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冠情兽》第70/126页


“可是司空师父病了。”“七儿,快过来。”“七七,不要过去!”七七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这该怎么办,她想跟嵇康在一起,他们分开了那么久,她有好多话要跟他说呢,而且两个人难得这么和谐,可是司空师父病了,如果她选择跟嵇康走的话,他应该会不开心吧,七七望望嵇康,又望望司空风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讨厌对方,恨不得杀了对方一样,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好好相处,非要搞得好像有深仇大恨一样。嵇康不想让七七这么犹豫下去,司空风立这个人太邪了,不管他是七七的什么人,对他来说,这个人是敌而非友,他对七七的感情绝对不止师徒那么简单,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就知道了,他的眼神很冷,比他还冷上很多倍,可是他看七七的眼神却温柔得可以溺出水来,好像看着的是他最宝贝的东西,那时候,他不喜欢七七,所以无所谓,可是现在这个人不仅是自己的妻子,而且他发现自己开始会在乎她,不喜欢别的男人在她身边打转,即使是她师父也不行,何况这个师父根本就是居心不良,要不然上次就不会下软骨散,然后当着他的面轻薄七七!嵇康胸口急速起伏,越想越怒,可是他知道七七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人刀剑相见,他不急,来日方长,如果这个男人再不识相地离开七七,他总有一天会让他知道他嵇康的妻子不是随便可以碰的!

嵇康拥着七七往相反的方向就走,七七几乎是整个身子吊在他的身子,被抱住急速地离去,可是她还是不大放心司空风立,于是扯头回望司空风立喊道:“司空师父,你先回去,你不用担心我,我等会就回去了。”可就在她刚回头的刹那,司空风立眼睛半迷了起来,右手的袖子微动,七七心一动,知道这是他要动手的先兆。“不要!司空师父不要!”可是晚了,司空风立的袖子中射出几十根银针,直朝嵇康而去。嵇康没有躲闪,反而是将七七护到前面去,用身子挡住银针,七七听到嵇康闷哼了一声,一丝鲜红的血丝便顺着嵇康的嘴角流了出来。“你有没有事?”嵇康紧张地问七七。“我没事我没事,相公你怎么了样了?你的嘴角流血了。”七七胡乱地擦着嵇康的嘴角,心有点疼了起来,不过检查了一下,其他的伤口不深,只是伤着皮毛,还好只是皮毛。

“你没事就好,不要担心,我没事。”嵇康眼睛灼灼生辉,听到七七又叫他相公了,似乎很高兴。七七感动地扑进他的怀里,“相公。”嵇康拥紧了她,不放心地问道:“七七,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不会,七七永远也不离开相公。”七七紧紧地搂住嵇康的脖子,这么多天以来的委屈瞬时烟消云散,她的心好像被注入了一股蜂蜜糖水,甜丝丝的,心里的某一角忽然变得很柔软,她一心放在嵇康身上,完全忘记了后面站着一个人正两眼无神地看着他们。嵇康将拥在她身上的胳膊收紧了,他知道七七这句话,站在他们后面的司空风立也能听到,兵不厌诈,何况,他这么做,只是借七七的口去告诉司空风立,七七的心在他嵇康这里,他最好是知难而退,不要让七七难做。“七儿~~~~”良久,司空风立才叫了一口,他以为以嵇康的武功绝对可以躲得过,他以为只要他出手就可以夺回七七,只是他失算了。“司空师父,你回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七七埋在嵇康的怀里闷声说道。

听得这话,司空风立颤抖了一下,好像五雷轰顶般,心悸如潮,心好像被人掏空般,撕裂了疼了起来,他的眉头紧拧着,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脑中轰然作响,只觉得身子里面有两股气流直涌上来,不断地到处流窜。“七儿,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给司空师父看一下。”七七瞪目:“我哪有什么事,有事的是我相公,司空师父你…你做得太过分了!”

