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校对版作者何常在》第146/277页


  不由心中暗道惭愧,竟是做出如此无端之举!当下连看也不敢再看戴婵儿一眼,正好体内土性闪现,挥手间便从平地拨起一座土床,床上花草布满,芳香四逸。
  轻手轻脚将戴婵儿放置其上,随后静心站立一旁,略一沉思,挥手间一个清心咒打在戴婵儿头上,光华一闪便消失不见。戴婵儿却不见醒来,依然昏睡香甜。
  此地极为宁静,同时也异常舒适,既然戴婵儿睡得沉醉,倒也不急着将她唤醒。张翼轸静坐一旁,心中闪现方才体内土性闪过,木性隐现的奇异之处,猛然醒悟莫非木由土生,非得木借土势才可感应到木性不成?
  也不对,一向运用最为娴熟的风水灵性,也是一直单独施展,也不见需要相互呼应才可。
  张翼轸细细推想体内几种灵性的得来前后,最早是真阳之火。不过火之灵性却最为微弱,向来只是感应到声风剑中的万火之精才可催动,无法从空中直接汲取元火之力。随后是风土灵性,控风之术因天地清风无所不在之故,反而运用最多,也是最得心应手。控土之术却是少用,或许与性子不符,又或许是用风过多,对土之灵性的领悟不够,是以对控土之术并无多少心得。
  现有的四种灵性之中,水火呈相克之势,土可挡水,与火也无相应之势,风与水及火倒是皆可相应,却只是呈呼应之势,并无相生之能。如今初得木之灵性,若是仔细推算,木可克土,可生火,而水也可催生木性,火更是可借木威。由此看来,木之灵性,竟可与风土水火四种灵性全然有相干之处!
  张翼轸怦然心惊,木之灵性至关重要,若能唤醒为已所用,再与体内四种灵性相融一体,到时生生不息相互呼应,以木之连绵不绝的生长之意相助声风剑的万火之精,再辅以风势,不知会有何等惊人之威!
  想到此节,张翼轸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之意,接连数次呼唤木之灵性,却如石沉大海一般全无回应,不由暗暗摇头,心道莫非正是因为木之灵性最为至关重要,却又最为难以唤醒不成?
  张翼轸一人呆坐一旁,沉思调息,竟是沉迷其间不知时光流逝,蓦然间忽觉眼前阳光一闪,不知不觉竟是日薄西山,夕阳斜照,余辉袅袅!
  再看晚霞满天,映得四下红通通一片,将树林及池塘全数染成酡红之色,煞是喜人。更有戴婵儿被夕阳打在脸上,娇艳的脸庞竟是泛起一层圣洁的光辉,宛如天下最美之玉雕刻的睡美人,却是有着惊心动魄的惊人之美!
  张翼轸只看了一眼,便顿时呆住,凝望半天,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竟是看得痴了!
  也不知多了多久,夕阳纵身一跃跳入海水之中,顿时天地之间一片黑暗。众鸟回巢,清风停息,四下一片安静。张翼轸方才醒来,忙起身近前,俯身看了戴婵儿几眼,不由奇道:“婵儿明明无事,为何还昏睡不醒,莫非做了什么春秋美梦不成?”
  却听黑暗之中戴婵儿一声幽幽叹息,倏忽坐起,漆黑之中,眼睛闪亮如星,却是说道:“我……早就醒了,只是不想理你罢了!”
  戴婵儿一说,张翼轸便又想起方才的尴尬之事,不免讪讪说道:“婵儿,其实也不全然怪我,再说你与我相识已久,我何曾是这般轻薄之徒?其实……我会那控风之术,也全因东海之事而起。”
  随即张翼轸将他东海事发之后,偶入灭仙海,又来到一处无名之地,机缘巧合之下学得控风和控水之术简要一说,自然略过未名天之事,又将一早前来忘忧地之前从戴风口中得知她前来此处,等等,一应事情前后对比说了一遍,一直说得戴婵儿脸色大缓,再无愤恨之色和怀疑之意这才心安。
  此时是,暮色四合,犹如静谧夏夜,无比舒适。猛然间眼前一亮,却见一轮明日跃上天际,清辉皎洁尽情散落在戴婵儿光洁的脸庞之上,正所谓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月,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最是别有一番情境!
