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拾朝花全集.net》第9/13页


就在我们沾沾自喜,庆祝胜利的时候,猛抬头,看到天上到处飞舞的野鸟,嘴里叽叽喳喳的乱叫不停,在上空盘旋着,鸣叫着,我们已经明显的听出了凄惨的声音。“这就叫哀鸣吗?”我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负罪的感觉,就好像是做了天大的坏事,没脸见人一样,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快走吧,”我对铁老头儿和鼻澄罐儿说“鸟在骂我们呐!”此时我那种高兴的心情早已飞得无影无踪了。“光胡说八道,”鼻澄罐儿不以为然地说“鸟的话你也能听懂?”“你把人家的孩子都给逮走了,能不挨骂吗?”铁老头儿一脸的嘎笑。
那时候在我们的心里没有保护自然,保护动物,爱护鸟类的意识,更不懂得这些与我们人类有密切的关系。也就是我们当初的无知和蛮干,才使现在很难看到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很难听到鸟的歌唱,因而我们的生活中也就少了很多的乐趣——保护自然,爱护动物吧,因为这就是保护我们人类自己!
二零零八年七月三日




捅 马 蜂 窝

捅 马 蜂 窝

当无产阶级*开始后,学生们纷纷跟着造反,对于我们这些四五年级的学生来说,说是造反,其实是跟着稍大一些的学生的屁股后面瞎起哄。学校停课闹革命,而我们这些“莘莘学子”们便无事可做。我们这些乳臭未干的调皮小子们,对当时的形势也好,对过去的历史也好,虽不敢说是一片空白,但也是懵懂中的懵懂,听别人说后也是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云。跟着大孩子们瞎跑了几天,人家也不把我们当回事儿,有我们不多,没我们不少,觉得没嘛意思,便脱离了轰轰烈烈的造反队伍。每天除了到地里去拾柴禾便是打闹,当玩儿腻了的时候,也会感到烦闷,便会想起课堂上朗朗的读书声。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是最容易生出事端来的。这不,鼻澄罐儿和铁老头儿就分别捅了马蜂窝。
那天我们三个人背着背筐到地里去打草,打草回来后在一条大河边洗澡。也是事该如此,正在我们玩儿得高兴的时候,嘎尥子也下河洗澡。我们三个人正在你一把泥砍他,我一把泥打你的时候,嘎尥子也参加进来了,一把泥正糊在没有任何提防的铁老头儿的眼上,这下可把铁老头儿给惹急了。这嘎尥子特遂他爸爸,他爸爸是全村有名的和适赖,不管遇到什么事儿绝对不能吃亏,如果吃了亏,便会乘人不备动手打人,占了便宜就跑。要是没及时跑掉吃了亏,便一家齐上阵,找到人家家里去没完没了,非把人家折腾得鸡飞狗跳不可。所以村里人大都不愿意理他们家的人。而这个嘎尥子如果在外面打架吃了亏,他爸爸便会带着他去找人家,同样是非打即骂,正因如此人们便惹不起躲得起,没有小伙伴跟他玩儿。一天到晚孤孤单单的,很想和同龄的孩子们在一起玩儿,孩子们不管玩得多么热闹的时候,只要他一参和进去,孩子们绝对是一哄而散,如此这般,也真够一个小孩子受的。孩子是无辜的,在某些方面是受大人的影响,而受到大人的影响后,你又会去影响大人,从而形成恶性循环,给孩子幼小的心灵里埋下恶的种子。
铁老头儿和嘎尥子以前打过架,故而铁老头儿的爸爸曾多次告诫他,不许和嘎尥子玩儿,躲得远远儿的。在嘎尥子和他打架的时候,铁老头儿因怕惹一身臊,不想打得太重故而手下留情,这嘎尥子自以为铁老头儿打不过他,所以总是找碴。
铁老头儿用水洗掉眼上的泥,感到热辣辣的疼,手捂着眼便大声骂道“我操以妈妈的,我惹你啦……”这嘎尥子一见打在了铁老头儿的眼上,心里还真有点害怕,可一想起他爸爸的话“谁要是打你,你就跟他玩儿命,打不过咱爷俩一起跟他打。”所以胆子一下子就壮了起来。抓起一把泥又朝铁老头儿砍去。铁老头儿一看真得是急了,他三爬拉两奔就到了嘎尥子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准嘎尥子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一拳。嘎尥子没想到铁老头儿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给他来个突然袭击,所以连半点儿防备也没有,被铁老头儿打了一个正着,鼻子的血就像是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淄、淄……的就窜出来了。要说铁老头儿还真够厉害的,他见嘎尥子鼻子出了血,不但没住手,反而两手开弓,挥拳照着嘎尥子的前胸就是五六拳,用力之大竟然把嘎尥子打倒在水里。铁老头儿还不罢休,一把拽起嘎尥子,便又给了他一拳。“我操你妈妈的,看你还敢跟我来劲儿,我今儿个非打死你不可。”这嘎尥子其实是一个外强中干,很熊的尿包,一见这架势,知道再下去还得吃大亏,赶紧地向铁老头儿求饶“服啦,服啦,哥们儿,我真的服啦!”
