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顾如初,容少高调示爱》第343/344页


  个中缘由,大概只有他自己明白。
  而这些人中最尴尬的莫属容皓,一日之间痛失双亲,又得知了自己不堪的身世,他的精神几欲奔溃,就算是对容老爷子或是容世泽,笙歌也没有提及过这件事情,有些事情虽然错了,但也不需要每个人都知晓、原谅。
  她知道,容瑾心中必然也是不愿意的。
  有些真相,适合被掩埋。
  最后,容皓终于熬过那些疼痛,几个月的时间,他仿若成长了许多。
  当他站在她和容世泽门前提出要调去英国的要求,笙歌一点都不诧异。
  倒是容世泽反复征求了几番才勉强同意,因为久居英国的他深知,一旦过去便是放逐,只是他不知道容皓需要的正是这份放逐。
  容皓离开的青城的那一天,笙歌挺着大肚子去机场送行。
  他在安检口前哽咽道:“大嫂,对不起。”
  他认为如果不是他开的那一枪,厂房就不会爆炸,容瑾就不会成为今日不吃不喝只会沉睡的模样。
  笙歌却不是这样想得,她想的是如果没有他那一枪,那么以容世杰的性格容瑾必死无疑,她深知,一个人久居于心的怨念不会这么快就被磨灭。
  所以,那一枪,对她和容瑾来说都是绝处逢生。
  于是她看着他摇了摇头,“保重。”
  容皓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诚挚开口:“大嫂,我在此祝你和大哥永远幸福!”
  说罢,他也不等她回答,头也不回地走过安检口。
  笙歌望着冲入云霄的飞机,摸着隆起的肚皮,讷讷开口:“是啊,我们一定会幸福。”
  哦,对了,那场可怕的爆炸过后,她的手已经完全好了。
  在他生死的瞬间,过去的所有一切尽数在她脑中湮灭,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让容瑾活着。
  那一刻,她无比感谢自己是一个医生,因为若非如此,若非如此……
  她揪了揪左胸口,不敢想象。
  豆豆稳定下来的时候,笙歌不顾容世泽他们的反对,重新执起了手术刀,他知道他们反对的理由,但是她只是笑笑,说:“我的手是阿瑾用自己的右手和濒临死亡的代价换回来的,若是我不让它有点用处,我于心不安。”
  话落,没有人再出声反对,附院最年轻的医学博士再次回归,带着身孕完成了一台又一台繁杂的手术,这些事情不知道被哪个人宣传了出去,一夕之间,笙歌成了青城的网红,名声堆积。
  “我现在已经不做全麻手术了,因为站得太久的话豆豆要抗议,一两个小时的局麻手术,我还算得心应手……我还没有跟你说吧,三婶在前几天剖腹产顺利生下一对双胞胎,是男孩,皱巴巴的,但看着都像三叔。”笙歌说到此处的时候不免失笑,她抬起容瑾的右手吻了吻,“三婶的预产期比原来晚了十几天,可把三叔急死了,昨天三婶在产房里生产,你没看到他在产房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大喊着不要孩子要老婆的模样,如果你看到了,肯定会笑他的。阿瑾……豆豆的预产期就在下个月,到时候你会不会也会跟三叔一样那么害怕?”
  她放下他的手,五指爬上容瑾英挺的鼻梁、眉梢,嗔怒道:“容教授,我每天跟你说这些事情,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样让我很挫败啊……”
  笙歌的话语里没有半分哀伤,有的只是平素的娇憨和埋怨,但李妈端着给容瑾擦身的水走近,闻言眼眶子又忍不住通红了一把。
  她整理好情绪后,才朝病床的方向走过去,“太太,该给少爷擦身了。”
  笙歌手指从容瑾脸上缩回,看向李妈,“李妈,你先出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
  “太太你肚子大了不方便,让李妈帮你吧。”
  她坚持地摇了摇头,“不会,豆豆看到他爸爸就会特别乖,不会闹我。”
  李妈只能无奈地把水盆放下,把干净的毛巾递给她,“那太太擦好了,喊我进来换水。”
  “嗯。”她接过毛巾。
  李妈出去后,笙歌把毛巾搁在盆沿,俯身开始熟练地解容瑾身上的病服扣子,他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与原来不同的粉红色皮肤灼着她的眼,无论看过多少次,她都觉得难受。
  笙歌别开眼,转身拧了把毛巾,如往常般开始擦拭他的身体,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她亲自给容瑾擦的身体,起初的时候只是怕别人弄疼了满身伤痕的他,后来是因为她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可是很遗憾,她期待得那些变化一点都没有出现。
  但是,给她擦身子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她做这些事情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已经容忍不了别人来接手。
  笙歌给容瑾擦完上半身套上衣服后,才给他擦拭下半身,不知何故,豆豆在肚子里突然踢了一下,她的手势一顿,蓦地感觉手下似乎有些动静。
  她错愕地看着容瑾的小兄弟微微抬起头,顿时羞得耳根子通红,只是心底却是欣喜若狂,因为虽然他反应的位置很奇怪,但是这是自他昏迷以来,第一次表现出的明显反应。
  她匆忙给他擦完身子套上裤子后,喊李妈进来换水。
  李妈进来看着满面通红的她,担忧地上看下看:“哎呦,太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笙歌咬着唇,总不能自己被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耍了一把流氓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热。”她找了个最恰当的理由。
  李妈顿时了然,“入夏了,天气确实闷得慌,小少爷昨天身上也长了疹子,太太最近好甜,干脆晚上回去做些去暑的甜汤,解解暑好了。”
  她一边喃喃着一边端着水去倒了。
  笙歌抬头,正好看到商博出现在门口,瞥见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她眉心一沉。
  果然,商博看了病床上的容瑾一眼,颤颤开口:“顾医生,她闹着说要见你。”
  *
  青城一处偏僻的疗养院,笙歌望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女人,眉眼淡漠,“听说你找我?”
