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携香校对版作者临剑》第8/339页
魔头上下瞟了小男孩一眼,寒冷的目光随即移开了,只听他毫不在意地道:“去吧。”小男孩一听,如获大赦,也不管这魔头如何想的,直接就往洞外跑,这时才听身后魔头冰冷地补上一句:“忘了告诉你,你身上的毒只有我才能解,别跑远了,到时毒发了肠穿肚烂可没人救你。”
韩夜一听,全身如同被电击中一般,顿时定在那里不动了,他想:“对啊!他给我喝了毒药,我要是离他远了还活得成吗?”这么一想,韩夜便面如死灰,耷拉着脑袋往回走去。
索命阎王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小男孩,冷哼一声,故意说道:“不想撒尿了?那就好好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韩夜哪还有心情回魔头的话?他只是安静地躺到冰凉的地上,想起离开他的亲人朋友,想起往后的非人生活,低声地哭了,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然而孩子终归是孩子,过了一段时间,他终于敌不过睡意,睡了过去……
“起来!”伴随一声叫喊响起,韩夜突然发觉自己的屁股有些生疼,像被人踢过一脚,他摸了摸臀部,坐起身来揉揉惺忪的睡眼,抬头看到了站在面前黑脸凝重的魔头,这魔头把双手环于胸前,道:“小鬼,你以为这是你家啊?赶快起来,我要赶路了!”
韩夜一见到魔头那张带着刀疤的黑脸,心里就特别不快,只想和他唱反调,于是干脆就那样坐在地上不起身,环抱双臂,把头偏向一边不予理睬。
魔头瞟了韩夜一眼,继而转身往洞外走,轻蔑笑道:“呵!还耍少爷脾气了?那你慢慢呆着吧,我先走了,你要毒发身亡了就找真阎王要解药去!哈哈!”
韩夜这下慌神了,他可不能死在这荒郊野外,他还得想办法回家呢!迫于无奈,又气恼又害怕的韩夜便赶紧站起身来,追着索命阎王离开了山洞。
魔头赶路不算太快,但韩夜快步紧跟于他,才跟出半里路便已累得气喘吁吁了。魔头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小男孩,黑面上挂起一丝不屑,接着便放慢了脚步,一边望着前方延绵不断的青山绿林,一边嘲笑道:“小鬼,看你爬得像个乌龟一样,我还是放慢点速度吧,唉。”
小男孩终究还是有他的尊严,见魔头那副轻视自己的模样,不禁双拳紧握,恼道:“不用!我绝对不会输给你这个坏蛋的!”说罢,小男孩秀眉紧锁,一咬牙关,朝着魔头跑了过来。
魔头一直以为韩夜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却不料他骨子里竟也有几分傲气,先是一愣,继而放声笑道:“哈哈哈!很好!那你就跟着我跑吧!”魔头说着便加快了步伐,虽只用了两成身法,却也堪比普通大人的奔跑速度,韩夜纵然使出吃奶的劲也数次差点跟不上,而且耐力总归是有限的,如果不是魔头时不时地可以放慢速度等他,估计他早被甩得没影了。
索命阎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男孩,见他面色苍白、身躯摇颤,看样子实在支持不住了。魔头本也有过拿这小男孩出气的想法,可昨晚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却隐隐不忍心了,于是便故意装作很累的样子往旁边的岩上一坐,朝韩夜摇手道:“哼,算你厉害,我累了,先休息吧。”
恍如战胜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又恍如打了一场艰难的胜仗,韩夜“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苍白的小脸上却带着胜利的喜悦,他终于停了下来,但是脑海里却是一阵轰鸣,双腿软麻,身体几乎要摔到地上去了。
索命阎王见韩夜快倒了,身子一动,差点就要过去扶他,但他却马上又坐回身去,冷然道:“瞎跑个什么劲?不知死活的小鬼。”
