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第113/184页


那声音正是葛衣人所发。这位紫府宫掌门人,方才与徒儿白衣姑娘,躲在石后,本拟待花妖骗出雪儿,把她制服了,再行现身,由两门尊长解决这椿梁子,不料走出来的不是雪儿,却是自己一双女儿。

嗣后女儿与花妖的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也同样滋疑起来,又见花妖欲进犹止,知他心中不忍,乃赶出来喝止女儿,好让花妖进屋里去。

两丑女本来跪在地上,一听叱喝,不由俱各变了颜色,飞身―跃而起,往后望时,但见自己爹爹偕同莹儿师姐,已影绰绰地站立当地,不由吓得全身颤抖,断续惊叫:“爹……

你老人家也来了!”

葛衣人面色一沉,又是一声断喝:“畜牲,你们知罪吗?”

要知紫府门规奇严,一双丑女年事虽轻,犯的过节却大,投别派,叛师门,按律乃要废去性命。

两丑女那会不知,抖索索地行前,跪下当地,哀然哭道:“孩儿们知罪了,但凭爹爹处罚!”

说着,涕泪交洒,哀伤不已。葛衣人一见也自黯然,却是强忍伤心,哼了一声问道:“你们知罪也不行,就是把你这两畜牲废了,也得说个明白,为何要叛师门改投别派之故?”

年事较长的一个,咽噎回答:“是俺姐妹一时胡涂,为师傅……不,为雪儿前辈甜言所惑,才到这儿来?”

葛衣人沉着气问:“她怎样使用甜言诱惑!”

那孩子又道:“当日雪儿前辈到了镇江俺家屋上,孩儿们出来应敌,不料才过十招,便给她克住了,事后辗转到昌兴县,在耿前辈墓前,她老人家把技业使给我姐姐及及莹儿师姐看,我们都心服。雪儿前辈当时说,只要你等好好听话。

她是愿意教给我们这般玩意,我等贪念大动,乃跟她到了吉特拉山,谁知她到了这儿,才说有要自立门户,迫着我姐妹投入她的门墙!”

小孩子不会撒谎,这般说来是被迫的,情有可原了,葛衣人颜色稍霁,瞧着一双女儿,沉吟道:“你们的话可真?”

姐妹两人齐声应道:“尊长面前,不敢诳语,爹如不信,可问问莹儿姊姊!”

一旁站着的白衣姑娘,急接嘴说道:“师傅,师妹所言全是实在,唉!这也难怪,她们年纪小,见识弱,又禁受不了唬吓!”

这时,花妖已知是时候了,乃出来打圆场,他拍拍葛衣人的肩膊,叫道:“算了吧,老弟,孩子无知,难为她们做甚,慢慢开导便是!”

却见葛衣人一端脸色,摇摇头道:“不然,我门门规素严,她姊妹虽是我的亲生女儿,年纪虽然轻,但也不马虎苟且!”

这几句话,可把两个丑女吓坏了,又是一阵不住价地叩头讨饶。

葛衣人冷冷地道:“也罢,看在花老前辈的面上,饶你姐妹这一遭。嗯,不过死罪可如恕,活罪难饶,就把你俩的武功废了罢!”

说着,骈指如戟,疾然便向两丑女的肩井穴处点去,说时迟,那时快,看,她俩姐妹多年修为,便要一旦毁在她爹手里。

却见花妖也不怠慢,大麻袖尖往上拂,呼地一声,打出一掌,罡风四激,恰恰与葛衣人伸出手指相碰。葛衣人运功指尖,非同小可,却可碎金裂铁,怎知一碰到花妖打来的掌风,两指蓦地一软,使不开劲来,这其间,和两女的肩井穴,相距不过咫尺。

葛衣人心中一震,急把指一甩,五指齐放,运劲在掌心之上,勉强向花妖掌风抵去。

随着一个跄踉,倒退数步,摇摇曳曳,运了好一回气,方克稳定身形。他叫道:“花老前辈,你为什么出手……”

花妖裂开嘴大笑起来,道:“老弟,我劝你不听,只好阻你下手,这有什么办法呢,女儿又是你的!”

葛衣人气呼呼地叫道:“老前辈好没道理,这么岂不宠坏了两个丫头?”

花妖摇头叹息,喟然道:“老弟有所不知,令媛天资极厚,毁了甚是可惜,要知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也是委实不易,切勿因一时之气,毁了有用之材,这对紫府宫并无益处!”

葛衣人俯首不语,意已稍宽,花妖又说下去:“俗语有律无可恕,情有可原的话,两孩子既是被迫,就得从权处理,这叫做情有可恕了。”

他咽了一口气,又道:“这样吧,等这儿的事一了,把她俩带回紫府宫,交给她们的娘管教,妇人家教道孩子较做爹爹的要细心些!”

至此,葛衣人只好顺水推舟,恨恨地骂道:“便宜了你这两个小畜牲,起来吧!还不向花老前辈谢谢活命之德!”

两丑女又向花妖叩头谢了。

花妖呵呵大笑道:“别多礼,别多礼!”

麻袍一拂,便将两人带起,问道:“孩子,你们还认我这个祖师爷不?老夫便是雪儿的师傅,人称花妖便是!”

竟是自我引道,两丑女一听,不由都叫起来:“你是花老前辈,再晚有眼无珠,失敬了!”

她俩随雪儿习艺时,常听雪儿谈过她的师傅花妖,乃当今武林无敌的顶儿尖儿高人。两女孩既然对雪儿敬服万分,对她的师傅自是视为神明,虔敬不已,讵意闻名不如见面,乃是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儿。

不说两孩子小心灵中觉得意外,且说花妖又揄挪了她姊妹道:“还说什么失敬,你这两个丫头,刚才还要打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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