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君刀》第12/16页


着似有长剑落地,随闻衣袂收束之声,六七人皆飘身远退。
却听任九重大笑道:"这世上能刺伤我的,绝非该死之人!你们都出去等着罢!"言罢并不
追赶,只健步跟随。
少时出了铁门,只见七人立在不远处,个个黑衣蒙面,注目向他望来。一人朗声笑道:"早
闻魁首之名,不期已入神化之境!我等再来领教!"言罢数条黑影齐上,两人使剑,一人竟
用了闭血镢,余者各凭肉掌,飘忽来袭。
任九重只看几人身法,精神已是一振,忽起腿高踢一人面门。这一下已然犯忌,不想那人却
躲不开,脚尖只在脸上轻轻划过,竟令其痛入骨髓,蓦然捂胸后跃,虚汗如雨。他却不知,
这一踢高妙非常,已含足之踩踏、膝之冲顶、腿之旋搓、脚之贯劈诸劲;整条腿一气贯通,
速去速回,倏乎若电劲之击,无论碰到对方何处,均与击中要害无异。
另一人自后袭来,长剑本如灵蛇飞走,猝见此状,忙暗加提防。孰料任九重最怕伤了师弟,
起足后踢,一下又蹬在他臂弯。这一脚起落无踪,犹如微风拂过,触体方觉。那人登时丢了
长剑,神色陡变。

余者正惊骇间,任九重已连出数腿,分向几人踢来。这几腿更加来去无轨,直似凭空而生。
几人虽有防备,却挡不住、躲不及、化不开这神来的一腿,除二人略被抹中,余者皆心如电
击,仿佛整个内脏都散了。
原来常人起腿必先移重心,否则无法平衡,故腿动肩必先动;那几人早盯住他肩头,原是正
法。却不料任九重技臻绝顶,周身各处均可做为重心,出腿时已与出腿前一样,哪还有迹象
可寻?
一人看出奥妙,忽欺身直入,欲施揉手之法,迫近争锋。哪知方搭其臂,忽觉对方全身透空,
自家手掌如按在虚处,竟无半点着落。要知揉手之法,原是大有讲究,彼此一问一应,高下
立判。若两者功力相当,则摸彼劲并非全空,而是若有若无,此时便需全神贯注,以洽彼意,
然后伺机摧敌。若搭手即觉对方周身皆空,则自家必已暴露于彼无疑,似此便有性命之忧。
那人大叫一声,正欲抽身而退,忽听任九重冷笑道:"足下想走也难!"那人浑然不知其法,
惟觉自家气血已被一物摄住,忽自耳侧直冲上来,欲掼出头顶;忽又疾落下去,仿佛堕入深
渊,自家全然无法把持,用力也罢,用意也罢,统是无济于事,而对方仍有余暇,起足踢向
另外几人。
便在这时,蓦见一人自半空飘落,长剑迅若惊虹,直刺任九重顶门。任九重一惊,骤然将手
中之人抛起,不防六股劲气突至,已然躲闪不及。这一变与天牢内如出一辙!任九重豁然醒
悟,竟尔凝身不动。
原来此刻来袭的数人,方是适才从天牢内逸去的强手;几人一出即隐,却叫另七人假冒纠缠,
吸引住任九重的心思,只待他稍一疏神,便做雷霆之击。及见任九重凝如山岳,莫不惴恐:
"前番黑暗之中,我等犹难得手,此刻他已有备,更是徒劳了!"念头闪过,身形皆改,刷
一下飘散如烟。
任九重心下暗赞:"只此一退,已非等闲可比。江湖上特起之士,我竟全然不识了!"此念
未逝,这几人又复来攻,其势之诡谲莫测,实非方才那七人可比。任九重骤感压力袭来,也
自惊诧。他背负一人,毕竟不便,加之悬念此人的生死,已无心再斗,忽跃出险阵,向东疾
奔。十几人见状,皆飞身追赶。
任九重虽负一人,犹胜狂飙,无奈有二人脚下极快,只在背后出剑、发掌,相距不过丈余,
居然甩之不掉。任九重惟恐二人伤了师弟,突然转身抓来。一人身似灵猿,缩身疾退;另一
人却头颅被抓,顶门欲裂。任九重无意伤人,说道:"莫再追了!十年之后,你足可有成。"
松开手来,又向前疾奔。
谁料这伙人仍追赶不放,似故意与之纠缠。任九重走走停停,又将两名男子拿住,眼见余者
相继奔来,忽现怒色道:"我本无意杀人。尔等果欲自献,便可速来!"一言甫出,却见二
男子在其手中,遽然收缩成团,随如流弹飞出,势极惊人!众人一见,都不敢太过靠近。任
九重得便,疾似风卷,少时奔出衙来。
奈何附骨之蛆,一时难去,后面黑影晃动,又已跟来。任九重奔行之际,偶触及师弟手背,
已觉冰凉僵硬,这时回探他鼻息,猛觉其人气息早断,心底一阵狂悲。
众人围将过来,正要动手,忽听任九重仰面大叫道:"老天,伯生一辈子老实忠厚,那是人
中何等贵重的品性!你为何任他受虐遭凌,还要叫他死得如此悲惨啊!"说话间虎目含泪,
全忘了周遭凶险。
众人都与他交过手,内心早自惊服,眼见他大失常态,居然不再偷袭。一人拱手道:"若论
真实本领,我等与魁首相差太远,本来早该收手。但大伙都想见识一下这口刀,可说虽死无
恨。请魁首出刀罢!"余者尽向任九重望来,表情极是古怪,似要在他脸上察出些异样才罢。
任九重收泪不住道:"我心中悲狂,只因人命太过危浅,一忽间最亲的人就走了!你们都要
自珍,快去罢!"众人面面相觑,均露狐疑之情,好似十分不解,又似乎大为惶恐。
正这时,突见东南两面奔来四五伙人,足足有百人之多,眨眼间围了过来。那十几人见来者
非友,都欲破围奔逃。不期来人中好手极多,两下方一交手,那十几人立时不敌,顷刻间俱
被拿获。

只见一人大步走来,竟是明尊盛冲基到了;另有一人伴在他身旁,身材消瘦之极,相貌更是
奇异,仿佛刚从坟墓中挖出的一般。盛冲基一到近前,便细细打量任九重道:"没出甚么事
罢?"任九重悲心难遏,解开索链,将那人放在地上,两手掰了几下,已将他腕上的铁铐弄
碎。众人见精钢打的铐子,在他手中直如泥块、腐木,皆瞠目叹奇。
任九重抚摸那人脸颊,似爱抚熟睡中的婴儿,泪飞声咽道:"傻兄弟,你还是为我死了。你
可知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那......那人竟杀了个小孩子,直叫我含血喷天了!"
说时心神激荡,突然喷出一口血来,殷红灿烂,都溅在那人脸上。众人大惊,只恐他悲伤过
度,忙将他搀起。
盛冲基知他兄弟情分最好,忙道:"魁首,我给你引见个朋友。这位是莲教的曲圣王,我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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