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先生全集.net》第34/133页


“马藻藻小姐,我的宝贝,去吧,给他洗洗头。”男的语带暧昧地说。他开始在一张深红色木桌上着手摆弄他赖以吃饭的家伙:一把锈迹斑斑而开合不自如的剪子,一口边缘缺口连连的剃刀,一柄梳齿不全的梳子,一把灰毛寥寥可数的毛刷子,和一个光会呜呜作响却吹不起风来的吹风机。



“去你的,谁是你的宝贝!”马藻藻小姐娇里娇气地撅嘴嚷嚷。“瞧他啊哟!他这头比鸡窝还脏还乱我真怕给他洗”她万般怜爱地看着自己白里透红的手掌,生怕给华夏先生的脏头污染了。



她说话极不礼貌,使华夏先生下意识略了她一眼。她的丰腴的被一条短裙围着,但不能完全遮没,因为裙的边缘向上翘着,风一吹,翘得就更厉害些,的轮廓也就更清晰些,吸引的男人的眼光也就更多些,若非天气透着凉意,裙里的丝绒裤她一准会脱掉;她也会把上身的薄毛衣脱掉,羽绒服脱掉,直到只留下一件透明的短过肚脐的纱衫为止。



马藻藻小姐嘴上虽说不愿给华夏先生洗脏头,可实际上却违心的做了。她用毛巾隔手替华夏先生洗,一洗下来,相传洗掉了小半瓶上好的“海飞丝”洗发露。



华夏先生坐到宽大而富有弹性的弹簧椅里,男理发师就在他的不足一分米半径的圆脑壳上忙碌起来。他们干这一行的,一辈子都在别人的脑袋上忙碌,干好干坏,全在这一巴掌大的地方。



男理发师忙碌着的时候,马藻藻小姐总在一旁多余的递这递那,使得男理发师频频分心,而华夏先生则频频遭灾,一会儿险些让剃刀削掉小鼻子,一会儿又差点给理发剪子剪掉了耳朵。



“人精儿,快把剪刀递给我。”一把剪刀就横在男理发师手上了。



咔嚓一声响,华夏先生的长胡子便给剪掉了一大半,沙沙地往搭在华夏先生前面的长方形白布上落。



“啊!我的胡子!”连续狂叫两声的华夏先生,从椅子里奋身跃起,直朝男理发师狠狠地打去一拳。“啊!我的胡子!我的智慧!”捧起那一撮被剪掉的长胡子,华夏先生几乎哭号起来了。胡子即智慧,没有胡子即没了智慧,男理发师自己留着两小撇胡子,却剪掉了他的,哦,也剪掉了他的智慧,这使一向以稳重著称的华夏先生冲动了,冲动得那么不顾一切,竟至于第一次动手打起人来了――在华夏先生的如金子般闪耀的伟大人生旅程中,如此破天荒的事,能见于文献记载的,独此一件。



“嗬,你敢打人?”马藻藻小姐冲华夏先生嚷,尖尖的女高音使华夏先生从冲动的不良情绪中解放出来,渐趋冷静。



“啊?打人?”华夏先生颇为疑虑地看一看马藻藻小姐,除开凶相,她一切正常,不像受过袭击的样子;他便看一看男理发师,发现他的塌鼻子比先前大了一倍半,显然是给人一拳打到面门中央所致。而华夏先生回记起来,那一拳的确是他打的。“天呐!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怎的打人了你干嘛剪我的胡子?我居然打人了,罪过呀”华夏先生又伤心的干号了几声。



“不剪掉你的胡子,你能去办身份证?”挨揍的家伙护着鼻子说。



华夏先生顿时清醒了:不剪掉胡子,他确实不能办身份证。而就算黄河决了口他也要办身份证的,他只能剪掉胡子了。



“会长起来的,很快,像火箭一样快。”华夏先生这样一想,很感舒服。“不会长不起来吧。”忽地闪出的这个念头,又教他隐约的不快。



华夏先生两眼大睁着,任凭男理发师在自己的下巴颏上剪来剪去,后来又刮起来,再后来,又用毛刷子刷了刷,胡子便连渣也不剩了。“咳!我的可爱的胡子,永别了!”华夏先生在心里无比沉痛地同它们道别。剃光了胡子,那女的又把华夏先生带到洗脸架下洗了一次头。临别之际,华夏先生第N次向男理发师致歉,并且允许他打自己一两拳消气。他当然没有照做,但却多收了华夏先生八块钱。华夏先生反以为市场上的理发价普遍涨得这么贵了哩。



“真是个神经病!临走还要把剪掉的胡子带走,说什么保存的鬼话!”男理发师朝着华夏先生渐渐远去的背影满口喷粪。



“也是个笨蛋!就他那脑瓜子,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多掏了钱更不会知道第二次是用洗衣粉给他洗的头。”说罢,马藻藻小姐略带味地冲男理发师微笑。“哟,我的心肝,你的鼻子还好吧?”就轻轻地刮起了男理发师的鼻尖。



男理发师却弯手向那女人的胸口探摸,摸得她又轻轻的叫唤和低低的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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