“回去告诉你爸爸,还是不告诉你爸爸?”铁老头儿乘胜追击,攥着拳头对着他的脸来回的晃着。
“告……不敢……”嘎尥子被打得语无伦次。
我们几个人给嘎尥子用河水洗了洗,等到他的鼻子不流血了,便叫他走了。嘎尥子走了之后,我们几个人还真的有点儿替铁老头儿捏了一把汗,怕万一嘎尥子告诉了他爸爸找铁老头儿家里没完。我们也顾不得洗澡了,坐在河边也不敢回家。但躲是躲不过去的,耗到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也只可回家。
我回到家里,家里正放桌子吃饭,我不声不响的坐在桌子边上和家人一起吃饭。我一边吃饭,一边支楞起耳朵听铁老头儿家里的动静,因为我们家和他全家住的只隔着一家,如果嘎尥子和他爸爸找到铁老头儿的家,那声音一定不会小,我完全可以听到。可是等到我吃完了饭,也没听到铁老头儿家有什么动静,那种担心的感觉稍稍得好了一些。吃完饭一撂筷子便急急忙忙地朝门外跑。等我跑进铁老头儿的家里的时候,见他们一家正在院子里吃饭,并没有嘎尥子家的人。“看起来铁老头儿真的把嘎尥子给打服啦!”我在心里暗自庆幸。直到这时,我那种嘀嘀咕咕的心情才算彻底消失。
铁老头儿捅了一个“马蜂窝”,但并没给蜇螟蜇着。
要说铁老头儿捅马蜂窝是个比喻,而鼻澄罐儿可是确确实实的捅了一个真真正正的马蜂窝,而且是一个大大的马蜂窝。
在农村,有很多的马蜂,为了繁育后代,它们到处垒窝。马蜂我们都叫它蜇螟。因为它时不时地会蜇人,故而得名。它们的儿子就生在窝里,营养价值很高,但没有人吃。我管蜇螟的幼蛹叫蜇螟儿子,白白的,胖胖的,圆不溜秋的。在遇到蜇螟窝的时候,铁老头儿便会用竹竿将它们捅下来,拿回家中把蜇螟儿子掰出来喂鸡,所以铁老头儿家的鸡下的蛋不光比别人家的鸡下的鸡蛋大,而且也勤。鼻澄罐儿早就看着眼红,总想着自己也捅几个蜇螟窝拿回家里喂鸡。说来也是凑巧,这天我们到一处已经不用的破房子跟前打草,看到天空光时不时的有蜇螟飞过,勾起了鼻澄罐儿的贪心,便到破房子里去转悠。里面还真有一个蜇螟窝,而且大得出奇,比小孩的脑袋还大。鼻澄罐儿一看喜上眉梢,也没言语,便去找竹竿捅马蜂窝。刚开始我们并没注意,等他拿着一根竹竿回来进了破房子的时候,我们才注意。
“鼻澄罐儿要捅马蜂窝。”我对铁老头儿说。“不行,”铁老头儿一听我说,便吃惊得说道“要惹祸”。正在我不解地看着铁老头儿的时候,铁老头儿扯着嗓子冲那破房子里面喊道“别捅,千万别捅……”铁老头儿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鼻澄罐儿在破房子“哎呀,哎呀……”得直叫唤。铁老头儿一听赶紧朝破房子跑去。还没等铁老头儿跑进破房子,就见鼻澄罐儿双手抱着脑袋离里歪斜的冲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无数只飞舞的大蜇螟,一个个就像是在电影里看到的飞机俯冲一样,接连不断的朝着鼻澄罐儿发动着进攻。鼻澄罐儿什么也顾不得啦,一路是跌跌撞撞的狂奔。我在一旁被吓呆了,看着这惊人的场面,不知该怎么办。
铁老头儿赶紧躲开鼻澄罐儿,以免跟着遭到蜇螟的围攻。他快步的跑道我们的背筐跟前,一把倒掉背筐里的柴禾返身便朝鼻澄罐儿跑去。他一边挥舞着手里的背筐,打飞过来的蜇螟,一边朝鼻澄罐儿奔去。蜇螟不知道是谁捅了它的马蜂窝,破坏了它们的巢穴,只要是在它们视线范围和进攻范围之内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统统作为自己的敌人,恨之入骨地向你发起攻击,直到把它们体内的毒汁罄尽,最后浑身无力的慢慢死去,也毫不怜惜和后悔。铁老头儿就是在这种奋不顾身的情况下钻入蜇螟阵营的,把自己完全暴露在蜇螟的进攻范围之内。我看着他朝鼻澄罐儿狂奔过去,简直不要命了,即便是有个别的蜇螟落在他的身上他也没有任何反应,继续疯狂的追去。