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待梧桐栖全集》第2/247页


她觉得离“回家”越来越近了,那棵神秘的梧桐树和深井,兴许便是时空穿越隧道,只是不知为何她被反弹了回来,依旧坐在这家中。若非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她是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而爹娘也越来越精明,对她实行了二十四小时人身监控,她暗暗地抱怨:我有人身自由权!可是她还是乖乖听话呆在家里,和娘学女红和爹学识字,虽然这些她都会了,可是她就是不许出门!

但是她相信在不久后她一定能再见到那口井的。

在失败了无数次以后,她依然发挥着崇高的探索精神,向那片未知的土地迈进……

今天阳光分外明媚,春和景明,沉霖便又要开始她的探险之旅了,现在她去哪娘都跟着,生怕她出事,以她这性子,已决定之事定要完成,那口井仿若阿里巴巴的宝藏一样吸引着她。

“娘,今日阳光如此好,我们何不出去一览春光?”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莫要打歪主意了,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能不知晓么?乖乖地给我呆在屋里。”娘面不改色道。

她看这招不灵,只得改变作战方案。

“娘,刚才爹叫你,说是李婶找你。”她心不跳脸不红地撒着谎。

“是吗?那我去看看,你可千万莫乱跑!”娘慌忙跑了出去。

这招果然屡试不爽,那李婶乃是隐村唯一一个进过城的女人,这隐村一如其名,乃是一处极其隐蔽之地,离最近的乡镇也要几天的脚程,自是鲜少有人出村了。这李婶的丈夫李长新在乡镇上的酒铺里当算账先生,李婶一年总有几天会去看望李叔,村里的女人们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总要李婶带点新奇的玩意或首饰回来,她娘便是其中一个。

眼看着娘走远了,她立马溜出门外,脚上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直奔目的地。

砰!她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肉墙,想是撞上人了,自知理亏,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

头上忽地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抬头一看,蓦地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眸,来人也直勾勾地看着她,毫不避讳。

那少年明明与她仿佛年纪,却比她高出一大截,皮肤因多日的曝晒显出健康的古铜色,身着一袭棕色粗布麻衣却显得气度不凡,一头乌发在微风中昂扬。

他松开紧握着的双手,拉起了摔在地上的她,微笑着摇头示意没事。

那一刹那,她微微有些愣住了,意识到――他是一个哑巴。

此时,一个约摸二十岁的壮汉追了上来,看着她和少年,问道:“弟,这是……?”

那少年唇语了几句,壮汉便不再过问了。少年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了一句话,字字遒劲有力,如蛟龙腾云一般:在下姓林,名濂睿,你呢?

她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年纪轻轻的却哑了,微笑着回他:“我姓沉,单名一个霖字,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至此,她便与林濂睿“攀谈”起来,原来他和哥哥来自京师,因家道中落,父亲气急攻心,去世了,母亲也伤心过度,随父亲去了,家里本来就一片萧条,没有了领头羊更是树倒猢狲散,他与哥哥看厌了那大院子里的勾心斗角,便带上干粮和盘缠想寻一处宁静隐匿的山林隐居,正巧来到了隐村。

得知他的身世后,她更是多了几分怜悯,原是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虽未开口,但他这哑病想必是在那大院子里落下的,不是那些个蛇蝎心肠的嫉妒他母亲的侍妾,便是他父亲商场上的敌人,为身世所连,也难怪会放弃大好前程,来荒山野岭中度日了。

沉霖带着他们找到了村长,一个劲地为他们说好话,其实那时的她也不过九岁罢了。林濂睿微笑着看她滔滔不绝,那林大哥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竟能讲出这一堆大道理。

村长皱着眉头,挑明了告诉她不愿轻易地让外乡人入住,隐村已多年无外人进入了,今日贸然将这两人留下,恐怕会无端生事。

她便对村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林濂睿的身世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翻,差点没把毛主席思想、邓小平理论、马列主义、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搬上来,最后长叹一句:“这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天下之大,竟容不下一个家道中落、小小年纪就失声的少年!”

林大哥显然惊讶于她那胡编乱造的能力,嘴张得能装俩鸡蛋了,林濂睿却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微笑着看她和村长辩驳,他眼中的兴致愈加浓郁。

最后村长终是妥协了,勉强同意将村中一间荒废多时的草屋借给两兄弟住,她抱歉地看着他们,自觉没怎么帮上忙。

林大哥却抱拳答谢,林濂睿依旧微笑着看她,她开口询问林大哥两人今后的打算,林大哥搔了搔头,叹气道:“过得一日且算一日吧,京师容不下我们,这小小荒村总该有我兄弟俩的容身之处吧!”

她安慰了两人:“林大哥莫小看这隐村,虽小,却乐无穷,意无尽也,两位定能乐在其中。”话虽是这么说,但连她自己也觉得这地方很无聊,才因此留下林濂睿作伴的,村中不乏孩童,但她自己并不是,奈何穿越到了这小女孩身上,方才她见林濂睿“谈吐”雅致,又写得一手好字,想必应是少年老成了,终归好过那些不谙世事的小毛孩,这才竭力将他留下。

没想到林濂睿竟笑着点了头,似乎同意了她这番无稽之谈。

她告别了两人后,径直向家中走去。

还没到门口便望见她那猥琐老爹在门口瞎转悠了,一看到便厉声呵斥道:“你又上哪去了?”

她这次是情真意切地委屈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罗袖轻拂泪珠道:“我见有两个异乡人遇着点麻烦,便帮他们与村长沟通一下,没想到竟是换来父亲的斥责,想是女儿家没地位……”

老爹果然抵不住她这梨花带雨,又摆手作罢了,她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泪和亲昵的称呼,尽管她现在还不算一个女人。

娘在屋里坐着,手上绞着手帕,眼泪几欲夺眶而出,瞧见沉霖回来了,急忙迎了上来,斥责了她几句便又破涕为笑,拉着她去吃晚饭了。沉霖的心底似有什么在化开:想来我的确是欠考虑了些,爹娘整日担心我的安危,我却熟视无睹,不由得一阵内疚,虽然他们不是她的生身父母,但是不管怎样毕竟朝夕相处了九年,他们对她也都真诚相待的,多少心里对他们都存有一份感激和亲情,看来以后该是收敛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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