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诡事守宅人全集.net》第14/20页
张虎踌躇着缓步向那人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张虎看清了那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有点单薄,精神也有些委靡,看起来也是一夜没睡的样子。那人眯着眼,看着远方。张虎来到那人身旁时那人还没有感觉。张虎轻咳了一声,那人吓了一跳,噌地站了起来,他这突然的举动把张虎也着实吓了一跳,不禁退了一步。
两个人疑惑而防备地看着彼此。还是老人先开了口:“你是吴炳湘家的人?”张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老头吐了一口气,又蹲了下来。
“你们院子里闹鬼。”
就这一句话使张虎刚刚转好的心情又阴沉了下来,他以为这个老人是个算命的神仙,忙急切地询问详情。老人只是摆了摆手,起身撩开了蓝色的门帘,进了屋子里。张虎哪里肯让他走,也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采光不足,清早的阳光还不足以渗进来,张虎看着眼前的事物有点恍惚,只能跟着老人走。来到后院里,老人给了他一把椅子坐,背对着他,准备着早饭,不过是些剩粥剩饭。
“昨天晚上,也就是半夜吧,你们那里来了个人,说是有人死了,让我马上准备棺材。”
“不,不,我们那没人死。”张虎矢口否认,但一想,是有个人死了,不过只有吴炳湘见到了一个人上吊,其余的人都没见到,只看到倒了的椅子和一块红丝绸。那么,按老人的话说,那个死人的事是真事还是吴炳湘的幻觉?怎么会有人来这里说有人死了呢?现在才是大清早呀。会不会宅子里还有一个鬼?看着老人院子里躺着的棕黑色棺材,张虎的呼吸急促起来。
“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你们那里没死人,如果真的有人死,也是个鬼。我听来的人说了一下死者的样貌,那个死了的人很像以前,就是在你们来之前的一个管家,他姓刘,听说是吊死的。我也只是见过那人一面。他在八国联军来的时候就死了,怎么会在半夜里又在你们的宅子里上吊?你刚才说你们那里根本没死人,我更加确定是他了。”
“那么昨晚是谁来告诉你这件事的?你是这里的老板?”张虎急忙问道。
“是的。我也不知道来的是谁,天太黑了,我也看不清他的样子。”老人回过头,张虎没有看他,而是焦虑地思索着昨天晚上有谁可能离开府里来这个地方。最重要的是,府里根本没死什么人,死的只是一个……
张虎慌乱地站起来,匆匆告辞,老人又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也没记清,只是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了。张虎快步走出了胡同,转进大街,他的恐慌也随即被热闹的人群声和熟悉的早点的味道所掩盖,倒也不是真的不害怕了,只是感到自己安全了。
张虎驻足回顾,看了一眼那冰凉的胡同,那里仿佛是一口大棺材。在喧闹的街上,张虎才恢复了点人气,身体才有了真正的感知。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向局里走去。他想完成这最后一项任务就回去领工钱不干了,谁也不能整天这么提心吊胆地活着。刚刚因为一把椅子被吓到了,还没缓过来多久,现在又冒出个吊死鬼。
张虎办事也不过用了半个时辰,那时的吴炳湘正在去找老巡警的路上。张虎买了点肉和酒,准备回去和王二吃上一顿散伙饭。想到就要来临的离别,张虎有点难过,又有些急迫。
他在街上溜了好一会儿,物色着自己不干了之后到哪里去谋生。即使自己暂时找不到工作,也可以把那椅子卖了,还能凑合过几天。在几个店铺、摊位、工厂转悠了一圈之后,他为自己找了份看门的工作。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他不由得为自己即将脱离那座恐怖的宅子而热血沸腾,恨不得不回去了。但他还是回去了,有时感情的牵绊在最重要的时候往往会把人往死里拽。张虎后来想,如果他不回去,他也不用再经历那么多恐怖的事情了。
回到屋子里,张虎看到王二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屋子里还是一团糟,这么长时间了王二都没有收拾过。一碗粥还在桌子上没动过,早已没有了热气,表面形成一层厚厚的膜。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吗?”张虎为自己的决定高兴,看到王二的样子,他想自己昨天晚上可能也是这副德性,但现在好了,一会儿领了工钱他就走了。
王二呆呆地摇着头,也不看张虎,歪着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外面的天空,鼻息微弱得像是一个快死的人。
“没事就好,发什么呆啊?!来,兄弟我请你吃肉。”张虎把肉和酒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肉香与酒香混合在一起,勾引着他们的味觉。王二也因此把头转了过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冷漠地说:“你看看早上的那把椅子。”
张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来到桌子旁,把那把椅子立了起来,端详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样。
“怎么了?”
