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先生全集.net》第36/133页




“嗳,处在狂饮之中的青年人,请注意――”不动愠色的华夏先生劝诫道,“请注意你说话的分寸。你那样说话是很不礼貌的,尤其是对一个比你年长的陌生人。虽然你对我算是大不敬,但我不会以牙还牙的指责你。君子理应有容人之量,他们的胸襟应像大海一样深邃无边,也应像长空一样空旷豁达,所以我不会怎样的指责你。可是,青年人啦,”华夏先生变了语重心长的口吻继续劝诫道:“酒是伤身之物,最是乱性,你要注意节制才是。”



“得了吧,死瘦子!”口吐恶言的青年人,干光了一整瓶白酒,脸、脖子、眼睛全红艳艳的了,“少他妈装正经了!明明想嫖,却在这方面装得跟弱智似的!所谓的伪君子,恰恰是指你这类人啦!你他妈的呀,伪君子中的伪君子!”



“啊!――”忍耐己达极限的华夏先生暴叫一声,把空气都震颤了。这一叫,使得不知多少双无比惊愕的眼睛纷纷望向华夏先生。华夏先生最恼人家说他是伪君子了!对一个真君子的最大污辱无过于此了!要知道,华夏先生从来都坚信他压根儿不伪呀!“青年人!”怒气冲天的华夏先生嘶叫,“你必须纠正你的话,并向我道歉!否则――”否则华夏先生就要他好看!列位读者呵,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瞧瞧吧,我们这位道德模范的充满力量的胳膊这时难道是白挥的吗?他那攥得紧紧的拳头――己如顽石一般坚硬了――你以为单单是为了吓唬吓唬对方?“否则――青年人,我要你付出代价!付出惨重的代价!――我将用武力来捍卫我的神圣的人格,尽管我一千个不情愿!”华夏先生铿锵有力地说。



“来吧,死瘦子!谁怕谁!”青年人仗着酒性,以好勇斗狠、无所畏惧的姿态走过去了。



“你个死不悔改的!”忍无可忍的华夏先生竟也迎了上去。



“哎呀!”仿佛有灾祸降到了她身上似的,前台小姐猛然尖叫,丝巾都绷松了,直往下滑,其雪白的脖劲便清晰可见。



“啊哈!”兴奋异常的食客――这时也是看客――齐叫,声音把酒店都震动了。他们个个把脖子伸到如鸭一般细如鸭一般长,怀着极大的兴致期待着一场斗殴的来临,就像在期待一场武打电影。



想不到啊!芸芸众生中德行的典范华夏先生居然也要动武了。但细查资料,发现接下的部分缺页了,本传作者又因才疏学浅,纵便脑汁绞尽,肚肠搜空,终也不能将其补叙下去。诸位读者呵,你们要谅解。作者他为此虽己竭尽其能,却不能续出下文的精彩绝伦,他也很懊恼。但据华夏先生研讨会的某些权威人士的透露,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在那场若有若无的冲突中,华夏先生根本没有动武,或者说,他本是要动武的,幸而给那两名酒店保安拦住了――一言以蔽之,华夏先生到底捍卫住了他自己长期坚持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光辉理念。



在华夏先生大事未办之前的这小小的一段插曲,就让它发生到这儿吧。接下来我们转入正题。



且说华夏先生站在红地毯上,红地毯老长,笔直地直铺到走廊的尽头。走廊两旁即是两排房间。建筑师们构思奇妙、匠心独运,将两排房间设计成了标准的对称型;装修理工们亦是巧手一双、功夫了得,竟将房间一间间修饰得像复制品,别无二致。建筑师和装修工联手协作,各展绝技,结果是给华夏先生带来了特大的困扰。他来,是为的到先前那间房里寻那个姑娘的,但若入错了房,惊扰了别人,可万万不行,所以他势必先得搞清楚是哪间房,然后进入,方是万无一失。(实在的情形,是纵然他真进了上次那间房,只怕多半仍要失望。时间这么久了,人家姑娘会在那儿等他吗?可他当时可没这么想,他一心只想找着那间房。)然而,是哪一间呢?华夏先生看过第一间,感到似曾相识,但当他抬头去看第二间的时候哩,又感到第二间比第一间像。他再看第三间,呦!更像了。于是乎他一间挨一间去细看,总觉着一间比一间像,看到中间及以后,是一间比一间不像了。他以超常的耐性和惊人的毅力看遍了所有的房间,却只灰心失望地垂下了瘦脑壳。“究竟是哪一间啦?”华夏先生发出近乎绝望的一问,接着他便呆若木鸡地盯着上白下绿的墙壁看。可怜的华夏先生无计可施了,在这些复制品似的房间面前。



