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先生全集.net》第81/1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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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突然了。”华夏先生说。



在一派其乐融融的氛围的推动下，众人强烈要求他们的协会领袖华夏先生献歌一曲。华夏先生呢，连忙推说不会。众人哪里肯罢休，又接二连三的强烈要求，华夏先生觉着不便总推，就动脑去想，想来想去只想到一曲《东方红》，不过倒也令他喜出望外。他那个年代，这歌唱得最多，他想他会。



“先生，我和您合唱一首《隐形的翅膀》吧。”孔素玉操起一只话筒，递给华夏先生另一只话筒；华夏先生直巴巴地忘了她六七秒钟――他的想法未尝提出呀，就先被封杀了，虽说孔素玉是想替他解围的。



这首流行歌曲华夏先生完全不会，但孔素玉把嗓子提高了，她的悦耳之音彻底压住了华夏先生――掩住其锋芒是小，不使其出洋相是大，因为说直接一点，华夏先生在音乐方面的造就似乎属于五音不全的那一类。



孔素玉唱到一半，不经意的侧了一下头，猛然发觉坐在沙发上的蒙仁先生正凝视她哩。素儿的这一侧头，使她的漂亮而多智的头脑里陡地闪过了什么，于是她放下话筒，径直走向蒙仁先生。如此一来，华夏先生露馅了。唱得声不是声，调不成调；失了孔素玉的掩盖，众人方知他们的一会之长在歌唱方面的造诣是何等的贫鄙可怜。



“呃，秘书长先生。”素儿在蒙仁先生的眼前晃晃手，把他吓了一跳；他看素儿把魂都丢了，连素儿朝他走近也丝毫不觉得。



“您听先生唱歌入迷啦？”孔素玉故意问。



“谁听会长先生唱歌能入迷，那说明他根本没长一对人耳。”蒙仁先生心想，嘴上却说：“会长先生唱得真棒啊，但是姑娘你的嗓子更是珠圆玉润啦！”



“这便对了，没人夸我唱歌不珠圆玉润的。”素儿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狂妄。蒙仁先生本觉貌美的女子多内敛，不料大出意外，他便睁圆了眼睛去端详素儿，顽固地觉得那话不应是她说的。



“恕我失礼，秘书长先生，我听说您的反应特迟钝，一般来说，您反应一句话得三十秒的时间，真的吗？”



“纯属污蔑！我的反应素来如同闪电一样快！”说罢，蒙仁先生仰天一张口，桌上的一大杯黄色饮料便被他一口干尽，这一豪勇的饮姿，有力地加强了他说那番话的气势。“女人是不会喜欢反应迟钝的男人的，”蒙仁先生心想，他便顾不得什么就这么说了。在他的隐秘的内心深处，他是多么愿讨素儿姑娘的欢心。他可是个单身汉啦，打了二十八年光棍了。



“您不觉得您又矮又小吗？”素儿有意地刺激他。这一句着实厉害。打击得蒙仁先生半晌不开口，在他的漫漫二十八年中，又矮又小的身材使他在恋爱上一无所成，毫无建树，而在失恋上却首屈一指。



“又矮又小的像英国的毛姆，中国的晏子和鲁迅，都是大有前途的。”隔了一分半钟，蒙仁先生略带哀调地说，显而易见，他说这话连他自个都没有什么底气，否则他那神情也不会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萎靡不振。



孔素玉本欲第二次刺激蒙仁先生的，孰料房里先是响起一阵音乐，素儿颤栗了，随后便听人唱起“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这教素儿心性大乱了，哭叫之余，攥紧的小拳头雹子似的落在蒙仁先生的肋骨上，又矮又小的蒙仁先生自是不甘承受，就跑起来，素儿也跑起来，追着他打。起先华夏先生见了，以为是在做游戏玩，但是不出七秒即从蒙仁先生的嘴里吐出“哟――哟――”的惨叫，华夏先生凭他的伟大头脑稍一思索，便觉出是情况不对劲了，一发奔去就抱住了素儿，不久一阵惨惨的叫声――是华夏先生的――就开始在整间屋子里索绕回荡。



“拉开他！”古太太高喊，脸吓白了，“这样打法会出人命的！”她的这一层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她是白喊了，因为无一人敢应声而去，连喊话人自己在内；他们全被素儿的可怖之举吓着了，个个瞠目结舌的像雕塑一般。



“噢，是先生！”二十三秒后，素儿吃惊了，赶紧收了手；她打了二十三秒，华夏先生也惨叫了二十三秒，一秒不再多，一秒也不再少。“你很不对劲儿，”华夏先生说，不惨叫了，“你应该喝杯饮料静一静。”他忍着疼用手揉抚被素儿拳头所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