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妙之门校对版作者亲吻指尖》第147/199页


  “我已兴起满城的煞雾,他若能离去,自任他去。”欧阳符安依然是淡淡地说道,他的淡淡言语不同于一般修行人的平淡,听在先至的耳中是一种抛去喜怒哀乐的神性。
  神灵不都是斩去了人的欲望吗?这是先至对于神灵的认知,也是天下许多人对于神灵的认知。神灵全知,所以全能。
  易言眼中出现种颜色各异的煞雾,有红的蓝色紫的黑的缠绕在一起,若不注意,他们则幻化成各种各样的人在街上活动,像是乱神之下的幻象,如心之倒影。
  自从他在昆明那座妖城之中补困了那么久之后,他对于类似的东西已经有了一种格外的警惕。
  一指点出,一道金光穿梭在各种雾气之中,刹那之间,整条街道的雾都朝两边排开,街道再次的出现在易言的眼中。
  易言抱着妹妹,大步的走在街道中间。易安睁开眼睛,看着四周黑沉沉如阴曹地府的世界,看着两边翻动如鬼魔的雾气,她心中忽然涌生了一丝崇拜感。
  出了城,风吹在脸上都似更加的清凉,天地更辽阔。易安觉得自己就像是脱困的鸟,正朝森林里飞去。
  “哥哥,我们会没事的。”她看着易言有些陌生却又让人心安的脸。
  易言脚下踏出的蹑空步,踏在地上如踏在虚空,身形安安的左右摇摆着,自然的流露出一种踏风而远去的自在与坚定。
  “哥哥,我好想喝歌啊。”易安突然说道,她虽然脸色上还有些虚,但是精神却不错了。
  易言低头笑道:“那就唱吧。”
  于是易安开口喝轻声唱道:“小小的我,小小的哥哥。小小的我被哥哥抱在怀里,我们离开了家,走在黑暗之中,前方是山,后面是山,左边是山,右边还是山,没有路。”
  她喝的声音很低,但是在黑暗之中却格外的轻晰。她唱的并不婉转,然而就是这样清灵灵的唱着,却有着一种异样的凄凉感在易言的心中升腾,尤其是易安有一种很观快的声音在唱……
  “我们离开家时,都没去家里看一眼,被哥哥抱在怀里,我偷偷的朝家里看了,什么也没有看到。”易安继续唱着,但是唱着唱着她的声音就带着哭腔了。
  易言没有低头去看妹妹是否已经在哭泣,但是他知道,妹妹需要发泄,而他自己不能,尽管他心中同样的酸楚痛苦,他也只能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朝前走,无论前方有什么,都必须踏过去。
  易言头顶的元神在黑暗之中翻涌,他的心潮在起伏,他的意志在升华。之前的皇上帝的神意便是驾驭了请神之力,所以在对方受术之人才会无法抵挡,然而那只驾驭了一小部分就有了那样的威力,当他再次使用皇上帝的神意这个法术时,必定将又有着极大的变化……
  易言的牙咬的紧紧的,他很想告诉妹妹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他想了历史之中一些曾经落魄,而后又名动天下的人物,以此来激励自己。
  心中不由得冒出一些话来:“今夜抱妹奔逃,如慌犬。他日我再归来时,必将日月换新天。”
  黑暗终究会有退散之时,刘玄自接到神殿之中传来命令起便日夜兼程的朝这里赶来。命令之中只是让他于八月二十日之前来到这座山头,那时便能够看到有两兄妹从山下路过,若能活捉便活捉,不能的话,直接杀死,拘了灵魂带回来。
  传令给他的自然还给了他一枚拘魂珠,只能拘初死之人身上的魂魄,活人无用。
  刘玄昨天晚上已经到了,他在这里坐了一晚上。抬头看天色,天边正泛起鱼肚白。在他的膝上横着的是一柄剑,剑式模样简单,剑柄处明显的可以看到已经因为时间使用长久,而出现了磨损。
  远方,有一人牵着一个小女孩正踏着晨雾而来。他们走在山间小路上,刘玄安安一愣,暗道:“难道要杀的就是他们。”
  对于他来说,这两个都还只是孩子,虽然那个男的看上去已经成年,但是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得出他的年纪不会超过十八岁。
  刘玄本是陈塘关莲花庙之中的守庙人,也可以称得上是庙祝,只是他却练了一身好武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好剑击之术。
  年轻时他走南闯北,会各地的武师剑客,有过大享乐之时,也有过落魄,在四十二岁时回到了家乡,然而家中的父母已经死去,亲戚也都不认他,关系淡了,屋宅与田地都已经没有了,最后他只得在莲花庙中安身。
  那莲花庙又有一个称呼,名叫哪宅庙。
  那个牵着少女手的男孩突然停住,他抬头看着旁边的山峰,旁边女孩问道:“怎么了,哥哥?他们追来了吗?”
