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请自重全集Zei8.net》第131/157页


付译对此发了一场脾气,当着众下人的面呵斥许婉婷道:“这一回你满意了吧?非要把这个家闹散了,你才甘心是不是?我之前对你说过什么?你是不长记性还是没有脑子,竟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若芳华没事还罢,若真出了什么事,东倾也绝不饶你。到时候我看你如何收场。”
这一回许婉婷挨了骂也不吭声,只低声下气的忍耐着。毕竟是她执意要到山上去,而且段芳华也是为了保全她才不得不同土匪上山去。这样一想,亦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不该执那一口气,他们想要什么都给了他们便是。付府什么东西没有,她也不是在乎那几件金银首饰。
付译骂了也不觉解气,气急败坏的摔门出来了。
他已经派了人带军队上山去找,几个有匪类的山头大抵都是查得清的,希望寻着当日的蛛丝马迹可以快点儿找到段芳华。
这样一来时间缓慢,度日如年,每一秒都磨合心口而过。
付俊仲自吴素去世之后,神智恢复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样浑吃浑喝的度日,只是不知道以一个女人的悲剧收场来换回一个男人,值不值得?
付译见他不再昏噩,主动要求带人去山上寻找段芳华,顺带将那一伙嚣张的山匪剿灭,也便欣然应下。
昼夜交替,眼见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军队沿着稀薄的脚印,追到了一座山头,经过查看,更像中了敌人的计谋,这里自来没什么土匪。段芳华又怎么可被带到这里。
清军知晓了山匪的狡猾,不禁更加紧张起来,哪里敢懈怠半分。
华筝的病症没有照前一天好些,反倒更加严重。高烧之后整个人晕晕沉沉,连饭都不肯起来吃了,只喝些茶水润嗓。
晚上与梁家一起用餐定然是不能缺席的,不肖林君梦提醒,华筝自己也知道。会长这个时候宴请梁家,就是为了借着这个当空将先前拟定的作战计划商榷一下。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听差上来唤。
华筝换了衣服出门,那时候烧还没有退,只是烧得厉害,军装之外套了大衣,一出厅门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单薄的嘴唇变了色,慢慢的,连点儿血色都没有了。
梁琼和梁景真已经到了,坐在厅内和会长寒暄,远远听到笑声,谈话似十分愉快。
林君梦等在厅门前,一见华筝便迎了上去,有些话她必需说在头里。
唤他道:“你先等一等。”
华筝冷得厉害,再被林君梦唤住,俊眉微微蹙起,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林君梦不知怎么,华筝就一副跟她不共戴天的模样,凭心而论,在这个圈子中,还有人比她更袒护他么?
她遭遇了冷脸,态度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只道:“先前不是同你说过,你这一张脸长得极像某人。诚然那个付三少几乎无人不知,有头有脸的人认得他的不在少数。进去若有人将你错认成了他人,也不要大惊小怪的,更不要做出什么失礼的事。”
华筝眯起眼来盯紧她,那唇紧抿成一道线,心情随着气温似降到冰点。那个付江沅无人不知,他是知道的。亦知道他有多本事,即便死了,却如梗刺一般扎到他的心口上,吞吐不适。
但长着一张相同的脸孔又如何?那个女人待付江沅情深意重,于他却薄情寡义,除了利用便没有其他。都说他们长得像,可到底哪里像了?如果真的是一分无二,她又怎么可能狠下心来利用他,一个她掏心置肺爱过的嘴脸?
华筝隐隐的冷笑出声,径直向厅内走去。
只听会长道:“华筝来了,你给二位介绍一下。”
“咣当!”一声,有人不慎打翻了手里的杯子。
寻声望去,竟是梁景真。只见他眸光吃惊的凝紧,目不转睛的看着来人,神色仿如见鬼一般。

☆、(55)

