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废后》第74/174页
先是皇后娘娘走在路上,一不小心被石子咯了一下,扭伤了脚。
接着太后娘娘着了凉,也病倒了。
就连一向沉稳,甚少出意外的安皇贵妃也在千锂池边逗鱼时,不慎跌了一跤,虽说并无大碍,却也令人后怕。
流言还说,除非窦涟漪搬出宫去,否则皇宫永无宁日。
徐太医又将新月阁那边的一应物品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仍是没有找到蛛丝马迹,她的病情却一天一天地加重,时而痴痴呆呆的枯坐不动,时而胡言乱语状若疯颠。
又是一天过去了,玄寂离批完奏折,便命李莲成备了轿撵去关睢宫,夜凉如水,整个皇宫沐浴在静静的月华之下。
喵――
先是听到一声猫叫,继尔一团黑影扑向轿撵上的人,饶是他反应敏捷侧身一让,那团黑影仍是擦着侧颈而去,钻心的疼痛随之而来。
“护驾。”李莲成这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便抢上来护主。
四位抬轿的小太监心一慌,脚下一个不稳,轿子侧翻下来,幸好李莲成正好赶上来用肩膀托住了,方才稳住了轿身。
“没事你乱喊什么?”玄寂离摸了一把颈子,手粘粘的,想是出了血。
李莲成早已魂飞魄散,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皇上,您没事吧?”
“这宫里都有谁养猫?”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见男人微蹙的眉头,和若有所思的表情。
李莲成想了想,摇摇头:“并无谁养这玩意,想是一只野猫,该杀的东西,若是被奴才看到,定然宰了它。”
“皇上,您没事吧?”宫里巡逻的守卫听到呼叫赶了过来,一时间,火把,宫灯,将整条永巷照得灯火通明。
玄寂离沉了眉眼,指着火把宫灯命令:“都给朕灭了,还嫌不够乱吗?”大晚上的,若是惊动了太后,不免又是一番说叨。
可是晚了,这边护卫们手忙脚乱地灭了火与灯,几路人马便赶到了,“皇帝,你还好吧?”这是人还没到跟前的太后,老远便颤声询问。
“皇上,您没事吧?”皇后的轿撵已先行到了,不及轿子平稳落地,人已从上面跳了下来。
紧接着,安景凉与萧丽云还有媚嫔也先后赶来了,俱是关切至极。
“母后,您尚在病中,怎的也来了,都是儿臣的错。”玄寂离顾不得理会几位妃嫔,早已迎上前去,心中委实不忍。
几位妃嫔跟上来见礼,太后身子不便,靠在轿撵上一摆手,“罢了,这个时候不必多礼了,李莲成,到底怎么回事,说!”
李莲成瞅了男人一眼,情知他并不想张扬,只是已然惊动了整个后宫,想瞒也瞒不住了,便一五一十地禀报一遍。
“伤口呢,哀家看看。”太后听完,原在病中的脸色本就不好看,这下更是阴沉沉的,暗无亮色。
玄寂离依言凑近,将伤处指给老人家看,陪笑道:“一点擦伤,不碍事的。”
“听说畜牲身上可能带了毒,何况还是一只野猫,更得小心为上了,李公公,传太医到怡心殿,皇上一会便到。”皇后抢上来一看,左侧颈子上好几条红印子,当下心忧不已,竟是不顾太后与皇上都在,自行作了决定。
太后点头:“皇后说的对,大家都别杵在这了,赶紧的去怡心殿吧。”
☆、第117章 封宫
太后点头:“皇后说的对,大家都别杵在这了,赶紧的去怡心殿。【首发】”
玄寂离知道拦不住了,只得与众人一起摆驾回宫。
正好王太医也到了,跟皇后的意思差不多,小小的擦伤倒是不要紧,就怕沾染了毒物,如今用烧酒消了毒,又上了药,应无大碍。
“她们的担心正是哀家的担心,皇帝,不能再犹豫了,否则后宫永无宁日,迟早会波及前朝。”太后身子不爽,方才心急火燎赶了一程,现歪靠在雕龙宝座上,不住地喘气。
月碧落心疼地走上前,用手抚摸着老人的背部帮着顺气,脸别过来,不无担忧地冲着他建议:“皇上,臣妾知道您舍不得窦夫人,可是母后的病再也经不起折腾,不如暂且听从母后的安排,以后宫里太平了再接回来便是了。”
他没有即刻回复,屋子里一时陷入沉寂。
“命护卫看守关睢宫,除太医外,任何人不得出入。”鬼神之说他向来不信,但为了安抚众人,尤其是母后的心,他不得采取了折中办法。
太后长叹一声:“你呀,总有一天会害在这不忍上。”
“皇上……”
萧丽云不服,刚一张口,便被皇后不悦地扫了一眼,“好啦,皇上已经决定了,难不成你想抗旨?若是还不放心……”她略一沉吟,请示性地望向太后:“不如请法师来做一场法事吧?”
