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妙之门校对版作者亲吻指尖》第148/199页


  这一年的八月,洪秀全与冯云山自广东赶桂平紫荆山,此时的他们仍然是芸芸众修士之中的一员,并无多大特别之处。
  同月二十五号,澳门葡萄牙总管曹玛利楼发出公告,强迫中国居民向葡官厅请领执照,但是当天晚上,他便被人以利刃割下了头颅悬于贴公告处。那夜有人见到白光阵阵,高唱喝念声似雷霆霹雳。第二天葡萄牙侵士兵一百二十名进至界栅,强占炮台,篡夺大清对澳门之管辖权。
  随着这消息传入内陆,许多修行人明白,那位在界栅阻挡破法之风吹入内陆的老修士一定已经死了,不管是被破法之风吹灭了一切法术生机而死的,还是被那一百二十名士兵手中的破法之枪击杀的,都没有什么区别。
  许许多多的修士们再次的感应到那种天地即将破碎的危机感,这也是许多修行人不愿意到天地边界去的原因,因为在那里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去一些法术。
  在天下的修行人看来,天地之外的破法之风就是沙漠,正一点点的蚕食着这一片神秘盎然的天地。
  这一年末,银一两折合铜钱二千三百五十五枚了。这在天地间算不什么严重的事,但是人间之事便是天地之事,人间规则改变,必定让一些法术从此消失,同样的也会增添一些法术。
  在万家团圆的岁末之时,易言带着妹妹逃入了紫荆山,此时的他在天地间默默无闻,却背着‘人间天庭’的追捕令。
  一八四九年,是喧嚣的一年,是纷乱的一年。
  然而,葡萄牙人占了大清设立的界栅之后,整个天地都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在注视着紫禁城。
  在多年以前,葡萄牙人占了澳门时,那位坐拥整个大清天下的道光大帝便抚胸大吐三口鲜血,卧床近半个月才好。
  在后来又与英吉利国大战一场,依然败北,被迫签南京条约,他并没有再吐血,然而,朝中之人却发现他脸色发青,这是精元亏损严重才会这样的。
  天下修士都明白,历朝天子都属帝王道中人,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能够超脱得了。因为当他们坐上那个位置之时,他们便与自己的国相连了。
  一个国家,不可能处处平安吉祥,不可能处处都一帆风顺,所以只要这片天地之中还有他所管不到的地方,那么他的修行就无法圆满。
  乾隆大帝晚年自号十全皇帝,但是仍然没有圆满,他最终还是死了。如果说整个天地是他们的身体,那么每一处的叛乱和天灾都是在伤害着他们的肉身。对于他们来说,治国便是修行。
  两次战争,两次国家领士被割占,这让道光帝受创极重。这些年不但没有恢复过来,反而越发的加剧了。对于他来说割占去的两块土地就像是割了他两块肉,天天都有血渗出,每天都有风毒顺着伤口进来。
  历代修帝王道的人都没能超脱得了,不过那帝王道之下却衍生出一大批修士。如易言见过的那位寿藏和硕公主,他是当今天子道光帝的第五女,神通天生,他们皇室一族之中有许多类似的人,有些成就高,有些成就低。
  现在又再次发生澳门被进一步控制的事实,让天下的修士都在看着道光帝还能名撑多久,对于修帝王道的人来说,天灾还不是最严重的,最怕的就是叛乱及丢失土地。
  寿藏和硕公主有些忧虑,尽管她不想关注天下间的事,但是无论他走到哪里,她会知道,这是她作为皇族的命运,她能够能过皇族血脉获得神通法术,自然也就要承受相应的折磨。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去杀了那位葡萄牙国在澳门的总管,也搞不清楚那位镇守在澳门界栅的老将军怎么就轻易的死了。
  那位镇守在界栅,抵御着破法之风入侵的老将军她见过两次,是一位有了白发的老人,但是却是正黄旗出身,一生戎马,一身兵煞浓郁无比,要不然的话也无法驻守抵御那么多年。
  “是什么人想要父王的命,想要大清国的命?”寿藏和硕公主想不出来,或者说是这样的人太多了。她倒是没有想过有人是想要这个天地的命,因为这个天地中的修行人都要靠这个天地养着,天地是水,修行人是鱼。
  寿藏和硕公主骑着那匹碎马,奔驰在别人的梦中,此时正有人做梦,她从这个人的梦跳到那个人的梦,终有一人会梦游京城,寿藏和硕公主便借着这梦而回到了京城,她其实并不想回来,她最向往的日子便在天下人的梦中畅游,体会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梦境。
  但是她还是回来了,血脉的召唤,她必须回来,因为这大清国的道光大帝病危。
  天空之中起了乌云,越来越重,黑压压的压在了紫禁城上空。
  也就是这一天,易言在紫荆山中得到了一个职位,同时背脊上的天条之中添加了二个符文,这便算是第二层的天条了。


  第165章 虚弱的金龙
  何谓无,何谓有。
  何谓无法,何谓有法。
  大清帝国是有法天地。以大清帝国中心,朝南向西扩散开来都是有法天地,只是这些年来都萎缩了许多,许多天地变成了无法天地了。而如英吉利国这样的国度处于无法天地之中。
  但是这无与有,又有谁说的清楚呢?
