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江山TXT全集》第59/60页


杨慕非远远瞧见青衣门众女拦在门口,知道她们不怀好意,连忙从怀里掏出红包,每人手中塞了一个,笑道:“众位姑奶奶,这下可以放行了罢?”燕儿摇头道:“红包照收,关还是要过的。”杨慕非一愕:“过甚么关?”燕儿笑吟吟地道:“师兄,你今晚想洞房,须得过我们姊妹两关。第一关,便是对对子。”杨慕非道:“我不会吟诗作对。”燕儿狡黠地一笑,道:“那你今晚就别想入洞房了。”杨慕非苦笑道:“算我怕了你哪。你说!”燕儿回头说道:“香主,你出对。”胡月如沉吟道:“戊戌同体,腹中止欠一点。”杨慕非今日与未婚妻子合卺完婚,早就心神皆醉,哪里还有心思作对,过了半晌,也对不上来。

段沅君插嘴道:“杨大哥,我替你对罢。”杨慕非大喜道:“多谢你了,沅君。”燕儿冷笑道:“好体贴的妹子啊。”段沅君脸上一红,轻声吟道:“己巳连踪,足下何不双挑?”杨慕非拍手笑道:“对得好工整。”燕儿笑道:“是呀。足下何不双挑?”众女哄堂大笑。段沅君更是面红过耳,挤过人群,跑了开去。杨慕非笑骂道:“燕儿,你这鬼丫头,开我玩笑就得了,干么去戏弄沅君?”燕儿嘻嘻笑道:“你别忙着怜香惜玉,先顾好自身罢。”杨慕非深知燕儿古怪灵精,不知她还要玩出甚么花样,连忙拱手作揖,道:“姑奶奶,算我怕了你哪。”燕儿俏脸一扬,道:“你再求饶也没用。所谓喜事成双,第二关定是要过的。”杨慕非苦笑道:“第二关又比甚么?”见她大肆胡闹,自己头都大了,深深后悔得罪了这个刁钻古怪的小姑娘。

燕儿道:“第二关叫作蒙眼入洞房。顾名思义,便是蒙上你的双眼,限你站在百步之外去找寻洞房。如果进错了房间,便算输了。”杨慕非走到百步之外,笑道:“要是不小心进了你的房间,今晚是不是由你陪我洞房哪?”众女哄然大笑。燕儿脸上倏地一红,啐道:“你想得美!”用黑巾蒙上他的双眼,道:“去找洞房罢。”杨慕非点了点头,缓步向前摸索着走去。走出三十余步,他渐渐偏离了方向,果真到了燕儿的卧房外。燕儿脸上神色尴尬之极,心中突突乱跳。众女见了她这付表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眼见杨慕非手掌离她房门仅仅寸许,燕儿一颗心几欲蹦到嗓子眼里,忍不住要叫出声来。杨慕非哈哈笑道:“燕儿,你这回怕了罢?”燕儿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房间?”杨慕非道:“我听见你的姊妹们在笑话你。”燕儿板着脸道:“都不许再笑了。”众女点了点头,忍住不笑。杨慕非转过身来,向左首方向缓步行去,恍若目犹能视,顷刻间便摸到了洞房的门。燕儿上前扯下他脸上黑巾,气呼呼地道:“这怎么可能哪?这黑巾定是能透光。”杨慕非微笑道:“这黑巾并不透光。在洞房外有棵香树,我是循着香味去找的。”燕儿格格笑道:“算你厉害。”众女齐声道:“恭祝师兄、师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闹罢洞房,众女道喜声中退了出去。

杨慕非轻轻揭开罩在庄琦君脸上的霞帔,只见她粉首低垂,烛光照映在如花娇靥上,当真是美若天仙。杨慕非伸臂搂住她柔软的身子,柔声道:“妹子,辛苦你了。”庄琦君将脸颊贴在他胸膛之上,轻声道:“杨大哥,我不是在做梦罢?”杨慕非道:“你不是在做梦。我们历经风风雨雨,今日终于结为夫妻了。”庄琦君叹气道:“只可惜谷雨姐姐没有来道贺。”杨慕非道:“我们过一两个月,就去峨嵋山看她。”庄琦君大喜道:“真的?”杨慕非笑道:“杨大哥甚么时候骗过你了?”庄琦君道:“那我们干么不明天就去?”