  张翼轸目不转睛盯了戴婵儿半晌,忽然叹息一声,赞叹说道:“婵儿之美,美如明月。楼上看山,山在远方,有朦胧之美。月下看美人,月光如水,映照美人隐约之美。不过以我看来,婵儿之美,或清澈,或朦胧,皆有美不胜收之妙,令人赞叹不已!”
  截婵儿被张翼轸当面夸赞,不免娇羞不语,只一低头忽然脸色一变,顿时怒道:“张翼轸,你说清澈之美朦胧之美,究竟何意?你怎地又提方才的羞人之事?”
  张翼轸顿时慌乱,急急摆手说道:“冤枉,天大的冤枉!婵儿,我方才夸你,可是一丝也没有想到美人出浴的情景……”
  “你还敢说!”戴婵儿一掌挥出,重重击在张翼轸胸膛之上,登时将张翼轸打得横飞出去,飞过数十丈远,扑通一声跌入水中!
  戴婵儿自知下手颇轻,不过恼羞成怒,吓他一下,不想一掌打出竟有如此威力,也是一时惊呆。等了片刻,水中竟是悄无声息,不由一时焦急,喊道:“翼轸,你……你不要吓我!”
  无人回应,也无一丝水响。
  又过少时,戴婵儿终于惊慌起来,正在跃身飞入水中,忽听哗啦一声水响,张翼轸从水中长身而起,深身湿透,嘻哈一笑说道:“夸人也要被打,当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也罢,既然方才是婵儿出浴被我无意撞见,眼下我便出水被婵儿看看,也算扯平!”
  “……”戴婵儿又气又急,一跺脚,再也不理张翼轸,顿时飞空而起。刚飞出不过数十丈之遥,忽然察觉有异,只一回头,却见张翼轸近身身后不过一丈之遥,正踏风而行,身上却是干净整洁,再无一丝水渍。
  戴婵儿正在发作,却见张翼轸深施一礼,说道:“翼轸这便向婵儿赔罪了!”
  戴婵儿被张翼轸逗得气不得恨不得,只好佯怒不理,刚一回身正要远远飞走,忽觉手腕一紧,竟被张翼轸一把捉住右手。正要挣脱,忽觉周身无力,脚上清风猛然全然消失,四周空空荡荡,再无一缕清风可得,不由大惊。
  再定睛一看,却见张翼轸脸上洋溢淡然笑意,冲她点头说道:“婵儿,如此优美夜色,何不乘风而去,遨游太虚,便由我盛情相邀,不知眼前玉人可否赏面,共沐如水月华?”


  第十九章 对此如何不泪垂
  眼前此情此景,戴婵儿怎不心动如风,怎不意乱情迷,只想立时点头应下,与心仪之人共享无边月色。只是心中一丝阴晦挥之不去,唯恐张翼轸嫌弃她的曾经之事。眼下有情难诉,有感难发,戴婵儿迟疑片刻,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不管张翼轸如何看她,如何嫌她,先要把话挑明,也落个心安,省得总是萦绕于心,郁郁寡欢。
  右手被张翼轸所牵,戴婵儿轻叹一声,却是问道:“翼轸,我有一事相告,不知你听闻之后,是否还如现在一般,对我柔声欢笑?”
  见戴婵儿说得郑重其事,张翼轸不免愕然,忙点头说道:“婵儿何出此言,我何曾嫌弃你什么?”
  二人人在空中,四周群山肃立无语,夜色深沉,月光无边,却无法遮掩戴婵儿心中纠缠已久的一缕哀怨。
  虽是张翼轸回答得异常坚定,戴婵儿依然心中惶恐不安,抬头一望,手指远处一座形如花瓣的山峰说道:“翼轸,不如前往离恨峰,且听我细细道来,可好?”
