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双骄,一妃连城》第153/565页



  顾祁截断她的话,言辞极为肯定道:“岩弟是个有心思的,可他不会为个侯爵之位,就对同族血脉下狠手。”
  “大哥,我还是那句话,人心善变,尤其是心怀不轨之人,你想要他有什么良知,亦或是顾念血脉亲情,那就大错特错。”与顾祁四目相对,连城眸光清透,认真道:“顾祁到底会怎样,咱们往后看就是。”
  顾宁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望向连城道:“二姐,我就觉得奇怪了,叔母和岩哥哥为何就这么执着爹用军功换来的侯爵之位?看二叔的意思,他似乎对爹的爵位一点想法都没有。”
  “二叔是个好的,但有些人就是想不劳而获,哼,既然他们要作怪,咱们便看着,待掌握他们不轨的证据,我可不会管他们与二叔是什么关系!”冷嗤一声,连城幽幽道。
  顾骏坐在椅上,静静地听着兄长和两个姐姐说话,忽然他站起身,拍拍小胸脯道:“大哥,你和二姐,三姐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让那些坏人算计到!”
  拉他靠在自己身旁,连城眉眼含笑:“我们骏儿真勇敢,放心,二姐会保护好你的,嗯,从今个开始,二姐只要有空,就教你功夫。”一时半会让小家伙学些高深的功夫,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但她可以先教其一些自保的法子,从而在遇到突发事件时,最起码不会立时下就陷入险境。
  连城打心底欣慰,因为三年前那夜发生的事,对顾骏造成的伤害尤为深重,但他挺过来了,终于在前些时日恢复如初,再不活在自己封闭的世界中。她要小家伙做强者,要她身边的每个人都要做强者,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随意欺凌,才有能力去反击那些心存歹念之人!
  “好!”点头应了声,顾骏晶亮的眼眸中释放出熠熠夺目之光。
  着其坐回椅上,连城秀眉微蹙,正要说话,却猛不丁听顾宁道:“二姐,你处置那丫头时,为什么还给她脸上贴金啊?”
  “你是说我赞她忠心?”轻浅一笑,见顾宁点头,连城语带讥嘲道:“我那是讽刺她,蠢笨的丫头,对主子忠心没错,那也要看主子是怎样的人。她倒好,跟错主子不是她的错,可走错路,害错了人,就是在自寻死路!”
  顾宁道:“没了她在顾绵身边出坏主意,慧姐姐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顾慧?她……”摇摇头,连城不予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只是道:“要想不被人欺负,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微顿片刻,她转移话题道:“等会你着唤芙去秋水居一趟,让那边将府中的账本移交吧!”
  “叔母会同意吗?还有她肯定有在账本上做手脚。”顾宁好看的秀眉拧在一起,看向顾祁,连城二人道出一句。
  顾祁没有说话,连城笑了笑,道:“她会同意的,至于账本上有无做手脚,只要不过分,咱们不用与其计较。”
  “哦!”点了点头,顾宁没在说什么。
  上完早朝,顾耿回府听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连城惩治了顾绵身边的贴身丫头,从管家口中了解详细经过后,他止住去前院的脚步,径直朝秋水居走去。
  一路上,下人们见到他行礼,他也只当没听见,进到杨氏院里,不待守在杨氏门外的丫头向屋里禀报,他就已挑帘而入。
  “跪下!”步入内室,见杨氏阖眼在榻上侧卧,顾耿气得当即怒喝。
  他来得太过突然,令于妈和几个正在屋里伺候的大丫头,根本来不及作反应。
  “老爷,你下朝了!”一听见顾耿的声音,杨氏身子一颤,忙睁开眼,坐起身,期间还不忘瞪于妈和几个丫头一眼。
  顾耿目中怒火燃烧,声音冷沉道:“我叫你跪下你没听到吗?”
  “老爷!”杨氏觉得脸面上很难看,可又不能不听顾耿的话,于是,她朝跪在地上的于妈几人斥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滚出去!”
  “是。”
  随着应声,于妈低着头,带着屋里伺候的几个丫头迅速退离出屋。
  片刻,内室只剩下杨氏和顾耿二人。
  “老爷,妾身知道你为何生气,可是那贱婢做的事,别说妾身,就是绵儿也事先不知道啊!”缓缓跪倒在地,杨氏眼角泛红,委屈道:“听绵儿院里的老妈子过来通禀,说连城带着人去 找绵儿,妾身想着是不是绵儿惹出什么事了,就紧赶慢赶到落雪阁,结果,便听连城……”
  顾耿打断她的话,沉声道:“到现在你还狡辩,要我说你什么好?”凌厉的目光紧紧锁在杨氏身上,顾耿愤然又道:“看来我当初就不该抬举你这贱婢,更不该让你生下两个心术不正的孽障,从而害得家宅难以安宁!”
