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女儿-----现代版真实的格格的故事》第26/28页


没说出口,就是“妈妈当过妓女”、“爸爸去过欧洲”。她虽然知道这不是政治问题,
但是结婚24年,却从来没告诉过丈夫。这也是她今天要跟丈夫商量的内容之一。可她并
不知道,刚才张铁腿“竹筒倒豆子”的时候,早把这些事情“倒”出来了,而余虎也根
本不介意。
  “好吧,要商量一下也是应该的。我刚才也想了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商量。”余虎
认真地说道:“这件事儿,是关于你的掌上明珠的。小张,你也有发言权。”
  刚才,余虎认真而痛快地与张铁腿交谈3小时,不但了解了这门子亲戚的情况,而
且摸清了张兴自学成材的门路和道理。他认为自己的岳父黄允中和连襟张铁腿,在教育
子女方面都是很有才能的,而且是一种富有哲理的才能。余虎以他老侦察员犀利的眼睛,
迅速而准确地看出了问题的关键。首长与司机,可谓关系密切、朝夕相处了。3年来,
他认准了张兴是个刻苦好学的青年,却没有看穿他自身以外的家庭因素。今天,他忽然
洞察了这种家庭因素,所以喜出望外。什么因素啊?什么家庭啊?无非是一个黄带子、
红顶子的破败贵族之家吧!然而,余虎却认为,恰恰因为这个家庭的彻底破败,永远丧
失了那个置子孙于死地的“世袭罔替”和“吃不倒的铁杆庄稼”,黄允中、叶紫云这一
代才从“蛔虫”变成了人;黄秋萍、张铁腿这一代才得到了新生,变成了自食其力的劳
动者;张兴这一代才彻底地从脑子里清除了任何优越感和依靠父母的思想,变成了刻苦
自学的人材!想到这些,他忽然悟出了一部日本电影《狐狸的故事》内涵着的哲理。瞧,
那只狐狸妈妈多么疼爱它的小狐狸崽子呀!为了寻找食物,去偷鸡,被猎户的夹子夹伤
了腿……;可是,当小狐狸长大了的时候,狐狸妈妈又是多么凶狠地咬它们、赶它们,
把小狐狸赶得远远地离开这个“家”!为什么?因为小狐狸必须依靠自己的技能去独立
生活,否则就会灭种!“唉!连狐狸都明白的道理,满清贵族的王公大臣们却不明白
呀!”
  “干脆,把咱们的夜明珠送到她大姨家里去住,学裁缝去!跟她外公学英文去!”
余虎盯着妻子的眼睛说。
  “啊?奇谈怪论!你,你!……我不答应!”叶处长登时急了眼,好像谁要摘掉她
的心肝,摘走她天上的星星,夺去她的掌上明珠!她浑身颤抖起来,脸也黄了,眉也长
了,把余虎也吓慌了。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余虎历来十分尊重、爱护、体贴自己的妻子,因此,他今天
刚刚提出的真知灼见,在一分钟之内就夭折了。
  “哈哈。我是说着玩的!”余虎笑了。
  张兴也跟着笑了:“我看姨父也是在说笑话儿。要真的叫我表妹住到大杂院里去,
准得被耗子咬掉耳朵的!”
  “小张,你是我的亲外甥啦。二姨说话也就不背着你:听我的话,你就长期住在大
红门里,不要搬走,一边搞翻译工作,一边教你表妹学英语,好不好?”
  “不!二姨,什么我都想过了。我已经搬出去啦……表妹的事儿嘛,学英语太苦,
您还是叫她演电影去吧!”
  “不!这事儿倒要好好商量一下……”余院长又要发表意见了。看来,这一家人的
事情,且得商量几个钟头哩!
  此时,丁字胡同南口的大杂院里,黄允中老两口和张铁腿小两口儿,也在一起忙着
商量哩。不过这里,还是老的说了算,小辈儿的只能不停地应承着。
  3个钟头之前,老爷子黄允中就拿出来20块钱,叫置办一桌团圆饭。慌得黄裁缝立
刻跑到菜市场去采购,连上好的名酒“五粮液”都买到了,钱不够,她自己就按“黄家
的规矩”悄悄地添上了十几元。张铁腿赶来之后,进一步汇报了“您二女婿余虎心眼好,
必定孝顺”的好消息,自己又悄悄地添上十几块钱,托邻居家当售货员的孩子走后门去
买了一级香片、锡纸包的过滤嘴大前门、红元帅大苹果、半斤酥大鸭梨儿和蜜供、蜜饯
等甜食。现在,鸡也燉烂了,鱼也炸黄了,老公主叶紫云亲手捏的栗子面小窝窝头也蒸
熟了,单等二妞儿一进屋就要亲眼瞧着她吃!
  可是二妞儿迟迟不来。“来的晚,有道理。她两口子还不上王府井百货大楼去置办
点儿见面礼吗!”黄裁缝这话儿说得谁听了都顺耳。一听“王府井”,大家立刻把话题
儿转到王爷府上来了。于是,4口人纷纷议论着搬进王爷府去之后谁住哪间房的问题。
争论的焦点是张兴和叶明珠成亲的新房安置在哪儿?以及要不要辞退刘妈?
  “你敢说得准吗?外甥女儿瞧上了咱的兴儿?”张铁腿已经问第3遍了。
  “我的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瞧准啦,瞧透啦!”黄秋萍嫌丈夫太啰嗦。
  “你根据个啥就瞧透了呢?”
  “眼睛!裁缝的眼睛瞧人呀,一瞧一个准儿,连尺寸都差不了!”
  “瞧准没瞧准,这婚姻大事也得我说了算!她不是没忘了姓叶吗?那就得服我叶家
的规矩!”老公主叶紫云盘腿坐在床上,眯缝着双眼,回忆着王爷府里的每一间房子,
如数家珍般地做出了最后的裁决:“都听着!里院北屋上房,我们老公母俩住;西厢房
给我的小外孙小虎子娶媳妇儿用;东厢房窗户外头有那棵紫花藤萝缠着的老柏树,不西
晒,就叫二妞儿两口子住吧,离我近点,我心疼她!前院北房暖阁子,东头留着二女婿
开会用吧,谁叫他是个大官儿哩!西头归大妞儿两口子住,你们俩论岁数也该住北房啦;
前院的西厢房呀,3大间,就给小兴儿、小珠儿办喜事用吧!老妈子不准辞,没有下人
还行吗?照样住南屋;东厢房嘛,临街、西晒,按规矩还留给轿快车伕们住吧……”她
睁大了冷峻的眼睛,咳嗽一声,严厉地说道:“从今以后,一家人团圆啦,就得精打细
算过日子,循规蹈矩管孩子,要不然哪,免不了叫别人再从王爷府里轰出克!”
  老公主的一席话,早把女儿、女婿镇住了,大气儿也不敢吭一声啦。就这么默默地
等吗?可是二妞儿还不来。老爷子黄允中心里也实在着急,但他毕竟是饱经风霜变故的
80老人了,完全可以做到不露形色。可是,就这么干等着吗?黄允中咳嗽一声,缓缓说
道:“铁腿,你拉车、蹬车一辈子,这北京城也熟透了吧?”
  “不,我可不敢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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