司空风立双眼刺痛了起来,觉得嘴唇又干又痛,可是这些都还没有心痛,此刻他的心仿佛被火灼烧,那般的痛,七七跟他一起住了七年,虽然他以前经常耍弄她,可是她都是撒娇着骂回来,像这么严厉地话她从来是没有说过的,可是现在她却不想看到自己!嵇康生怕七七跟司空风立再这么说下去,七七又会被骗走,于是抱着七七起来:“七七,我们走吧。”七七点头由嵇康拥着她离去,走到拐角时,她的心一紧,不自觉地回头向后看去,就是那么一眼,她的心就不知道为什么疼了起来,感觉被人紧紧地捏着一般,掐得她呼吸都疼。

司空风立站在街头上,没有动,直直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银色的头发有几丝凌乱,在夕阳中闪着五光十色的光芒,风吹过,他身上白色的衣衫随风飘动了起来,他整个人好像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地颤抖着,而他眼中的伤痛,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那双细长的黑瞳深深地凝视着她,眼眸深处不再是满满的自信和宠溺,而是充满了彷徨、无助的痛苦。七七感觉到一股悲凉从心底浮上来,一种说不出的窒息的痛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从此,这个景象便永远地映刻在她的脑海中,一生挥之不去,即使多年之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时,她依然清楚地保留了这幅场景。

七七回到客栈时,已经很晚了,她路过司空风立的房间时看了一眼,心里还是很气他今天的鲁莽,可是走了几步又想起司空风立的身子不是很好,不知道他吃药了没?休息了还是还在生气?

司空风立的房间里没有点灯,而且没有任何动静,七七在司空风立的门前站了好一会,想想还是算了吧,司空风立应该一早就睡下了。正要回去自己的房间时,看到店小二路过,于是拉着他顺便询问她对面房间的人是否一早就睡了,可是店小二的回答却让她的心提了起来,司空风立不在!黄昏时分时就出去了,而且脸色不是很好,很苍白。“司空师父他会去哪里呢?”七七急躁地说道,心里开始自责自己刚才话说得太狠了,肯定是伤着了他的心,其实嵇康伤的也不重,她怎么就这么口不择言呢,司空师父养了她这么多年,即使要了她的命,她也不应该有任何怨言,更何况她的命本来就是他救的。“我哪里会知道你师父去哪里了。”店小二翻眼白,以为七七是在问他。

七七的心思都在想着司空风立,所以也懒得去理店小二,店小二一走,七七就进去司空风立的房间,房间里没有灯火,窗子没有关上,凉凉的夏风吹进来,床上的帘子鼓动着,白色的月光从窗子里投进来,可以看到房间里面的东西没有被动过,依然是她走时候的那个样子,桌几上放着那条白色的手帕,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了,可是依然触目惊心,案几上的青花瓷瓶里插了数支含苞欲放的花,她叫不出名字来,只是觉得奇怪,司空风立哪里弄来这些花的?花倒是好看,粉白中可以看到分红色的花蕊,或许因为这些花吧,风吹过,花香便清清浅浅的浮动了起来,整个房间飘着花香。

七七没有点上灯,呆坐在窗子旁边,看着窗外发呆。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完全不理解司空风立,他们一起住了七年,可是她却一点儿也不了解他,只是一昧地从他那里吸取关心和爱护,却忘记了付出,所以他现在不见了,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他是否有朋友或者亲戚之类的,她一概不知。跟司空风立一起住了七年,她一直没有看到他跟其他人接触,这么想来,他应该是个孤儿,七七陷入了深深的不安和自责当中,她觉得自己很自私,司空风立每次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可是他现在病了,她却不在他身边,而是跟嵇康出去谈情说爱,她越想越想抽自己嘴巴。

她在楼下附近的地方转了几圈,没有看到司空风立的影子,所以就只能回来等了,以防他回来了两人又错了碰不到。天上的月光朦胧而美好,柔和的月光挥洒下来,给深夜的大地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芒,几颗星星点缀在宽大的夜空上,好像黑绒毛上的珍珠,忽明忽暗,闪耀着迷人的光。看着夜空,七七的头像钓鱼一样搞起了拉锯战,眼皮也开始打战,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头向旁边一歪,睡着了。直到外面敲更的打到了第三下,七七这才被吵醒了,擦着朦胧的眼睛,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已经三更了,可是司空风立还是没有回来!七七决定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于是站起来,准备洗把脸出去外面再找一下,就在这时候,门哐啷一声响了,七七心中一喜,赶忙跑过去。司空风立一脸疲倦,刚推开门,就听见房间里面有桌椅被踢倒和人疼痛呼叫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咚咚咚地踩着地板向门这边跑过来,他轻轻推开门,一副温软香玉的身子就扑了上来,司空风立赶忙接住。是七七,她回来了!原来她还是要他这个司空师父的,司空风立苦笑了一下。

“司空师父~~~~”七七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声音里有些哽咽,听上去十分的委屈。