他终于追上了鼻澄罐儿,以极快的速度将拿着的背筐扣在鼻澄罐儿的头上,而后便死死的将鼻澄罐儿拉倒在地上,他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知该干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俩。说来也奇怪,无数的蜇螟只在他俩的身上盘旋着,飞舞着,却没有一个蜇螟在对他们俩人发起进攻。蜇螟似有不甘,还在他们上空盘旋着,发出“嗡……嗡……”的叫声,我听后感的恐惧,就如同是在电影里的日本鬼子的飞机在一个小孩的上空盘旋着,呼啸着从身体上掠过一样,令我惊恐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蜇螟只是虚张声势,却不玩儿真的。在相持了一段时间之后,有的蜇螟开始退出战场,飞向他方,但那吓人的“嗡、嗡……”声却没有因为它飞离而消失,还在上空盘旋,好像它的满肚子的怨气并没完全得到发泄出来似的。随着一个两个的飞走,加入飞走队伍中的蜇螟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三五个还在围着他俩转悠。铁老头儿还是那样死死地将鼻澄罐儿按在地上不让他动。直到最后一只蜇螟飞走,铁老头儿才松开了按压住鼻澄罐儿的手。
他们两个终于从地上站起来了,就像是在战场上打败敌人后,从战壕里站起来的英雄一样,令我从心里对他俩,尤其是铁老头儿产生了无限的敬佩。可是当我看到他俩的的剃得光秃秃的脑袋上点点的红豆时,我再一次惊呆了。此时的心里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颤栗,是心在发抖。因为他俩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点点的红疙瘩,有的大,有的小,星罗棋布。不一会儿的功夫,在他们的光头上,脸面上便鼓起一个个的*来,而且还在慢慢的膨胀着,直到变成一个个类似熟透的红枣,才算停止了它们的举动。我朝他俩奔过去“疼吗?”我还没等他们回答,便又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办……”我已经语无伦次了。铁老头儿也不理我。挒着鼻澄罐儿便跑。我不知所措的跟在他们俩的身后跑去。他们跑到河边,铁老头儿抓起一些稀薄泥,便糊在了鼻澄罐儿的头上,糊撸匀了以后,铁老头儿又给自己来了一回。我看着他俩满头满脸的薄泥,要不是因为有嘴和眼,别人绝对会以为是一个滚圆的泥疙瘩。
我看着他俩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我陪他俩坐在河边晒太阳,铁老头儿说要等泥干了再揭下来,这样就不疼了,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鬼点子。凡正是都不敢回家了,那就看看结果吧。等到脑袋上湖的泥干了揭下来之后,疙瘩虽然不那么红了,可是并没有减小。因为怕回家叫爸爸妈妈看见挨打,所以不敢回家。中午也没敢回家吃饽饽,一直慎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才慢吞吞的往家走。
当然啦,已经被蜇螟蜇成那样了,爸爸妈妈怎还舍得再打孩子。
你说这儿事儿闹得,都玩儿出圈儿了……
二零零八年七月六日




卧 雨 卧 鱼

卧 雨 卧 鱼


“五逢六月车辙雨——东边日出西边雨。”、“六月天是娃娃脸——天气说变就变。”这是两句形容夏天天气变化多端的形象语。意思是说,在夏天来临后,天气变幻莫测,风雨不知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降临,搞突然袭击是很正常的事儿,要处处防备,以免措手不及或受到伤害。
在我的家乡,只要一说“这是场卧雨”那就是相当大且相当急的雨了。雨大而急我们家乡叫“闯雨”,而这种闯雨下的时间长,降雨量又很大,就叫卧雨了,可能是雨水太多流不出去,被“窝”在那里的意思吧。
