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校对版作者何常在》第226/277页


  “轸儿……”
  母亲却是欲言又止,静默片刻,才又说道:“不瞒轸儿,无底洞之中自有法术可以连通灵霄宝殿,你自以为躲过洞中的禁制,却不知早已被人发觉,所以母亲才施展吉光片羽术,不过此法术虽然奇妙,可以令人无法探知我二人谈话内容,不过一经发动,也会同时触动洞内法术,此时,只怕灵霄宝殿来人已在路上,若我推测不错的话,片刻之内,便会有人现身此地,将你拿下。”
  张翼轸一愣,讶然问道:“那母亲为何还要和我在此说上半晌,为何不早早和我一同逃离此处?”
  母亲长叹一声,声音落寞而沧桑:“依我所想,如果以我和你父亲的禁锢能够换来你平安无事,也是值得,不过眼下看来,你被人暗中操纵,最终还是来到方丈仙山,此事绝非我之意愿。不管如何,能够亲见轸儿一面,母亲死而无憾!”
  张翼轸闻言大惊失色:“母亲何出此言?”
  只听母亲轻笑一声,笑声充满无奈和伤感:“你父亲被人掠走,断难活命。如今你也长大成人,且超乎父母想象,以你的神通,即便不敌天仙,也可以寻机脱逃,既然如此,母亲何必再苟活于天地之间,被他人擒获再用来要胁于你?不如就此消散天地之间,从此再无忧无烦!”


  第十六章 恍然一惊
  “母亲,万万不何!”
  张翼轸一听此言,心如刀绞,再也无法矜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母亲,孩儿为寻父母,历经无数磨难,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得见亲生母亲一面,还未来及与父母团聚一处,母亲怎么忍心又舍弃孩儿独自离去?”
  自初入无底洞之时的心存警备,到初见母亲之时心生疑惑,直到现今母亲意欲舍身就义,张翼轸心中终于认定眼前之人果然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到的亲生母亲,没有一丝虚假,言语发自肺腑,直令他心生惭愧之意,暗自自责先前对母亲的无端怀疑之心。有生以来第一次痛哭流涕,让心中所有委屈与不平通通发泄而出,直如三岁孩童向母亲哭闹一般,哭声痛快淋漓,直让任平素唏嘘不止,泪流满面。
  “轸儿,母亲知道你在世间一路走来,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你有今日成就,且一直安然无恙,母亲已是心中大慰。你却不知,其实你能够活命,便已是大幸,再有如今的修为,更是不可思议之事,且听母亲一言,不必理会父母死活,也不必与天庭之人纠缠不休,你可自寻一处自成天地之处,隐世遁形,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飞仙才为上策,否则天庭之上,定还有人不容你存活于世!”
  母亲此话一出口,张翼轸也正好借机问出心中萦绕许久的疑问:“母亲与父亲不过是寻常飞仙结为仙侣,为何会为天帝所不容?生下孩儿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天帝又为何大为震怒,非要置我于死地?其中有何隐情?”
  母亲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是否说出实情,过了许久,才悠悠说道:“也罢,此事倒也不必非要瞒你……你父张子名身为寻常飞仙确实不假,你母任平素却并非普通飞仙,而是……”
  话音突然中断,只听光幕对面传来一声惊呼:“何人在此?”
  随之光芒一闪,一道人影快如闪电,如浮光掠影般一闪而过,随后光芒一收,光幕一暗,一切在眨眼之间消失殆尽,不管是母亲身影还是吉光片羽术,或是突如其来的一人身形如流星划过天际,待一切归于平静,张翼轸甚至来不及反应,身子站立原地动也未动,眼前已是一片虚空,再无一个人影!
  好快的身法,好高明的法术!
  ……好可恶的来人!
  正当母亲要亲口说出让张翼轸百思不解的谜底之时,却又突生巨变,有人凭空现身又将母亲当着他的面掠走,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如此赤裸裸地威胁,直令张翼轸怒火中烧,双目红赤,再也难以压制心中多年来的愤恨与不安,眼前的良辰美景在他眼中全部变成黑洞洞冷冰冰的囚笼!
