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君刀》第11/16页


智慧法王居长,忙上前行礼道:"魁首莫怪。教主有谕,命我等在此守护。兄弟们不敢疏神,
只望魁首平安。"常胜法王也道:"教主知道魁首寂寞,特意派人把那娘子找来。不是小人
放肆:那娘子艳丽惊人,姿容耀世,真不怪魁首爱她!兄弟们见了这等玉人,才知其余红粉,
都不过孽海残花。魁首只伴她略住几日,又有何妨?不出旬月,您老人家便可龙归于海,再
起波澜。"
任九重面色微沉道:"转告盛教主:心意我领了。你们让开路罢。"众人听他语冷如冰,心
头俱是一颤,几乎同时跪下身来。智慧法王道:"适才令师侄来报信,我们已尽知始末。这
分明是有人设下圈套,欲引魁首入其网罗!兄弟们明知有祸,断不敢让魁首涉险。"
任九重浓眉微立,冷笑道:"这么说,你们真要拦下我了?"一言未了,众人忽觉一股异样
的气息袭来,几十人竟都定身不住,意荡神摇。看其人时,猛觉他形貌大变:哪还是落魄乞
食的丐汉,分明豪气重来,又是当年威震江湖的魁首,傲类独绝的奇男!
智慧法王大恐,忙抱住他道:"魁首,求您千万别去!您老不看别的,只看我们大雨天还守
在这里,确是一片至诚,便请转回身罢!"众法王也将他抱住,无不下泪道:"您老要真出
意外,我们哪还有脸活着?求求您放下念头罢!"
任九重心烦意乱,略一抖身,五人已飞出丈外。余下几人方欲抱紧,陡觉他目光逼来,直透
神宫,霎时间外感皆失,向下跪倒。待得惊觉,前额已触在地上,脑海中一片空白。众长老
骇然后跃,都知此"打神"的绝技,及见他大步而去,莫不扼腕顿足。

任九重脱出身来,飞身向西,并不稍停。通州距京城不过数十里,这一展开骏足,当真飘飞
如电,飞黄犹逊!尚不到半个时辰,已见前面帝京广阔,城楼巍峨。
他略辨方向,少时寻到彰义门外。眼见九城寂寂,皆被高墙所挡,城外西北方向,却有一大
片屋宇,昂霄耸壑,且有微光。
他当年常游燕都,知那里本是元顺帝胞兄的王宫,后来洪武鼎革,赐于北军都督开衙建府,
心想:"我虽久未入京,料来锦衣卫气焰熏天,必早占此府为其巢穴。胤清说的北镇抚司衙
门,必是这里了!"当即纵身而来,离得尚远,已然失笑:"彼等只盼我来,外面竟不设防,
如此倒省了气力!"不觉来到切近,却见此衙深广非常,黑黢黢少有光亮,望之实感阴森。
此时乌云满天,不见星月。他飘身到了一堵高墙外,屏息听了听,旋即耸身跃入。未料落脚
之处,竟是个花园,影影绰绰,只见四面楼台亭榭着实不少,此外如青松翠柏,假山幻障,
更是密密层层,迷离心目。
他耳力极佳,知十数丈内无人潜伏,纵身向西飘来。正行间,忽闻远处脚步声响,有数人向
这面走近。片时看清面目,原是几名锦衣男子,心中又笑:"哪会这么巧?分明前来接引!"
突然现了身形,袍袖挥动。那几人尚未看清人影,便觉眉心一痛,宛似利电入脑,五人同时
倒地,气闭无声。一人正欲大叫,胸口已被拿住,任九重虽是虚抓,这人脖颈登时软了,手
足似面条般垂落,惟喉间发出异响。
任九重略放宽松,低喝道:"告诉我天牢在哪儿!"那人已无法开口,只眼珠向左转动。任
九重会意,提之向北纵来。片时出了花园,那人又向西望。任九重依其所示,也不怕有人拦
路,转转折折,直掠过数重院落。停步看时,周遭楼阁峥嵘,曲径迷宛,已不知身在何所。
那人仿佛与鬼魅同行,尿都吓了出来,眼见他露出疑情,忙望向不远处一座铁门。