杨慕非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脸颊,道:“傻妮子,我们新婚燕尔,你还要给我生儿子,怎能这么急着出门哪?”庄琦君脸上飞红,嗫嚅道:“杨大哥,听燕儿姐姐说,生孩子会很疼的。我可不可以不生孩子哪?”杨慕非笑道:“她又没生过孩子,怎会知道生孩子很疼?”庄琦君道:“我还是有些害怕。”杨慕非柔声慰道:“别怕!”低下头去,见到她娇艳清丽的容颜,忍不住在她微微颤动的樱唇上深深一吻。

蓦地里“哇”的一声,窗外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跟着听见段沅君大叫道:“谷雨姐姐。”庄琦君脸上容光焕发,欢叫道:“谷雨姐姐来了。”推开房门,奔了出去。杨慕非跃出洞房,只见段沅君抱着个婴儿站在庭院里,心下大奇,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段沅君道:“是谷雨姐姐搁在门口的。这里还有她留下的一封信。”杨慕非抖开信纸,只见上面写道:“杨大哥:承蒙天佑,我们的锦儿终于顺利降世。谷雨愧为人母,特将锦儿送与你处,望你和琦君妹子悉心照料,抚养他成人。”杨慕非抬头去看锦儿,只见他手足不住扭动,哇哇大哭,心中不禁一酸,道:“沅君,你看好孩子。”展开轻功,向前急追出去。行不多时,见庄琦君正在不远处,他接连几个起纵,便掠过她身边,头也不回地道:“妹子,你快回去!”待庄琦君出声答应时,他早已纵出七八丈外。

第四十一回:春宵梦觉(3)

奔出十余里,远远瞧见前面有一个白点,他心下大喜,不禁加快了身法,近了,却见是一匹白马,马背上乘着个缁衣女尼。他脚下丝毫不停,大叫道:“谷雨。”那缁衣女尼转过头来,正是萧谷雨。但她一言不发,猛抽了坐下白马几鞭,催马向前疾驰出去。那白马乃关中良驹,发起力来,捷若闪电。萧谷雨只觉耳旁风生,身边树丛一排排向后倒退。驰了半柱香的工夫,那白马四足如飞,仍丝毫不见疲态。杨慕非初时与它尚能保持十余丈的距离,时刻一长,内力便渐渐不继。

正奔之间,杨慕非突然左足踏空,“啊哟”一声,向前摔倒。萧谷雨听见身后“扑嗵”一声,转过头来,见他失足跌进水沟里,半晌不动。她勒停白马,远远观望,见杨慕非许久也未爬起来,不禁心下担忧,拨转马头,奔到水沟旁,但见杨慕非俯身倒在泥水里,似乎晕了过去,一动也不动。萧谷雨扬鞭大叫道:“杨大哥,你别想骗我。我是不会上你当的。”但过了一袋烟的工夫,他仍是一动不动。萧谷雨担心起来,生怕他会被溺死,连忙翻身下马,上前搬过他肩头,急急地道:“杨大哥,你没事罢?”

杨慕非突然睁开两眼,笑道:“我没事。”萧谷雨愠道:“你骗我?”纵身而起,便要跃上马背。杨慕非握住她的手,软声求恳道:“谷雨,你别生气。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萧谷雨一挣,道:“你放手!”杨慕非道:“好,我放手。”说着,伸手在马臀上轻轻一拍。那白马吃惊,向前直冲出去。萧谷雨大怒,左手一扬,便往他右颊打去。杨慕非不闪不避,挨了这重重一记耳光。萧谷雨见他脸颊高高肿起,想起自己对他暗生情愫,便是因扇了他耳光,忆及此情,心中又苦又甜,咽声说道:“你留下我想作甚么?”杨慕非沉着脸,道:“萧谷雨,蛇节的事,你以为就可以这么一了百了了么?”萧谷雨见他突然厉声斥问,不由得怔怔然说不出话来。

