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医古墓校对版作者飞天》第94/177页


  向前走的过程中,我仔细地计算着时间,以此来印证步行计数的准确性。我需要尽可能地保留一些资料,以找到更容易脱困的办法。
  很快,我们便前进了一千步,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空气似乎污浊了些,如同走进了一个人声鼎沸的菜市场一样。
  方星再次皱眉:“沈先生,我似乎闻到了人身上的汗味,非常多的人身体出汗后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那种气味也充斥着我的鼻子,但我宁愿相信那是一种错觉,毕竟我们现在是处于百米深的地下,不可能出现那么多同类。不过有一点很令我们感到奇怪,那就是在前进过程中,我们谁都没有呼吸滞涩、缺氧憋闷的感觉。
  如果这是一条具有通风换气系统的防空通道,那就不足为奇了,偏偏它不是。
  又走了十几步,方星忽然抱着胳膊停步:“沈先生,据我所知,红龙为了抵抗联军方面的穿透式炸弹袭击,经常与贴身部下躲在高强度防空洞里过夜,一旦情况不好,随即转入阶梯式的深度堡垒里。咱们看到的,会不会就是红龙筑好的防御堡垒?”
  她的脸再次变得苍白起来,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对方如果暗中下手,我们只能够杀死最初的几十人。
  我考虑了几秒钟,缓缓地摇头:“联军最终占领巴格达后,红龙的人马已经彻底溃散,不会再有任何抵抗力。时间过了这么久,就算这里是陷阱,也不过是弃用的废墟罢了,没有担心的必要。”
  红龙的失败属于“兵败如山倒”式的连锁反应,当他的亲信部队一枪不发撤离巴格达时,基本已经宣告了大势已去。假如我们进入的是他们的地下秘密掩体,估计也是空无一人的,没有什么可怕之处。
  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件“好事”――假如红龙的人马四散溃逃的话,那些确确实实存在的金钱宝藏呢?岂不成了没有主人的死物,可以随意地被第一个找到者处置?
  “宝藏?”方星的眼睛立刻亮起来,不再东张西望,专心致志地向前赶路。
  她是飞贼,天生对金银珠宝、钞票古董感兴趣。一旦有宝藏现身,她会不遗余力地去偷、去抢,使之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我稍稍驻足,回头向来处观望,那只黑体红眼的怪兽已经消失在昏暗里。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我才不敢轻易下“这是红龙巢穴”的结论。怪兽与现代化军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出现在地下堡垒里的可能性不大。
  “沈先生,快走啊?”方星越走越快,不得不停下来等我。
  我摇头苦笑:“方小姐,你名下的财产已经足够多了,为什么仍然对宝藏念念不忘?”
  据黑道消息灵通者透露,方星的大部分财富都存在瑞士国际银行里,截止到二零零五年,已经是一个令许多小国总统咋舌的天文数字。终其一生,都无法将它们挥霍完毕。
  “钱,总是越多越好,不对吗?”她用最通俗的答案回应我。
  “红龙的宝藏,并非人人都有资格染指的。方小姐,我并不认为你能找到并带走它们。”我希望能给她兜头泼一盆冷水,让她浮躁的心冷静下来。当联军占领巴格达,全城通缉红龙余党时,也对那些消失的宝藏做了最秘密的调查追踪。
  毫无疑问,战争开始后,联军的军费开支一直都是个庞大的赤字。亲美国家联盟中曾经发起过为联军捐赠军费的活动,只解了燃眉之急,剩余部分直到今天都是一笔无法清算的烂账。
  现代化战争,像一只焚烧金钱的炉子,每一天的财富消耗量都要以十万美金为单位计算。
  由此,国际观察家得出结论,假如美军能够找到红龙宝藏的话,将会弥补一部分军费开支。乐观估计,那笔宝藏全部拍卖变现后,不但能够抵销军费开支,更有余力投入到巴格达的战后重建中去。
  唐枪旅居伊拉克这么久,除了探索鬼墓之外,也有染指宝藏的意思。
  金钱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能令七十二行的人高手人人动心,争先恐后地向这条船上挤,如同飞蛾扑向烛焰一般。
  飞蛾扑火,自取死路,而聪明机敏如唐枪那样的盗墓高手,却也始终跳不出这个名利的大圈,终将要埋骨黄沙。
  “喂,沈先生,宝藏在不在还是个未知数,何必想那么多?”方星揶揄地大笑。
  我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指北针,不接她的话头,大步向前赶。
  在沙漠里修建隧道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每延长一米都是耗资巨大的,不过我们脚下的甬道却像是永无尽头似的,笔直向前。
  地面上依旧干干净净,像是刚刚被吸尘器打扫过,并没有流沙侵袭过的痕迹。
  方星忽然记起了什么,唇边露出一抹微笑:“沈先生,假如发现红龙宝藏的话,咱们怎样分配?”
  我被她逗笑了:“什么?你的意思呢?黑道上坐地分赃那一套手法,你不是最熟悉?”
  她狡黠地兜了个圈子:“其实,你对金钱没有太多的贪婪欲望,也自居清高不肯公然掠夺财富。那样,一切事情交由我来处理,你敬候佳音,净分三成如何?”
  我叹了口气,不予作答。
  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看来方星永远能清楚地区分这一点。
  “沈先生,我曾在两伊边境待过一段时间,对本地的黑道势力和政府力量有过深入的了解。所以,别人办不到的事,我总会有门路摆平,这是我最大的优点。我知道你心里记挂着自己的朋友,但人在江湖,朋友得关照,钱财也得攫取,对不对?”
