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必会喜欢》第9/33页



“那当然,那当然,我一定完成任务!”我继续陪着笑脸,问道:“我隔壁那个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抓墙呢?”

小护士不耐烦地给我介绍了一下。我隔壁住的是一个臭小子,某个大学的博士生,他入院的原因竟是被发现午夜在大学操场中央用手挖地皮。

他的一个宿舍的大哥发现他半夜总是偷偷出去,就跟踪他,离近一看,操场中心的人造草被挖开一个大洞,里面的泥土被掏出,这个博士从大洞里掏出一只已经腐烂的狗,轻轻摆在身边,又掏出一只已经腐烂的狗,摆在身边,又掏出一只腐烂地看不清是什么的动物……总之,掏出了十多只。然后这个博士挨个闻了一遍,好似猎户在欣赏自己的猎物一般。随后,他又把这些动物都埋了回去,把土回填,把人造草皮铺好,若无其事地回宿舍睡觉了。

我听着有点恶心,咧了咧嘴。

小护士讲得也有点反胃,撇了撇嘴,说到:“这是一种罕见的精神病,叫爱斯基摩症,强迫症的一种。在他的意念里,有个地方始终埋着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但他总找不到那个地方在哪里。所以,他总是喜欢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埋下东西,再挖出东西。因为爱斯基摩人习惯于把最宝贵的食物埋在冰块之下,等到需要的时候挖开而食,所以这种病就获得了一个这样形象的名字――爱斯基摩症。”

“那这小子把狗埋在操场,是因为他喜欢狗这种动物呢?还是他喜欢吃腐烂的狗肉呢?”我有点无厘头地问道。

“他喜欢狗,而不是狗肉。”小护士答道,并随口吟了一句诗:

把最深爱人的埋在土里,等他生根发芽。

我惊出一身冷汗。

小护士将要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冒失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护士冲我一笑,大方地回答:苗若土。

第一卷 乱心之旅 第二十节 最不该被忽视的一个人

小护士走后,我安静的躲在门旁边的墙后,一声不发地将汉堡细细地吃下,对面的老吴这次没有反应。

吃完后我开始召唤老吴。老吴颤颤巍巍地从他病房的墙边闪出,虚弱地责怪我不该陷害他。我嘻嘻哈哈地道了个歉,向他打听我旁边那个爱斯基摩症精神病人的情况。

老吴冲我做了一个息声的手势,观察了一下我旁边病房的情况,轻声对我说:“那个病人叫李虎,刚才那个护士是李虎入院之前的未婚妻。”

我闻言一愣,大跌眼界。

老吴接着悄声给我介绍,李虎是一所著名高校的博士生,虽不是大城市的土著却也非常聪慧努力,还有一个非常体贴的未婚妻,也就是刚才我见到的苗若土。然而,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后,李虎变了,开始郁郁寡欢,并且喜欢半夜出宿舍,出宿舍干什么事我已经知道了。最终事发,李虎被送进精神病院,经过在普通病房治疗后仍不见效,反而越来越严重。直到有一天一个半夜值班的护士发现李虎所在的病床没人了,拉响了警报,全医院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最终发现他正在小湖遍挖着草地,大家把李虎拉开后发现草地里埋着当晚值班的大夫,余温尚存。从那以后,苗若土彻底放弃了治好李虎的念头,决口不提她与李虎的关系,与李虎见面也形同陌路了。

我突然想到苗若土最后说的那句诗:把最深爱人的埋在土里,等他生根发芽。

我问老吴那句诗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苗若土吟诗的时候怪怪的。老吴诡异地笑笑,给了我一个充满哲理的回答: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究竟谁是疯子谁又能说得清楚。

我呵呵干笑了几声,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想想李虎这种埋尸挖尸的嗜好还真挺特别的,冷冷的月光下一个孤零零的人跪在湖边的草地上用双手大力地挖着草皮,挖开草皮后拉出一具尸体该是什么样的情景?我额头不知不觉冒冷汗,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我病房的门有没有锁好。

一个怯怯的声音跟我说:“你最好晚上锁好门,别睡太死,不然说不定再次醒来就被埋在土里啦。”

我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全身不禁打了一系列冷颤。定睛一看,是我斜对面房间的一个精神病人在说话。

这两天我一直没有太在意他。他大约只有一米五高,身体没有长开,佝偻着肩,脑袋大的出奇,头发很软地趴在脑袋上,脸上一直露出怯怯的申请,一双大大的眼睛流露着惊恐的色彩。看不出具体年龄,但我猜应该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我为了掩饰刚才害怕的丑态,咳嗽了一声,向这个孩子问道:“小朋友,你多大了?”

老吴似乎对我和这个小孩儿搭话很不高兴,向我连连使了好几个眼神,我不太明白,似乎那种眼神里带着某种恐惧。

小朋友怯怯地答道:“我十五啦。”他充满惊恐的大眼睛一直处于游离状态,即使在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停留在我脸上。

“你因为什么来这里玩儿呢?”我索性不理老吴,打破沙锅问到底。老吴无奈地耸耸肩,颤巍巍的闪到墙后面。

“因为我看到的东西太多了,他们就害怕了,就把我关在这里了。”小朋友的回答让我云山雾罩一般。

“你看到了什么?他们是谁?”我紧紧盯着小朋友的大眼睛问。

他仍然没有和我对视,怯怯的说:“你不要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我能看到你的内心,那对你对我都不好。我就是看透了他们的内心才被他们报复的。”

呼……我操,这个小孩真是个疯子。还能看透别人的内心,以为自己是耶稣啊。

小孩突然定睛凝视我的眼睛,我眼睛似乎被钉在他眼睛上,竟然无法移动视线。他的眼睛是灰色的,闪闪发出幽暗的光。我被他那诡异的眼神牢牢控制住的同时,他的声音也发生了变化,刚才怯怯的感觉消失了,另一个嘶哑的能够穿破我耳膜的声音想起:“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告诉你,我没疯。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你要认真听,你真的疯了,也许你不承认,但是你真的疯了。你现在很饿、很饿……”

我的肚子开始呱呱叫了,唾液分泌了一喉咙,一种想要吃东西的欲望无法遏制。

那个声音继续响起:你闻闻,好香啊。在你的肚子里,好丰盛的食物,快拿出来趁热吃了吧!快点,不吃就被别人吃啦!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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