“你仔细看看。”
张虎举起椅子,夸张地把椅子抬到眼前,几乎把每个细节都看了一遍。
“这个腿是被接过的?”张虎说,但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王二告诉他这把椅子曾被王二打断过时,张虎简直傻掉了。
“这把椅子就是昨天晚上在老爷门口的那把椅子。那腿是我去后院时给弄断的。而且,你看看,在椅子的四周还有泥土和杂草,那都是后院的。今早你去拿饭的时候我才发现的。于是我跑到了我丢椅子的地方,结果……椅子和红丝绸都不见了。红丝绸不见了可以说是被风吹走了,可这椅子呢?”
听着王二的话,一幕幕恐怖的场景开始在张虎的面前自动上演。昨天晚上大家都在忙,都是两个院子地来回跑。那把椅子被丢在老爷的后院里,如果要把椅子拿过来,就要穿过两个院子,竟没人发现!会是谁干的,这还用问吗?张虎坐在椅子上,刚被修好的椅子发出不稳当的摇晃声。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张虎木然地说,“即使你知道了,也别告诉我,或许你和我想的都是一样的,也没必要吓唬对方了。反正我要走了,这是我请你吃的。”张虎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食物。
“你要走?”王二从床上翻身下来,诧异非常地大喊,“这是我这两天来知道的最恐怖的事了!你要走?天哪,那我怎么办?”
“要不你跟我一起走。我找了个看门的工作,工钱虽然不比这,但不用像我们现在这样,时时都没有喘息的机会。”
“走?看门?”王二哼了一下,“钱不是问题,再穷的日子咱兄弟也都过过,但这个局势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在当官的这里干比较有保障。外面就安全了吗?未必吧。再说了,在这里当下人,出去也可以耀武扬威一番,可一个看门的……我不能说你志向低,我的也不高,可人总得给自己脸上贴金吧?放在以前,如果你找个看门的活干,那咱一定是欢喜地跟着你去。现在情况变了,人没有往低处走的。你再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张虎不做声了,夹了块肉放进嘴里。此时他似乎是失去了味觉,竟吃不出这肉的香嫩,只觉得有一堆东西在他的嘴里被嚼碎、嚼烂。此时,他头脑里两种思想正在争斗,留?还是走?
“我还是要走。”张虎想通了,还是命要紧,什么面子啊钱的,那都是身外物,没了命,有什么也是白搭。他下定了决心,倒了两大碗酒,把王二招呼过来。王二知道再劝也没什么用了,只好过来陪张虎吃喝起来。这个世道,谁也说不准哪条路可以走,哪条路是死胡同。
两人说了许多劝勉的话,说了许多慷慨之词,就连国家的未来将如何如何发展也都展望了一番。少顷,酒也喝光了,两人却还没尽兴,只好抓着油腻的肉往嘴里塞。
“兄弟,你为什么非要走?我刚才说的话你再想想,要是打起仗来,你还能看门吗?人家不先杀你这个看门的?那也是提着脑袋的活儿。今天的事是玄点,可能再过两天府里就要请来法师了,你就不能再等一天?”王二认真地说。
“我原本也没想离开的,但今天早上我就在咱胡同口的那间屋子里看到一个老人,他说咱院子里闹鬼了,说有人死了,死的那个人就是上吊死的。你说,这不是闹鬼了吗?除了我们,谁还知道这件事?”
王二的脸色也愈加难看了,全身发虚。
“你也怕了吧?要不你也跟我走吧。这法师到底灵不灵先不说,这宅子太大,法师也不一定就能抓到那个鬼,说不定它跑到哪儿躲着了。抓着了还好,抓不着,嘿,它非出来报复咱不可!而且我觉得这鬼还不止一个。昨天晚上咱就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不是吗?”
“我是怕了,但那是因为你才感到害怕的。你没听说老爷回来后为什么害怕吗?”