  他这话一出,宛若一把利刃刺中杨氏胸口。
  “贱婢?老爷,你……你说什么?你说妾身是贱婢,说妾身生下的一对孩儿心术不正,还说他们是孽障,难道在你心里,这么多年一直瞧妾身和岩儿,绵儿不顺眼?”瘫坐在地上,杨氏泪流满面,抬头对上顾耿冰冷毫无温度可言的双目,“如果你心里自一开始就没妾身,为何不拒绝夫人给妾身开脸?如果你心里没妾身,为何让妾身接连给你生下两个孩儿?现在你却说妾身是贱婢,说不该抬举妾身这贱婢,更说妾身给你生下的两个孩子心术不正,是孽障!有你这样伤人的吗?”
  身子晃了晃,顾耿脚下一个不稳,向后连退两步,一把扶住桌沿,才没让自己跌倒在椅上。
  “我有说错么?啊?连城姐弟这才回来多长时间,围绕着他们就不停有事发生,府外的谣言,府内的变故,你敢说与你没关系,与那俩孽障没关系?”
  杨氏哭诉道:“没有,那些事与妾身和两个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老爷你不要将妾身和孩子们想得那么不堪啊!”顾耿扶额坐到椅上,未语,原以为他气消了就会让自己起身,不料,杨氏却听其突然道:“三天之后我会给你写下休书,你到时离开吧!”
  登时,杨氏脑中轰然一声炸响,整个人似是被响雷击中一般,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
  休书?他要给她写休书?
  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可是在一起生活了多年啊!
  他不听她的解释,就要绝情地给她写休书,要她后半生没有着落,他怎能如此残忍?
  “不!”蓦地回过神,杨氏凄声喊道:“老爷你不能给妾身写休书啊!你若是休了妾身,岩儿和绵儿怎么办?你想要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吗?”她不要被休,绝不要被一纸休书扫地出门,让两个孩子因她蒙羞,成为他人闲谈时的话柄!
  顾耿沉默。
  杨氏跪行至他身旁,哭求道:“老爷,妾身敢对天发誓,先前并不知二凤那贱婢欲谋害骏儿,如果妾身早早晓得她的险恶心思,万不会让那件事发生,更会将那该死的贱婢直接提前杖毙,免得她祸害主子!”二凤谋害顾骏,确实事出突然,顾绵不知,杨氏亦无从知道,因此,这一刻,她前面说的话,就显得尤为实诚。
  注视着她,顾耿犹豫了,犹豫要不要立时立刻就写休书,将杨氏扫地出门。
  “老爷,妾身句句属实,没有半句欺瞒你,你要信妾身啊!”似乎觉察出顾耿态度有所松动,杨氏哭得更为凄婉,“绵儿是何性子,老爷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个心里存不住事的,要是她晓得二凤会对骏儿做出那等恶事,说阻止妾身不敢断言,但她一定会告诉妾身的,这些日子以来,老爷不止一次在妾身面前说,说要待连城姐弟三个如自己孩子一般,妾身时刻都有谨记老爷之言,从未生出过懈怠的心思!”言语到这,杨氏捂住嘴痛楚地哭着,不再说话。
  然而,那流露出的痛楚是否是真,怕是唯有她自个晓得。
  顾耿扶着桌沿慢慢站起,脸色并未因杨氏此刻的凄然样有所好转,“两日后的宴请不许出现任何差错。”道出这么一句,他冷沉着脸走向门口。
  待人步出秋水居,他目中聚满浓郁的愧色。
  “奴婢见过二老爷!”唤芙奉连城之命,前来秋水居给杨氏传话,这刚行至杨氏院门口,便碰上顾耿,于是,她忙止住朝其一礼。
  顾耿隐去眸中的情绪,颔首道:“免礼。”微微顿了顿,他问:“是二小姐吩咐你过来的?”
