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马恺撒大传全集.net》第9/56页


“你自己呢?”恺撒边用湿漉漉的头轻抚她的脸颊,边关心地问她。他现在才发现原来她那双美丽的狮子眼早已盈满泪水。
“我很健壮。”她转过头去亲吻着恺撒的手。
“那我就高兴了。”他将她搂得紧一些。
“普塔已经预测出他是一个男孩子”。
“为什么是普塔而不是你们伟大的神:阿蒙?拉呢?”
“是阿蒙?拉。”她更正道,“阿蒙是希腊人的神祗。”
“我最欣赏你的地方,”恺撒突然说道,“是你从不介意我在抚摸你的过程中与你交谈,而且在行事过程中,你也从来不会模仿那些职业妓女们夸张的呻吟。”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水平只配得上说是业余的?”克利奥帕特拉边吻恺撒边问他。
“不要故作高深。”恺撒边享受着她的亲吻边微笑道,“你有了孩子真好,这使你看起来更像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小女孩。”
二月末,亚历山德里亚方面派出一个代表团到达恺撒居住的宫中。加尼米德斯没有在这个代表团之中;这个代表团的团长是亚历山德里亚城的大法官;加尼米德斯想,就算恺撒一时来气要把他们抓起来,对我来说,牺牲个把大法官还是能牺牲得起的。他们还不知道恺撒生病了―――得了胃溃疡,这几天以来他的病情是每况愈下。
代表团成员被引进了一间恺撒从没有见过的皇宫内室。恺撒注意到,阿波罗多鲁斯的穿着更像一个埃及人而不像马其顿人,他穿着一条有红黄两色条纹、打满褶皱的亚麻布袍,金项圈上雕着一只秃鹰,戴着一条别着涅墨西斯勋章的头巾,这条质地僵硬的三角形布巾穿过前额从耳后紧紧地系在他脑后勺下面,从耳后面伸出两只翅膀。整座法庭正恭候马其顿人的到来。
负责接见这些马其顿人的不是恺撒,而是隆重打扮成法老的克利奥帕特拉,这实在是对大法官和他的手下们大大的嘲弄。
“我们可不是来与埃及方面交涉的,我们想与恺撒谈一谈!”大法官转过头望着面色如灰的恺撒,轻蔑地说。
“这里我说了算,别找恺撒说事儿,毕竟亚历山德里亚也是埃及的一部分!”克利奥帕特拉厉声喝道,“内务大总管,你最好提醒一下这个家伙我是谁,他又是谁!”
“你早已自动放弃了你在马其顿的继承权!”当阿波罗多鲁斯迫使内务大总管向女王下跪时,大法官叫道,“隐藏在你内心深处的是罪恶之神瑟拉比斯,你根本就不配称自己为亚历山德里亚女王,我看你是畜牲的女王!”
此时恺撒正坐在过去托勒密国王曾坐过的御座上,他被大法官的这席话逗乐了。哦!他实在对马其顿的这种官僚制度感到吃惊!法老―――而不是女王―――和一个罗马人共同执政。
“你到底来这干什么,赫尔莫克拉特斯?如果你的话说完了,那就赶紧带着你这帮手下滚吧!”法老说。
“我是来接托勒密国王的。”
“为什么要接他走?”
“很明显,他自己肯定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赫尔莫克拉特斯尖酸地说,“我们早已对阿尔西诺和加尼米德斯烦透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恺撒从他的话里得到多少关于亚加尼米德斯军队方面的有用消息。“这场战争简直把人都快拖死了,”大法官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厌倦和疲惫,“我们若能挟制国王,那么在这座城市完全被毁之前,或许还可以通过和谈达成停火协议。你看那么多上好的船只被毁了,所有的贸易都凋零了……”相关阅读第33节:第一章(33)第33节:第一章(33) “或许你们可以与我商讨商讨和平协定,赫尔莫克拉特斯。”
“我拒绝与你和谈,你这个畜牲的女王,出卖马其顿的奸细!”
“马其顿,”克利奥帕特拉以同样厌倦与疲惫的语调说道,“是一个我几辈子从没有见到过的烂地方,从现在起你最好不要自称为马其顿人,你应该称自己为埃及人。”
“绝不!”赫尔莫克拉特斯恶狠狠地说,“把托勒密国王交还给我们,只有他还记得起自己的祖先是谁!”
