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劫全集zei8.com》第91/222页


崔氏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这殿里的人既然都被良娣支走了,那良娣便有什么说什么吧!”

锦段略微皱了皱眉,她与崔氏,能有什么话可说?

“太师上缴太尉绶印之事……夫人与太师,可还好?”她原想问锦础元是为了什么要上缴绶印,不知为何,却神使鬼差地换了一句话。

崔氏淡淡地道:“凡事有舍就有得,兵权在手中握得久了,难免会遭皇帝忌惮压制,交出去也好,放在手中反而坏事。不过你放心,不管锦家如何,你最终都会平安无事的。”

锦段讪讪,不再说话。人都是自私的,她自然担心锦家出事会连累自己,只是崔氏将这话说出来,多少让她心怀愧疚。她到底是沾了锦家的光的。

两人相对无言,直至崔氏起身。她走了两步后突然站住,背对着锦段说道:“你担心自己受牵连,这没有错。如果你想要活着,想要活得更好,那以后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被**。既然你已经坐到了这个位子,就一定要笑着站到最高处。也不枉……”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了。

锦段站在原地,震惊到无以复加。

崔氏这话是什么意思?锦家到底想要做什么?

锦段在册封太子良娣的第二天,获协理东宫之权,地位只在太子妃之下,一人独大,一时荣宠无双。越是锦上添花,锦段却越是不敢恃宠而骄,每日到太子妃林安澜的榻前侍疾,任凭林安澜如何辱骂,面色不改丝毫。

直到林安澜使尽全身力气将盛满药汁的玉碗砸到了她的身上,她才忍耐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臣妾一直想不明白,太子妃何至于如此恨臣妾?臣妾究竟做了什么天理难容之事?”

林安澜恶狠狠地看着她,颇有些睚眦欲裂之意,“太子爱你,我的丈夫爱你!难道我不该恨你吗?”

太子爱她?锦段动了动眉梢,忍不住笑了起来,成郢怎么可能会爱她?!

“不,你知道的,太子并不爱我。你该知道的,他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

“但你终究会替代我,不是吗?从我的丈夫,到我的位子,你会抢走所有原属于我的一切!锦段,你敢说,你从未曾肖想过太子妃之位?”

锦段不答,她不敢说她从未曾肖想过太子妃之位,因为这个位子能给予她最大的安全保障,郑太后从一开始便将这个希望抛给了她,她不可能对此位视若不见。

“所以太子妃对我的防备从四年前便开始了吗?四年前……就算是未雨绸缪,太子妃,您算计得未免太早了些。”

“早?”林安澜眼中闪过怨毒的神色,她冷笑出声,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不,一点都不早。四年前太子寿诞那一夜,他亲口告诉我,若我有个三长两短,代替我的那个人,必然是你!锦段,若换成是你,你会不会恨?你只怕比我更恨吧?”

锦段怔在那里,在这样潋滟的春光中,她只觉得彻心彻骨的冷。在听到这句话之前,她的心头犹有一丝星火不灭……她还以为,在雨过天晴之后,也许那个男子,会是个良人。

林安澜的一句话,却生生地将她抛入不见底的深渊。

他,从一开始便想要她们……自相残杀!

这样的冷蔓延至四肢百骸,最终漫过了她的头顶。

锦段看着眼前同样面带悲凉的林安澜,想着四年前她待自己虽是客气中带着疏淡,但也绝不至于要置自己于死地。如今,她这些年所有的不解终于有了解释。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从前在清凉殿看到的一句诗: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

她想,果然,她们都是可悲的人。

自此以后,对于林安澜对她的怨恨,锦段再不曾生出任何的愤懑或憎恶之情。不过同为旁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相互怨恨又有什么意思?只是便宜了那个作壁上观的渔翁罢了。

入夜时,成郢依例寝于东观殿,锦段看着他一如既往、温柔无匹的模样,心内的阴翳逐渐扩大。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原来,她和夜茗的那些可悲、可怜的感情,已然全部葬在了他那些冷酷的温柔之下。

所有的一切,在这座皇宫里,都已变得面目全非。

她想,她是真的不了解这个年轻的太子。他是国之重器,十三岁就被立为东宫,从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到太子太傅、太子太保,皇帝扶持他培养他自己的臣下势力,他拥有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地位,毋庸置疑,他是天朝未来的国君。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他还要在自己的女人身上费那么些工夫,挑拨出那么多事端来?从她们身上,他能获得什么样的利益?

锦段不明白。

锦段的异样成郢自然感觉得到,他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锦段摇头,想了想,问了一句:“臣妾想问太子一个问题。”

成郢放下手中的茶杯,含笑道:“好,你问吧。”

锦段抚了抚裙裾,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自称“臣妾”,她说道:“我想知道,太子爱过吗?太子的心,曾经爱过谁吗?”她想知道,他的冷血是不是与生俱来的。她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曾经心中有爱。

成郢却答非所问,“为何突然问这个?”浓墨般的眼眸带着一丝隐隐的说不清是了然还是探究的光。

锦段道:“只是想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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