“怎么了?”司空风立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是七七不依,直往他的怀里钻,一双手臂还就势缠上了他的脖子。“你这样司空师父会喘不了气的。”他无奈地说道。“就要你喘不了气,就要你喘不了气!”七七跺脚鸣呜了起来,紧紧地抱着司空风立的脖子不放,好像她一松手,司空风立又会消失不见了。“好好好,那掐死司空师父好了,到时候也没人会管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你也不想见到司空师父,掐死我了你就可以逍遥自在了。”司空风立装作虚弱喘不过气地说道,还配合着咳嗽了几下,这招倒马上见效了,七七马上松开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拉他到炕上坐下,紧张地帮他顺气。

看他没事,七七想起他刚才那段话,忽然离司空风立远远的站着。“怎么了?又不想看到司空师父了?”司空风立问道,疲色未消的脸上满是自嘲的笑容。

七七的心本来就很自责难受,现在司空风立这么一说,她更是觉得自己难受得想死,眼泪噼里啪啦地直掉。“这是怎么了,给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一个大男人欺负你一个小女孩呢,快别哭了,怪难看的。”司空风立只觉得身心疲惫,现在的他没心思去安慰她。七七向来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就是在平时她也不知道别人的心里变化,更不要说她现在正哭得天昏地暗,所以更不能察觉到司空风立的异样,她只是以为司空风立是生气她今天的话,只是生气而已。“好了,乖了,别哭了,等一下你相公会拿着刀来找我的。”司空风立闭上眼睛,一只手歪在案几上,一股疲乏马上像潮水般涌上来,他觉得很累,很累,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听到他这话,七七更是笃定司空风立是因为嵇康这件事在生气,她的眼泪更是如决堤的洪水,直哭得抽噎了起来。司空风立好像睡着了般,也不再去安慰她,只由着她去哭,七七哭够了,擦干眼泪看到司空风立闭着眼睛也不理她,一动不动的,脸色又那么的苍白,一丝血色也没有,心里开始害怕了起来,走到了他身边,将手放到他的鼻子底下,还好,还好,还有气息。“怎么,以为司空师父死了?”司空风立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话里有丝戏谑,但更多是无奈。七七也不管司空风立是否看得到,摇摇头,然后挨着司空风立坐下,知道他应该还在生自己的气,所以也不敢乱动乱说话,就坐着,然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两只小手悄悄地环住司空风立的腰身,紧紧的。司空风立浑身一颤,腰挺直了些,回头看她,却对上了她满是担忧内疚的哭得红肿的眼睛,他错开目光无声地叹了一声,良久才幽幽地开口:“到这里来。”七七不敢再惹恼他,温顺地爬到他的腿上去,像小猫一样蜷着腿,尽量地贴近他,小心翼翼地抱着他,讨好他。司空风立摸上她的小手,一片冰凉,看房里的窗子开得那么大,估计是等了挺久的,心里有股无名的火,但又不知道该对谁发好,于是只好将她的手包进掌心里,摩擦着。七七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意,任由司空风立给他传递温暖,只觉得世界好像安静下来,自己那颗躁动不安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归位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轻柔环绕着她,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舒服地吐出一口气。司空风立另外一只粗糙的手掌紧紧地搂着七七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垂下眼帘,深深地看她,最后才低低说道:“七儿放心,以后司空师父不会再让你难做了。”七七心一怔,立即仰头,脸蹭到他刺人的下巴也不觉得疼,只是觉得心有点空,慢慢地扩大,泛滥,直至成了一个大洞般地空虚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可是现在司空风立这样说了,她却觉得心中有什么轰然倒塌了,缺失了。

41.只是当时已惘然(上)

第二关只剩下了五十人,十人一组分五组,分别分在不同的区里同时进行测试。

七七被分在第三组里。七七这一组的试题是包扎伤口,在特定的时间内看谁包扎的手法是快又准。有些参赛者听到这个试题时有些不屑,可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才不敢小看这种最基本的医学知识,往往最基本的东西就最考验一个人的功底。七七一直在心里感谢老天爷的厚爱,她就不会什么高明的医术,但像包扎这种打杂似的的工作,她是最熟悉了,以前出去义诊时,司空风立老是叫她帮忙包扎,有时候病人太多了,她包扎到两手都麻痹了,腰直不起来,两眼昏花。七七的包扎方法是来自司空风立,而司空风立的医术从都来自绿色巨人这位来自现代的医生,所以七七的包扎方法跟其他人有所不同,她先是用盐水清洗伤口,然后撒止血药粉,最后才用干净的布条帮他们包扎,包扎的方法快而不复杂,最重要的是,她包扎后不影响他们的活动能力。

