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劫全集zei8.com》第100/222页


至少在锦段看来,这样的木皇后,与那冷宫里的阳废后,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都是一样的活在过往里,半是清醒,半是疯癫。

锦段反手握了妹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不动声色地安慰着她。

成郢没有去东观殿,亦不曾对今晚之事对锦段有任何的表示,不管是责难还是问罪,通通都没有。他只是面带着寻常的微笑,对她吩咐了一句:“从明日起,你好好地守在流华殿里,为太子妃侍疾吧。”稍沉默了一下,又添了一句,“怎么也算是你的一片心意。”

锦段收起心中惊疑,低眉敛衽一礼,“是。”

燕丝仍自沉睡,锦段留了李夜茗陪着她睡,两人头并头地靠在一起,不言不语,却也都没有睡着,只是沉默地听着殿外的夜风缠绵地刮着,倏忽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冷凝的冬夜,寒烟微凉,遍体生寒。

李夜茗轻轻往她怀里偎了偎,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幼年时节,相依为命的两姐妹,不曾有权力、爱恨、生死和仇怨的烦恼,只是偶尔会担心吃不饱饭。那个时候的李夜茗也是这样,一到了夜里,便依偎在她的身旁,安静,安详。

听了一夜风吹花木的声音,天微明时,燕丝带着小宫女进来帮锦段梳洗。看到睡在床上的李夜茗,她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一如既往的安静而沉默,似乎昨夜她歇下之前,李夜茗确实是睡在锦段的床上一般,无一丝一毫的惊讶之色。

锦段看了她一眼,任由她服侍着穿衣梳头。

对于燕丝,她除了忌惮之外,并无太多记恨。因为她知道,做郑太后的人不容易,能被她信任更不容易。郑太后最擅长的,便是拿捏着人的短处,驱人以供己用。

最初的锦段,亦如是。

既然成郢吩咐她侍疾于流华殿,她也无话可说。她做的一切都已在成郢的掌握之中,若想要问她的罪,简直易如反掌,只是他绝口不提,却不得不让锦段心生疑惑。

凡事反常即为妖。此事若非成郢还有旁的打算,便是还不到动她的时候。

锦家手握兵权二十余年,虽现加封三孤三公,已成被供起来的无用文官,但余威仍在,短时间内是轻易动不得的。而她锦段既是锦家名正言顺的女儿,那锦家便绝不会允许成氏一家轻易动她。

也许成郢顾忌的,正是这个。锦段并不敢确定。

建元十五年四月二十日,本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锦段如往常一般被拘在东宫里,哪里也去不得。她打理完东宫的事务,便带了燕丝与李夜茗前往流华殿侍奉。不承想,那一日却成了她此生最无法言及之痛,生生毁掉了她心底剩下的,最后的那一点温暖。

此后余生,一片冰寒。

林安澜从太医诊脉,到熬药喂药之事,一应由锦段亲力亲为。为避嫌疑,锦段也曾提议熬药喂药之事由林良媛负责。只是成郢却不许,他道:“我只信得过你。”

只这一句,便堵了锦段的口,让她在兢兢业业之余,也更加的小心了。

如今的林安澜已然整日昏迷,太医曾对她交过底,林安澜最多活不过半月。锦段问他:“太子可知?”

太医隐晦地道:“太后与太子,时常过问太子妃的病情。”

闻言,锦段微微一笑。原来,等着林安澜咽气的人,不止她一个。

低眉看着床上枯瘦如柴、面色青白中透着死灰、呼吸几不可闻的林安澜,锦段想起她头一回进东宫,林安澜用厌烦的语气对旁边的人说“只当是请了尊菩萨回来”时的活力与生气,不禁叹息。她起身,带着李夜茗去了偏殿。

――冬天时,为了取近,便在偏殿设了药炉,专门为林安澜熬药。

因不敢假手于他人,况且她身旁又没有可用可信之人,绿泗、碧泗二人,早在她接手东宫事务后,由林安澜在尚清醒时转送给了林良媛,如今已不再在流华殿侍奉。锦段想来想去,熬药、看药炉这样的事,还是交给燕丝较为妥当,毕竟她是郑太后的人,而林家当年曾参与逼死程臣浅之事,是绝对忠于皇室的。是以,锦段认定,郑太后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林安澜的事情的。

毕竟,林家也是牵制锦家的最重要的棋子。

偏殿林安澜的药炉处,共有五人看守,在药熬好,锦段未到之前,燕丝作为管事宫女,是绝不敢让药炉离开自己的视线的。见到锦段过来,她忙行了礼,一边指挥一旁守着的小宫女滤药。

第24章:我不想死!

锦段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有阳光斜射进来,浑身暖洋洋的,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时,殿门口处突然有小宫女探头探脑。站在锦段身后的李夜茗最先看到了,微微皱眉,问了一句:“探头探脑的,做什么?”

小宫女忙跪在门口,低声道:“是……是敬妃娘娘身旁的脂红姐姐来找燕丝姐姐。”

燕丝愣了一愣,看向锦段。

锦段道:“许是敬妃娘娘找你有事,快去快回。”

燕丝低眉称是,随着那小宫女快步去了。

滤好了药,李夜茗接过红木托盘,安静地跟在锦段身后往流华殿走去。方才走了几步,孤树堂的绿莪却又来了,笑禀:“太子殿下找夜茗姑娘。”

锦段回头看了一眼李夜茗,忍不住皱了皱眉,今日怎么这么多人找她身边的人?夜茗早已不在孤树堂服侍,成郢这时找她,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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