  这个女人就是施维维,出事后,她找商博问出了她的所在,然后让人把她迁到了这里。
  施维维的目光落到她毫不掩饰的小腹,神色逐渐变得怨毒,“顾笙歌,你就非要这么折磨我吗?”
  明明知道她的孩子已经死了,明明知道她此生都不可能有孕,可每次来的时候都挑着最能凸显肚子的衣裙过来,从小腹微隆到现在的大腹便便,每一个模样都让她记得清清楚楚。
  “折磨?”笙歌冷嗤一声,看向她的目光寒凉无比,“你也配?”
  “如若不是折磨,为何在这里四面都是镜面,我每天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不堪的自己,可是我又砸不碎这些玻璃,我跑不出去,也死不了,还要每天看着你和容瑾亲热的画面,你说,这不是折磨是什么?”
  笙歌打量着这间她特地吩咐打造的镜面房间,抿了抿唇,“你错了,这不是折磨,这只是报应。”
  施维维神色痛苦地嚎啕道:“容瑾呢?让他来看我,他如果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容许你这样对我的!”
  笙歌眸光微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认为阿瑾不同意的话,商博会跟我一起出现在这里?还是说施小姐被车祸碾断的不是双腿,而是脑子?”
  她的话尖锐又刻薄,刺得施维维喉头涌上一片血腥!
  “顾笙歌,你以为你瞒得过去吗?我知道这些影像都是假的,容瑾成植物人了,到最后争来争去,我没得到他,你也没有得到他……哈哈哈……报应,对,是报应……这是他欠我的、欠我的!”
  笙歌不以为然,“他欠你?那你可知他早就澄清了当年的错误,你知道他当众自废了右手并宣言不再进入法医界吗?”
  施维维闻言顿时愣住了,“你说什么?”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错,若不是你给容世杰通风报信,阿瑾怎么会失去右手,容世杰已经死了,但是你不能死,这些罪孽,总得有一个人去承受,二十五条人命,都是你间接造成的,施小姐,你总是自诩清高,感觉全世界都欠了你一样,可是事实上这只是你变态的自我肯定!”
  她缓了缓,眸色阴鸷:“纵然在当初的连环杀人案件上,容家对你的父母有愧,但阿瑾十多年的相护和一只废掉的右手已经足够还清,那么你欠我们的拿什么来还?”
  施维维大骇,她失声呢喃,“你胡说,我从来没有想要废掉他的右手……我不欠你们,是你们欠了我……”
  笙歌想,一个病态的自我简直比疯子还可怕!
  她阖了阖眸,已经再无和她交流的谷欠望,“施小姐,这里我不会再踏足了,你好自为之!”
  “让我死……顾笙歌,求求你……如此生不如死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笙歌偏了偏眸,一字一顿让她听得清楚,“死?那多简单。不,我不会让你死,你要活着,好好活着,最好能活到七老八十、白发苍苍,看着我和阿瑾举案齐眉,儿女成双子孙满堂!”
  她再不多做停留,身后施维维的嚎啕声越来越远。
  笙歌的脚步声顿了顿,抬眼望向四方蔚蓝的天空。
  阿瑾,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了?
  对于一个害你我至此的女人我没有办法宽容的释怀,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慈悲。
  我本就是个眦睚必报的人,你知道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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