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马恺撒大传全集.net》第45/56页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更加阴沉。“我听都没听说过这事,你是从哪听到的?”
“是我亲自为他们证的婚。”
塞尔维利亚跌跌撞撞地奔向门口,走出了克利奥帕特拉的宫殿,她尖叫着让仆人们抬轿子过来。
“我还以为她早知道了!”卢基乌斯对克利奥帕特拉说。
克利奥帕特拉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向来不喜欢同情人,卢基乌斯,可我挺同情布鲁图和鲍基亚的。”
塞尔维利亚从克利奥帕特拉那儿赶到家时,天色已晚,来不及启程去图斯库卢姆了。仆人们不经意地瞥了一下她的脸就吓得两腿打颤;她的脸上密布着深不可测的阴云。
“给我拿一把斧子来,伊帕菲罗狄图斯。”塞尔维利亚吩咐侍从道。不到情况极为严重的地步,塞尔维利亚从来不会叫伊帕菲罗狄图斯全名的,在所有的随从中,塞尔维利亚向来对这个忠心耿耿侍奉自己多年的仆人格外敬重,另外他也是布鲁图奶娘的丈夫。
塞尔维利亚接过斧头后闷声朝布鲁图的书房走去,进去后他立即开始用斧子劈屋子里的桌子、椅子和沙发;她所到之处酒瓶和水罐立即四处横飞,布鲁图珍爱的亚历山德里亚高脚杯也被砸成了碎片。她把布鲁图的书从书架上取下来撕碎,书橱里的所有书卷也都被清出来堆在地板上。然后她冲出去找了盏油灯过来,将油泼到书卷上去,放火烧了起来。等伊帕菲罗狄图斯闻到浓烟的气味时,他立即叫那些吓得目瞪口呆的仆人们从厨房里去挑些沙子,从柱廊中庭的喷泉及蓄水池中取些水来预备着,他希望神灵保佑女主人在火势未及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就能离开那间屋子。当塞尔维利亚迫于火势不得不退出布鲁图的书房时,伊帕菲罗狄图斯赶紧命大家一起救火。
第七部分第169节:第七章(23)
第169节:第七章(23)
塞尔维利亚又冲进布鲁图的卧室将他所有心爱的雕像都砸毁后才停下来。可她仍旧余怒未消,希望布鲁图还有更多东西等着她砸。呵!当她想起斯特朗盖里昂的杰作―――一座小男孩的青铜像,不禁欣喜若狂!这可是布鲁图最引以为傲的收藏品!对!这件艺术品还放在中庭里!她急忙赶到那里,把它抓在手里―――这尊铜像太重了,恐怕只有在她盛怒的时候才能搬动它―――带到自己的起居屋去,把它放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寻思着如何不用熔炉就能把这尊雕像毁坏。
“狄图斯!”她吼道。
伊帕菲罗狄图斯马上赶到那儿:“什么事,女主人?”
“看到这个了吗?”
“当然,主人!”
“立即把它给我扔进河里去。”
“可它是著名雕塑家斯特朗盖里昂的杰作!”他低声应道。
“我才不管它是菲底亚斯还是帕拉西特列斯的大作!按我说的做!”
塞尔维利亚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冷若寒冰直盯得伊帕菲罗狄图斯浑身发毛:“听到没有,伊帕菲罗狄图斯!赫尔弥奥妮!”她咆哮道。
她的贴身女仆立即现身了。
“你陪伊帕菲罗狄图斯去把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投入河里,否则,你们就等着死吧!”
这两个老迈的家奴不敢违逆塞尔维利亚的吩咐只好抬起这尊沉重的青铜像一步一步地往屋外挪着步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赫尔弥奥妮莫名其妙地问道,“就连上次恺撒对她说不能娶她时,她的怒气也不过如此!”
“虽然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我确信,如果我们不按女主人的吩咐去做的话,我们定会人头落地的。”伊帕菲罗狄图斯把这尊雕像交到一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手上说,“把它扔进台伯河去,佛耳米昂,快点!”
天微微发亮,就有一辆租来的四轮马车停在了塞尔维利亚家门口;一夜未睡的塞尔维利亚连衣服都懒得换一套就钻了进去,身边未带一名女仆。
“给我全速行驶!”她吩咐车夫道。
“夫人,恕我不能从命!如果马飞奔起来的话,马车里会摇晃得非常厉害!”