  她误解了我的意思,才有这样的总结。
  我缓缓摇头:“方小姐,红龙的宝藏是不祥之兆,你喜欢就全部拿去,我只想找回无情和唐枪。在我眼里,朋友永远比金钱重要,朋友有难,就是豁出半条命去,也得倾力相救。”
  这么多年的港岛生活,唯一谈得来的就是唐枪,而且他从全球各地的大小墓穴里得到好玩的东西后,第一个电话通知的也是我。我们之间的友情,更像“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写照,绝非酒肉朋友。
  方星哈哈一笑,显然对我的反应并不满意。
  不知不觉中,我们向着正西方向前进了三公里之多,甬道仍然没有尽头,前后都被无言的昏暗笼罩着。
  再向前,甬道左右的墙壁上出现了线条简单粗糙的图像,连绵不绝地向前延伸。
  方星扬着手臂大叫:“终于有所发现了,快来看,沈先生!”
  图像是人类生活留下的证据,发现这些,最起码可以证明有人在甬道里生存过。
  她迅速浏览着两旁的壁画,不时发出倒抽凉气的啧啧声。在我的左手边最近处,是一个被绑缚双手的奴隶将自己的头伸进一只怪物嘴里的场景,旁边地上摆着大片大片的祭品。可以大概判断,这些图像记录的是某种神秘的祭祀活动。
  在阿拉伯世界里,经常有野蛮闭塞的民族依旧执行着人肉祭祀的习惯,每年都会向族人崇拜的图腾进献处女,以求得生活的平安。其实广义延伸地想,全球各国哪里都有这样的邪教,永远生活在古老的图腾崇拜中,延续着这些在外人看来愚蠢而丑恶的活动。
  “沈先生,这些画的主角都是那个又大又怪的猫科动物,每一张都很恶心恐怖,到底会是什么人留在这里的呢?”她从头看过去,不时地停下来唉声叹气。
  的确,所有壁画表现的中心是那只怪物,而各种各样被缚着的人类,则是它的点心食物。
  甬道无尽,那些壁画也迤逦拖沓地一直向前延伸着。
  方星的胆量真是不小,一张不落地看过去,表情渐渐的波澜不惊,不再发出惊叹。
  “方小姐,前面会是什么地方,你有没有预感?”我不得不提醒她。送羊入虎口的赔本生意我是不做的,按照指北针上的显示,我们正在赶往鬼墓。
  失去了重武器、吉普车和黎文政等人的帮助,我们两人即使进入鬼墓,都不会有太成功的结果。更何况有这些诡异的壁画为戒,前面潜藏的危险是能够估计到的。
  “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但人生岂不就是一场豪赌?成则王侯,败则草寇,非此即彼。沈先生,这一次我把所有的赌注压在你的飞刀上,你该不会令我失望吧?”方星在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耸耸肩膀:“死是很容易的事,不对吗?唐枪、无情、黎文政或许就是咱们的榜样。方小姐,如果你没有一个正确的态度,咱们还是不要向前走了。”
  “奔宝藏而来,为宝藏而死”――这是很多盗墓者的悲剧下场,唐枪的朋友、同门、弟子死于盗墓的十之六七,已经是相当惊人的数据。我不想让方星重复那些,毕竟她深得关伯喜爱,并且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关伯诚心接纳的女孩子。


  第三章 黑猫与无情
  “别人失败了,并不代表我无法成功。沈先生,有时候信心会决定胜败成果,你同意这句话吗?我必须要向前走,必须探明这条甬道的秘密,必须揭开鬼墓的谜底――”她的语气冷静而笃定,带着“不达目的绝不回头的”决绝。
  我不想争辩下去,只能提高警惕,继续前行。
  两个人向前走了三个多小时,竟然还没到达甬道尽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挖掘这样一条地下通道所需的要素已经超出了伊拉克人的力量,除非通道是上古时代就存在的,只不过被红龙的人马意外发现罢了。
  “那么,图画是谁留下的?古代阿拉伯人,还是被联军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共和国卫队师人马?”我的思想被这些问题搅得越来越糊涂,既想早一步看到尽头,又怕尽头是条绝路,彻底地断了我们求生的念头。
  两侧的壁画越来越复杂,渐渐地出现了大量的黑猫,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动作。留下图画的人笔画虽简单,但意境却极其深远。他用大量浓重的笔触描绘那些黑猫的各种动作,反而对人的描画越来越粗粝,很多时候竟以随随便便的一条曲线来代替。
  我大约每隔半分钟就看看指北针,生怕落入循环路径的陷阱里。
  中国古代的奇门阵势最擅长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困住对方的统兵大将,然后发起旋风一样的突袭,斩将骞旗,决胜千里。所谓的“奇门遁甲术”有相当深的隐蔽性,我就是担心当初建造或者改建这甬道的人,特意设计下伪装路径,让我和方星白兜圈子。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方星终于停步,捶着自己的小腿长叹:“沈先生,咱们休息一下吧,我都快要累死了。”
  前后我们共行走了四个多小时,路径又是如此笔直,所以我感觉已经到了鬼墓附近。如果甬道继续前伸,差不多就会插入古墓里去。
  一念及此,我浑身唰的惊出了一层冷汗:“这里会不会是鬼墓曾经的出入口?”
  关于鬼墓的种种传说也一起涌上脑海,如果黑猫代表的是某种邪恶的力量,在大量的图像引导下,我们正是向着鬼墓的核心而去。
  “能不能把背包里的水袋给我?”方星席地而坐,向我伸出手来。
  我放下背包,取出那只黑色的橡胶水袋,拔出塞子后,先仔细地嗅了嗅,才小心地交给她。
  “沈先生,是不是做医生的,在任何方面都很谨慎?你看,水袋和压缩饼干是黎文政亲自背着的,应该不会有事――”方星对我的谨慎不以为然,举起袋子喝水的时候,目光不住地向四面逡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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