评审们对七七的处置包扎方法先是好奇,之后一致刮目相看,最后啧啧称奇,七七不无得意,她是那种典型的人家夸她一句就自以为天下无双、给三分阳光就灿烂的人。就这样,七七又踩狗屎运地通过了第二关,进入了最后的决赛,决赛在三天后举行,本来能进入决赛,她应该很高兴,可是她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司空风立说以后再也不会让她难做了,很好,真的很好,看,他很快就做到了,果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至从那天开始,他整个人的态度就变了,司空风立还是那个司空风立,他依然会笑着叫她“七儿”,可是那种感情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她说不出,可是每次他这样叫她时,她就觉得难受。他是真的不让她难做了,开始对她的事不闻不问的,她跟嵇康出去到多晚回来他也不理,有时候她故意带着嵇康在他面前打转,可是他也只是笑笑就走了,但那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那眼眸中犹豫的悲伤让她悲凉得想哭!司空师父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他那一双细长的眸子日益空洞,眼底闪动的是无奈?落寞?犹豫还是哀伤呢?七七每夜辗转难眠,就是想不明白,以致她跟嵇康在一起时,都心不在焉的,有几次她坐着坐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嵇康马上急了,边帮她擦眼泪边问她是怎么了,她次次都是摇头,没有言语,只是像个孩子似的趴在他的怀里痛哭,她也想知道怎么了,可是可悲的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每当这个时候,嵇康就会发狠地紧紧拥住她,好像她随时会离开似的。

他将她抱得很紧,很紧,七七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给他捏碎了,但她没有开口,只是歪在他怀里,听他在耳畔低低地叫着她:“七七……”“嗯。”“七七……”“嗯。”“七七……”“我在这里,相公。”“七七……!”七七,你不在,你不在了,最后的低吼伴随着一丝压抑,他最终还是没有喊出来,见她的目光越来越游离,嵇康眼神黯淡了下去,只是七七没有看到。“相公?”嵇康的拥抱让人窒息,七七终于回过神来,最近她的精神一直不是很好,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睡不好,吃不下,再加上心里有事,几天下来,人竟然瘦了一圈,精神也有点恍惚了。

“七七,等你比赛完,我们就回去,好不好?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待你,将以前的不是都补回来,你不喜欢灵儿,那我就不让她到竹屋去,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的,真的,你要相信我,七七!”

“嗯,相公,我相信你。”七七的声音低低沉沉,嵇康的背微微一颤,大力搂紧了她,七七回抱嵇康,将自己埋进他的胸膛里,更深更深。她觉得自己不该这么下去,她已经伤害了一个人的心(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伤害到司空风立的),她不能再这么自私再去这么伤害另外一个人,而且嵇康现在终于肯承认她了,愿意对她好,这一切都是她梦寐以求的,她以前那么霸道,那么自私,那么强势,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现在这一天来了,她应该开心才是。于是她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司空风立的眼睛,强迫自己不要乱想,装作很开心,只是感情和情绪这种东西能隐藏吗?何况她是那种一有什么事就写在脸上的人,更是什么也藏不住了。

由于精神的恍惚,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本来就不学无术,行医经验又不足,能进入到第二关去已经是很侥幸了,所以在第三关时,七七败下来了。七七觉得很对不起她的司空师父,心里一阵阵难受,她觉得最近自己真的是很该死,又很没用,一点小事都会让她哭泣,这天由于失败,再想到司空风立最近这段时间对她的冷淡,一时没有忍住,眼泪就流下来了,她蹲在洛园的一处角落里,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待到她哭够了,抬起头来时,才发现不远处有个男人一直在看着她哭,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擦干眼泪就想走,但背后却飘来了一个好听的男低音。

“怎么又一个人躲起来哭呢?”七七一下子愣住了,除了这个声音很熟悉以外,更重要的是他话中的那个“又”字,她愣了一下,转过身去,看到一个清俊的男子,正带着浅浅的笑容,坐在红木雕柱的走廊下望着她,嘴角的笑容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只是深邃的眼底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孤独感,一种致命的寂寞。