小男孩没办法回答他的话,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望着心中极度讨厌的那个黑脸男人,面上尽是得意。索命阎王见小孩那么高兴,自己竟也有些愉悦,难以想象得到,这个双手沾满无数鲜血的杀人魔头,竟然会去关心一个仇家的孩子。或许是希望从韩夜身上得到一些从未有过的东西吧,总之,索命阎王现在只想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所以魔头坐着对韩夜道:“听好了小鬼,想回家,可以,但你必须乖乖地跟着我走,等我什么时候乐意了,自然解去你身上的毒送你回家。”
韩夜不由地一怔,也不知道魔头说的是真是假,只是点了点头,虽然他心中痛恨这魔头,但现在除了听魔头的话,也没别的好办法了。
休息了一段时间,见小男孩气色恢复了,索命阎王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扔下一句“走吧”,然后运起一成身法朝远方移去。小男孩赶紧跟在那魔头的身后,不知为何,这次却不觉得那么吃力了,他不清楚魔头为何要放慢速度,无论如何,压力是减轻了不少,他便紧紧保持着这种跟随的状态。
夏天的山林青翠葱茏,鸟儿在树梢欢快地跳跃歌唱,夏蝉在绿林中发出如雷般的阵阵鸣叫,早晨的阳光穿过繁茂的枝叶,如斑点般打在山地上,忽而一阵略带凉意的山风拂过这片青山绿林,直引得树叶沙沙作响,地上那些光斑也是闪动不止。在那延绵的丘陵中,在那林间小径上,一个黝黑的汉子引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畅快地赶路,黑脸男子时不时取下腰间酒袋、喝一口烈酒,略为肆意地甩下头,而小男孩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黑脸男子,毫不懈怠地紧跟过去。
到了日上三竿之时,夏日已变得火辣,阳光直穿树林,地上的光斑也明亮了不少,魔头和小孩虽在林荫之中却又稍稍能感到阳光的灼热,因此尽量往阴翳之处走。走着走着,忽听不远前方有个粗野高亢的声音传来,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这不是山贼们常挂在嘴边的口号吗?在韩夜的听闻和想象中,山贼们都是些杀人越货的可怖之徒,年仅十二岁的他又怎会不害怕?他知道至少索命阎王不会杀他,所以他下意识地向索命阎王靠近。而魔头听到声音,却停在原地,倒不是害怕,而是三分惊讶七分好笑,他黑脸上闪过些许寒冷的笑意,心道:“如今的山贼也如此不识好歹,抢劫也不看人来,真是一群蠢货!”
山贼们可不知道他们惹上了什么主儿,只知道有两只肥羊送到嘴边来了,于是纷纷从林子里现出身来,索命阎王看了看周围人数,前方有两个,左右两旁各一个,背后一个,总共五个人,这些人都穿着破布衫,手握锈枪旧刀,看来还是一伙穷山贼。
前方两人中,一个贼眉鼠眼、尖嘴油面的山贼手指索命阎王,对身旁的山贼道:“老、老大,他、他们中有、有、有个穿的是鸣剑堂、堂弟子的衣……啊衣服,小的认得,不、不、不好惹啊!”
“啊呸!”蓬头垢面、满脸胡茬的山贼头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表情不屑地道:“什么鸣剑堂、鸟剑堂的?老子人多势众,在这里把大人杀了,再把小孩拐走卖了,神不知鬼不觉,他们能把老子怎么样?”
结巴山贼用他那几乎要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盯着索命阎王看了一阵,竟是傻笑起来,对山贼头子竖起大拇指,道:“嘿、嘿嘿!老大果、果、果然高见!”
山贼头子受了夸赞,面上放光,但见他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装腔作势地清清嗓子,对魔头晃着脑袋笑道:“这位黑脸兄弟,识相的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吧,我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的。”
索命阎王先前并未说话,只是冷然看着这群笨山贼在耍宝,如今见山贼头子冲他说话,终于不再缄默,而是极为轻蔑地仰头狂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
山贼头子见魔头笑了,反是一怔,问道:“你笑什么?”
结巴山贼也附声道:“是、是啊!你笑、笑、笑什么?”
