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问天全集Zei8.net》第51/100页
张勉心中一突，小心翼翼地说道：“丞相大人的意思是？”
刘正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道：“做该做的事，说该说的话。”然后便低下头慢慢品起茶来。
张勉脸上越发恭谨，说道：“丞相金言，张勉铭记。”心里却疑惑：“这个老狐狸究竟是意思？”
“你也不用太紧张。”刘正放下手中的茶，说道：“你也是为官多年，自然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我们这些做人臣子的，无论何时何地，谨言谨行总是没错的。虽说我们晋国不重那些君臣缛节，但是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有些道理还是不变的。我也就是提醒一下你。王上虽然继位已经五年了，但是年纪还小，个人喜恶对他的心性影响还是比较大的。你接了我的位子之后，王上如果在一些事情上有失偏颇，该怎么做就你自己日后斟酌了。”
“是，张勉谨记。”张勉心里越发疑惑了。
“好了。”刘正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张勉的表情，笑道：“我向王上推荐了你接替我的位子，你的位子该让谁接替就是你的事了。虽然这些事情都不是原位者说了算，但是原位者的意见王上一向都是很看重的，你要考虑清楚。”
“是。”张勉仔细想了一下，便说出了他的打算：“吏部左侍郎王全清正廉直，我想推荐他接替我的位子。”
刘正一手轻按在茶杯上，说道：“小张，你想得不对。”
“请丞相指点。”张勉心中冷笑，狐狸终于要露出尾巴了。
“我知道你一直不太喜欢吏部右侍郎郑英，因为他处事太过圆滑，风评要比王全差很多。但是，吏部负责全国各地官员的政绩考核以及评定，你身为吏部尚书，你一定知道很多时候必须对某一些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刘正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张勉。
“丞相的意思是？”
“王全是一个好官，但是他绝对无法做好一个吏部尚书。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一个官员，无论他做了多少政绩，只要他犯了一丝小错，那么王全就可以将他一棍子打死。人非圣贤，官员也是人，况且官场关系复杂，多的是身不由己的时候。如果让王全做了吏部尚书，那么不出一个月，他就会死在这个位子上。小张你如果真的爱惜王全，那就千万不要害了他啊。”刘正意味深长地说道。
张勉眉头皱起，虽然这只老狐狸用意非常明显，就是要自己推荐他的表侄郑英。但是他的话也不无道理。王全是自己的爱将，他的性子张勉最清楚不过，就和老狐狸说的一样，他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老狐狸说他一个月内就会死在吏部尚书的位子上，虽然有些危言耸听，恐怕也离事实差不多了。哎，自己早就劝过王全，在官场太直是取祸之道，如果没有自己一直照看着他，只怕他也早就被贬出晋京了。如此看来，老狐狸的话要仔细斟酌一下了。
“张勉明白了。丞相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张勉一拱手，说道。
刘正眼光一动，隐隐有了一丝不悦，但是没有说出来。看了一眼门外天色，说道：“没想到和你说了这么一会，就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小张，要不就在我这里用过午膳再回去吧？我们两个人喝上两杯？”
“不了，出门时夫人特意嘱咐下官早点回去用膳的，下官先告辞了。”张勉连忙站起来，说道。
“那好吧，我就不留你了，一路慢走。”刘正也站了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人留步，下官自己出门就好。”
“那我就不送了。”
出了丞相府后，上了马车，越想越是疑惑，觉得今天刘正太过反常了，实在是有些妖异。想到这里，他对车夫说道：“不回家了，先去兵部尚书任大人的府上。”
赶车的小厮迟疑道：“大人，现在是午膳时间了，夫人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你别管这些，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任大人商议，你先把我送到任大人府上，然后回去和夫人说今天中午我就不回去用膳了，叫他不用等我。”张勉有些不耐烦，说道。
“是，大人。”小厮一拉手中的缰绳，便让马车转了一个方向。
马车里的张勉沉寂下来，眉头再一次皱起。
说实在的，在收到消息之前，他从没想到过刘正会推荐他接替丞相的位子。一直以来，所有的朝臣都认为会接替刘正的人都是礼部尚书罗文，因为罗文是刘正的学生，也是刘正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刘正在丞相的位子上做了整整十年，虽然说有客观原因的存在，但是刘正贪恋权位却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今天，他却破天荒的和自己谈了这么多，这几乎就是拉拢自己的意思了。刘正现在已经是丞相了，位极人臣，无法再上一步了。况且再有一年，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告老还乡了，张勉实在是想不明白，在这个时候，刘正还有什么拉拢自己的必要。
“刘正这只老狐狸究竟想要做什么？”张勉自语，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干做到吏部尚书这个位子，他张勉绝对是个聪明人，但是刘正的这一步棋却让他一筹莫展，想不出丝毫的头绪。
“看来只有见到任公才行了。”
张勉知道，任平虽然是军伍出身，但是他绝对是整个晋国最睿智的一个人，自己说不定就能从他那里得到自己要的答案。
车轮辘辘，这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便载着晋国未来的丞相消失在人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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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月芒破封