  张翼轸尽管心中不解戴婵儿何来无尽幽怨之意,但见她双眼迷离,全是伤感流露,又想到由南山湖一路北来,戴婵儿寡言少语,多是不快之态,心道也不知她究竟心中纠结何事,如今得了机会,且听她娓娓道来,也是好事。
  当即点头应下,心意一动,二人倏忽间便飞至离恨峰。
  离恨峰比起忘忧地大了不少,少说也有数千里方圆。峰顶之上俨然犹如微缩的中土世间,一眼望去,每隔千里之远,便是一季之地。春夏秋冬四季共处一峰之地,当真是无比神奇。
  再看春兰夏荷,秋菊冬梅一时同开,此处春光明媚,别地夏日炎炎,再有秋日私语,更见冬日飞雪,其他不说,单是此等纳四时于一处的神通也是无上法术,莫非是飞仙以无上法力转化四时所成?
  戴婵儿看出张翼轸眼中疑惑,说道:“无天山颇多古怪之处,此地离恨峰便是一处。此地四时共存,千里一季,互不相扰,也是难得的奇异之地,据父王说,此地乃是天然所成!”
  说话间,二人施施然降落于一株杏树枝头。杏花盛放如雪,被月光一照,更显清洁之美。
  戴婵儿挣开张翼轸之手,纵身跃到地面之上,徜徉于花海之中,挥手间摘取杏花一枝,笑道:“翼轸,可否记得极真观凝霞崖上,我以漫天杏花助你木石化形之说,当时,我却是假扮杏花仙,你竟也傻呆呆地信以为真!”
  张翼轸呵呵一笑,挠头说道:“当初我被你和倾颖骗得好惨,尤其是你无喜公主戴婵儿,包藏祸心,一心要置我于死地,幸好我无比机灵,识破你的阴谋诡计,最终逃过一难!”
  “噗哧……”戴婵儿忍俊不禁,轻笑出声,笑骂:
  “你还机智?傻呆呆像个傻瓜!许久未见,竟是学会了灵空道长的油嘴滑舌,该打!”
  一笑嫣华,二人一时忆起旧事,都觉思绪纷飞,微妙气氛顿生。但见戴婵儿眼中柔情流露,几个跳跃,来到一处流水淙淙的溪水之边,轻提裙裾,倚石而坐。
  张翼轸在戴婵儿右侧坐定,听溪水叮咚,也是不免一时神思恍惚。更有戴婵儿语音轻柔,如梦如幻说起分别之事,更令张翼轸只觉亦真亦幻之间,恍如梦境。
  话说戴婵儿被罗远公一掌击飞,昏昏沉沉间也不知昏迷多久,醒来之后竟是发觉被一处激流带动,身不由己间便被冲入一处深不可测的巨洞之中。
  戴婵儿无意中闯入玄冥天,偶遇玄冥。玄冥虽是生性古怪,却也因玄冥天难得一见生人,便以紫泥为戴婵儿疗伤。伤好之后,戴婵儿便提出离去,玄冥却是不肯,二人便吵闹不断,谁也不肯退让。
  其他之事张翼轸也略知一二,正好百多年后,烛龙前来索取紫泥,见戴婵儿天生神人,可正在躲过天庭探查,便强行将戴婵儿带走。一路之上,借助戴婵儿的神人气息骗过天庭之上巡天官的巡视,回到海枯石烂。
  烛龙虽是路上答应戴婵儿饶她不死,但一到海枯石烂便改变主意,唯恐戴婵儿说出他的藏身之地,便有意将戴婵儿杀死,以绝后患。正当烛龙准备痛下杀手之际,忽然一道强大的气息扫过,似乎是有人刻意搜寻什么,烛龙当即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天仙!世间怎会有天仙下凡?”
  旋即再也顾不上顾及戴婵儿,仓惶间逃入海枯石烂,躲避不出。
  戴婵儿见烛龙远遁而走,微一思忖便要返回无天山,猛然间心生感应,却是有人催动她所留金羽!
  一直不知张翼轸生死下落的她顿时大喜过望,只因她的金羽只曾留给张翼轸一人!更让戴婵儿心生喜悦的是,讯号一长一短一长,正是当日她与张翼轸约定之举!
  张翼轸未死,且在唤她前去!