  随着张翼轸一步迈出,久未现形的声风剑长啸一声跃然手上,剑身漆黑一片,全无一丝光芒,却向外迸发逼人的杀机,若有新晋飞仙在此,只怕当场便会被声风剑的气势逼退到数十丈之外,不敢捋其锋芒。
  张翼轸持剑在手,看也未看,心意一动,声风剑不再幻化火剑脱剑而出,而是直接在手中化为虚无,犹如手中无物,不过无边气势由张翼轸手中散发开来,激荡得四下风起云涌,剑未出手,眼前的宫殿已然被剑势所逼,幻境随即告破,化为一股轻烟消散一空。
  宫殿一破,整个幻境便不再完整,呈支离破碎之象。张翼轸飞身空中,右手空空,却依剑势而行,一时有感而发,一套天云剑法尽情挥洒,指指点点,看似轻松写意,实则往往右手一挥,空中便会现出一道巨大的裂痕,随后裂痕不断扩大,继而引发天迸地裂。无底洞之中的全部美景分崩离析,不出片刻功夫,不见了丽日当空,不见了鸟语花香,不见了花香遍地,只有一片漆黑,到处怪石林立,到处飞沙走石。
  张翼轸一套剑法尚未舞完,无底洞底已是狼籍一片,再无一丝美好可言。眼见所有幻景全部消失殆尽,仍然不肯罢休,剑势如虹,舞动如风,一人有空中游走不定,时而剑走轻灵,时而大开大合,尽情挥洒心中郁闷之意和愤恨之情。
  待最后一招用完,张翼轸禁不住仰天长啸,浑身仙力运用到极致,同时心意大开,带动周身天地元力全数汇聚在身外一尺之处,形成一层厚约数尺浓重如同实质的力罩,其内蕴含仙力与无地元力,以无比和谐之势结合在一起,闪烁逼人的光芒,气势激荡得身外数十丈之内的乱石如风中落叶一般摇滚不定。
  张翼轸此时犹如浑身火燃,气焰冲天,猛然在空中一个翻滚,随后人如破茧重生一般从力罩之中突围而出。力罩失去张翼轸心意支撑,从中一分为二,蓦然光芒大盛,向外疾飞而出,随后一声巨响传来,威力惊天,将整个无底洞震得晃了三晃,紧接着四周一暗,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无数巨石从头顶滚落,无底洞竟是不堪承受张翼轸的冲天怒火,在被他的力罩的冲击之下,轰然倒塌!
  张翼轸见势不妙,顿时身形一闪,沿原路返回,一路轻车熟路穿过种种禁制,须臾之间便逃出无底洞。置身洞口百丈之外,怔怔望着无底洞土崩瓦解,激起灰尘直冲天际,片刻之间便变成一个方圆数千里的巨坑!
  巨坑一成,由下向上开始逸出清凉之水,水势上升极快,不出半个时辰,巨坑已然变为一处碧波激荡的大湖。湖水浩渺千里,云气弥漫,清凉一片,清风拂来,一时令人神清气爽,宠辱皆忘。
  张翼轸被清风一激,顿觉遍体生爽,体内风力随之呼应,立时恢复清明,心神一紧,不禁骇然而惊:为何近来颇多失常之举,再无耐心,再无坦然面对诸多磨难的从容不迫,同时也是心机重重,即便亲生母亲现身眼前,也是再三疑惑,不敢立时相认,不敢一诉心中思念之情,究竟是何原因导致自己如此瞻前顾后,再无以前的洒脱与冷静?
  静心思虑一番,张翼轸怦然心惊,突然想起出得紫金钹以来,曾与烛龙神识融合一起达半年之久,而烛龙被压迫过久,心性失常,对天庭不满,对天道不公,满怀愤懑,一心要重返天庭,一心认定天地亏欠他太多,是以对所有人等都心存疑惑,都没有好感。
  虽然如今烛龙神识被他压制在神识之内,一直沉睡不醒,不过先前融合一起的半年之中,不定会影响他多少心性,毕竟二人共生共存,况且连仙体也是烛龙逆鳞所成,被烛龙影响了心神也在所难免!
  想通此处,张翼轸一时心惊肉跳,怪不得一直以来无法压制心中的暴戾之意,总想以暴制暴,凡事只想任性而为,不再如以前一般坦然面对,泰然应付,却原来虽然成功将烛龙神识压制,不想暗中还被他影响了许多,直到今日得见亲生母亲,心中亲情一生,温情流露,再加上母亲又被人意外掠走,焦躁之下发泄而出,悍然将无底洞毁去,将神识之中烛龙的影响消融一空,总算得了时机重回淡然心性。
  心中负担一去,张翼轸顿觉周身轻松无比,人在空中,极目四望,只见水天一色,碧波生烟,不由开口赞道:“好一片清凉地!”
  “清凉地,好名字,此湖以后就以清凉地为名。想不到张兄前来此处并非殉情自杀,原来是为方丈仙山的一众飞仙造福,失敬,失敬!”