“马上去把国王陛下带来,阿波罗多鲁斯。”
小国王身着非常正规的马其顿服饰,戴着帽子,手持王杖进来了,赫尔莫克拉特斯一看见他就跪下来,亲吻小男孩向他伸出的手。
“哦,陛下,陛下,我们多么需要你!”他满含深情地喊道。
随着最初被迫与泰奥多图斯分开的冲击波渐渐减退,托勒密国王开始融入小弟弟菲拉德尔孚斯的生活圈子里;在战争游戏中,他终于找到了一种令自己感到身心愉悦的生活,比如他们可以结伴围着宫殿和花园大声呼喊冲杀。通过与恺撒派来镇守这块地方的军团团长交谈,他了解了恺撒以前征服长发高卢时的丰功伟绩,他开始对这个世界的主宰恺撒崇拜起来,的确,他亲眼看见恺撒是如何运用那些精湛的计谋把亚历山德里亚士兵搞得云来雾去的。
因此,他此刻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大法官,“需要我?”他问道,“需要我干什么,赫尔莫克拉特斯?”
“你是我们的国王,陛下,我们需要你回到我们中间来。”
“回到你们中间?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去亚历山德里亚城,我们的营地。”
“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我的宫殿?”
“我们已经为你准备了另一座宫殿,陛下。毕竟,你自己也清楚,恺撒目前已经把你的位置占了,而我们的阵地需要你,而不是阿尔西诺公主。”
这个男孩子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哦,这并不令我感到惊讶!”他露齿而笑道,“阿尔西诺简直是条傲慢的母狗。”
“说得一点不错,”赫尔莫克拉特斯赞同道,他转过头去对着恺撒而不是对着克利奥帕特拉说,“恺撒,我们能带走我们的国王吗?”
恺撒擦擦自己脸上的虚汗说道:“好吧,大法官。”
托勒密国王立即迸出泪水,大声哭喊道:“不,我不想跟他们走!我只想跟你呆在一块儿,恺撒,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你要记住你是一位国王,托勒密!你应该服务于你的人民。你一定得跟赫尔莫克拉特斯一起走。”恺撒语调微弱地说。
“不,不!我只想与你在一起,恺撒!”
“阿波罗多鲁斯,把他俩都给我送走。”克利奥帕特拉厌烦地说。
“你这是发的什么火?”恺撒皱了皱眉头问道。
当托勒密国王随赫尔莫克拉特斯到了那座位于瑟拉比乌姆崭新而美丽的宫殿里时,他仍旧悲戚地哭个不停。
托勒密国王很快便在呜呜咽咽中朦胧入睡;第二天早上,当这个小男孩醒来的时候,他的心已经伤透了,心肠也变硬了,“把阿尔西诺和加尼米德斯给我带上来。”他严厉地对翻译官说。
当阿尔西诺一看到托勒密国王,她就兴奋得尖叫起来。“啊!托勒密,你终于来迎娶我了!”她喊道。
小国王扭过头吩咐道:“把这头自负的母猪给我送到恺撒和克利奥帕特拉那里去。”他简短地命令道,接着他瞅了一眼筋疲力劲战战兢兢的加尼米德斯说,“把这家伙拉出去斩了!我会亲自指挥自己的部队的。”
“再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吗?”翻译官低眉顺眼地说。
“没有啦!我就是要加尼米德斯的人头。”
这样,亚历山德里亚的战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激烈;这对身染沉疴的恺撒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目前他正经受着身体上的极大折磨,常常呕吐个不停,根本无法指挥战斗。
二月初,另一支船队到达了亚历山德里亚。“让我们的船队整装待发,”恺撒命令卢孚利乌斯和提比利乌斯?克劳底乌斯?尼禄道。恺撒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裹进一条毯子,因为他的身子因疼痛而发颤;“尼禄,作为一名罗马高级将领,你本有权担任船队的指挥官的,可我想对你首先声明的是,这次行动的真正指挥官是我们的罗德岛朋友欧法拉诺尔。无论他要你做什么,你都应当服从他的命令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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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个外国人来指手画脚,我看很不合适!”尼禄冷冷地顶撞恺撒道。
“我不管合不合适!”恺撒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变得极其苍白,牙齿打着寒颤,几乎难以说话了,“我在乎的是结果,而你,尼禄,绝不能成为十月马的头领!因此你最好听从我的命令,让欧法拉诺尔指挥我们的军队,绝对地服从他,否则我将毫不犹豫地将你逐出我的军队。”
“那你还不如现在就革了我的职。”卢孚利乌斯感到自己的前途凶多吉少,恳请恺撒道。
“在这种紧要关头,我还不能将你革除出去。相信我,你跟随欧法拉诺尔一定不会吃亏的。”
欧法拉诺尔的确胜利了,可他付出的代价实在让恺撒难以承受;作为罗德岛船队的司令,欧法拉诺尔指挥自己的船一马当先撞毁了一艘亚历山德里亚战船,接着又撞沉了另一艘,这时有好几艘亚历山德里亚船开过来将他的船团团围住;他打旗语让尼禄前来接应,可尼禄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却对欧法拉诺尔的命令置之不理。欧法拉诺尔寡不敌众,他的整个舰队全军覆没;然后在一旁隔岸观火的尼禄,再率领两支罗马舰队将亚历山德里亚的船队击溃,并安然无恙地返回了皇家港口。尼禄心想恺撒是不会发现他的诡计的,可是尼禄船上的人已经把尼禄的丑恶行径告知了恺撒。
“卷起你的铺盖卷滚蛋吧!”恺撒说,“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这个狂妄自大、冷漠而不负责任的家伙!”
