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医古墓校对版作者飞天》第23/177页


  她额前的几绺头发落进水里,像是濒临湖岸的垂柳柔枝一般。
  “我错了,唉――我大错特错了!”良久,她一寸一寸地抬头,目光茫然,湿了的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上。
  围绕这盆水引出的话题已经太多了,我对方星的古怪表现无法解释,也没有时间细细追究,取出手帕递过去:“方小姐,你的头发――”
  她愣愣怔怔地转身,水珠涔涔地落下,打在胸口的衣服上:“什么?”
  一瞬间,我的眼角余光飞速转向街道对面的一幢灰色小楼,就在小楼顶上的女墙尽头,有道蓝幽幽的光芒猝然一闪。那是高倍率军事望远镜上的特种贴膜被车灯扫过时的特殊现象,我确信有个神秘人物就躲在墙后,向这边偷偷窥探着。
  “会是什么人?与麦义一伙的吗?”麦义等人的死,一直让我的心情感到有些压抑,至今不能缓解。
  小楼里的半隐居生活一旦被打破,各种怪事接踵而来,络绎不绝,躲都躲不开了。
  方星把水盆放在地上,接过手帕,惋惜地连连叹气,仿佛错失了暴富良机的赌徒。
  “沈先生,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这盆水的来历?”她擦净了额前的水滴,心有不甘地缓缓摇头。
  关伯与她一见如故,我本以为达措到访的事她早就从关伯那里听说过了,不禁一愣,简单地回答:“水盆是为一位藏教客人准备的,他只在里面略沾过手指,在此之后,其他人谁都没有碰过,难道关伯没有告诉你?”
  对于自己喜爱的人,关伯从来都是事无巨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享受与我完全相同的优待。
  方星无声地摇头,端起水盆,倒向旁边的花丛树根。
  她对待这盆水的前后态度判若云泥,令我更是迷惑。
  “沈先生,一切结束了,谢谢你的慷慨大方,告辞。”方星避开了我探询的目光,转身大步跨出院门,没等我跟随出去相送,一阵大功率摩托车的轰鸣声骤然咆哮起来,按声音判定,车子几秒钟内便驶出了这条街,汇入了主干道上的车河里。
  空了的水盆被丢在花丛旁边,倒掉的水很快便被土地吸收,不复存在,但方星的一切异常表现,到底说明了什么?
  摄像系统毁掉之前,方星一定曾经看到过达措的样子,那么她应该早就发现这盆水的异样才对,而不是迟迟等到现在,才感觉到它蕴藏着的神秘价值。
  我记得当时达措说过,他自己的灵力只能严密封锁客厅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难道在破坏摄像器材的同时,也洗去了方星的脑部记忆?这种可能性,只能理论性存在,不要说是转世灵童,就连正位活佛的法力都不一定能做到。
  “唉,小哥,今晚大家是怎么了?满满一桌菜,剩下了九成九,方小姐到底有什么心事,难道就一点都没跟你透露?”关伯咬着牙签踱出来,在我身后惋惜地叹着气。
  我沉吟着:“关伯,藏教客人到访的事,你没跟方小姐提起过?”
  关伯极其诧异地“嗯”了一声:“什么藏教客人?”
  我猛然转身,看到他脸上满是困惑,连连摇头:“小哥,你在说什么?出了什么事?”
  “催眠术?”我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这个水盆怎么到这里来了?一次都没用过呢,真是奇怪,是你拿出来的?”他俯身提起水盆,对面楼顶的望远镜蓝光又是一闪,这一次连关伯都注意到了,低声冷笑:“小哥,有人在给咱们拍电影呢!”
  与麦义等人演的那场“文武戏”,彻底把关伯已经泯灭的江湖豪气给勾引了上来,对于任何侵犯性行为,他都跃跃欲试,巴不得有机会出一次手,技痒难耐。
  “算了,关伯,忍耐些的好,最近外面不太平。”如果有什么人能够轻易替别人洗脑的话,在这场战斗里,胜利的筹码一开始就分配不公了。并且已经出现的催眠术高手,不止一人,不止一方。


  第五章 古玩行高手司徒开
  走回客厅之后,关伯对方星的匆匆离去仍旧感到郁闷,向书房门口抬了抬下巴:“小哥,这位叶小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赖在这里不走了?”
  上了年纪的人都比较固执,第一印象好的,以后什么都好;第一印象差的,始终不会给人家好脸色。
  我无奈地摇头:“关伯,家里来来往往的大部分是病人而已,其实没必要追问得那样清楚。”
  储藏室的门虚掩着,我陡然记起一件事:“嗯?关伯,方小姐有没有去过储藏室?”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不相信方星会单单为了送果篮而来,像她那种超级神偷,时间比黄金还要珍贵,哪能随便浪费?
  关伯一愣:“我一直都在厨房,没太留意。不过方小姐是咱们的朋友,不至于偷偷下手吧――”过去的那套“忠孝、仁义、兄弟”理论,他一直都没割舍下,总以为大家一个桌子吃饭、一个锅里喝汤就能深入交心,情同知己,其实现代人的交往过程,怎么会如此简单纯洁?
