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先生全集.net》第43/1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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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喜色的华夏先生说他们将做一次自行车旅行，因为他要骑自行车去电脑城而非坐车，这个决定令素儿吃了一惊。



“妙啊――绝妙的主意！”华夏先生自叹道。“素儿，我的自行车技术还行，我可以载你去――我完全有这水平。”



“当然罗，先生。”素儿说，她只是觉得骑单车远不如坐车快捷。“我只是有点意外，我以为您会说坐车去的。”



“坐车？当然，那会快些。但是骑车，素儿你不觉得别有情致吗？尤其是只有四公里的路程，骑车就等于享受，不是吗？”看来华夏先生是对骑车之旅满怀憧憬了。“况且我相信骑车也能起个锻炼的作用，素儿。”



“还能环保咧，先生，它是目前世界上最最环保的交通工具了。”她――华夏先生的女秘书――又说了一项单车的优点。



华夏先生到车棚把他的单车推了出来。为了有祝于列位读者更好地理解后文的情节，而不致在阅读到时大感突兀、大惑不解，我们还得不厌其烦地对这辆颇有个性的单车作些说明。它一看便知是一种老牌子了。它诞生于九十年代初，用人性一点的话讲，是有一些历史了。车架上的黑漆，己快剥落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丛丛密密的铁锈。坐垫由硬邦邦的塑胶制作，前端还穿了个不大不小的洞；坐垫下压着的两片弹簧，皆己生锈。车后座、钢圈、钢叉和车横杠无不锈迹斑斑。最后罗嗦一句，单车的前后挡泥板是早分离出去了，至今下落不明。这一辆无处不锈、无处不朽的近于废铁似的单车，只怕是谁坐上了，谁就能让它四分五裂。华夏先生这时候己把它推到利于单车行驶的街道上了。



“先生，这车不行吧？”素儿的发音战兢兢的，“我怕它会散架，先生。”



华夏先生说他使用它八九年了从没见它散过架，他保证它绝不会散架。他又说虽然它有时候也会出那么点小毛病，但这不妨碍他驾驭它。他又说他驾驭它己经八九年了，彼此之间己有默契。末了他再一次保证它绝对不会散架，他恳请素儿姑娘放心。



“它教我很难放心，先生，”依然是素儿的战兢兢的声音，“我的眼睛告诉我，我一旦坐上去，它就会散架的。”



“它不会的，素儿。”华夏先生十分沮丧地说；因为他极想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来证明。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么，”僵持了片刻，素儿就让步说：“我试试吧。我相信的是您，先生，我才不信它。”



“一试就真相大白了，素儿。”华夏先生拍拍坐垫，准备上去了。“到时候你会发现，素儿，眼睛――人的眼睛其实也会骗人。它是心灵的窗户，但也是心灵的迷雾。”假如古先生在，我们毫不怀疑他会把最后一句当经典记喽。



华夏先生两手紧握曲形车把，左脚踏上脚踏板――它已脱落成摇柄机状了――以一个老练者的姿态一骨碌就上去了。



“我可以试着上去了吗，先生？”素儿探询道。然而她那因忧虑而略显苍白的面色却暗示我们，她巴不得永远不要上去。



华夏先生满脸喜色地说素儿可以试着上去了。“你看，它真是很好驾驭的。我把车龙头转向哪儿，它就开向哪儿。”接下来的情形却铁一般的证明，华夏先生他错了。应该说，在素儿姑娘没上车之前，华夏先生的说法尚能站住脚。



素儿姑娘一上车，车龙头便开始左摇右摆，它一摇摆，单车的其他部分就跟着摇摆，这辆车就开始做毫无规则的曲线运动。默契了八九年的单车开始不默契了！华夏先生对这位老朋友的脾气也开始有些摸不透了！他把车龙头左拐一点，结果单车却向大街中心冲去；他急忙右拐，结果单车却朝街边的小摊贩冲去。总之，是哪儿危险它就往哪儿冲。



“先生，掌好车龙头呀！”素儿惊惶地叫，抱紧了华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