是他!七七扬起一个笑容,回笑地看着他,他还是那么好看,那么俊美洒落。一袭淡蓝色的衣袍,清雅而高贵,好像澄澈的碧海蓝天,给人一种宁静而深邃的幽远。银冠束发,后面的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背上,面容有些消瘦苍白,黑玉般的眸子有些朦胧,长长地睫毛遮盖住了里面的灵魂,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使他看起来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他微笑着想站起来,七七想起他的脚不是很方便,便做个手势,表示她走过去就行了,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才发现他比前段时间似乎要更瘦了些,但精神还算不错。“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而哭?难道又是因为你相公?”她呵呵地有点难堪地笑了几声,“不是,我跟我相公和好了。”他不问,用眼睛看着她。七七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是因为比赛输了才哭,其实刚才她是心里堵着慌,现在哭出来了,就觉得好多了,刚才那些看上去很不得了、很让人委屈理由此刻却显得那么可笑,但她还是很老实地实话实说了,“我是因为比赛输了。”男子愣了一下,然后“扑哧”了声,嘴角就上扬了起来,他的笑声很清朗,好像和煦的春风,即使是在取笑她,但一点也不令人讨厌,反而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时没有忍住。”他可能看到七七有点尴尬的脸色,于是忍了下来,只是眼角的笑意依然没有退去。七七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心里想到,他真应该多笑笑,他笑起来比不笑时好看多了。

然后他开始问七七比赛的情况,七七也乐得有个人跟说她说说话,最近太闷了,她想跟司空风立说话,但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她很难受,嵇康对她很好,可是他却很不喜欢司空风立,所以她不仅不能将她和司空风立之间的问题问他,而且还要装得若无其事,很开心的样子,说真的,她觉得有点累。

两人说着话时,忽然一个老人跑了过来,“庄主,原来你在这里啊,老奴找了你好久啊。”

七七循声望过去,一个五十几岁的老人家正往他们这边跑来,气喘呼呼的,老人家的眼睛是看着她旁边的人,儿他刚才在叫庄主,那就是说~~~~~她身旁这个男子就是洛园的庄主洛轩?

七七惊讶不已,她听说过洛园的事情,可是完全没有将它们和眼前这个男子结合起来,她回头去看她身边的男子,那男子却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眼神里还闪过一丝不耐烦和厌恶,堆砌起来的笑容在看到那男人后逐渐淡去。老人家跑到男子前面来,一把推开七七,死老头,年纪挺大的,但是力气却不小,七七被推了一下,整个人没站稳就往旁边倒去。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七七,她这才没有摔到地上去,可是问题却似乎没有得到解决,而是更严重了,因为他这么一拉,似乎用力过度,将她拉到他的怀里去了!七七愣住了,那该死的老头也愣住了,两个人的表情都是“三0”形状,但背后那个人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咳嗽了声,才将七七扶正,若无其事地笑问道:“曹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七七脸涨得通红,讲话都有点结巴了,因为她刚才那么一倒,手刚好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厄~~~~正确的说是握住了~~~~还用力地捏了一下~~~~那是个~~~~厄~~~~硬硬的,长长的,女人没有的,男人才有的,还会蠕动的东西~~~~~??~~~~七七装作无意地看了他一眼,他低着头,若有所思,厄~~~只是侧脸看上去有片不自然地绯红色潮红,就在这时候,他刚好看向她这边,七七赶忙低下头去,她虽然自称色女,要色遍天下,可是没想到九岁就栽在嵇康的手里,从此清心寡欲,连艳书都给司空风立收去了,所以对男女之事就停在小时候从看艳书和春宫图那里得来的了解,还有那次霸王硬上弓,但是那次夜很黑,而且她也服了药,所以这是她第一次碰到男人那个~~~厄~~~东西。“没事就好,齐管家,何事如此鲁莽?”“是,庄主,”齐浩从七七身上转移回视线,“洛二爷说有事找你。”“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可是~~~~”“可是什么,看我这个庄主腿瘸了,没用了是吧?所以说的话可以不听了?!”洛轩的声音听上去冷上了几分,身子一颤,微含怒气。“老奴不敢。”齐浩急急跪下磕头求饶。七七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男子并非像他的外表那样不堪一击,此刻他整个人在一瞬间变得莫名的高大与庄严,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主子威严和王者风范。“这是谁惹我们的庄主生气了?”一个凉凉的声音从园子尽头传来,七七浑身一颤,感觉被蛇盯上一般,浑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二爷饶命,老奴一时糊涂,冲撞了庄主,老奴该死老奴该死……”齐浩说着开始噼里啪啦地抽自己嘴巴子。七七回身去看那个“二爷”,马上浑身又抖了一抖,是那个第一天在比赛会场上看到的红衣男人,今天他着了一身灰色锦袍,看上去比上次要老气一些。感觉到那男人滑过她脸上的眼神,七七马上装作害羞地回过身子去,低头,偷偷看洛轩,他的脸色有点难看,不过眸子中的那丝威严又不见了,现在他又是那个之前碰到的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有点苍白,有点虚弱,笑一笑,如春风般,人畜无害,却给人疏远孤独的感觉。

