笑,先前无数恩怨,一笑泯之。此后再有种种之事,再作他想。
  一路走来一路飞舞,二人走完四季,已然半夜时分。张翼轸猛然惊醒,忙道:“坏了,我出来一天有余,不定画儿会急成什么样子。”
  戴婵儿却是笃定说道:“不怕,有灵空道长相陪,画儿定会玩得开心。无天山好玩之处甚多,以灵空道长能说会道之能,定会有人跑前跑后为他效劳,画儿也会乐享其成。”
  想想也是,张翼轸顿时宽心,却又问道:“不知金王是否担心他的宝贝女儿夜半不归,会被人骗跑?”
  戴婵儿妩媚一笑,飞身跃向高空,竟是直朝空中明月飞去,说道:“我若要上九天揽月,父王也是不管,只会鼎力相助。此等小事,父王问也不问,何况他的无喜公主是与张翼轸在一起,他却是心中清楚得紧!”
  眼见戴婵儿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如追月而去,张翼轸摇头一笑,纵身飞空,紧追其后……是夜,无天山寂静如斯的月夜之中,隐约传来男女窃窃私语和浅浅笑声,为无边夜色平白起增添无数遐思!更有无天山巡夜将士惊见一前一后两道身影逐月而去,震惊之下起身去追,却又转眼不见,直让人疑心梦境幻觉!
  第二日一早,张翼轸尚未起床,便听门外有人急促敲门,打开房门一看,却是画儿。画儿一见张翼轸,便语带哭腔地扑入张翼轸怀中,哽咽说道:“坏主人师兄,昨天一天不见,画儿以为你又不定跑到了哪里,不要画儿了!”
  张翼轸忙哄劝画儿,说道:“怎么会?画儿不要胡思乱想,主人师兄也总有要事要办,是不是?再者说了,我也曾答应画儿,再也不会弃你而去,所以画儿尽管放心,若我有事远行,定会与你商议。”
  画儿却一反常态仍是哭闹不止,说道:“好教主人师兄得知,画儿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心绪不宁,总觉主人师兄早晚会不要画儿。画儿昨晚就梦见不管画儿如何哀求,主人师兄还是一脸冷漠,理也不理,最后绝情而去,让画儿好一顿大哭!”
  当真是小儿心性,竟是因梦而而喜因梦而悲,无奈笑笑,又好言劝慰半天,才将画儿哄得眉开眼笑,叽叽喳喳之间要找灵空,吵嚷着让灵空再陪她游玩无天山。
  张翼轸洗漱完毕,刚刚坐定,忽见一人前来,一脸喜色,恭敬说道:“张道长,金王有请!”


  第二十一章 声风剑响忽有变
  想到昨夜与戴婵儿分别之时,戴婵儿亦真亦假地说道:“回去之后,我便向父王言明,先与龙宫退婚,再后之事,翼轸你该如何,可是要拿定主意再说!”
  张翼轸一路猜测,紧跟来人穿堂过室,来到戴风书房。来人退下之后,书房之中只余戴风与张翼轸二人。
  张翼轸虽然与戴婵儿两情相悦,但一想到竟是面对其父,怕是要提及婚事,也是不免心中忐忑不安,紧张万分。却见戴风慢条斯理地喝茶不语,脸露一丝笑意,更让张翼轸一时局促,只好开口问道:“不知金王唤我,有何贵干?”
  戴风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翼轸一眼,低沉的声音说道:“翼轸,其实早在婵儿屡次杀你不得,又处处与你作对之时,我便心生疑虑,怕是婵儿自己也不清楚,当时便对你情愫暗生。再后种种事情,一时令人所料不及,还好历经波折,你二人总算安然无恙,倒也让我无比欣慰。”
  “婵儿昨夜连夜向我提及与东海退婚之事,虽然并未明说所为何故,不过你我心中都是清楚得很,以婵儿的性子,最初答应下来已是不易,如今她有了心仪之人,若再强她所难逼她嫁到龙宫,只怕宁死不从。不过,与东海退婚之事事关重大,无天山断难主动开口向东海提起。翼轸,你与东海关系密切,可有应对之策,既可让婵儿退婚成功,又不至于让东海过于难堪!”
  出得戴风书房,被风一吹,张翼轸才觉一时清爽,浑身舒坦无比。想到刚才的狼狈之态,心中不免暗暗嘀咕,不想这戴风看似闲谈,绕来绕去却将天大的难题随手丢到他的身上。戴风言外之意,他与婵儿之事他并不反对,只要张翼轸自行解决了戴婵儿与东海的婚事,一切好说。若不退婚,好事难成,却也不能责怪戴风。
  这戴风,出手犀利,倒也是老谋深算之人。
  不过与东海退婚之事,张翼轸并不以为难事。早在他初出灭仙海之时,与倾东等人交谈之时,便已然得知东海早有退婚之心,只是奈何戴婵儿生死不知,冒然再提退婚,怕惹无天山不快,是以东海也是按下不提。戴风再提此事,张翼轸却是心中笃定,淡然处之。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张翼轸全身沐浴金光之中,一时忘我。在一处僻静之处站定,正闭目沉静片刻,忽觉身后有人,也不回头,猛然被来人捂住双眼,却听来人假着嗓子说道:“猜猜我是谁,若猜不中,便不放手。”
  张翼轸悄然一笑,假装惊喜说道:“咦,倾颖你何时来此,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却听身后之人气呼呼说道:“好一个张翼轸,人在无天山,心念东海公主,即便朝三暮四,也要假装一二,让我暂且宽心也好。”
  张翼轸回头一笑,却是答道:“婵儿,不过逗你一逗,当真这么小气不成?对了,金王方才找我有事,你可是知道?”
  听完张翼轸说完戴风所提之事,戴婵儿调皮一笑,却问:“你可有应对之策?”
  张翼轸一脸无奈,大摇其头。
  戴婵儿咯咯一笑:“父王也是,如翼轸这般少年举世难寻,还非要出些难题作甚?翼轸不用理他,若是父王不允,东海不退婚,大不了我一走了之,从此天上地下,伴你左右,看谁敢管我!”
  戴婵儿说得铿锵有力,义无反顾,张翼轸心中生暖,点头说道:“有婵儿此诺,翼轸定当将一应之事理顺周全,说不得也不能亏待了婵儿不是?”
  戴婵儿盈盈一笑,说道:“翼轸有心就是,不必刻意将诸事都一一理清。世间万人万事,哪里可以照应周全,只求心安即可。”
  二人说话间,来到一处悬崖之处。但见朝霞灿烂夺目,映照在云海之上,灿然耀眼,美不胜收。张翼轸凝望片刻,心中盘算离真平前往无风之地还有七八日光景,既然陪同真平前来此处,总要再等上一等,亲见真平被接引使接走才算心安,也好得此机会若与接引使一谈,问些十洲三仙山之事,也是来得其所。
  心中想着,目光无意中扫过云海远处,猛然间发觉无边云海之中,却有一处云雾翻腾不停,无法汇聚一处,虽是看不分明远处情景,隐约之间可见一道青气直冲云天,生生将云雾推开!
  “云开雾散之处有何古怪不成,为何云雾无法聚拢成形?”张翼轸遥遥一指远处,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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