杨慕非道:“你害死了蛇节,还有我未出世的儿子。你说,这事该怎么了断?”萧谷雨道:“你说得对!所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便是出家修行十世,也赎不了我的罪过。你杀了我,为蛇节姐姐报仇罢。”杨慕非厉声道:“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但你也为我生了一个儿子,这事一笔勾销。但蛇节哪?你要还我一个活的蛇节。”萧谷雨颤声道:“蛇节姐姐已烧成了骨灰,我没法还你一个活人。”杨慕非盯视着她的眼睛,道:“我有法子让蛇节复活。”萧谷雨奇道:“真的么?”杨慕非点了点头,伸出左手握住她的右手,笑道:“我要你以身相代。”

萧谷雨泪水涔涔而下,泣声道:“杨大哥,对不起。我已拜静心师太为师,出家为尼了。”杨慕非道:“琳儿是我的妹子,她眼下就在莲花山庄。我回去便叫她让你还俗。”萧谷雨急道:“杨大哥,这可不成。”杨慕非沉着脸道:“那就别怪我动粗了。”双臂倏地一紧,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萧谷雨叫道:“杨大哥,你这是干嘛?快放我下来!”杨慕非道:“放你下来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还俗。”萧谷雨忸怩了半天,低声道:“我答应你。”这几个字说得声细如蚊,亏得杨慕非耳力灵敏,才隐约听到了。杨慕非大喜,连忙将她放下地来,道:“我们这就去找琳儿,让她准你还俗。”萧谷雨却纹丝不动。

杨慕非急道:“你又翻悔了?”萧谷雨摇了摇头,道:“我……还没削发为尼哪。”杨慕非笑道:“好妮子,你敢骗我?瞧我不惩罚你!”说着,向她扑了过去。萧谷雨惊声大叫,转身就跑。杨慕非身形一幌,已抢到她身前。萧谷雨猝不及防,竟一头撞在他怀里。杨慕非双臂将她搂紧,低下头向她樱唇上吻去。这一吻之下,萧谷雨登即心魂俱醉,伸臂搂住了他头颈。过了良久,两人紧紧相贴的嘴唇才缓缓分开。

萧谷雨推开他,嫣然笑道:“杨大哥,今晚可是你跟琦君妹子的洞房花烛夜。你还不陪琦君妹子去!”杨慕非摇头道:“不行。你要是趁我洞房时溜了怎么办?我们三人还是如解语岛那晚般一床睡罢。那字签里不是说,‘五更四点鸡三唱,怀抱二月一枕眠’么?”萧谷雨脸上一红,道:“那怎么成?明早起来时,让人撞见,多不好意思。”

杨慕非笑道:“老办法呀!如同解语岛那晚,你半夜偷偷溜出去不就得了。”萧谷雨啐道:“你又取笑人家。我又不是偷汉子,干么鬼鬼祟祟的?”说到此处,不禁面红过耳。杨慕非道:“我说着玩的,你不必较真。你还是去沅君房里睡罢。”萧谷雨紧咬薄唇,道:“我瞧你和沅君情意缠绵,如胶似漆。既有了一月一枕,干么不再抱一个月在怀里哪?”因庄琦君、段沅君二女闺名中均有个“君”字,是以萧谷雨将她们比作“二月”,而将自己比作“一枕”。

杨慕非脸上微微一红,道:“你尽胡扯!我甚么时候和沅君情意缠绵、如胶似漆了?待段总管退掉了梁王那头的亲事,我便将沅君送回大理城去。”萧谷雨道:“五日前,老总管飞鸽传书告诉我,梁王于月前已暴病身亡了。”杨慕非大喜道:“真的么?那我下月便动身送沅君回去。”