张虎茫然地摇了摇头,王二也是上午从丫鬟们那里知道关于胡同口棺材铺的故事的。夫人曾带着病体一再叮嘱府里的人,谁也不能进那个棺材铺,就是看看也不行。当王二把这些告诉张虎后,张虎完全懵了。吃到嘴里的肉也不再没有滋味了,而是活生生的生肉味,他喉咙一阵难受,一口吐了出来。死神就在他的头上徘徊,他感到它的气息了。
“不可能,我明明是见到人了,不然我们去看看!”张虎坚持道。
“不去。”王二面露难色,想到在胡同的尽头,有一个人拿着锯等你进去为你做棺材,那可真是够瘆人的。
“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呢?!”张虎劝着王二,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你别跟我说这些,说得再好也没用。我就这一条命。你走后老爷也出去了,听说是去调查情况了。等他回来你去问问再说吧。反正这事……”王二不想说了,张虎也不再劝着王二与他一起去棺材铺了。他也怕了,他也不想离开这里了,只想等老爷请来法师,顺便也给他驱驱邪。别看这世道迷信得厉害,可一般人还真请不起法师,穷人要想自己去请法师的话,连假法师都不理你。
外面的太阳正当空,算不上是骄阳,却把人心烤得乱糟糟的。
老爷不在,王二和张虎下午也没什么事做,就是打扫一下庭院。夫人身体不适,一直都是小翠陪着她。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在急切的等待和惶恐的焦虑中终于等到老爷回来。但这次老爷的面色比昨天还难看,就跟丢了魂似的,连招呼都没打,就从王二和张虎面前走了过去,后面跟着的小姐也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们也就不敢上前打听了。
那一夜,是这两个人最难熬的一个夜晚。前一晚已经感到鬼魅的存在了,而且就在他们俩眼皮底下把椅子给弄了出去!这一晚他们怎么还敢睡觉?他们瞪圆了两只眼睛,在漆黑的房间里来回扫视。是的,晚上没那么黑,就像小姐看到的那样,这一夜其实亮得很,月亮慷慨地把月光施舍给那些在夜里害怕的人。但毕竟不是白天,再亮的夜又能比黑色亮多少?苍白的月光只能加深人的畏惧,光的暗淡不正好证明了黑夜的威力吗?
他们也没点灯,王二说,如果跟昨晚那样,灯被突然吹灭那更让人害怕。张虎也同意了。
现在,惨白的月光泻在屋子中央,那朦胧的光反而更使他们俩感到不自在。他们四目相对时,并没有因为有人陪伴而安心。那无形的鬼魅似乎就躲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光亮使黑暗更加突出,黑暗在提醒着你,一些未知的恐怖因素就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看着光亮照不到的阴暗的地方,他们觉得在背后似乎有一双眼,或是一个人,在冷冷地盯着他们。
彻骨的冷从发虚的后背开始延伸,透过了心脏,直抵他们的胸前。他们不敢睡觉,想睡也睡不着。紧绷的神经似乎要把头撑破。他们都感到痛苦,可谁也放松不下来。有乌云飘过,遮住月亮,他们就低声地叫对方一声,对方也赶紧应一声。直到周遭的一切又亮了起来,他们才舒一口气。黎明前那段最黑暗的时刻终于来到时,他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畏惧,张虎把王二叫过来陪他,王二也毫不含糊,立刻做出了一系列优秀跨栏运动员所做的动作,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了张虎的床上。张虎把被子一掀,王二快速地钻了进去,整个过程心脏只跳了两下就完成了。两人挤在同一张床上,等着最纯粹的黑暗过去。外面起了风,有树叶飘落地时的沙沙声,有关不紧的门窗随风晃动发出的哐啷声,这些都让他们畏缩。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认命地等着下一秒将要发生的事情。
黎明终于来到了,那光芒迫不及待地涌进他们的屋子,他们抱在一起,庆祝他们勇敢地度过这漫长的一夜。这时,一个影子匆匆从大门的方向路过他们的窗户,往里面的院子跑去,也不能说是跑,只是快速地移动,身体一直保持平稳,没有跑步时应有的起伏。两个人在微弱的阳光里愣住了,随后,又有一个影子跟来,看样子是一个女的。
“你慢点,我们昨天吓着这里的人了,用不用去道歉?”
“不用,进去了他们更害怕。”
那个远去的影子答道。
张虎和王二两个人在黎明的光芒里浑身僵住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影子消失。随后,窗户上全是亮光,没有了影子,看着那亮光,他们都茫然了。
这就是为什么王管家让他们去找法师的时候他们那么勤快的原因了。
法师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在这周围还算小有名气,一身道袍,一把拂尘,一切都有几分旧色,配起来倒十分得体,不显唐突。
法师的到来,使得全府都有了喜气。小翠扶着夫人到正堂来看法师作法,吴炳湘则陪着法师四处看看,告诉法师最近发生的事情,张虎和王二则随时听候吩咐,拿盆点火、烧香磕头等事情他们做起来毫不马虎。
法师察看了许久,才道:“这里有不只一个鬼,我就怕今天除了一个,明天还有,再除,又有。这里的冤魂怎么能驱散得了?”