  一人的声音蓦然自身后响起,张翼轸听后晒然一笑,方才只顾一时沉浸内心的争斗之中,恍然不觉四周密密麻麻站满了飞仙,众人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又对张翼轸指指点点,不时点头示意,为他替方丈仙山所有飞仙除去无底洞大患而赞叹不已。
  说话之人正是先前无意中之中遇到的木寻,张翼轸回身一笑,拱手说道:“木兄过奖了,在下也只是歪打正着,并非存心要毁去无底洞,也并不清楚无底洞一除,会化身为一处大湖。既是无心之举,自然不会担当如此盛名。”
  木寻倒是十分热情,上前一步也不见外,一把拉住张翼轸胳膊,左右晃动,显然是兴奋之极,说道:“管他有意还是无心,毕竟成就如此好事,也是方丈仙山所有仙人之幸。张兄,若不嫌弃,请到舍下一叙,在下愿与你结为好友,不知张兄可否赏脸?”
  见木寻盛情难却,张翼轸不好拒绝,母亲被人掠走,眼下也没有丝毫线索,正好可以向木寻再打探一番,看他是否知道一些其他事情,正要点头同意,猛然想起一事,顿时愣住,四下张望一番,急急问道:“木兄,可是见到之秋?”
  木寻一听顿时一脸促狭笑意,说道:“张兄,不想你初来方丈仙山,便看上之秋仙子。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之秋虽然貌美,不过性情冷漠,不喜与人来往,只怕你总终空欢喜一场!”
  张翼轸摇头笑道:“木兄说的哪里话,我找之秋另有要事……”
  木寻脸色一变,忽然说道:“怪事,你不说我倒忘了,方才此地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我和众人前来看看发生何事,正好在来路之上遇见之秋。不知为何,她慌慌张张向东而去……”
  “她是独自一人?”
  “是的,不过好象她身旁一道古怪的旋风不离左右,当时我急着赶来看热闹,也就没有细心留意!”


  第十七章 幕后之人
  之秋出了何事?张翼轸心中一惊,依先前之秋所说,她应当一直守候在洞口才是,突然离去,身边有旋风相随,难道又是风楚者暗中作怪不成?
  之秋有事不能不帮,张翼轸冲木寻歉意一笑,说道:“木兄,之秋对我相助甚多,她匆匆离去,定是有事发生,我必须先去帮她一帮,稍后再去木兄府上作客不迟。失礼之处,木兄勿怪。”
  木寻大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道:“张兄说的哪里话,你我之间不必客套,还是先去看望之秋重要,我自会在花果山等你归来。”
  张翼轸谢过木寻好意,身形一闪,急急向东飞去,同时控风之术施展,笼罩千里方圆,电闪一般离开清凉地。
  张翼轸一走,木寻便挤入人群之中,大肆宣扬张翼轸破除无底洞化出一片大湖的事迹,听得众人连连赞许,一致赞同将此地命名为清凉地。
  先不提木寻如何吹嘘张翼轸神勇,再说张翼轸不多时便来到风楚者的住处恨天长,正要直接硬闯进去,转念一想,又觉过于莽撞,便心意一动,控风之术将整个恨天长覆盖在内,立时感应到正中的一处池塘之上,风楚者和之秋凌空水面之上,相对而立。
  张翼轸的控风之术虽然远高于风楚者,不过毕竟风楚者是千年飞仙,趁其不备探查一二还是可行,若是想乘机将二人言行打探得一清二楚却是不能。先不说此举过于无礼,且能够瞒过风楚者多久还不得而知,是以他微一思忖,身形一晃,化为一股清风直接近身到二人百丈之外,正好可将二人谈话听得清楚,又不至于被风楚者轻易发觉。
  张翼轸原以为之秋定是被风楚者劫持而来,他之所以不即刻现身相救,只是因为之秋与风楚者凌空对立,却并无多少杀机流露,二人虽然怒目相对,不过也未见之秋身处危险之中,且二人似乎还在争论什么,是以他忽然心有所感,想起当初之秋对他意外流露的爱慕之意,直觉过于突兀,似乎另有隐情,才突发奇想要暗中探个究竟。
  依张翼轸现今修为,仙力浑厚远不如风楚者,便是比起之秋也是差上不少,不过胜在飞仙一成,操纵天地元力之术大胜以前,再加上张翼轸自天雷之下悟得风力精髓所在,现今又几乎将体内数种灵性融为一体,虽然没有金性与木水火土组成五行相生相克,不过因为有了风之力的相助,且风之力隐隐为其他元力之首,所以在缺少金性的相助之下,风木水火土五种灵性也呈现生生不息之势。再加上有仙力相助,张翼轸如今修为,得益于仙力与天地元力合二为一,也堪比千年飞仙,甚至在某些神通之上逼近飞仙顶峰之境。
  隐身暗处,刚收敛心神,便听到之秋的声音远远传来,满是不慢与气愤:“风楚者,你欺人太甚,我早就和你说得清清楚楚,你我之间没有可能,不必再痴心妄想。”
  风楚者呵呵一笑,无比轻巧地说道:“之秋,莫要自作多情,我今日找你,并非是为了仙侣之事,而是另有所图。你真当千年以来,我一直找你,只为贪图你的美貌,呵呵,若你真是一直如此认为,我不得不说,之秋,你一是太高看自己,二是太小瞧我了。”
  之秋冷哼一声,说道:“风楚者,有话直说,莫要阴阳怪气,若是再装腔作势,恕我不再奉陪。”
  “且慢!之秋……”
  风楚者依旧不慌不忙面露冷冷笑意,眉毛一扬,说道:“你我在方丈仙山千年,一直势不两立,也不全是因为我二人之间的纠葛,还与我二人背后势力有关!”