在我们村紧靠南头的地方(后来人们盖房的多了,这个坑的左面便也盖了不少的房子)有一个水坑,在以前是专门供全村的人们饮用的水源,故而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吃水坑”。在它的西面就是一条路,也是我们村主要的进出口,在路的东边是一个不大的水沟,一头连着吃水坑,另一头连着村南的公路口处的大河(前篇《洗澡》提到的那条大河)。在吃水坑的北岸边有一条水沟,向东通向大河。这样便形成了有活流的水源,当时河里的水很多,通着海河,有涨潮和落(lao音)潮,我们都习惯的叫潮落河。听老辈人们说,这坑和沟是人工挖的,就是为了方便村里的人饮水,饮水是流通,随着河水时涨时落,故而能保持坑里水的清洁。等到48年天津解放后,五十年代初的时候,开展了大搞卫生运动,也因为村里盖房的原因,这个坑已经到了村边了,在下雨的时候,村里的粪便等会顺着雨水流进水坑里,很容易受到污染,所以便不再让用了。那时候河里的水质量很好,也很干净,反正大河就在村边,便都到大河里去挑水,这个坑边便成了一个非饮用水坑。但是由于它的两头和大河相连,里面还是有鱼的,便偶尔有人将两头的沟挡上淘鱼,时间久了便形成了一条坝,大河的水流进流出得很慢,坑变成了一个孤立的坑了,人们便不会再淘鱼了。
记得那年下了一场卧雨。早晨大人们都已经下地去干活了,放了暑假的我们这些孩子们,变得自由到几乎没人管的地步。我正在做着美梦,被一声惊雷惊醒。睁开惺松睡眼,爬到床前看外面正下的大雨。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令我心惊肉跳,因为我重来没看到过这么大的雨。那雨不是在下,雨水就像是从天上往下流,而且是那样的凶猛。院里的阳沟太小,水流不出去,院里早已是汪洋一片,密集的雨点打在院中的水中,已经看不到溅起的圈儿圈儿了,而是形成一片蒙蒙的水雾,足有一尺来高。抬眼看着空中,分不清是水还是天,真的是水天相连。耳边只听到哗、哗的声音,其他一切声音都被这巨大的雨声所淹没了。
我呆呆得趴在床前,隔着窗户吃惊地看着外面的大雨,脑袋里一片空白。一阵紧似一阵的惊恐袭上心头,看看还在睡梦中的弟弟,睡得是那样的香甜,真的后悔不该醒来,要是不醒的话,也就看不到这么大的雨,看不到这么大的雨,也就不会害怕。我突然想妈妈和爸爸,如果妈妈或是爸爸在家我就不会害怕,即便是哥哥或是姐姐有在家得也不错,因为他们都已经是大人了,大人是不会害怕的。我突然想到妈妈、爸爸、哥哥、姐姐他们都在干什么,会不会挨浇,要是没找到背雨的地方,肯定被浇得就和落汤鸡差不多,因为老师给我们讲过落汤鸡是怎么回事儿。为了证实老师讲的是不是对的,我还在家里没有大人的时候,逮住一只鸡,把它按在水桶里,呆了一会儿,当我提出来,看看这落汤鸡是什么样子的时候,脸上的得意洋洋的劲儿顿消,鸡已经被淹死了,吓得我赶紧把它埋在柴火堆中。当晚上鸡上架(进窝)的时候,爸爸发现少了一只鸡,到处找,我吓得要命,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妈妈、爸爸他们什么时间能回来,回来我就不害怕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家来给我壮胆。我想推醒正睡觉的弟弟,让他给我壮胆。于是我狠劲儿地将他推醒,他刚睁开眼,就被一个炸雷给吓哭了。他伸出双手死死地抱着我,嘴里一个劲儿喊着“哥哥,我怕,我怕……”听到弟弟带着哭音的喊声,我竟然口气很大的对弟弟说“别怕,有哥哥在这,不就是一个雷吗,至于吗,别怕……”我真不相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好像害怕的不是我,而是弟弟。