“有一个你除一个,我就是要驱散他们,我是要安宁、平静的生活,你难道不知道?否则我请你来干什么?那还不如你现在就拍拍屁股走人。”吴炳湘生气地说道,他不只因为法师的话而生气,他更觉得自己请了一个无用的骗子。旁边的人以为他真的要赶法师走,暗暗怪他不该这么鲁莽,耍小孩子脾气。
可他们都不敢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法师见没人帮他,抬不起自己的身价,进门时的盛气一下也没了,赶紧摆上台子,挂起白幡,点上驱鬼烟,从口袋里掏出铃铛,煞有介事地开始喃喃自语。念了一会儿,法师开始四处张贴符咒。这一套下来已是中午了,院子里被弄得乌烟瘴气,空气一时清新不了。吴炳湘打赏了一些银票,也不加挽留,请走了法师。
在烟雾中看着法师离开,好几个人的脸上都挂上了轻松的神情。压抑的气氛随着那袅袅升空的烟消散而去。
果然,那之后,宅子里也没再闹过什么鬼魅之事。张虎和王二天天都高高兴兴地做着下人的差事,张虎也为自己当时没有离开而欣慰万分。
现在,府里唯一一件让大家高兴不起来的事就是夫人的病情了。这些与张虎、王二等下人无关,他们自然也没理由不高兴,也不必担心什么,死一个主人,跟他们的生活没有实质的牵扯。只是看到老爷、小姐时,他们不敢露出笑容来。家中最辛苦的下人非小翠莫属了,从早到晚,小翠一直陪在夫人身边,身体随着夫人病情的加重也跟着瘦了下去。
小姐也习惯了每天天黑之后、睡觉之前那个在窗户上缓慢移来的蹒跚的影子,那是母亲来看她了。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差,吃了几服药也不见好转,法师对母亲施的法并没有驱鬼时作的法那么立竿见影。每天晚上看着母亲离开时佝偻的背影,小姐都会感到莫大的哀伤,尤其是在为母亲开门的时候,母亲的脸在烛光下让人看了心碎。虽然母亲的话总有些重复和絮叨,但小姐都认真地听着,冥冥中她觉得与母亲相处的时间不多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值得珍惜。有时她也会因为自己有这种感觉而伤怀,而责备自己。有不爱听的话,她现在也能压住脾气,不再像以前一样顶撞母亲了,亲情本身就比雄辩强大。她认真地听着,思绪回到昔日与母亲吵嘴的场面,竟懊悔得落下泪来。每次送母亲离开,小姐都要把她送回到卧室,即使她再怕黑暗中潜伏的幽灵,她也要抓紧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当母亲合上门时,那轻轻的关门声都会挤伤小姐哀伤的心灵。
这种哀伤只持续了四天,就以吴炳湘的号哭结束了。那是一个清早,闻声赶来的先是小翠、小姐,然后是住在前院的王管家、几个下人,那种生离死别的悲伤似乎连空气都受感染了,他们都还没进吴炳湘的房间门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口棕黑色棺材静静地躺在院子的中央。当吴炳湘从屋子里跑出来叫人的时候,看到那口棺材时也愣住了,疑惑暂时在他的悲痛里占了一席之地。棺材的头部朝着他住的屋子,在棺材的前部,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他。一旁的张虎也感到了与吴炳湘一样的恐惧。
这不就是棺材铺里的棺材吗?
但这种停顿并没有持续多久,既然棺材是现成的,吴炳湘也省去了麻烦,他也无暇管这棺材的来源,忙着为夫人办身后事才是最重要的。吴炳湘请小翠给夫人洗了澡,换了件寿衣,安稳地放进棺材里。夫人死时脸色安详,应该没有受太多的苦,这也是她这一生最为享福的事了。想到这里,坐在一旁看着夫人的吴炳湘溢出一脸自责的泪水。夫人这一辈子都没跟他享过什么福,好不容易出人头地了,好不容易来到北京了,却不巧搬进这座凶宅,别说什么享福了,她来这里连一天安稳的日子都没过过。
吴炳湘回想起往事,想起在以前那拥挤的屋子里,他、夫人、女儿、母亲、小翠一起生活是多么的其乐融融。什么是享福呢?母亲以前说:“没病没灾的就是福。”可谁也不想安于平庸呀,谁不想再往上爬爬?吴炳湘现在明白母亲的话了,但也晚了。有些道理,等我们付出代价后才能深切体会。到那时,我们宁愿不知道这些道理,也不想付出那些美好作为代价。
大伙忙着为夫人操办着后事,吴炳湘在屋子里抹着眼泪。小姐痛哭了一场,昏厥后被扶到房间里去了。王管家吩咐下人出去找念经的和尚、吹喇叭打鼓的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