  《道德真经》中有言: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母,常无,欲观其妙;常有,欲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经卷天下修士都读过,所以许多修士的心中其实也存在着另一个念头,那个念头便是适应。至少那个无法天地之中还是有人会法术,那些随着炮舰出现在天地各处的传教士就是最好的证明。
  时至今日,凡尘俗世是修行人的根基,除非真的是摆脱了这个世界飞升至天外,遨游于茫茫星域之中。
  易言已经来到紫荆山中一个月了,见到了曾经期待好奇的拜上帝教领袖人物洪秀全,见到了那位号乙龙的冯云山,除他们之外,萧朝贵自不用说,易言身上的天条就是他再添加的神文,除了他们之外,还见到了本名杨嗣龙,现已改名秀清的天父。
  这些人中,个个都有着自己的特殊气息,萧朝贵像极了农人,他的脸上有着农人才有的黑深纹路,无论是行事与说话都像极了。而他看到冯云山的那一刻,还以为看到了自己的老师刘淳风,因为两人太像了,并不是因为长的像,相反长相年纪都差很多,但是那种读书人的气质却太像了。
  他白面无须,穿着一身发白长衫,头上的头发绑着麻白方巾。整个人从上至下都透着一种素静的味道,见到易言时,他笑了笑,笑的时候双眼却有一种内蕴的睿智蕴含,在易言的心中,这眼神很像自己的老师刘淳风。
  再就是杨秀清,如果说冯云山是睿智深蕴如深潭的话,那么杨秀清就是光芒,是火焰,时刻朝外散发着他的魅力与神采。
  易言是一同见到他们的,第一眼便被他给吸引到了,因为他从杨秀清的身上感应到了杀意。而杨秀清第一句话便是:“就是你杀了杨木森,好大的胆啊。”
  后面当然没真的要把易言怎么样,那里那么多人在,易言又确实是曾为救冯云山出过力的,其他人肯定不会看着杨秀清为难易言,最后是冯云山解了围。
  易言也知道了他们叫自己来是要自己演算一下满清的命数。
  易言当然说自己不能窥视到,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冯云山竟是说道:“以前不能,现在却能,你只管去演算,在这紫荆山中无需担心满清天地的反噬。”
  易言看着他们脸上的神色,明白自己显然是必须得演算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他以观命神通观满清天地之时,他看到了一头金龙,金龙的鳞甲灰暗没有光泽,并有鲜血渗出,金龙身上的地上的身上已经一片腥红。
  当易言看到金龙时,金龙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琥珀色的双眼之中绽放出无上的威严,它愤怒的低沉吼一声,抬起金爪便朝易言抓了过来,金龙看似虚弱不堪,然而这一动之间却似天地都在翻转。一刹那之间,易言只觉得自己四肢发软,本引以为豪的意志如沙尘一样的散去。
  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金龙的金色巨爪抓破无尽的虚空,穿过阴阳时间,忽视了距离抓向易言。
  就在易言以为自己要葬身于那金龙巨爪下时,巨爪突然变得模糊,虚空之中出现一缕缕的烟尘缠绕在金龙巨爪上,巨爪的速度不断的变慢,最终停了下来,像是用尽了力气,紧接着便慢慢的淡去,缩回那虚无之中消失不见。
  这一切不过是一转眼之间的事,当易言再凝聚自己涣散的意识之时,一切都已经结速了。看着洪秀全、冯云山、杨秀清、萧朝贵四人看过来的眼神,易言恍然间有一种隔世之感。
  “小兄弟,你看到了什么。”问话的是洪秀全。
  进到这里以来,易言心中其实一直都在暗暗的打量着洪秀全,无论是冯云山还是杨秀清、萧朝贵,都不是平易之辈,都有着他们自己独特的魅力与特色。