魔头不屑地瞟了一眼山贼头子,笑道:“你们这副模样还出来当山贼?做乞丐还差不多。”
山贼头子讶异地问:“诶!你怎么知道我们以前是乞丐?”
旁边的结巴山贼却拽了拽头儿衣角,小声道:“老、老大,不、不对,他是在骂、骂您啊!”
“嘿!你个黑炭头敢骂我!”山贼头子转惊为怒,把破烂袖子卷到肘部,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冲索命阎王右手一指,对手下道:“小的们,把他给老子剁成肉酱!”
言毕,山贼们得意洋洋地朝索命阎王围了上来,他们以为眼前的黑脸男子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哪里知道惹了个杀星?却见那索命阎王看山贼们围来,冷哼一声,下意识地用左手护住身边的韩夜,右手翻出,忽地如疾风般打在右手边表情最嚣张的那个山贼身上。那山贼根本都没来得及反应,便猛吐一口鲜血飞了出去,撞到一棵一人还抱不住的大树上,跌滚下来,然后只听大树“吱呀”一声轰然倒下,直接砸到下方那个已趴在地的山贼身上,那山贼连哼都哼不出一声,登时便断了气!
魔头表情依旧冷酷漠然,但山贼们却是大惊失色,他们像见了鬼一样恐惧地叫喊着,把手里残破的武器一丢,纷纷四散逃命去了。等到此时才知道对手的厉害,似乎有点晚了,魔头刚以掌击毙一个,杀意骤起,便一个也不想放过,但见他跃起身来,白芒一闪,手里的龙泉宝剑已然出鞘,人也化作疾影飞了出去。山贼们的身法怎么可能有这杀人魔头快?只要魔头的疾影在某个山贼身边掠过,伴着一道剑影,“嚓”地一响、鲜血四溅,那个不幸的山贼立时便身首异处,果如阎王索命一般恐怖。
魔头先后掠过结巴山贼和其他两个小喽啰身边,干净利落地用快剑收了他们的命,然后飞身到了山贼头子跟前,一脚把他踹得在地上滚了两个圈,赶上去左脚踩到他的肚子上,右手引剑直刺他的胸膛。正当魔头又要取了这个山贼头子的性命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疾呼:“别再杀啦!”魔头回首一看,原来是正站在身后数丈的小男孩开口了,那男孩似乎很害怕这种血腥场面,站在那里两腿直抖,白净的小脸上遍布惊骇之色。
“他们惹我在先,为何不杀?哼!”魔头冷冷地瞥了韩夜一眼,接着转过头去,右手继续抬起要向山贼头子刺去,而山贼头子则赶紧伸着双手,面如死灰地、下意识地要去挡。
“他们只是些穷山贼,你一定要杀了他们才开心吗!”韩夜紧闭着眼睛,颤抖着大声骂道:“你这坏蛋,杀来杀去,最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最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魔头心中细细念着这几个字,同时又想起一个人来:那是一个宫画眉、水玉眸、朱唇动人、粉面如霜的紫袍女子,她的相貌约莫三十,头顶用紫玉簪子扎成一个髻,乌亮的长发只有小半盘进去,剩下的披在肩头宛如流瀑。印象中,那女子手握着一柄紫鞘宝剑,秀发和紫袍随风摆动,宫画眉挑起、水玉眸圆睁,她口里道:“张括,你已走上邪路,按理我不该留你于世上,但师兄不允,临终前还托我转告你,自私自利者必不得善终……你是他唯一的徒弟,我不能杀你,只望你看在师兄的份上别再为祸武林了,好自为之。”
……
魔头想着过往令人揪心的一幕,非常难过和后悔,握着龙泉剑的手微微颤抖、终于缓缓垂了下来,他那黝黑的脸上带着深深哀愁和歉意,闭上眼来,他只在心中默念道:“师父、师母……并非我不愿回头,只是人在江湖走,行差踏错一步便永无回转的余地,我作恶多端,早就死有余辜,可比起那些驱使我却又憎恶我的人,我能算什么呢?我也不过是他们勾心斗角的一颗棋子罢了……”
注释:
①“烧刀子”——主要流行于古辽东地区(今天辽宁东部、吉林东南部),其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肃慎时代,中原杜康造酒后传入古肃慎地南部,由此肃慎始造佳酿……今天享誉辽东的烧刀子酒,始于明末清初的酿酒技术,据说烧刀子保持了古老的肃慎酿酒术的精髓,号称烈酒之王,是东北最著名的酒品佳酿。
第七章 修炼
魔头身后的韩夜、还有被魔头踩在脚下的山贼头子,均不知道这个杀人狂魔到底怎么了,前一刻还杀气腾腾的,这一刻便闭目沉思了。无论如何,韩夜还是松了口气,至少这是索命阎王头一次听他的话,而躺在地上的山贼头子在庆幸自己暂得平安的同时,眼珠子却一转,生出了一丝杀念,他心道:“可恶的黑炭头,杀了我这么多兄弟,反正老子跑不掉了,趁着现在他走神,和他拼了!”