  我不假思索地快步冲到储藏室门前,已经有了预感:“石板画已经消失了。”
  果不其然,桌子上空空如也。
  关伯在我身后恼怒地低吼了一声:“可恶,实在可恶。”
  盗贼的手脚非常利落,把原先的包装箱一起带走了,甚至连丢在一旁的泡沫包装纸都没有放过。
  “是方星?”那是我的第一怀疑对象,脱口而出。
  关伯跨到桌旁,狠狠地一拳砸在桌面上,骂了一句粗口,但随即涨红了脸为方星分辩:“小哥,不会是方小姐,她不是那种表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人,我看得出来。”
  我无声地苦笑,不想反驳他。小楼里只有四个人,除了我、关伯、方星,难道会是叶溪?但她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视线,也没出过小楼――
  “是对面楼上偷窥的人?”另一条线索也同时跃入我的脑海,那个曾借送信为名偷走了金条的无情。已经做过一次案,再次出手,肯定熟门熟路,更容易成功。
  我返身出来,快步走向楼梯。
  叶溪正拉开书房门走出来:“沈先生,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还有些事――”
  我在极度焦虑中不忘保持冷静,笑着打断她:“叶小姐,请稍等五分钟,我很快回来。”
  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能感觉出关伯冷热不均的态度,从晚餐开始,叶溪脸上就一直挂着不自然的笑容。
  “沈先生,太勉强的话,我希望约个时间,改天咱们再谈?”联合国的核查特使,在全球的任何一个国家里,都是被追捧和敬奉的对象,她很显然还不习惯被冷落的滋味。
  我已经上了楼梯,停下脚步回身,换了一副严肃认真的口吻:“叶小姐,我需要五分钟时间处理一点点私事,然后咱们马上出发,去看雅蕾莎。你刚刚讲过的资料,我非常感兴趣,请稍等。”
  今晚,我想会会那个诡谲的阿拉伯女人,看她到底是在为了何种目的装神弄鬼。
  叶溪感激地一笑,退回书房里。
  我进了卧室,按了床头柜侧面的按钮,立刻有一扇四十厘米见方的暗门在墙上打开,一架九英寸屏幕的监视器亮出来,即使是在夜色中,红外线探测系统仍旧清晰照出了对面楼上的情形。
  在这条街上,要想顺畅地监视我所在的这座小楼,唯一的最佳藏身点,就是刚才有望远镜放光的位置,我安装在楼顶的监测镜头,也正是对准那一点的。
  英雄所见略同,高手心里想的,大同小异。
  在那道女墙后面,伏着一个瘦削的影子,后背上醒目地捆绑着一支美式短颈速射霰弹枪。
  我不禁一怔:“这种近距离突击武器,不可能用来中远程作战,他到底是什么意图?难道目标是叶溪吗?”
  看到那支枪,我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毕竟对方携带的不是一击必杀的狙击步枪,两座楼之间相隔有五十米,以霰弹枪攻击的话,无异于隔靴搔痒。
  我调整了监视屏上的按钮,迅速拉近了那人的头部特写,他的腕上戴着一块美式天梭军用表,手里举着的望远镜也是美式装备,甚至腰带侧面插着的也是一柄美式短枪,但看不出有明显的攻击性意图。
  “小哥,是什么人?”关伯从门口闪进来。
  我继续调整焦距,想看清对方的脸,但他似乎有所警觉,侧身翻滚,望远镜上举,望向卧室的窗户。
  关伯摩拳擦掌地低叫:“我去抓他回来,问个清楚?”
  就在这句话之后,那人已经兔子一般敏捷地屈身弹起来,迅速后撤,消失在女墙的转角,应该是借助于架设在二楼窗口的防火梯逃走了。
  我忽然明白了一点:“霰弹枪是武林高手的近战克星,很显然,对方很清楚自己的监视目标是什么来历。”
  如果盲目出击,霰弹枪下,绝对是进攻者吃亏。
  我再次点击按钮,监视器又隐蔽起来,并且不得不正色告诫关伯:“只要是小楼外发生的事、出现的人一律不要管他,这个年代,武功已经不能左右一切了。”
  关伯皱起了眉,挥动着手里的功夫茶壶:“小哥,你怎么老是长敌人的志气?霰弹枪有什么了不起,咱们中国人的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练到七重以上,绝对刀枪不入,想当年……”
  那只海底青色的小茶壶,抓在他蒲扇一样的大手里,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关伯的祖上曾有一位精通外家硬功的高手,是当年小刀会的得力悍将之一,运气护体之后,的确能抵挡住火枪的近射,这也是关伯能够时时吹嘘的谈资之一,但在这个年代,枪弹威力比之清末的火枪,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不要说是金钟罩的功夫,就算少林寺的“龙虎铁布杉”、武当派的“太极绵里针”这两项天下第一的护体神功,也未必经得起霰弹枪的当头一轰。
  我凝神想了想,压低了嗓音:“关伯,你好好想想,真的不记得有藏族客人来访的事?你不是亲口说过,有人在意念中告诉过自己,说有位小客人要来,并且他最喜欢吃红富士苹果,每只盘子里要放十二个?”
  关伯皱眉:“小哥,我说过,那些事我根本没有做过,难道会是梦游中发生的?”
  我蓦的长叹:“不是梦游,而是被人家的催眠术给洗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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