萧谷雨笑吟吟地道:“好呀!段总管早放话出去,说已将沅君许配给了你。你也该回大理拜见岳丈大人,让他把你们的喜事办了。”杨慕非道:“你怎么尽拿我和沅君开玩笑?是不是吃醋了?”萧谷雨嗔道:“谁爱吃你的醋了?事实就是如此嘛。”杨慕非道:“我不跟你瞎扯了。只怕琦君她们等急了,我们快回去罢。”说着,将她拦腰抱起,发足向莲花山庄急奔。萧谷雨将头紧紧贴在他火热的胸膛上,眼光中忽地露出狡黠之意。

到了洞房外,远远瞧见庄琦君二女抱着锦儿正和两个人说话。杨慕非凝目望那两人时,但见左首那人青衫长身,右首那人白衣飘飘,正是自己魂牵梦绕的爹、娘,不禁大喜若狂,叫道:“爹、娘。”急奔过去。萧谷雨低声道:“快放我下来!”杨慕非心想:“在爹、娘面前如此放肆,的确忒也无礼。”连忙放她下地,握着她的手奔了过去。他飞身纵入沈冰怀里,叫道:“娘,你们不是说不来么,怎么又来了?”沈冰抚着他的脸颊,道:“你大喜的日子,爹、娘怎能不来为你庆贺呢?不过,由于风雨阻路,毕竟还是晚了一步。”萧谷雨心系爱子,上前将锦儿抱了过来,柔声哄他入睡。

杨慕非道:“爹、娘,外面风大,请屋里坐罢。”杨明铮摆手道:“不了,我跟你娘不想惊扰他人。”沈冰盯着萧谷雨,微笑道:“你就是谷雨罢?”萧谷雨点了点头,叫道:“杨……”杨慕非扯了扯她衣角,低声道:“叫娘。”萧谷雨脸“唰”的红了,忸怩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眼:“娘。”沈冰脸上容光焕发,笑道:“好孩子,我匆匆来此,也没准备甚么好礼,便把银丝掌套送给你罢。”从怀里掏出一双白色手套,递在萧谷雨手心。萧谷雨道:“谢谢你,娘。”庄琦君嚷道:“娘,我也要。”沈冰笑靥如花,道:“当然少不了你的。”说着,把一张人皮面具递了给她。庄琦君大喜道:“谢谢你,娘。”随即戴上人皮面具,向众人扮了个鬼脸。众人都不禁莞尔一笑。沈冰道:“段姑娘,这是你的礼物。”段沅君惊喜道:“还有我的礼物?”伸手接过,却见是条白绸带子。那绸带末端是个发声的金铃,微微一振,便叮叮当当作响。这金铃索乃沈冰当年行走江湖时所用的兵刃,能于数丈之外点人全身要穴。铃剑双侠退隐江湖后,杨明铮将退思剑传与了杨慕非,而沈冰却一直将金铃索带在身边,足见她对此物的喜爱。

段沅君心情激荡之下,竟忘了道谢。忽听得脚步声响,有人向这边过来了。杨明铮道:“非儿,我和你娘这就回去了。你好自保重!”说着,携了沈冰的手,飘然而去。杨慕非望着他俩渐去渐远的背影,不由得热泪盈眶。但听得步素素在身后大叫道:“你们俩不好好在洞房里待着,跑出来作甚么?”不由杨慕非分说,便将他和庄琦君推进了洞房。耳听她大声嚷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快回房去睡罢。”过不多时,门外人声渐逝,惟闻夜风瑟瑟之音。

杨慕非解下外衫,道:“妹子,我们也早些安歇罢。”庄琦君“嗯”了一声,背转着身,将外衫与裙子脱去,裹着锦被在床里边躺下。杨慕非吹灭烛火,也钻进了被窝。庄琦君与心爱的男子同床合衾,想起燕儿跟她说的一些胡话,心里害怕之极,动也不敢动一下。杨慕非隔衣感到她娇躯微微颤抖,奇道:“妹子,你冷么?”庄琦君颤声道:“不……不是。”杨慕非柔声说道:“到我怀里来罢。”庄琦君“嗯”了一声,依言如小猫般依偎他怀里。杨慕非抱紧了她软软的身子,道:“妹子,今天辛苦你了。快睡罢!”庄琦君将脸贴在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只觉心中安乐,过不多时,便合上眼睡着了。杨慕非借着月光,见她娇靥如花,说不尽的娇媚无限,忍不住低下头去,在她右颊上轻轻香了一下。