山贼头子眼中凶光一闪,从右手袖口里翻出一把匕首,右手紧握着,直朝踩在他身上的索命阎王刺去,与此同时,小男孩也发现了山贼头子那突然的举动,他很是担心索命阎王的安危,便急切地惊呼道:“小心!”
到山贼头子出手时才提醒,实在有些晚了,魔头刚反应过来,匕首已经插在他的小腹上。并不是山贼头子不想往魔头胸膛上刺,只是自己被踩在地上,手只能伸那么长,所以刺不到更高的地方,只能刺到魔头的小腹,可魔头并不是受点小伤就喊疼的人,那一刺非但没结果他,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杀意。
“找死!”魔头怒从心来,右手抬起,一剑便刺穿了山贼头子的胸膛,殷红的鲜血溅到这个魔头的脸上,竟让他变得十分地狰狞可怕。
“别……!”小男孩伸出手来,刚开口想阻止,血光便已四散开来,他望着魔头杀人时那可怕的样子,心中有些发凉,但他也明白魔头在救他而山贼却是要害他,便没有再多加责怪魔头的惨无人道。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索命阎王冷冷地说着,把剑从山贼头子的胸膛里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染满了土地,他又将剑上的鲜血甩了一甩,这才收剑回鞘,对韩夜道:“小鬼,替我去找些干树枝,越多越好。”
韩夜不知道索命阎王要用干树枝做什么,又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只好照着做,等捧着一堆干树枝回来时,却见索命阎王已堆了一个足有半人高的树木堆,并把那五个死去的山贼扔在上面。魔头瞥见韩夜回来了,便冷声道:“把干树枝扔上去吧。”
韩夜不敢看死人,便紧闭着清眸,一边偏着头一边把手里的树枝抛向那堆尸体,结果树枝散了一地。魔头见状只摇头淡然笑了笑,便缓缓捡起那些散落的树枝并扔到尸体上,然后拿起腰间的酒袋,打开盖来,把袋中的酒水向着上面洒过一道后,这才用火石打火引燃了它们,烈火熊熊燃起,很快就把那些山贼的尸体烧成了灰烬。
小男孩迎着那火焰的红光,有些迷惘又有些愤然,他向魔头皱着清眉,道:“他们都死了,你却连他们的尸体也不放过。”
“这样,总比让他们的尸体慢慢在野外腐烂要好。”魔头出神地望着燃起的烈火,忽而正色厉声地道:“小鬼,就算一个人死后,你也有权力选择尊重或不尊重他,比如亲手埋葬,比如烧掉尸体,比如抛尸荒野,再比如碎尸万段,全在乎你自己。”
韩夜听魔头说得那么淡然,觉得他确实杀过不少人了,不然怎么谈起处理尸体就这么头头是道呢?虽然有些不寒而栗,但韩夜这次却不是很忌惮魔头了,至少他明白一点:魔头再怎么残忍,终究不会对他下手。
魔头见韩夜还呆呆地站在那即将烧完的火堆前,便催促道:“走了,发什么愣?想和这些骨灰过夜吗?”说罢,他整理了一下沾满血渍的衣服,继续前行,小男孩反应过来后,也紧紧跟了过去……
这片山区地域辽阔,却鲜有人家,绿树青山延绵不绝,魔头带着小孩爬过一座又一座山丘,却始终找不到村庄,走走停停,已经到了日落西山之时,无奈之下,魔头只好再次露宿野外。