任九重细看四周地势,随将那人弃在草间,大步来到门前。他心知猛兽俱在其内,不觉猛志
激荡,推门直入。孰料那门十分厚重,方一推开,一股腥臭之气已扑面而来。任九重见其内
微光闪亮,遂留心护住要害,直闯了进来。
却见过道上全是血迹,下脚一片湿滑,独不见看守之人。行且未深,猛见两侧囚牢之内,统
是奄奄待毙的男子,或皮脱肉烂,或折胫断股,尽被长枷所固,竟无一人神志稍醒。任九重
虽有虎胆,亦觉毛发森耸,转生无穷之恨,快步向里面寻来。
忽听得咔地一响,其声大是古怪。任九重急看时,但见左侧牢房之内,一男子蜷缩如球,早
已毙命,颈上却套了两副铁枷,原来已把脊梁生生压断。任九重怒火登燃,只一脚踹碎木栅,
跟着插刀在背,进来两手较力,猛将两副铁枷拉开。那男子重负一卸,周身噼啪作响,可怜
全身骨胳早被压断。任九重将他平放在地,出了牢房,又向深处寻觅。
方走出十余丈,心头忽地一颤,转而目瞪身僵!只见数步之外,一间极大的牢房内,一人竟
被铁索吊在空中,手足俱被割断,却还连些皮肉,鲜血正缓缓滴落。任九重大叫一声,猛然
撞开木栅,奔了进来。身当此时,大豪杰方寸也乱,不由悲呼道:"伯生,你怎么了!"那
人难辨生死,一动不动。任九重这才想起出刀,一跃削断铁索,将他揽在怀中。细看之下,
只见其人面色惨白,全然不似活物,一时心如刀搅,禁不住热泪迸流。
忽然间想到:"他等苦害伯生,只为激我神狂,我岂能自乱方寸?"还刀入鞘,出掌按在其
胸,暗施手段。直过了半晌,方见那人口内有些气息。任九重不敢停手,急声道:"伯生,
你醒醒!"那人口中连吐血沫,继而咳嗽起来。任九重大喜,右掌虚罩其腹,二目陡射异光,
盯在他眉心。那人伤了"阴神",本已不能醒转,一点"元阳"将失之际,突觉一道骇人的
光芒照亮了迷程,身子竟骤然离开无边的黑暗,只是眼盲难觅归路。
任九重忙将目光收回,轻声呼唤。过了片刻,那人缓缓睁开眼帘,却仍无法视物,声如蚊鸣
道:"师......师兄,是你来了么?"任九重又复泪下,心知不能停留,背起他道:"伯生,
咱们走罢。"将索链在腰间缠了几圈,感觉那人已被缚得紧了,绝不致滑落,便要走出牢门。
那人忽道:"把......把我放下,他......他们要害你!"任九重不语,出门顺来路走回。那人
欲咬舌自尽,却连这点气力也无,伏在他身上哭道:"气......气脉快
断了!你莫要管我。"任九重回头与他脸颊相贴,强笑道:"又不听话,不怕我再打你么?"
话犹未落,前后灯光突灭,眼内一片漆黑。只此刹那,四面已有六七股劲气逼来,也分不清
是掌风、剑气,惟觉冷厉无比,砭人肌骨。偷袭者显已算准了方位,各从极怪异的角度来袭,
一下子将闪躲之路尽数封死,黑暗之中,只闻劲气破空,直如死神猝临!
便在此刻,更不可思议之事居然发生:那六七人本是协力来攻,谁料袭近身畔,蓦觉同伙几
人力道已消,此电光石火的一刻,竟仿佛自家独对强敌,谁人能不心惊!忽听嗤地一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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