“听着,你这个蠢货,”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叫你飞速前进,你就飞速前进。这几匹马跑累了你就给我再换几匹快马好了―――快!快!”
新婚燕尔的布鲁图和鲍基亚起得很晚;当塞尔维利亚抵达布鲁图在图斯库卢姆的别墅时,这两位新人正在用早点。
“你这个淫荡、下贱、阴险的毒蛇!”塞尔维利亚一见到鲍基亚立即就破口大骂。她连脚步都没停,便大踏步跨到鲍基亚面前,把她的两只胳膊反剪在背后,雨点般密集的拳头立即重重地落到鲍基亚全身各处,鲍基亚根本就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跌倒在了地上。塞尔维利亚开始从头到脚地收拾她,在她的乳房和下身塞尔维利亚出手尤其狠。
布鲁图外加两名身强力壮的男仆才好不容易把发狂的塞尔维利亚拉开。
“你怎么敢背着我把这个娼妓娶回家,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塞尔维利亚一边冲布鲁图尖叫,一边拳打脚踢地想从男仆和布鲁图手里挣脱出来咬鲍基亚。
显然鲍基亚的伤势并不重,她看到塞尔维利亚被三个男人控制住了,立即一骨碌从地板上爬起来跳到塞尔维利亚面前,狂抓她的头发;一只手把塞尔维利亚的头发揪起来,另一只手猛扇她的耳光。
“我劝你别把那些贫民窟里的污言秽语用到我身上,你这个没教养的贵族恶魔!”鲍基亚叫喊道,“你根本就不配跟我说话!我是加图的亲生女,身上哪一点都比你高贵!你要是胆敢再碰我一根毫毛,我就叫你生不如死!赶快滚回那位与你狼狈为奸的外国女王那去吧,别在我面前污了我的眼!”
鲍基亚的话声刚落,另外三名仆人赶上前来设法把鲍基亚拖到一个避开塞尔维利亚的地方;这两个头发蓬乱、鼻青脸肿的女人正虎视眈眈地龇着牙齿瞪着对方。
“臭婊子!”塞尔维利亚厉声吼道。
第七部分第170节:第七章(24)
第170节:第七章(24)
左右为难的布鲁图只能站在两个女人中间劝架。
“妈妈,鲍基亚,我是这儿的主人,你们都听听我的话吧!妈妈,我再也不用你劳心为我选媳妇了。你看,我自己解决了自己的个人问题,你应该感到欣慰才是。我希望你能与鲍基亚和睦相处,以女主人般的热忱欢迎她来到我们这个人丁稀少的家里来,否则我只好请你离开这儿。我说到做到!虽然一个男人应当对自己的母亲尽孝,可是如果你与我妻子始终不能互相体谅的话,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你生我,是你自愿的选择,我只是毫无选择地被迫接受这种无法承受的亲情。而妻子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必须要对她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实现与她相守一生的诺言,请母亲谅解我的苦衷。鲍基亚!我代我母亲向你表示歉意,我也请求你原谅她的这种意气用事。”他从两个女人之间走开,“你们听清楚我的话了吗?如果都听清楚了,那么请大家松开她们吧!”