  之秋一听顿时神色微露紧张之意,强作镇静,犹自嘴硬:“什么背后势力?我不过是寻常闲散飞仙,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若真有靠山,还能任由被你欺负?”
  “哈哈哈哈!”风楚者放声大笑,目光直视神情慌乱的之秋,一字一句地说道,“事到如今,之秋,你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你身为无明岛之人,暗中滞留方丈仙山,定是有所企图。我不管你所图何事,现在张翼轸现身方丈仙山,我接到主上之命,要将他在此地拖延几日。只凭我一人之力,断然无法将他留下,现今情况却是,张翼轸对你信任有加,若你出面,定能马到成功。事成之后,若你想要来我无根海,凭此大功一件,定会大受重用。”
  之秋连退数步,上下打量风楚者半晌,忽然恨恨说道:“原来你竟然是无根海之人,怪不得如此惹人生厌。不想你隐忍本领也算了得,千年以来一直不动声色,且说来听听,王文上派你来此,有何阴谋?”
  “箫羽竹派你来此又有何谋算?想来也不是为了让你前来方丈仙山只为寻找仙侣罢?不过说到阴谋,我家主上可是远远比不上箫羽竹长袖善舞。”
  风楚者寸步不让,向前逼近数尺,双手交叉胸前,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淡淡说道:“不瞒你说,之秋,你的小小心思我心知肚明,想必你也早就接到箫羽竹传讯,让你务必留住张翼轸。你也清楚依你的神通自然不是张翼轸对手,所以便以美色相诱,试图让他落入你的圈套之中,为你所用。也不知箫羽竹许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之秋不惜牺牲色相也要将张翼轸留在身边,啧啧,倒是便宜了张翼轸那个小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你我二人虽然手段不同,不过目的却是相同,只为多将张翼轸在方丈仙山留下一时片刻。眼见无底洞一破,张翼轸定会急急前往天庭,直上灵霄宝殿,正好趁了天帝之心,却不能如我家主上和你家岛主之愿,是以我才急急将你请来,有意与你商谈一二,如何让张翼轸安心在方丈仙山滞留数日,好等无明岛也好,无根海也罢,不管谁家来人,总好过便宜了天帝老儿强。”
  “呸!”之秋被风楚者说得满脸通红,一口啐去,骂道,“风楚者你满嘴胡言乱语,什么牺牲色相,说得如此不堪入耳。我就是真心仰慕张公子风姿,一心想与他结成仙侣,与岛主之命全无关点关系。不要以你的龌龊想法猜度我的心思,我有意将张公子留下,也是想与他长相厮守,并无其他不良企图。你……你我话不投机,不必再谈!”
  之秋话一说完,闪身便要离开,风楚者身形一闪,拦住之秋去路,脸露坏笑,说道:“先不要急着离开,我们有事还没有说完,怎能如此无礼?之秋你也不必将话说得这般好听,其实张翼轸留下也是好事,不但有美色相伴,还可以至少先保住性命。若他此时冒然飞升天庭,嘿嘿,后果不堪设想。自然,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倒是巴不得他早点死去,也好除去我的心头大患……”
  说到此处,风楚者又想起张翼轸利用他贪图控风之术的心理,成功以魂魄立誓将他控制,不由恨得牙根直疼,恶狠狠说道,“要不是主上有令,暂时不能将张翼轸杀死,我定会寻个法子解了魂魄之誓,然后将他打得魂飞魄散,方解我心头之恨。”
  之秋讥笑一声,说道:“其实我最佩服张公子之事便是将你骗入局中,不怪张公子用心高深,其实只怪你自己用心不正……风楚者,你我言尽于此,多说无益,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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