“既然该死了,那就拖下去吧。”洛二爷看着洛轩说道,彷佛在征求他的意见,可是他的语气却是那么的坚定,只见他话音刚落,他身旁的人就上前去拉齐浩。齐浩全身瑟瑟发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呼吸渐渐急促,变重,脸顿时涨得通红,慢慢地却面色开始发青发白,头部后仰,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两眼上翻,嘴角吐出一些呕吐物,牙关紧咬,呼吸很急促,肢体僵直、手脚不停地抽动。那两个大汉本来还拖着他的手脚,现在被他这么一吓,马上丢开他,齐浩便整个人俯卧着在地上抽搐。“这老不死的,给我拖下去!”洛二爷厌恶的骂道。“不可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七七阻止道。急忙跑过去,将齐浩翻转过来,让他仰卧着,然后为了防止口水呼入气道和以便他口腔内的唾液和呕吐物更容易流出口外,把他的头放着偏向一侧。这时候齐浩的牙关已经紧闭,七七想撬开却没有力气,洛轩看到了,边下令叫那两个大汉帮她的忙,两个大汉很好力气,很快就将齐浩的嘴巴撬开,七七马上将卷成卷状的手帕垫在他的上下齿之间,预防牙关紧闭时咬伤舌部。并迅速解开齐浩的衣服钮扣、裤带以及其他衣带束缚,以彻底畅开他的呼吸道。最后,点压齐浩的人中、合谷、足三里、涌泉等穴位,半柱香后,齐浩的抽搐频率和动作幅度小了好多,七七这才松了一口气。“曹姑娘,齐管家他这是……?”“齐管家他这是癫痫发作,现在暂时没事了,不过最好还是服些药。”至于服用什么药,这就不用她担心了,洛园里有的是大夫。七七擦汗说道,可是才刚站起来,便感觉到一道犀利的眼光扫过来,从方位上来讲,是来自洛二爷那边。“这位是庄主的朋友?”洛文加入他们的谈话。“嗯,对了堂叔,这是曹七七姑娘,是我以前的朋友,没想到她这次竟然来参加神医选拔赛,只是在最后一关落选了。”洛轩风轻云淡地说道,对七七也没有带任何感情和笑容。

“哦,原来这位姑娘还是位大夫,看刚才处理齐管家的病状,倒是很稳定很有经验,不知道曹姑娘是师出哪里?”七七心里暗叫糟糕,这老贼,果然奸诈,好在她来之前司空风立已经编好了一个说法给她,她现在正好按照那个说法说出来就行了。“哦,原来是沛穆王的三千金,失敬失敬。”洛二爷说这话时,眼神却飘到了洛轩的身上去,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这么个有背景的朋友,看来,他那些手下可以到回家长眠了。

七七假意谦虚地推辞了下,按照她司空师父的说法是,这个老贼一定会叫人去查她的背景,有些事是不能说谎作假,所以七七对自己的背景基本上时如实托出,只是隐去了司空风立是她师父这一条,这个她倒不怕,因为除了她爹和大娘,连嵇康都不知道她的师父就是天下第一神医。

“既然长乐亭主跟庄主认识,又来参加这次神医赛,我看不如就顺势进来洛园,庄主,你看如何?”“一切以曹姑娘的意思去办吧。”洛轩将球踢回到七七的手上。场下一片安静,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答案,七七看了洛轩一眼,笑道,“感谢庄主和洛二爷的厚爱,只是七七无才,既然已经被淘汰,那就证明七七能力不够,进来恐怕也无法帮到洛园的忙。”“那也好,以后只要曹姑娘想回来,洛园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谢谢庄主。”七七没有多耽搁,很快便找了个借口跟他们道别,当她走出洛园的大门时,她才松懈了下来,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她现在心里好多疑问想问司空风立,她没想过司空风立的心思可以这么细密,连这些状况都考虑到了,司空风立到底是什么人,他叫她去洛园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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