塞尔维利亚立即挣脱男仆们的手,把自己的手抬起来摸了摸脸,揉了揉肿胀的头皮。“布鲁图,我看你身上长反骨了!”她轻蔑地说。
“没错,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他依旧语调强硬。
“你这个阴毒的塞壬,你是怎么把他害得鬼迷心窍的?”塞尔维利亚问鲍基亚道。
“塞尔维利亚,你这个老巫婆。让我告诉你吧:布鲁图与我是真心相爱的,并没有像你想象的那么龌龊。”鲍基亚深情款款向布鲁图走去。
他们俩紧握着双手,挑衅地看着塞尔维利亚。
“你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是吗,布鲁图?好,那你等着瞧吧!”塞尔维利亚说,“假如你不切实际想叫我与这个台伯河边的奴隶与图斯库拉姆农夫的杂种和睦共处的话,你迟早会尝到恶果的!你还敢叫我滚出去,我倒要让你尝尝事业垮台后四面楚歌是什么滋味―――布鲁图,你这个懦夫从小到大简直是劣迹斑斑,年少时你逃避义务军训,在法萨卢斯战场上你又临阵弃剑而逃!你还放高利贷饿死大批经济基础薄弱的老人!你昧着良心休掉了侍奉自己九年的无可指责的善良妻子,并且拒绝给人家一个子的经济补偿!上面的哪一件一旦让人揪住,你的整个政治生涯都会终结的!现在我还是恺撒身边颇有影响的人,元老院议员们也都给我面子,一旦你惹翻了我,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而你,你这个粗俗的肉团,你连给我儿子舔鞋底的资格都不够。”
“你连给加图舔屁股的资格都没有,你这个犯奸淫的恶毒贱女人!”鲍基亚大喊道。
“噢,噢,噢!”从敞开的大门处传来西塞罗唱歌一样的声音,他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发光的眼睛开心地从这幕人间喜剧的一个主角移到另一个主角。
布鲁图很会控制这种难堪的局面。他的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擦过塞尔维利亚和鲍基亚与西塞罗热情地握了握手。
“亲爱的西塞罗,见到你真高兴。”他对西塞罗说,“事实上,我一直都在等待你的光临,因为我觉得自己现在正需要你来指点迷津。这段时间我开始致力于研究凡尼乌斯那部与众不同的罗马史经典,可伊庇鲁斯的斯特拉托却说我是在做无用功……”当他关上书房门时,塞尔维利亚及鲍基亚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鲍基亚!你这个短命鬼!”塞尔维利亚嚎叫道。
“我才不怕你呢!”鲍基亚从容地答道,“你总要死在我前头。”
“我的命大得很!你记得在利维乌斯?德鲁苏斯家的时候,毫无照应和支援的我还不是*自己生存了下来。而你父亲加图可不敢说这个话,看他成天只有依*凯庇阿的庇护才得以存活下来。我母亲虽是个婊子,鲍基亚,可是她惟一的嫖客却是你一向认为克己自律的斯多葛派侍奉者、你那道貌岸然的父亲加图,所以我劝你还是别拿你父亲当挡箭牌,他自己的道德身份本来就是非常可疑的!我虽犯奸淫,可是与我一同犯奸淫的却是敢作敢当的罗马独裁官,他不会像加图那样既当嫖客又封自己为斯多葛主义者。你也别指望自己有温馨快乐的家庭生活。我敢赌咒,布鲁图与你的孩子都会在断奶前全部夭折的。”
第七部分第171节:第七章(25)
第171节:第七章(25)
“纯粹是子虚乌有;你爱威胁就威胁吧!说到底你比一枝空虚的芦苇还要不堪一击,塞尔维利亚!”
“事实上,我想跟你探讨的不是什么凡尼乌斯的大作。”当女人们刻薄的对骂声穿过门缝传到书房时,布鲁图尴尬地对西塞罗说。
“你的用意我知道,”西塞罗边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边说,“呃!我还没来得及向你的新婚道贺呢!”
“看来消息传得很快嘛!”
“简直比雷电更快,布鲁图。我今天早上便从多拉贝拉那里知道了。”
“多拉贝拉?他不是和恺撒在一块吗?”
“他原来是与恺撒在一块儿,不过等他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弄到手后,他便赶回罗马来平息他的债主们的怨气了。”
“他到底想要什么?”布鲁图问道。
“执政官的官职和一个富得流油的省份。恺撒已经允诺让他明年担任罗马的执政官了,任期满了以后,他就去叙利亚省任总督。”西塞罗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也曾试图跟多拉贝拉过不去,可我现在明白自己没法不喜欢他。你知道,时至今日,他还没有归还图利亚嫁妆,他说她的去世让我们之间的协议自动失效了。我想他的话是对的。”
“任何一个罗马人都没有权利预先把下年的执政官官职授予任何人?”布鲁图皱着脸义愤填膺地说。
“我与你的看法一样,你刚刚想与我探讨什么问题?”
“一个我曾与安东尼和特里波尼乌斯涉及到的问题。你认为我该到路上去迎接恺撒回罗马吗?”
“呃,布鲁图,我劝你不要作践自己!”西塞罗叫道,“那些冒着滚滚烟尘飞奔出罗马准备奉承恺撒的人已经排了一英里多长的队伍。你可别像这帮马屁精一样自贬身价。”
“我觉得自己应该去。卡西乌斯的看法也与我一致。可见到他后,我该对他说点什么好呢,西塞罗?我怎么才能看穿他的心思?”
西塞罗茫然地看着布鲁图:“你问我也没有用,亲爱的布鲁图。我可不想跟那帮对恺撒趋之若鹜的人混在一起。我只想好好地自己呆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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