十一月末,恺撒写了一封信给驻扎在罗马的瓦提亚?以扫利库斯,向他解释了自己目前被困在亚历山德里亚城的情况,并且向他大致谈了谈来年的计划。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马克?安东尼不得不担当起罗马的骑兵统帅一职。罗马方面不得不在只有护民官作为最高级别官员的管理下跛足前进。
由于疾病缠身,恺撒觉得自己的元气几乎要被耗尽了。这种严重的疾病正一磅一磅地吞噬他身上的肉,使他愈加显得形销骨立。二月中旬,克利奥帕特拉从孟菲斯请来一位叫做哈普德法尼的巫医来为恺撒治玻“你得了非常严重的胃溃疡。”这个巫医用蹩脚的希腊语说道,“一种特制的草药剂与大麦淀粉糊的混合物是惟一能治愈你溃疡病的药方。你必须连续服用这种药,至少要等一个月以后,才会看得出效果。”
当恺撒想起自己被迫躲避苏拉时,为了治好自己的疟疾,卢基乌斯给他配制的药剂差点要了他的命,冒火地说道:“只要里面没有放动物肝脏和蛋牛奶,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吃。”
一旦他开始按照巫医的那种千篇一律的养生食谱饮食时,他的身体立即开始有了明显的恢复―――身上长了一些肉,精力也恢复了不少。
但恺撒仍然没有完全康复,可他从不肯承认这点。看到他强行挣扎着要穿上行装,投身到即将来临的三角洲大会战中,克利奥帕特拉火了。
“难道你不能让卢孚利乌斯暂时代劳一下?”她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如果想要完全摧毁亚历山德里亚人的抵抗,并使这座城市长治久安的话,我必须亲自上阵,”恺撒解释道,穿衣服所费的努力让他全身都汗湿了。
“那你把哈普德法尼带在身边吧!”她恳求道。
既然发条已经上紧了,他的肤色也比往天好看了一些;因此恺撒决计要孤注一掷地投入到德尔塔区的战斗中去,现在克利奥帕特拉发现他投向自己的眼神又是真正恺撒的眼神,那么自信而坚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你要多保重自己。”他上前亲吻克利奥帕特拉。
德尔塔地区之所以叫做德尔塔,是因为这个地区酷希腊字母“△”形状。随着尼罗河这条大河不断地分叉,不断地变成更细的支流。这些大大小小的水流沿着一个扇面向外发射,最后经由七张互相连锁的入海口倾注入欧尔海里。最初,所有的德尔塔河道都是自然天成的,到后来,由于希腊科学理性精神的渗入,统治亚历山德里亚的托勒密家族开始将尼罗河的支流网络与成千的人工运河联结起来,以至于德尔塔地区,每一块土地距离水流至多不过一英里远;流经埃及的尼罗河从厄勒潘丁河段到孟菲斯足有千里,沿岸种植的农作物足以养活整个埃及人和亚历山德里亚人。为什么所有的战争都会竭尽全力抢夺德尔塔地区的控制权呢?答案是在德尔塔地区生长着一种特殊的芦苇―――莎纸草,莎纸草的秆可以制成质地优良的纸张。托勒密家族在世界范围内垄断了纸张的生产和交易,由此谋得的一分一厘都被装进了法老的腰包。纸是人类智慧的媒介和载体,没有它人类不可能长久地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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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一章(35)
在长达几个月的亚历山德里亚之战中,恺撒经常与西蒙、亚伯拉罕和约书亚一起交谈,因此他了解到埃及犹太人的地位远高于克利奥帕特拉统治下的亚历山德里亚犹太人。在恺撒出现在克利奥帕特拉眼前之前,她似乎从不认为犹太民族值得一提。可是恺撒对犹太民族的卓越智慧、学识和独立精神一直是由衷钦佩的;经过深思熟虑,他打算在自己离开亚历山德里亚之后,促使克利奥帕特拉与犹太人缔结成互相信赖、互相支持的牢固联盟。虽然她受制于幼时教养和本能的排外性,可是恺撒相信,只要自己晓她以利害,克利奥帕特拉是有潜能成为一名出色的统治者的。当她爽快地应允赋予犹太人和米特人以亚历山德里亚城的公民权时,恺撒被她所鼓舞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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