正在我哄着弟弟不要害怕的时候,鼻澄罐儿和铁老头儿却顶着大雨出现在我们的院子里,冲着我摆手,那意思是叫我和他们一起到院里玩儿水。我一见他俩出现如见救星,赶紧拉着弟弟下炕,便一头扑进大雨中。上面浇着雨,地下是已经是没了脚脖子的水,我们弯腰撩水互相对激着,开心极了。我们忘记了一切,竟然不知道雨在什么时候停的,要不是因为院中的雨水已经流的见少,用手撩不起水来,我们还不知道雨已经停了。我们意犹未尽,便跑出院子到大街上去玩儿。
半个村的雨水都会经过那个吃水坑流入大河。尽管雨已经停了,但水还在哗、哗的流着。我们踩着水流,互相撩着,来到吃水坑边。在吃水坑的南面和东面的的两个坝已经被水漫过,由于坝高出外面的水面,便在水坝处形成一个类似小瀑布的样子,很是好看。我们在那里玩儿着,其乐无穷。
水流变得小了,水流得也慢了,缓了。这时我们看到在缓缓地流过坝的水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流出去似的。铁老头儿告诉我才引起我的注意,因而便瞪大眼睛想看个究竟。因为在农村每在下雨过后,便会出现一种既不像蛤蟆,也不像癞蛤蟆(蟾蜍)的东西,长的个头不大,身体却是圆圆的,鼓鼓的,长着四条既短又细的腿儿,由于他叫声很低沉,就像是捏住鼻子一样,所以我们都叫他囊鼻儿。我们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像,因为就囊鼻子的个头来说,一个圆轱辘嘟的东西,从这坝上过去是可以看得很清楚的。正在我们疑惑不解的话,一条鲫鱼霹雳扑噜的顺着水流下去了。“是鱼!”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喊道。“拿你们家赶网子去。”我对铁老头儿说。铁老头儿回身便往家里跑。“你去拿铁锨,我去那脸盆。”我对鼻澄罐儿说。我们撒着欢儿的往家跑,很快就回到了吃水坑边。
鼻澄罐儿用铁锨挖坝上的泥,我和铁老头儿用手往下刨。泥借着水流,我们很快就将坝扒开一个大口子。铁老头儿将他的赶网子挡在水流处,还没等他把赶网子固定好,已经有鱼撞网了。铁老头儿赶紧将网提起,我们一看还真不少,足有六七条鲫鱼。把鱼倒在脸盆里,又将网子挡在水中。看到有鱼撞网的时候,便将网提起,每次少则四五条,多则十几条,一色儿的都是鲫鱼。“不行,”铁老头儿对我们说“我们不能总这样的把网子提起,那样会跑多少鱼。”“那怎么办?”尽管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这鱼怎么往上逮哪?“摸儿,我们两个一边一个,鼻澄罐儿端着盆子接鱼。”于是我们便在赶网子里头开始摸儿。鱼是不少,可是鱼在水中,不好逮,费了半天劲儿才逮住一条,其他的都又跑回去了。“我去拿捞蒯(抄网)。”我说完上了岸便朝家跑。只几分钟便喘着粗气回到了吃水坑边。我上去就是一捞蒯,这下不要紧,竟然捞上来足有十来条,倒在脸盆里继续捞。不到半个小时,脸盆便满了。“我去拿。”还没等我们说话,鼻澄罐儿已经站起来跑了。“把我们家的脸盆也拿来。”我冲他的背后大声地喊着。
等到水流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三个脸盆里已经是满满的鱼了。“人家都说搂草打兔子——捎带脚。可咱没看见过。”我对他俩说“可这玩儿水逮鱼——捎带脚的活儿,却叫咱们给赶上了。”我们几个人拿着东西,端着鱼往家走,看到的人们都向我们投来羡慕的眼光。“白眼热,谁儿让你们没发现呐!”铁老头儿小声的嘀咕着,那种喜悦,溢于言表。
“这点儿活干得不错。”这回终于得到了爸爸的表扬。“吃水坑里哪来的这么多鱼?”我不解的问爸爸。“因为下雨的水顺着沟流到大河里,大河里的鱼便顶着流戏水,鱼就凫上来了。雨一停,高的地方没水了,它就得跟着水回去,明白了吗?”父亲的解释我似懂非懂。“今天这事儿叫你们捡了个便宜,但也亏了你们注意了,要是不注意也发现不了。”父亲再一次的赞扬,我的心里就更美了,就像是在云彩里飞舞一样,晕晕乎乎的……