  唯独洪秀全身上没有,易言无法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过人之处,他整个人就像是一片混沌,无光无华,甚至会让人忽视,他的眼神中既没杨秀清的那种无时无刻朝外扩散的神采,也没有冯云散朝内蕴敛的睿智,更不是萧朝贵那种看似粗糙却夹杂着私诈的感觉。
  他这一开口,易言才安安的感觉到他身上的一丝淡淡江湖气,然而这感觉极淡,这种江湖气显然不足于形容着洪秀全,这应是他身上最浅显的特质,他真正的特质并没有显露出来。
  洪秀全问了易言,易言当然就把自己所看到的说了出来,他话一出,冯云山与杨秀清立即大喜,说道:“咸丰命不久矣。”
  而后也就没有易言什么事,洪秀全当场亲封易言为拜上帝教的天命法师,在数天之后,易言恢复了一些精神时,萧朝贵将他叫去,在他的背脊上添加了一些神文。
  时至今日,易言已经平静的渡过了一个多月。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都静坐入定,以元神观天地。他的听觉早已经消失了,只是失去听觉的那一刻,他心中的世界又有了不同。
  他分到了一栋屋子,是独立的,虽然不大,但是胜在安静。
  天空之中星光点点,紫荆山中灯火点点,幽静而神秘。
  天下地下相映成辉,仿佛天上的星辰落入了紫荆山中。
  易言坐于屋子里,元神如烟雾一个散于屋中,自屋顶渗出,飘在虚空之中,一缕淡淡的烟雾在风中飘着,却又绝不散去。
  偶尔之间,元神会闪出一层光华,便能看到元神如附在木屋上燃烧的火焰,在风中燃烧着。
  于易言来说,这元神就像是蛇的信,蛇靠吐信来感应着这个天地,而他则靠元神。
  那如大火般的元神在天地之间吞吐,突然,那火焰般的元神像是朝内缩去,化为一片雾浪,翻腾之间,化为一只巨大的雾龟,雾龟趴在屋顶,仰观星空。
  虽然看不清这雾龟看上去并不凝实,但是此时,这雾龟却给像是特别的感觉,有着一丝远古苍茫的气息。
  唯有易言知道这气息是怎么来的,这是因为他请神降临多次,凭自己的意志驾驭那神力时,自然而然的受到了影响,元神是神念所化生而成,虽然这元神是通过左道手段化生的,但也仍是受到了影响。
  并不是易言无法排除这种影响,而是有意的融入了神力之中那种漠神苍生的高绝冷酷意志。
  至于拜上帝教天条之中的神力意,易言则是有意的剔除。因为他觉得拜上帝教的神意之中太多怨愤之气,并且他自己身上已经被铭纹上了天条,不想元神再与这拜上帝教有任何的瓜葛。
  上次窥视满清天地命数时,差点被那金龙击散元神,也是借这个机会,他将玄龟元神之中的拜上帝教神意给剔除了出去,重新恢复的元神看上去比以前虚幻了一些,但是却更加的纯粹,而且在易言感应天地之时,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盘旋在心间,有一种天地就在心中的感觉。他知道,这大概是因为自己融入了那个不知名神祇神力中神意的原因。
  天越发的黑的浓郁了,安静的天地间,只能听到远近的虫鸣,但是易言通过元神,却隐约的看见这一片天地的过去,自那次在家里时看到了自家屋宅十多年前之后,他再一次的洞穿了光阴,虽然看到的极为模糊,也只是淡淡的影子,然而他心中却明白自己这元神比起以前来更加的玄妙了。
  虽比起正宗的元神来,仍失之与人斗法的能力,但是他心中仍然是很高兴。而且他也明白,自己这元神只怕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与人斗法,他不是赵瑜,无法做到,现在也不想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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