  “是。”唤芙应声,恭谨道:“二小姐吩咐奴婢过来给二夫人传句话,自今日起,府中的内务将由三小姐打理。”
  “进去吧,若是二夫人有难为你,你直接去前院书房找我。”说着,顾耿朝主院方向看去,叹息一声,道:“回到主院,你让二小姐到我书房来一趟。”顾骏落入枯井,究竟与杨氏和那 俩不争气的孩子有无关联,他无从查探,但二凤是顾绵的丫头这是事实,丫头犯错,多少与主子脱不开干系,他得给那行事不输于男儿的孩子一个交代,否则,如何有脸再被其唤作二叔。
  唤芙再次应声是,跟着屈膝一礼,走进秋水居。
  再不愿,再不甘心,杨氏还是将府中的账本,及管家权转交到了连城姐妹手中。
  临离开杨氏住的主屋时,唤芙恭谨有礼地看着杨氏,道:“二夫人,二小姐说了,这三年来,账本上你有无做过手脚,她不打算予以计较,但是,如果夫人和侯爷,还有主子们外家留下的产业还有地契什么的,要是少一样,她都会亲自过来与二夫人说叨说叨。”
  在顾耿前脚走出房门没多久,于妈就进到屋里,将杨氏从地上扶起,伺候其简单整理了下仪容,这会儿杨氏双眼略显红肿,靠坐在榻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唤芙,道:“你尽管告诉二小姐,打咱们搬进这侯府,只要是府库有的,还有宫里面赏赐的,及外面的铺子,地契什么的,都在账本上登记着,要查让她尽管去府库查,我今个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别让她过来了。”没错,她是在账面上做了手脚,给两个孩子攒下不少银钱,但她不会承认,至于那些铺面、庄子,地契什么的,前些时日,她都已经整理好,按照老爷的吩咐,准备转交给顾连城那个贱丫头。
  只因她不想多惹出事端。
  “那奴婢就告退了。”朝杨氏一礼,唤芙垂眸而去。
  杨氏当即吩咐屋里的两个小丫头,捧着两摞厚厚的账本,跟在唤芙身后,给连城送往主院。
  “二姐,你看账本的速度真快!有出入吗?”连城坐在桌前,将杨氏派丫头送过来的账本,仅用不到两刻钟时间,就一本一本过了一遍,闻顾宁之言,她抬头微微笑了笑,道:“三年来,账面上的收入和支出有近七万两对不上账。”
  顾宁“哦”了声,秀眉蹙了蹙,恼道:“肯定是叔母私藏,给顾岩,顾绵两兄妹留着。”
  “我说了这些不予她计较。”合上最后一本账本,连城起身伸了个懒腰,道:“铺面和庄子的地契,及娘的嫁妆倒是一样没少,如此看来,她倒也知趣。”主院是宁远候夫妇住的寝院, 在未出三年前那件事之前,顾宁有看过母亲的嫁妆单子,也知晓其母将那些东西放在何处存放着,因此,在唤芙离开院子,去给杨氏传话时,顾宁找出母亲留下的嫁妆单子给连城看。
  “她要是敢在那些物件上也动手脚,二叔保不齐会休了她也说不定!”顾宁冷着脸儿,在椅上坐了下来,忽然,她嘴角动了动,嗫嚅道:“二姐你真要我管家啊?我怕我做不好。”
  连城笑了笑,挑眉道:“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好?再者,娘原来可是教过你的,并让你和大姐一起打理过府中内务。二姐信你,你一定行!”
  “做不好,二姐可一定要帮我。”思虑片刻,顾宁抬眼看向连城,娇笑道。
  “你不会做不好的,就按照我说的那么做,有偷歼耍滑,不听使唤的,直接下了他们的差事,哪里好,让他们去哪里。对于有眼力见,做事勤快的,该奖励就给予奖励,嗯,我晚上会给你写出具体奖罚制度,你按着那上面的来做就是。”连城声音柔和说着,不经意间扫到桌上那一摞摞账本,续道;“那些账本太麻烦,看起来也甚是吃力,我也给你重新整理整理,顺便再教你如何用既简单,又实用的法子记账。”
  顾宁高兴地拍了拍手,语声欢快道:“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会轻松不少呢!”二姐懂得可真多,顾宁心里是有疑惑的,但那疑惑她不会问出口,因为眼前这笑得一脸温柔,处处护着她和幼弟,保护他们与兄长安然的女子,是她的二姐,无论她与三年前有什么不同,她都是她敬重至极的二姐!
  “好了,二叔还在前院书房等我呢,我这便过去了。”府中发生的事,二叔一定是知道了,以他的脾性十之**又对她,对他们姐弟生出愧然,叹了口气,连城转身出了房门。
  前院书房,顾耿站在窗前,对上连城澄澈的眼眸,愧然道:“都是二叔不好,才让骏儿出了那样的事。你放心,如果你们姐弟在府里再出现什么岔子,二叔就休了那杨氏,看她还如何再兴风作浪!”忽然,他似是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叹道:“瞧二叔这脑子,前几日刚做了决定,等府中宴客之后,就搬回原先的府宅居住,晃眼却给忘了,还说出前面那些话。不会了,宴请过后,二叔就搬离侯府,不会再给杨氏他们继续折腾的机会,这样你们的日子过得也安稳些。”
  连城抿了抿唇,柔声道:“二叔不必自责,骏儿出事你也不想的,再者,我也查探过,二凤作恶与叔母并无关联。”搬出侯府自然是好,但真让他们一家搬离,她是不是有些太过无情?眼睑微垂,想了想,连城抬眼,眸光重新落在顾耿身上,“搬离侯府的话二叔日后还是莫说了,就像你说的这府里需要长辈来给我们撑腰。”
  摇了摇手,顾耿眼神郑重,语声温和道:“你不用再劝我,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见他意诀,连城也不好再说什么,静默良久,她忽然道:“二叔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适?”顾耿道: “前几日偶染风寒,还未大好,你不用挂心。”
  连城看着他微带些病态的脸色,关心道:“要不我给你把把脉吧!”
  “不用,二叔真没事。”顾耿摇头,婉拒连城好意,神色温和道:“宴请那日,男宾有二叔照应着,女宾有你叔母从旁帮着你照应,你莫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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