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劫全集zei8.com》第99/222页


阳玉人长长叹了口气,点头,“你说得对,那是一个狠毒无情的人。若当年换作他是程臣浅,我**,必死无疑。”她眉目间似是带了些许惆怅,“他心里的那点情,全给了你……”但她立刻又舒展了眉峰,眼角眉梢含了几分欢喜,“所以我才想要你死啊!你说他这一生,唯一能对他造成打击的会是什么?那自然是你的死啊!你一死,他必然承受不住,这样,我不就有了机会了!”

木皇后似乎是仔细想了想,点头,“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那我女儿呢?你要如何待我的女儿呢?她和你的长信,却是毫无交集的,可不似我们当年。”

阳玉人苦恼地皱了皱眉,想了个办法,“要不让她随了你去?”

木皇后抿起嘴角,唇畔带起两朵小小的酒窝,显得极为愉悦,“那我便顺道将你那长信也带去好了,只当是她代替了你,陪在我身旁,也不枉了咱们几十年的情谊。”

阳玉人立时收起了笑,沉下脸,“不成!我的女儿,将来自然是要在我的身旁尽孝的,怎能陪了你去!”

“那么,就把我的女儿,嫁给你的儿子吧!”

“那可不成,万一将来你的儿女联手谋夺我儿子的江山怎么办?”

“你的儿子会允许吗?”

“自然不会!”

“那就是了,你儿子不随你,他随了成渠。”

“那也不成,若将来我的儿子与你的女儿生了孩子,那这江山,究竟算是成家的,还是程家的呢?”

“变成程家的,不是更好?反正你在乎的不是这座江山,将来你的子孙如何,你也并不关心。只要这座江山最后姓了程,成渠所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史书工笔,自有论断。你的冤屈,还怕无昭雪之日?若你的冤屈大白天下了,不就等于你往那对**的脸上狠狠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你心中,可感到爽快?”

木皇后说这些话的时候,阳玉人面上露出了几分恍惚之色,仿佛随着木皇后的话语,她已然站在高处,睥睨着那对被后世戳着脊梁骨指点的**,伸出手,狠狠地一记耳光打了过去,心中爽哉,快哉!她不禁击节称赞:“这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对付狠毒之人,便一定要比他更狠、更毒,做出来的事情更绝,才能让这复仇变得酣畅淋漓!阿蕤,阿蕤,你果然不是从前的阿蕤了!”

木皇后轻笑,“你也不是从前的玉人了。自打我记事起,便与你是朋友,咱们俩跟着一个师傅读书识字,穿一样的衣衫,戴一样的发饰……”

“还曾想着,嫁给同一个男子。”阳玉人恍惚间接口,“那个男子有着俊朗的眉目,洒脱的性格,重情又重义,是个世间不可多得的好儿郎呢……唉,可惜,他只娶了你一个。”

木皇后也恍惚地笑,“是啊,他只娶了我一个,我心甘情愿给他生儿育女,一生一世给他做妻子……”

“唉,”阳玉人又叹了口气,“你看,你嫁得好夫君,这便比我多了许多的幸福去,如今也是该补偿我了。你便安安心心地去死吧,一定要记得尸骨无存,这样省得我将来想起你比我幸福,一恼之下,或挖了你的尸骨挫骨扬灰,或丢了你的尸骨喂狼狗……也牵连了你的儿女。”

木皇后端起冷透了的茶水,慢慢地喝着,放下杯子后,她微微地笑,做出承诺:“玉人,你不似成渠那般的无耻小人。为了你我十多年之前的那些亲密无间,我信任你,也答应你,我必定如你之愿,死得尸骨无存。你也要,好好地护着,我们的儿女。”

阳玉人淡下眉目,静静地道:“将来儿女们会不会为父为母报仇,我管不着。只要你死了,我阳玉人绝不为难你的儿女。”

木皇后淡淡地道:“好,那我就去死。”

殿内那两个满心充斥着仇恨的旧日好友在谋算着些什么,殿外的人并不知道,至少沉默地立在成郢面前的锦段,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成郢早已将她看了个透彻明白,不管她打了什么样的算盘,设计了什么样的谋划,于他来说,都不过是如逗弄小猫一般愉悦。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会与木皇后一起出现在这里。

明知,却不故问。就仿佛,她是与他一同布局的那个人一样,他看向她的目光中,仍是满满的温暖和睦,如风吹柳叶,带着醉人的暖。

锦段突然想,若能亲手杀人,不知他是否也会带着这样温暖的笑,让人在他温柔的目光中,死在他寒冷的剑下?

锦段带着李夜茗随成郢离开的时候,透过两旁引路的宫灯,突然看到了杂草荒芜的宫门处,有流萤四散,一点一点地扑闪着,似是星光数点,闪着虽微弱,却耀眼的光芒。

她想,现在这个时节,已经有流萤了吗?原来,夏天就快要来了啊。

木皇后一人沉默地走在前面,不曾再多问一句,她们既然被假的木白衣所骗,那真正的木白衣此刻又在何处?或者是,落在了谁的手上?郑太后?皇帝?太子?还是阳废后?

每个人都有可能。

快到东宫的时候,锦段身旁的李夜茗趁人不备,在夜色中悄悄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掌心写下几个字。

“她是故意”。

锦段明白她的意思。她也猜想着,木白衣既然是木皇后的姐姐,那么在这座皇宫里,最了解她的人自然非木皇后莫属,也许分离十多年,两人有些陌生,但毕竟是真是假,做妹妹的不可能毫无察觉。她既然明知是个圈套,却仍旧固执地往里面钻,便必然有她自己的道理。

只是舍身饲虎虽好,却实不该连累了不该连累的人。

夜茗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这样孤注一掷地将她一直暗中保护的女儿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究竟是该,还是不该?锦段不信她不曾在心中思量过。只是既然思量过了,却仍旧这样做,锦段就猜不透她在做着怎样的打算了。

也许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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