月芒破封
潼县城，大街边的一个茶摊上。
月落不紧不慢地吃着眼前的阳春面，静心凝神，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要找出幻楼的人实在是无从下手。
骑来的马被他拴在了一个隐秘的小树林里，骑着马进城太显眼，不能让幻楼的人知道他已经跟到了潼县，否则有心隐蔽之下，要找出来就更难了。
摆在一边的月芒重新被用布严严实实地缠了起来，因为它实在是太显眼了。
可惜一直到月落吃完了整碗阳春面，都始终没能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大街上人来人往，但是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月落在桌子上放下两枚银钱，抓起月芒便往码头的方向走去。他不相信幻楼这个地方没有据点。潼县就在大河边上，便利的交通使得它比一般的县城要繁华不少，人口能有五万，几乎就要赶上一个小型的郡城了。
小镇只是幻楼种植罂粟的原料基地，采集出来的罂粟要经过不少工序的加工才能变成神仙散，那么就需要一个原料集散及生产工坊。这个工坊的所在地的交通要足够便利，方便原料的运进以及炼制成的神仙散运送到各个贩卖之地。那么这个工坊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潼县。
潼县靠近大河，西出十里便是官道，可以说水陆交通都非常便利。同时潼县离小镇不远，骑马只需一天一夜，乘船更是只用一天。就算这里不是幻楼的生产作坊，那么至少在这里要有一个中转站。
月落知道，李伯的船就算目的地不是这里，也至少会在这里停靠。他就是要找到李伯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查出他们下一个落脚点。
码头人声鼎沸，船只进进出出，工人们搬着货物上上下下。
月落站在码头边，连问了几个人都无果之后，再一次拉住一个正放下一袋货物的汉子问道：“这位兄弟，向你打听一个事。这两天有没有见过一艘小船从上游过来？上面有四个人，一对近老年的夫妇，一个近三十岁的青年，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
那个被拉住的汉子擦了擦汗，仔细想了一下，才说道：“好像有这么的一艘船。不过他们只在这里停靠了一个时辰，便离开码头往下游去了。”
月落心中一跳，继续问道：“那他们有上岸吗？和什么人接触过？”
“那个青年上了岸，出了码头后便领着两个人扛着一些东西上了船，然后就离开了。那两个人我认得，是盛和米行的两个伙计。”
“哦？那两个伙计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倒不太清楚，我和他们不熟。”
“那谢谢大哥了。”月落向这个汉子拱拱手。
“不用。”那个汉子也是个豪爽之人，呵呵一笑，便继续自己的工作去了。
盛和米行？月落眼中寒光闪过，这便是幻楼在这里的据点吗？终于找到你们了！
盛和米行位于潼县东西大街交接处，正是整个潼县每天人流最多的地方。
月落抱着月芒站在盛和米行门前站了一会，然后抬步走了进去。
米行里买米的人不少，不过店很大，倒不会显得拥挤。
月落不着痕迹地扫视了整个店里的所有人一眼，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于是便直接走到柜台前面，对那个略显富态的掌柜小声说道：“掌柜的，有药不？”
那个掌柜脸色一变，迅速的看着四周一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拉近头来沉声说道：“你是谁！买药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果然是贼窝。月落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不表露出来，说道：“我是外地来的，老李的朋友，他介绍我说，在这个地方要想买到够纯的药，就必须到你们米行来，同时只要报上他的名字就好了。怎么样？有货就卖些给我吧，钱不是问题。”
那掌柜看了月落好一会，才说道：“好吧，你跟我到后面来，这里说话不方便。”说完便离开了柜台走进了后院，月落也跟了上去。
那掌柜进了后院，再从后门穿出，带着月落就往码头方向走去。边走边说：“官府查的严，药我们也不敢放在店里，都是在库房放着。”
“哦，原来如此。”月落点点头，心中了然。长期服用神仙散的人会面容消瘦，目光浑浊，有心细看之下很容易分辨出来。开始自己在大街上找着这样的人，难怪一无所获。想来幻楼怕暴露这里的据点，谨慎起见，根本就不把神仙散卖给这里的人。这样的话，幻楼在这里的据点确实是非常重要，不容半点有失，很可能就是他们的生产作坊了。
月落思绪连转，一面却对掌柜说道：“我这一次要去一个比较边远的地方，要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补充不了药了，不知道你们这里的存货有多少，可以全部卖给我不？如果身上带的药不够，断掉了，那种感觉就太难受了。”
“哈哈，公子口气也太大了吧，要买下我们这里全部的存货，我怕公子你要扛一座郡城来换啊。”掌柜哈哈大笑，目光却不以为然，只当这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了。
月落挑挑眉，说道：“掌柜的口气也很大嘛。我身上带的银钱颇足，以往每到一个城镇，我都是一次性将卖家的存货全买下的，可从没有过我买不下的情况出现啊。”
掌柜傲然一笑，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天下吃药的人千千万万，我们这里就是他们的圣地！只要你有足够的钱，这里的存货永远不会断掉！”
“听掌柜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拭目以待啊。”月落语气惊异，眼中却有了冷光。果然是这里吗，今天就让幻楼大出血一次！
两个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了距码头半里处的一个足有百亩方圆的庄园面前。掌柜对月落说道：“公子，这里就是我们的库房所在了，你先随我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