“也好,这事便交给你去办吧。”此建议正合太后的心意,当即答应了。
事已至此,玄寂离也不好提出异议,心病还得心药医,只当让大家图个心安吧。
“李莲成。”
及至众人散了,他的眸色隐了风云。
“是,皇上。”李莲成神情一凝,恭身答应。
“你去给朕调查清楚,流言是从哪个宫里传出来的。”如今毒源一直查不到,使毒的人自然也找不出来,只有另辟蹊径了。
李莲成心中一动:“皇上的意思是,下毒之人便是传播流言之人?”
玄寂离轩了轩眉,迈开修长的腿向着寝殿走去,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不知道,但在目前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希望由此及彼,找出一点线索。
到了早上,秀珠第一个发现院子门口站了好多护卫,她试着往外闯,结果被毫不客气地拦下了,“你们想干什么?”她又气又急,当即质问一声。
“奉皇上的旨意:关睢宫除了太医,任何人不得出入。”
秀珠却一万个不信,前儿个皇上还在这里过的夜,难不成过了一天便变了天,“我不信,定是你们假传圣旨,或是有人眼红病犯了,故意使袢子下卡子,等会皇上来了,看你们如何交待。”
“秀珠,他们说的没错,是皇上的旨意。”
蓦然传来不急不徐的一声,定晴一看,徐太医请诊来了。
“真的?”秀珠犹是不信,一边将男人引进去,一边连声打听:“徐太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皇上为什么要圈禁关睢宫?”
徐太医也是一脸忧色:“里面去说吧。”
窦涟漪歪躺在临窗而设的榻上,外面的吵闹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有精力管,见两人进来,便勉强张开眼睛:“徐太医来了,外面到底怎么一回事?”
“昨儿晚上皇上受了伤。”
徐太医行了礼,刚一开口禀告,榻上人嗖地坐了起来,喘着气问:“皇上受了伤,伤哪了,要不要紧。”
“窦夫人别担心,只是被一只野猫挠了一下,不妨事的。”他赶紧解释,见她松了一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又萎顿下去,犹豫着要不要往下说:“只是……”
“这事又被按在我的头上了,是吗?”窦涟漪水晶心肝一样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忍不住讥讽一声。
徐太医叹了一口气:“太后的意思是让夫人出宫避邪,皇上不允,是以取了折中的法子,暂且将关睢宫圈禁起来,免得邪气外露。”
“也好,我这个样子也见不得人,他不来我也不能去,岂不正好。”病中的人,越怕容易心灰意冷。
徐太医也不好说什么,便示意秀珠帮忙,将她的手腕搁在小软枕上,又搭了一块丝帕,这才开始诊脉,脉象显示越来越凶险了,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徐太医,怎么样?”素云一看他的样子,心知不好,忍不住发问。
秀珠也巴巴地望过来,多希望从他口里听到叫人心安的话来,然,世上事大多不尽人意,徐太医摇摇头:“之前开的药看来并无疗效,窦夫人的症状越来越重了。”
“那最后,会怎样?”此话一经问出,秀珠大气不敢出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徐太医犹豫了一下,轻声回答:“照此下去,应是心力衰竭而死。”
扑通一声,秀珠竟是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素云垂手立于一边,眼泪哗地涌了出来。
“你们的主子还没死呢,一个个哭丧似的,好人也被你们咒出不好来了。”榻上人费了半天劲,也只是睁开了一条缝,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想摆摆手,终于是无力抬起。
“小姐。”
秀珠再也忍不住,扑在她的身上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