当晚,洞房之中,春意融融。然而在去莲花山庄二十余里外的官道上,那白马迎着西风,正奋蹄疾驰间,忽听“嗖”的一声,从道旁树丛里射出一枝冷箭,正中它的颈项。那白马吃痛,一声长嘶,前足倏地跪地。溶溶月光下,一个白衣人站在树枝上,身子随着树枝而起伏摇晃。

那白衣人冷冷盯视着倒在地上的白马,仰天长笑道:“杨慕非,我要你在大理死无葬身之地。”笑声未歇,人已愈去愈远,但见树涛阵阵,在他身后汹涌不休,犹带呜咽之音。那白马挣扎着站起身来,迎着西风,走出了几步,复又翻身滚倒,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也不动了。

正是: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后记

一、主题

这部小说在2007年3月至5月间动笔写了上卷后,于2007年7月至9月间又将下卷陆陆续续完成。创作时间,都是一分一秒挤出来的,其间种种艰辛,自然不言而喻。总的来说,下卷比上卷写得更好。不少人问我,为什么要选择写这样的一部小说,我告诉他们,是为了纪念那些因美伊战争而受到伤害的人民。朋友们听后,大都一笑了之,并不当真。但是,这部武侠小说的确不着重于写江湖仇杀,而是想通过讲述人性因战争而引起的种种变化,来控诉战争的罪恶。

战争是史上最具有破坏力的恶魔。它既能摧毁一个国家,也能毒蚀那个国家所有人民的心灵。一个国家被摧毁了,还可以在硝烟中重建,但如果国民的心灵因此而受损,那就不是能轻易修复的。美伊战争已过去四年了,但伊拉克那片焦黑的土地上仍爆炸声不绝,绑架事件此起彼伏,人体炸弹纵横捭阖,居民整日生活在恐慌之中。

这部小说的历史背景,是在蒙古大肆入侵中原,并最终灭掉南宋的那段时期。由于南宋军民的坚决抵抗,这场战争历时多年,战况异常惨烈。面对蒙古那纵横天下、所向披靡的铁骑,南宋军民无法逃避,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如下三条路可走:

第一条路,变节投降,反戈攻宋,如张弘范、全真教等。张弘范率领蒙古兵攻破了南宋多座城池,并在崖山掐灭了南宋最后一丝复仇星火。他临海兴叹,洋洋自得,在岩石上刻下“大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十字,但时隔不久,便被人添上了一字,变成了“宋大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成为了一时笑柄。张弘范去劝降文天祥时,文天祥以《过零丁洋》一诗示之。他读到“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两句时,羞愧难当。他在元朝做官期间,上至皇帝官僚,下到黎民百姓,都瞧不起他,甚至当面讥讽。至于全真教,因丘处机西行传道,获得了元朝统治者的好感。但当他们与元朝统治者发生利益冲突时,连自己的“吃饭家伙”也保不住,万千道经付之一炬,仅留下了一本《道德经》遮羞。

第二条路,奋勇杀敌,抵御外侮,如文天祥、慕清风等。文天祥是历史上最有气节的忠臣之一,也是最令人心酸的父亲之一。他冒死逃出蒙古军的魔掌,经过万千艰难险阻,终于到了大宋境内,却被扬州统帅李庭芝疑为奸细,下令通缉追杀。后来,他再次被元军抓获,投入牢狱。在狱中,文天祥收到女儿柳娘的来信,得知妻女在宫中为奴,被人无端欺辱。此时,只要他肯投降,妻女立刻便能得救,从此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然而,他尽管心如刀割,却不愿因妻女而丧失气节。他在家信中如是写道:“收柳女信,痛割肠胃。人谁无妻儿骨肉之情?但今日事到这里,于义当死,乃是命也。奈何?奈何!……可令柳女、环女做好人,爹爹管不得。泪下哽咽哽咽。”而慕清风哪,他家本是名门望族,为了抵抗蒙古军,而满门抄斩,自己也被逼得挥刀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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