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双骄,一妃连城》第154/565页
“嗯。”连城微笑着点头,“谢谢二叔,那再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回院里了。”
“去吧。”
顾耿轻颔首,目送连城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外。
时间过得很快,明日就是侯府宴客之日。
夜色静幽,月华如水,丞相府。
“明天你就别去了。”岑嵩坐在桌旁,朝岑逍,岑洛父子看了眼,终灼灼的目光落在岑洛身上,沉声道出一句。
岑逍在他语落后,亦道:“顾连城当街辱相府,给洛儿写休书,这事咱们尚未找宁远侯府清算,顾耿倒好,还给咱们府里下了宴客帖子,他这不是让咱们相府再次成为京中权贵间的笑话吗?要我看,咱们府里谁都别去。”
“有谁敢嘲笑咱们岑府?”岑嵩面沉如水,淡淡道:“如若咱们府上没人过去,那不仅显得失礼,更坐实了相府流传在外的不堪名声。”仗着权势压人,没错,他是没将宁远侯府当回事,但这也只能存在心里,明面上,他不能给人落下话柄,从而坏了大事。
岑洛淡扫一眼书房中的两人,无波无澜的声音扬起:“我会去。”
“你到底在想什么?”岑逍不悦地看向他,“你和顾连城现在可是没有一点关系了,再出现在她面前,你觉得自己的面子能挂住吗?再者,就她的名声,你用得着对她那么上心吗?多日不上早朝,这样下去……”
截断他的话,岑洛依旧不咸不淡道:“我的事你少管!”
“洛儿,你爹所言在理,他也是为你好,你就听他一句。”皱了皱眉,岑嵩凝向岑洛道:“不要你去是为你好,难不成你愿意看到别人对你指指点点?”
“别说为我好,这话我不喜听。”她给他写休书,和他已没关系又能怎样?只要他不放手,她就必须与他有所牵连,回想到当日接过连城手中的休书那一幕,岑洛心中顿感酸涩难耐,道:“我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语落,他从椅上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岑逍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父亲,你说他怎就对顾连城上了心?”
“顾连城?”岑嵩咀嚼着这三个字,双目微阖,缓声道:“从近期发生的事来看,那小丫头其实还挺合我的心,但有那……注定她不能和洛儿走在一起。”
“那人要是知道京中最近发生的一切,你说他对洛儿现在的荒唐行径,会持怎样的态度?”想起那从未见过面,却被岑嵩奉为上宾的神秘人,岑逍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久没听到岑嵩言语,他幽叹口气,眼神黯然道:“也不知我的孩子现在过得可好?”
岑嵩深望他一眼,低沉中带着微冷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洛儿想做什么,他怕是不会反对。那个孩子的事,别总挂在嘴上,过得好与不好,都是她的命!”
“父亲!那是我的孩儿,是咱们相府的嫡亲血脉啊!你怎就能如此冷心?”痛声说了句,岑逍抬手在眼角抹了一把,“时辰不早了,父亲歇着吧,我这便回了。”岑嵩背靠椅上,双目闭阖,未言一语。
半晌后,他突然睁开眼,对空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岁月如梭,老爷子年纪一大把,不仅铁石心肠的心性丝毫未改,就是耳力也是一如既往得好啊!”随着不阴不阳,略显气息不足的男声响起,一抹黑色的健壮身影出现在岑嵩眼前。
“为了那日早些到来,做出些牺牲在所难免,你不必嘲讽我。”岑嵩深如古井般的目光凝聚在黑衣人身上,淡淡道:“你该出现的地方不是老夫这,难不成你的脑子也被熠亲王伤得不轻?”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来人正是鬼幽。
露在面罩外的双眼倏然闪了闪,鬼幽哼声道:“你都知道了?”
“你整出那么大的动静,不就是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么?”岑嵩与其四目相对,淡淡反问。
鬼幽再次哼了声,道:“主公有传信过来,公子的事由着他去做。”
“什么意思?”由着岑洛去做,那人到底是何意?岑嵩不解。
“从现在的情形看,顾连城对公子并无意,在她那多遇到些挫折,兴许会激起公子成就大事的心气。还有……”鬼幽压低声音将自家主子要转于岑嵩的话,一一道出,岑嵩闻言后,骤然坐正身形,沉声道:“要老夫安排人出手?你别告诉老夫,宫中那位暗中所做的安排,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自是知道,可我的人在那晚已近乎折损完了,这是主公的吩咐,听不听你随你!”
从岑嵩身上收回目光,鬼幽准备离去,却听身后传来岑嵩质疑之语,“既然要老夫出手,为何不斩尽杀绝,这是故意玩老夫吗?”
“我只是给你转达主公的意思,老爷子若是有疑问,来日找主公解惑吧!”止住脚步,鬼幽道。
“为何不让她出手?”
岑嵩口中的她,鬼幽自然知道是指哪个。
“那就是个蠢货,老爷子不想大事未成身先死,就别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鬼幽毫不遮掩地讽刺道。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将鬼幽之言思量片刻,岑嵩颔首,摆手道。
“老爷子保重。”鬼幽丢下一句,提气欲离去,岑嵩却忽地又唤住他:“那孩子还好吧?”
鬼幽身子一震,道:“很好。”伴音起,他人已消失不见。
……
“公子,你明日真要去?”将宁远侯府的请柬拿给岑洛看了看,青墨皱眉问。
岑洛坐于书案后,幽冷的眸光从手中的书卷上挪开,落于青墨手中的烫金请柬上,淡淡道:“你何时开始对我的话生出质疑了?”