“到底是哪一间啦?”双目无神(平素它们可是神采奕奕的呀)的华夏先生声音悲切地说,对着上白下绿的两排房间只觉茫然。



“噢――”是突如其来的一声长长的拖音,它使华夏先生吃惊不小,因为这儿这一刻是太静了,致使不知从哪个房门门缝里发出的极细极弱的声音,在华夏先生也是不同寻常的响。他便凝神细听起来――不放过哪怕是再小的一响一动,正是伟人们卓越于人的优秀品质。“噢――噢――”又连续拖音了两次,华夏先生通过谛听所得的收获是他听出来发声者是个女的,而且声音显得急迫,发颤。他还不确定发声源在哪,为了探明这一点,他几乎屏住呼吸了。谁想这声音却是消失了一分钟之久,到了第二、第三分钟也没有再响起。这令华夏先生深觉诧异了。这只是他这一时刻的主观感受之一。不能将这古怪的声音穷根究底,弄个所以然,是导致他产生另一主观感受――深觉遗憾――的主要原因。



就在华夏先生一边诧异一边遗憾,而且决计不复去听的时候,陡然间爆出了有异于前两次的声音――“哇呀――”的喊叫声,明晰而且尖锐,直灌他的左耳,使他在短短的一秒钟之内就猜到了那声音是从与左耳正对着的门里传出的,而且房门一定大开了,否则就无法解释叫声何以会那样响。事实上,一切正如英明的华夏先生所料。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在房门大开的同时,会有一个卷发美人儿从房里奔出,直向他冲近。他不及分辨清卷发美人儿的玉容,就给撞得在原地转起圈儿来了,据传还是以右脚为的中心――或者说以右腿为的旋转轴。



说来也真个是奇。那卷发美人儿虽然想跑,跑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但她却不得不先踅转来。奇呵!适才她同华夏先生相撞的一刻,竟把丝裙下摆的一角挂到华夏先生腰带上的钥匙串上了。她跑几步,裙上的上等棉丝就脱去一圈;她这时己跑了好些步子,棉丝也就脱去了好几圈,卷发美人儿骤然发觉裙摆非但不及先前的宽阔了,而且大有愈变愈窄愈变愈短之势――这教她陷入了困惑。这一在她是十分奇怪的现象大约花了她四秒钟的思考时间;四秒钟过后,她大彻大悟,从而毅然决然地走向华夏先生。等她快距华夏先生三尺三的时候,华夏先生停止了转最末一个圈。



“对不起哟,先生。”以妙如音乐的悦耳之音向华夏先生致过歉,卷发美人就着手去解纠缠在钥匙串上的结扣。



华夏先生在无意之中瞥了卷发美人一眼,这一瞥的结果是使华夏先生改瞥为看,较长时间地注视卷发美人了。待他注视了约有十二三秒的时候――“呀!”他高叫了起来,引得卷发美人惊慌而且诧异地快略了他一眼。“呀!”隔了一会儿华夏先生的叫声就更响了,引得卷发美人惊慌而且诧异地仰看他了,华夏先生便乘机用惊喜交集的语气说:“姑娘呵,凭我的不坏的记忆,我敢说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是么?”卷发美人故作惊讶地说,心想现代男人见了美女都是这么说。“可我似乎并不认识你哟。”这一句给了华夏先生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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