当夜幕降临之时,篝火已然升起,小男孩坐在离火堆足有六七尺的地方,毕竟是夏天,太靠近篝火便会汗流浃背,小男孩一边吃着魔头烤的野猪肉,一边怔怔望着篝火,似乎在想着什么。
至于那个魔头,也不见他坐下来吃饭,只是看他站在距篝火两三丈的一处小山丘上,双手背在身后,一头短发被晚风拂动,他冷峻的双目望着夜空中的新月,竟是陷入了沉寂冥想当中。
“哼。”魔头黯然出神,似是自嘲地苦哼了一声,心道:“师父说得好啊,我受奸人唆使,原也可回头,只怨贪念太重,泥足深陷,如今只能成为武林那帮禽兽的眼中钉、肉中刺……唉,要那么多的钱财又有何用呢?”想到这里,魔头仰望苍天,怅然长叹,心道:“只可惜,我犯了这些杀孽,几十年来却没有一个知心的人,倘若哪天真见了阎王,岂不是枉活了一世?”
索命阎王还在想着心事,韩夜却已经吃饱了,他凝视着手里还剩大半的野猪肉,秀眉紧蹙,心里想道:“真的不给那坏蛋吃吗?再怎么说这野猪肉也是他弄来烤好的,如果吃不完扔掉的话,会不会太过分了?”迟疑了良久,韩夜终于下定决心,他提着有些沉重的野猪肉走到山丘上,用腾出的手拍了拍魔头的腰。魔头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韩夜,却见这小男孩在用纯真的清眸望着他,男孩手举野猪肉,向他道:“我吃饱了!还给你。”
魔头注视着月光下的小男孩,黑脸上闪过些许惊异,片刻之后,这个魔头心里却又暖意骤起,带着几分欣慰、几分忧愁和几分悲凉,他笑了,笑自己可悲的人生,笑男孩可叹的天真。
“想不到除了师父,这世上还有一个小鬼肯关心我啊!哈哈哈!”魔头黑脸上伴着淡淡笑意,心里却想道:“这小鬼看似平庸,却有惊人的毅力和善良的内心,如果能好好教导一番,成就未可知啊。反正我此生罪孽深重,恐怕命也不久了,倒不如……”念及于此,魔头便用冷峻且略带期望的目光望着韩夜,那一刻,他找到了新的人生意义。
韩夜被魔头盯得浑身不自在了,还以为魔头又在想什么鬼点子作弄他,于是睁大了清眸、心惊胆战地问他:“你、你想干什么?”
魔头的眼神恢复到了从前的冰冷和漠然,只见他把目光一移,看向小孩身后的那堆篝火,嘴里则淡淡扔出一句:“明天早些起来,我要教你武功。”
这句话虽然只有寥寥十几字,包含的意义却非常深刻:仇家的儿子又如何?为了回报那不经意的一次关心,他可以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只不过,魔头主动提出要教武功,韩夜却是未必肯接受的,一则他本身对学武就很排斥,二则他也不希望让一个魔头来教他武功,于是他使劲地摇头反对道:“我不要你教,爹说学武之人要一心向善,你是大坏蛋,我不学你的武功!”
索命阎王从来不理会别人的反抗,只是朝韩夜阴冷一笑,道:“学不学可由不得你,别忘了,你还中了我的毒呢!哼哼!”
经索命阎王这一说,韩夜没觉得身体不适,却仍下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或许他是天真地以为毒发时只有胸口疼吧?只见这小男孩急着紧锁清眉,大声冲魔头骂道:“你、你好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