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墙小红杏》第8/48页
「笨什么!伯父就是大夫呀!」书铺排书的老头子一掌拍中小伙子脑门。
陆红杏可是排书老头子垂涎的续弦最佳幻想人选!
「可是伯父的医术……阿山不是被他针灸到喷血?还有前次他回来,帮骨折的小豆子整治,结果咧?」
「喀喳。」骨头断掉的声音。
「所以,老板娘让他诊疗,会不会……」
发丝一般粗细的银毫没入陆红杏纤软的掌背、腕脉上方及颈背。
「他拿针在扎老板娘了!」老头子倒抽凉息。
「完了完了,要喷血了——」
阿山的悲剧要重演了!
小伙子和老头子都捂眼不敢再看,可是等到范寒江取回银针时,血溅八方的恐怖景象并没有发生,俯卧着的陆红杏也睡得正沉,脸上神情酣甜,仿佛没尝到半分针扎的疼痛。
范寒江取来药瓶,倒了些像水般的药液在掌心,先将自己双手涂均,再执起陆红杏的柔荑,反复搓揉,每一个指节都没遗漏。
不一会儿,陆红杏已经满头大汗,范寒江吩咐丫鬟春儿替她更衣拭身,待更完衣,他又继续揉弄她的双手,一夜下来,陆红杏已经换了三回干净衣裳,终于不再发汗,额上的热度也逐渐消退。
「……伯父?」陆红杏迷蒙醒来,在昏色的烛火下看到范寒江坐在她床边椅上。
「嗯?」
「我口好渴……」
「我倒水给你喝。」他轻手轻脚将她的双手搁入软被里,才起身倒着药盅里的汤水,缓缓喂入她嘴里。
「唔……什么东西,好苦……」
「喝下,我包管你明早活蹦乱跳。」
「唔……」她又咽了两口,任性转头不喝。「我决定明早继续病奄奄好了。」情愿病不好,也不要喝了。
「良药苦口。」
「每个大夫都这样说,因为喝药的人又不是他们。」那四个字根本就是风凉看戏的口吻。
「你要多躺几日无妨,反正明天过大寿的人也不是我,想在床上可怜兮兮吃寿面也行。」
「过大寿?」陆红杏露出难得的迷糊笨模样。
范寒江先将药碗搁着,取笑道:「明天不是你的生辰吗?妳自己都忘了?」即使是戏谑取笑,他都有本领笑得温柔。
「呀!」她记起来了。又到了过生辰的日子啰?「现在过生辰我一点都不开心……」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高兴看着自己的年岁逐年逐年往上迭,所以她才完全不搁在心上,甚至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而且,每年她过生辰之际,他都会好巧好巧地被曲家赶回来「休息」一阵子。
「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很期待你的生辰,跟你说声生辰快乐。」范寒江从袖里取出一只红包,塞进暖被里的小手间。「每年都只能包个小红包给你,你自己去买些喜欢的东西,伯父不懂姑娘家要什么,包银票最实际。」
陆红杏握着红包,那微微煨着他体温的小小纸包,从指尖开始煨暖她。
他每年都会在她生辰塞个红包给她,从她嫁进范家的第一年开始,一直到她已经被范家休离的现在,她没有漏拿过半个,里头的银票金额确实不大,远远不及她收到追求者大手笔送来的一只玉环或是珠饰银钗,可是却是那么真诚与关心。
「伯父,那碗药给我。」陆红杏突然从床上坐起身子,一手紧紧握着红包,另一手伸出去索取他放在小几上的苦药。「我自己喝。」
「好。」真勇敢。
陆红杏接过汤碗,深深呼吸之后猛然闭息,仰首就灌光苦药,范寒江再给她一小颗糖球,让她解苦。
「真、真的明天就能病好吗?」
「一定。」
没听见范寒江回她他最常说的口头禅「应该、也许、大概」,他的笃定倒很少听见哩,足见范寒江这回真有信心。
「那好,除了这个红包当生辰礼物,我还要多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