前些日子周树的话骤然间在头脑中盘旋不去,说他看到了付江沅……眼见这个人跟付江沅就有如出一辙的眉目,大抵相似的风骨和淡漠表情,就连薄唇抿紧时那样轻微的小动作都像极了旧人。
梁琼的吃惊程度不亚于梁景真,有那么一刹那也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由得瞪大了瞳孔仔细端详,除了更显清瘦一些,其余跟付江沅似没什么不同。
会长已在一旁大有深意介绍道:“这是华筝,也是我的老部下了,身为小将时就跟着我。听闻和清军的付三少眉眼上有几分相似,只是付三少英年早逝,竟无缘见面。”说着摇了摇头,一副不无喟叹的惋惜模样。
这样一说,梁景真和梁琼方才微微了然,是了,早听闻扶桑的军队里有一个甚为出色的将领长得极像付江沅……这样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可是,这世上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么?
华筝已经入了座。梁景真若有似无的打量,原神还并未归位,漫无边际的想了许多事情。
林君梦一旁给几人烫茶,格外看了两景真几眼,不出所料,他内心的震撼远远大于梁琼,谈话间似都在注视着付江沅。
她不由得提醒道:“请用茶。”
梁景真方收回视线,接过茶盏道:“谢谢。”之前的杯子打破了,滚烫的茶水溢出来,到现在手背上还能看到清析的一片红。会长本来让林君梦带着他去看医生,梁景真不肯,便这样作罢了。
哪里还知道疼,满心只被狐疑占满了,再没闲心顾及其他。
终于到了开饭时间,那一边侍者进来道:“会长,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会长站起身,热情的请梁家父子过去赴宴。
华筝也跟着意兴阑珊的站起身,眉目轻抬,举止慵懒,在旁人看来却带着几分不明言说的雅贵。除了言词甚寡,不苟言笑之外,倒是应了那句古话,英雄出少年。看这个人该不亚于付江沅才是。
梁琼视线一移,和会长有说有笑的去了宴会厅。
华筝是不想去的,他此刻身体正难受得紧,哪有什么心情吃饭。烧得太久的缘故,脑袋也是迷糊不清的,从头至尾话都懒得说。
可是,大戏才要开场,会长是绝不允他退场的,只得站起身来跟着过去。
林君梦见人出了花厅,独拉住梁景真道:“你等一等。”
梁景真看了她一眼,不得慢下步子。
只见林君梦微微一笑:“你刚刚那副吃惊的表情和我四姐倒是很像,最早我四姐和华筝在战场上相遇,据说也是这个神色。我想你现在一定很惊讶,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最早看到华筝的时候我也这样想,事实证明,这世上真有这样奇妙的事。”
梁景真微微眯起眼睛,他没想到林君含已经见过这个男人了,而且是在对阵的战场上。
他挑高了一点尾音:“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莫不是你心里有鬼?”
林君梦心里“咯噔”一声,叹梁景真果然不是好糊弄的主,他在套她的话。她深知他的功力,也知道看到华筝他整个人疑心重重,已不知做了多少种猜想与假设。镇定道:“我心里有什么鬼,那些人终归不关我什么事,我和华筝也仅是一起共事而已。至于你心中的疑惑,你大可以自己去验证,看看他到底是谁。但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他是谁,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四姐更清楚,一个一眼就能让她看出破绽的男人,纵他再会伪装也无所遁形。可事实是,我四姐现在仍旧一心想置他于死地。你说他可能是付江沅么?”
最后一句话太有说服力,一时间让梁景真无言以对。
狐疑更加深重了,思绪就像钻进一个死胡同中,只怕一时半会儿转不出。从华筝一进来他就注视着他的眼睛和神情,除了冷漠,倦怠便没有其他,一丝一毫异样的情绪都看不出,同他对视的时候亦是坦坦荡荡,那眼神完全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当晚的饭只会长和梁琼相谈甚欢,会长将两方合力一举歼灭林君含的话一说,梁琼就表示赞同。
把酒言欢了一番,酒足饭饱便准备散场了。
回来的路上梁景真维系之前的沉默想事情。
梁琼忽然想起来,津津乐道:“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竟有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今天若不是亲眼看到,只听别人说的话还很难相信。”
梁景真点头道:“确是奇事。”继而又想到席间会长的提议是想华筝跟梁家合作一举歼灭林君含。那人操着一口笨拙的中国语说这话时他刻意看向华筝,那个男人言词之间除了冷漠仍旧没有其他。若是付江沅,又怎么可能舍得对林君含出手?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又波澜不平起来,梁家与华筝强强联合,以绥军现在的实力,又怎么与之相抗衡?如果林君含执意血战到底的话,等同于拿鸡蛋碰石头。可是,依着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凭白无故丢盔弃甲,将大好江山拱手让人。
不由道:“父亲真觉得和扶桑合作是件好事?便不怕最后打了胜仗两方分配不均,再闹出其他的矛盾来。以我的观察,那会长分明是只老狐狸,不见得就肯将绥州的天下交给我们。”
梁琼莞尔一笑:“无防,等到绥州完全变成我们囊中之物,我们另割两座城池给他们便是。扶桑想利用我们梁家帮着打天下,明显不是用在这一时。他们的胃口很大,目标绝不会只局限在绥州这几个省上。到时候他们转首攻打其他军阀派系会遇到同现在相似的窘状,仍旧需要我们施以援手才有取胜的可能。你觉得他们会在乎绥州这几个小小的省份?”
梁景真的心口突突的跳着,却一脸平静道:“父亲说得很是,这样一想我就放心了。”
付家为了寻找段芳华就要炸开锅了,奈何世道混乱,山匪横行,即便摸清了几个藏匿土匪的山头,却一时无法确定段芳华被哪一帮派虏获了。又不敢盲目的攻打,本就是派系相争的关键时候,再惹到这些匪类,于清军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当付译正愁眉不展的时候,秘书叩动门板,情绪激动的走进来。
“督军,二少奶奶回来了……”
三日的时间不到她便回来了,付译一听秘书说完,马上吩咐备车回督军府去。
府中早因此沸腾了。
段芳华一进来,管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清的确是段芳华之后,举了一把老泪道:“二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府中找你都找疯了,我这就去告诉太太去。”
说着,忙呼喝下人去通知许婉婷。
许婉婷本来病着,几天来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听说段芳华回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忙穿上鞋子下床来看,一看到人进来,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一把拉住段芳华的手道:“芳华,你可算回来了,把妈吓死了。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东倾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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