有了这次经验,每到下雨的时候,我们便到吃水坑那里去逮鱼。遗憾的是,全村人都知到了我们在那里逮到过鱼,所以在每次下雨过后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那里了,可惜他们不管是谁,都没有逮到过鱼。“因为下的不是卧雨,所以那里就卧不住鱼!”爸爸的话,再一次让我陷入了迷茫之中……
看起来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规律,不能凭想当然办事,只有你办的事儿符合规律,且方法得当才会把事情办好。对人更是如,你了解他了,并且替他着想了,那你一定会马到成功,反之绝难见效……
二零零八年七月九日




戏 莲

戏 莲

在我们小的时候,因为农村的坑塘很多,所以藕种得也不算少。藕不仅是农业生产中的一种经济收入,种藕儿的坑塘里,更是我们这些顽皮的孩子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炎热的夏季来临,处处骄阳似火,暑气蒸人。但这对于我们这些没心没肺的孩子们来讲,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因为我们自有消暑避夏的妙招。
七月中旬,学校里便放假了,我们又迎来了一年中少得的疯狂的玩耍的机会。吃过早饭,我和铁老头儿,鼻澄罐儿三个便会背上背筐,到地里去打草。*点钟的时候天气还是凉爽的,我们便撒了欢儿似地抓紧时间打草。这个季节的草正是长势最旺的季节,沟边空地,稻地埂子上到处都是,只要你肯舍得花力气,一两个小时打一背筐草还是很简单的事儿。等到草打完了,装在背筐里,我们背着满筐的草,来到一个叫鸭子坑的地方,“这挺不错的,”铁老头儿对我和鼻澄罐儿说“咱们在这洗澡吧。”
洗澡是我们整个夏天每天的必修课,当然不会拒绝,尤其是这在野鸭子坑里洗澡,就更合意了。我和鼻澄罐儿并没回答铁老头儿的话,而是一甩肩膀儿,便把背上的背筐撂在了一个大树底下。铁老头儿一看我俩的动作,便明白了一切,也毫不迟疑的撂下背筐。我们三个人三下五除二便脱去了身上的背心和裤衩(背草的时候是需要穿背心的,我们倒不是怕扎,而是在背着草走的时候,草根会在后背上来回得乱划,弄得人身上好痒痒,所以要穿上背心),三个赤条条的小光棍儿汉子便一头扎进了水中。
“好清凉的水!”我发自内心的赞叹着。“真凉快!”鼻澄罐儿和铁老头儿也不约而同地喊着叫着。我们一边在水中游动,一边用手激起水花,相互嬉闹打逗着。
“荷花!”鼻澄罐儿的一声尖叫,把我和铁老头的儿的目光都引向了他手指的方向。我们三人都停止了打闹,瞪着小黑豆眼专注的看着荷花。“真美!”鼻澄灌儿不由得赞叹道。“想不到一向邋邋遢遢的鼻澄罐儿竟然还懂得美!”铁老头儿善意地开了一句玩笑。“放你个五脊子屁,”鼻澄罐儿不满的冲铁老头儿就开了战“美的东西谁儿不知道——你以为就你那浑身长着铁锈的身上是美的。”铁老头儿一听便来了精神,竖起手掌,用力一击,水花便像出膛的子弹,朝着鼻澄罐儿射去“我身上长锈也比你满嘴的鼻澄好。”鼻澄罐儿也不甘示弱,照样回击了他一击掌的水“我现在不流鼻澄了,可你身上的铁锈却是越来越多(铁老头儿在洗完澡之后不愿意擦身上的水锈,故而形成了一层水锈在身上,这也是他外号的由来之一。)”
就在他俩相互击水找乐儿的时候,我已经游到了长着荷花的地方,待我张眼观瞧,盛开的荷花何止一朵,心里一阵兴奋,便冲他俩喊到“快来看,这边有好多荷花呐!”他俩听我这么一喊,便也停止了嬉闹,噼哩扑噜的也朝这边游来。我游到一对粉红色的荷花跟前,看着那粉嘟嘟娇嫩的花朵,狂跳的心突然静止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萌发了一种对荷花敬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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