☆、第160章:嘴太贱(一更五千+)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只是……”都夜了,吩咐他去管家那要来宁远侯府的宴客帖子,公子怎么想的啊?那顾二小姐要什么没什么,还当街写休书给公子,让丞相府和公子都成为了京中百姓的谈资,公子除过每日将自己关在书房,再无其他反应,难道公子真看上了顾二小姐?
岑洛的眸光落回书卷上,道:“退下,这儿不用伺候。”
“是。”恭谨应声,青墨退离而去。
静夜寂寂,月光如水,洒落窗前。
连城推开窗户,静望着如银般的月色。
忽然,她素手轻扬,只见一片嫩绿的树叶自窗外飘来,落于她掌心。
垂眸看着那翠绿翠绿,宛若柳眉般的叶片,她眸中蕴染出一抹怅然之色。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现代的种种,进而情绪便会出现起伏,幻想有一天能够回去。可她知道这只是奢望,是她寂寞时,心底深处涌出的一抹奢望。
世间奇幻之事,怎可能全发生在她一人身上?
再者,穿这之前的那具身体,多半已被炸得连影儿都没有了。
慢慢的,她双手抬起,将捏在指尖的叶片放至唇边,吹起了一首静幽中带着丝忧伤的曲子。
令人闻之既感到安宁,又心生淡淡忧伤的曲音,穿过夜的静寂,在漫漫月色中传出。
但凡是身有感触者,怕都能听出她这曲中的意境。
主院中虽只有连城这间屋子亮着灯火,然,顾祁,顾宁他们躺在各自床上,原本刚阖上不久的双目,在这静幽而忧伤的曲音传来时,皆缓缓睁开了双眼,并轻推开窗,聆听着这首曲子。
“二妹,你是想起了爹娘,才会这般忧伤么?”无声呢喃,顾祁眼里痛色尽显,“若是爹娘尚在世,大妹也还在的话,咱们这个家定会像以前一样,时刻都充满着欢声笑语,而你,也就不必像现在这般辛苦!”
唇角紧抿,顾祁禁不住握紧了双手。
血债终需血来偿!
顾宁屋里。
唤雪在外间榻上值夜,见姑娘从内室走出,推开窗,不由感到疑惑。
但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陪着顾宁听着那自窗外飘进的感伤曲音。
“唤雪,这是二姐在吹曲子。”坐到桌前的椅上,顾宁手拄下巴,声音轻柔而凄伤道:“她定是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才心生忧伤,吹起这么一首曲子。”
“三小姐,二小姐很坚强,但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或许是小少爷身上发生的事,让她一时间心生感慨,想到侯爷,夫人在的时候,一家人过得快乐生活。”唇角动了动,唤雪出言劝慰顾宁,好让其别多想。
顾宁嘴角牵起一丝极浅的笑容:“爹娘以前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很开心,二姐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我知道她也是开心的,因为她看到爹娘,看到大哥,看到我和骏儿,都会流露出暖暖的微笑,那时候我没想到她似现在这般厉害,这般坚强。”
眼角渐显湿润,她的声音也在无形中带了丝伤痛:“你不知道,不知道三年前我们一家人遇到的事有多惨烈,不知道手提滴血利剑的刺客,将我和二姐,还有骏儿逼到了何种境地。为保护我和骏儿不受伤,二姐身受重伤,却还将我们牢牢护在怀中……知道么?二姐抱着我们跃下悬崖的一瞬间,我以为我们会就此死去,没成想,二姐在空中一个翻身,让我和骏儿在她身体上方,她则做了我们的肉垫!”
说到这,顾宁笑了,不过,那笑有些发苦,“许是上天垂怜,我们并没有摔死在谷底,而是被好心人意外救下。可是……可是二姐却一直昏睡着,她的气息很虚弱,我很无助,无助的每夜每夜都会捂着嘴在屋里哭,白天我会对二姐说话,告诉她今个是什么天气,告诉她我都做了些什么,告诉她骏儿都做了些什么,我和她讲话,哪怕她什么也听不到,给不了我任何回应,我r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对她讲话。”
“她醒了,终于有一天,她醒了,醒来她就问骏儿还好么,问我还好么,她从不曾考虑自己。”唤雪自榻上站起,走到顾宁身旁,递给她一方绢帕,顾宁拭去脸上的泪,又道:“回到京城,原想着我们的日子会好过些,却没想到叔母和绵姐姐处处给我们找麻烦。我不傻,我知道京中有关二姐的不好传言,都是叔母着身边的下人放出的,可我知道又能怎样?我是晚辈,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就揭穿不了她丑恶的嘴脸。”
“三小姐,奴婢虽不识字,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坏人作恶过多,终会有报应的。咱不急,咱可以等,等着看那些作恶之人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唤雪亦是痛恨杨氏得紧,进侯府为婢以来,她将府中的主子个个都看清了,除过二小姐,三小姐,还有骏少爷,就只有二老爷和惠小姐人还算好,其他院里的那些个主子,哪个不存有腌臜心思,不想着害人,从而为自己谋得好处,没有,别人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反正她觉得是没有。
顾宁放下帕子,没听到再有曲音传来,起身关上窗户,边往内室走,边暗忖:二姐,我虽然没你那么厉害,但我也会尽我的力量去保护你!
翌日,一大清早,宁远侯府中,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皆已经开始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