  当下戴婵儿也顾不上回无天山,一路向南,追寻金羽方位,一连追寻了数十日。金羽讯息时断时续,有时短促,有时悠长,直令戴婵儿心急如焚,以为张翼轸被人追杀,急需相助,是以她片刻不停,由海枯石烂一路经西海来到南海。
  在南海只一停留,便又被金羽讯息引到南山湖上。不料寻到催动金羽之人却令戴婵儿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张翼轸,却是红枕!
  戴婵儿并不认识红枕,大惊之下质问红枕何人,从何得来她的金羽。红枕见戴婵儿现身,微一慌乱便镇静下来,却是问道:“我名红枕,乃是翼轸的同乡。金羽本是他无意之中赠我。先前我曾躲在暗处见你和翼轸交待催动金羽方法,我便记在心间,今日特约你前来,是为求证一事!”
  戴婵儿本来怒气冲天,正要出手将红枕拿下,却听红枕哀叹一声,说道:“无喜公主莫怪,我不过是无奈之举,只因东海事发之后,不知翼轸死活,只好出此下策,只因当时你与翼轸同行!我不过试上一试,不想竟是真的有用,将你唤来。……既然如此,翼轸可好?”
  戴婵儿见红枕一脸幽怨之色,岂能不明红枕心意,原本以为此来是和张翼轸会面,不想却是遇到另一名思念他的女子。如此一想,戴婵儿心生同病相怜之想,恨意也消,当下便将她和张翼轸在东海之事简略说出。
  红枕听闻之下,面如死灰,半晌无语。戴婵儿自心难安,哪里有心思劝慰红枕,正要转身离去,却赫然发觉,天媪子和黑风煞不知何时分别包抄而至,将她围在中间。
  戴婵儿大怒,以为红枕故意设计害她。不料红枕惊见天媪子要捉拿戴婵儿,心中担忧此举会引起张翼轸反感,当即拨剑与黑风煞战在一起,并大声示警,让戴婵儿先走。
  戴婵儿见红枕出手,招招狠辣,便知红枕并非演戏,心中虽然并不清楚红枕与张翼轸之间纠纷,她为何又身在魔门,却也知道此女子性情决裂,决然之情不比她差上分毫。当即也不犹豫,跃身正要逃走,却被天媪子拦住去路。
  红枕一人独斗黑风煞本占上风,眼见黑风煞正要落败之际,凝婉华又闪身杀出。二人对比一人,红枕力敌之下只堪堪打个平手,却再也无暇脱身顾及戴婵儿。
  戴婵儿本以为对战天媪子,只须小心应对她手中蛇剑之上的黑气,即便不能取胜,倒也不至于被她擒下。不料天媪子不知得了何等密法,竟是修为进步神速,不出十数个回合,竟是一举将戴婵儿拿下。虽然也有戴婵儿一路奔波劳累,伤势并未全好之故,但天媪子确实也是神通大涨,戴婵儿已然远非敌手。
  戴婵儿被天媪子所擒,红枕不依不饶,不肯罢休。天媪子无奈,只好出手打晕红枕。随后不久,罗远公现身,少不了又对戴婵儿炫耀罗嗦一番。
  戴婵儿一见罗远公便恨得咬牙切齿,无奈全身被制,又惊见罗远公成就飞仙,更知只怕再难活命,心中挂念张翼轸生死,却最终难与张翼轸再见一面,不免黯然神伤。
  罗远公毕竟晋身飞仙之境,微一探查却是得知戴婵儿体内暗藏无天山特有传讯之法,当即心意一动将此法提出,转到凝婉华身上。随后将戴婵儿关押起来,令凝婉华前往南山岛不定时施放气息,诱骗无天山众人前来,正好一举拿下好炼化如意宝珠。
  戴婵儿被关押之后,红枕先后探望数次,尽心照应周全,不让黑风煞前来骚扰戴婵儿。黑风煞颇为忌惮红枕,只因红枕一言不合便挺剑来刺,且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只让黑风煞大骂红枕不可理喻。红枕却是理也不理,最后黑风煞着实怕了,再也不敢接近戴婵儿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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