  女孩的声音随着风传入了刘玄的耳中。他的自从住进了庙里,便在一天晚上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邀他为神将,他答应了下来,并获得了神力。成为神将平时并不需要干什么,可以随意的做自己事,但是需要的时候必须听从。
  “嗯,没事。”
  是那个已经快要成熟为男人的声音,刘玄想起了自己这样大的时候同样的出门在外,凭着一身的武艺到处混名堂。
  刘玄一身宽松麻衣长袍的坐在山顶,这座山出奇的并没有什么树木,是一座荒山。他的视线可以直接看着易言。当然,他根本就不知道易言的名字。
  刘玄并没有去永丰,而是直接来的这里,他知道这世上有演算周天的法术,能够算人命运,能算出一个人什么时候会来到什么地方也不是不可能。
  他突然有些好奇那位正脱离青涩走向成熟冷酷的少年是什么来历,能够被神殿追杀的人肯定不是简单的人。
  但是很快他便又压下了这种好奇,重归那种见惯了世事的淡漠,在他行走天下的那些年里,许多朋友最后反目相杀,情人出卖,或者无奈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怀里,世事让他的心早已经淡漠了,所以他才能一个人安静的住在哪宅庙里,才会成为神将。
  “你是来追杀我们的?”山下的人突然大声的问道。
  “不,我是来带你们去神殿的。”刘玄说道。
  “如果我们愿意去,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山下的易言说道。
  “我不想知道那么多,我必须带你去神殿。”刘玄说道。
  “如果你没有带我们回去呢?”易言问道。
  “那我会被剥离身上的神力。”刘玄淡淡地说道:“曾经我以为自己对什么都不会动心在意,心中只有剑与武道。但当我拥有了神力之后,就再也不想失去,你肯定也是修行人,应该能够理解。”
  他的声音从山顶传到山下,有点空荡荡的感觉,但是话却很实在,没有半点什么空大的言论,而是很朴实的说自己不想失去神力,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易言无话可说了。
  东方,一抹红光透着云朵照了下来,山顶中的刘玄沐浴在阳光之中,山下的易言仍然处于阴影里。
  他抬起了手,朝山顶上的人点去。
  而刘玄在易言抬起手的一瞬间,整个人突然腾起,像一只巨鸟朝山下俯冲而下,他手中的剑在天地间第一缕阳光之中出鞘了,绽放出耀眼的光华。
  剑吟在风中流转,剑尖刺向虚空,刺向大地上的易言,迎接剑尖的是一抹在阳光之中若隐若现的金光。


  第164章 这个天地
  有人曾说这世上最华丽最无人能抵挡的便是太阳的光彩,这世上无一可与之相较,无论是什么诡秘莫测的法术还是惊才绝艳的人物。
  刘玄不是什么惊才绝艳之辈,但也不什么平庸之辈。他早年浪荡江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事都做过。救过人,杀过人,坑过人,被人坑过。这些他都没有放在心上,然则却有一样东西他自始至终都痴迷着,那便是武道。十八般兵器,天下各种武学,他独爱剑术,不是为了追求那种翩翩潇洒的风度,而是单纯的为了种刺出一剑时万念俱消的寂寞。所以他的剑术之中,十剑九刺,有攻无守。
  在江湖上行走时,与他争斗之人往往出不了一个回合便已经被一剑刺倒在地。
  一个算不得什么惊才绝艳的人在一心习剑数十年后,他的剑术变得惊艳了。
  他曾认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事物让自己恐惧,也不存在有任何意志凌驾于自己的意志之上。
  当他获得神力成为神将之时,知道有人能轻易杀得了自己,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的意志会比自己的意志更纯粹锐利,即使是那个赐予他神力的人也不行。
  所以,当那一抹金光自易言的指尖逝出之时,他毫不畏惧的一剑刺向了那一抹金光。那一抹金光给他的力量感并不算特别强大,至少他不认为自己身上的神力就一定会输。
  除此之外,他对自己的本我意志有信心,许许多多的法术都被他一剑给刺灭过,刺死过的修行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在他看来,修行人有时候脆弱的和凡人没有区别。
  一抹金光,在太阳光芒之中,如琥珀,并无耀眼。
  剑身清亮,神光如水流转,尖剑刺破虚空。
  “嘶……”
  剑与金光相接。
  就像是两个绝世的剑客以最纯粹的方式分别刺向对方的咽喉,谁快谁便生。
  在这一刹那之间,刘玄感觉有道高绝冷酷的意志碾压而来,高绝冷酷之意就像自九天之外镇压而下的巨山,他心中涌生了惊惧,这是近十年来他第一次次生了惊惧之心。
  他的意志在崩塌,溃散,无论他怎么坚守本心意志,因为他根本就来不及。他整个人朝山出飘掉。
  他的双眼看到了阳光如尘,听到了呼呼的风声,世界失去了颜色,一片黑白。
  这一年,是一八四九年,道光二十九年。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林则徐夫人逝世,林则徐辞去云贵总督之职,有传言,林则徐的道心破裂,一天老过一天,神通法术逐渐消失,正在安排后世,并在后辈子弟之中寻找传承人。又有人说因为他夫人的死,让他堪破了世情,已入地仙之境,成为天下第一人。
  这些除了林则徐夫人郑淑卿之死是实之外,另两点都只是世人对于林则徐的猜测。不过,除了这两点之处,另一点迷惑却也解开了。大家知道了当时林则徐突然之间,从外面回到昆明城接出夫人、女儿后,在那个无名山谷之中是以什么方式请动了天子剑诛杀忘情宗长老忘情魔师的,他是去了天龙寺中,得到了一直封印在天龙寺之下的前朝龙气,这才请动了一次天子剑。
  至于他是用什么方法得到的却无人知晓,有人去问天龙寺的方丈,那方丈却绝口不提。
  除了此事之外,最吸引天下人目光的莫过于广州发生的事,广州人们自发的组成十余万人的武装,阻止英国洋商入城,这其中自有许多修士杂于其中,与乘着英国炮船而走遍天下的传教士相斗不知多少次。最终赢了,英国那位名叫文翰的人退走了。
  然而,很快,高坐紫禁之巅的那位修帝王道的人怕有修士借机聚万民之心,转入化龙道夺了他的帝王命脉,所以他命两广总督徐广缙镇压了广东各县的会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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